梁安心中作呕,一提气,大小周天不通,便知中了软香之毒,正待燃起魔火自成宇宙,却想道:“这妖人慵懒不设防,定是知我提不起内劲,既如此,我何妨将计就计,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茶已香,厉飞扬端起茶杯,掩口轻抿,一边笑道:“就你一人?语冰散人呢?”
梁安嘿嘿一笑:“她么,就在附近,一会儿过来打得你屁滚尿流!”
厉飞扬皱起眉头,手中茶杯一甩,一股热水泼在梁安脸上。梁安怒极,厉飞扬却笑道:“啊哟,怠慢了。”取出一面手帕,款款起身,温柔笑道:“这帕子由‘婆罗荆’炼成,专擦坏心眼儿,我来替你擦擦。”说着,拿起帕子往梁安脸上抹去。
梁安心知帕子有异,想后退几步,却被妖风缚住手脚,无法动弹。他避无可避,帕子擦来,脸上有如荆棘划过,直疼得他冷汗涔涔。
“哎呀,擦出血了。”厉飞扬满脸惊讶。
梁安探手一摸,脸上皆是血沟,心中大恨,咬牙切齿道:“死人妖,浪荡贱人,有朝一日老子要你跪地求饶!”
厉飞扬噗嗤一笑:“心眼儿真坏,该擦擦了。”说着,小指拨开梁安衣衫,待他胸膛袒露时,拿手帕往他心胸一抹,梁安便觉锥心刺骨,仿佛万箭齐齐穿刺胸膛。
厉飞扬站起身,在梁安几处大穴踢了几脚,梁安不由自主跪下。
“还要本王跪地求饶?怎么个跪法?这样跪么?”厉飞扬大笑。
梁安只跪天地君亲,何时受过如此大辱?他忍耐不住,燃起魔火自成宇宙,顿时解了软香妖气桎梏,他运转内息,纵身跃起,一双臂膀抱住厉飞扬,就地一滚,从帐内滚出帐外。
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到极致,厉飞扬以为梁安在他软香之下毫无还手之力,一时轻敌,果然中招。梁安则早有算计,帐外有黑石山禁制,须拖到帐外,才能因势导利,抢占先机。
二人滚出帐外,梁安不由分说,按住厉飞扬乱拳挥舞,狠打面门。
厉飞扬拼起一股内气,将梁安震荡开来,喘着气道:“你,你为何能破我软香浸染?”
梁安借着月光,见厉飞扬面颊红肿、花容失色,心中畅快,大笑道:“区区软香算得了什么?”纵身跃起,仗着强健身躯,直向厉飞扬撞去。
厉飞扬侧身闪避,欲以妖气反击,奈何妖气源自血脉,须行走周天方可运转,此时受黑石山禁制,许多功法施展不开。
梁安单凭一身蛮力,打得厉飞扬脊骨碎裂,瘫软地上,又取出一把匕首,嘿嘿笑道:“死人妖,你也有今日?”
厉飞扬神情不屑,一口鲜血喷在梁安脸上。
梁安大怒,将匕首刺入厉飞扬心胸,又甩他一耳光,骂道:“贱人!”
厉飞扬忍痛低吟,却毫不露怯,反倒勾起一丝冷笑。
梁安见这笑意,顿时醒悟:“不好!他有传承心术!”
所谓心术,以心灵控制为主,以心灵法术为辅,心狐天妖最擅心灵控制,可令人作出违背天理良心之举。
便在这时,厉飞扬眼中红芒一闪,以平缓语气呢喃道:“好人,你是好人么?”这一句话温软如玉,又充满期盼。
梁安不知怎地,竟不忍拂他希冀,回道:“我自然是好人。”
“那么,抱我起来,回周天帐里去。”
梁安眉头一皱,觉得不妥,又想不出所以然。
厉飞扬眼中红芒再现,喘道:“快,抱我回周天帐。”
“好,就依你。”梁安想不出所以然,干脆不想,抱着厉飞扬走进帐篷,将他放置榻上,默默坐在一边。
厉飞扬运气调息,精神好一些,袖口一翻,从中捉出一只白狐。他取一把小刀割破白狐皮肉,取其血液滴于玉盏之中,一边问梁安道:“你叫什么名字,来此作甚?”
梁安怔了怔,回道:“我姓梁名安,来黑石山传讯。”
“传什么讯?传给何人?”
梁安道:“是语冰散人之讯,她要云霄妖尊放弃云顶大会,乘银月岭防守减弱之际,盗取银月号角。”
厉飞扬面色一变,差点将白狐之血滴到玉盏之外。
“盗取银月号角作甚?”
“打开极东远古神庙,获取银月祭司传承。”
“什么?”厉飞扬心中震荡,一不小心打翻玉盏,狐血洒落一地。
厉飞扬见玉盏翻落,便不想再捡起来,对梁安道:“掌嘴!”
梁安神情困惑,却依然扇了自己一耳光。
厉飞扬颇为满意,将白狐扔给梁安道:“捡起玉盏,似我方才一般放血。”说罢,软绵绵趴在榻上,单手扶额,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梁安。
梁安得令,须臾放满一盏狐血。
厉飞扬轻解衣衫,露出胸口血窟窿,调笑道:“坏人,方才一刀扎得好深,快帮我抹点狐血,好让这伤口复原起来。”
“是。”梁安端着玉盏,抹一点狐血在厉飞扬伤口之上,便见伤口燃起红芒,慢慢复原。
厉飞扬一声低吟,翻过身,轻笑道:“好人,我脊骨被你打碎,亦要这狐血救治,快将狐血敷我脊背之上。”
梁安出神半晌,似在思索何以至此,想了半天无果,便挑起一抹狐血,轻敷厉飞扬背上。
厉飞扬又是一声低吟,懒懒道:“嗯……就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我要放飞了…
第79章 庚申夜至
梁安言听计从, 如牵线木偶一般,厉飞扬怎么说,他便怎么做,不一会儿, 将厉飞扬背伤敷了个遍。
厉飞扬身体恢复, 容光焕发,便取出一条棉缎披盖身上, 一边笑道:“我身段好么?”
梁安木然回道:“一般般, 没阿泉的好。”
厉飞扬神情一滞:“阿泉是谁?”
“阿泉便是阿泉, 我的阿泉。”
“是那日护着你的小浪蹄子么?”
“是, 但他不浪, 也不是蹄子。”
厉飞扬裹起衣衫, 一耳光甩在梁安脸上,斥道:“贱人,胆敢为那小浪蹄子辩护!”
梁安被打得莫名其妙, 厉飞扬又掀起一股妖风,卷着梁安飞起落地,反复跌撞, 只消片刻, 便摔得他筋骨断裂、血肉模糊。
厉飞扬出够了气,又嘻嘻笑道:“死了没?”
“没……没死……”
“给我跪下求饶!”
梁安怔了怔, 撑起身子, 扑通一声跪下:“妖王……饶命……”
厉飞扬好整以暇地泡一壶茶,慢慢喝一口, 淡淡道:“臣服于我,便饶你性命。”
梁安浑身疼痛,原本快要晕厥, 听到“臣服”二字,忽有一股热血从体内燃烧。这热血冲击四肢百骸,直上天灵,将梁安瞬间激醒,他略一回神,才知自己被厉飞扬心术控制,作出许多羞耻之事。
梁安怒火中烧,站起身,嘿嘿笑道:“我乃天生王者、命中九五,血液中只有征服,没有臣服!”说罢,取出一条长鞭,振臂扬起,狠狠抽在厉飞扬身上。
厉飞扬轻蔑看着他,原想拂动妖气拨走长鞭,岂料这长鞭有紫光护持,无可躲避,便硬生生承受下来。
这一承受,便觉异常。
这一鞭打在身上,不但不疼,反而有如万千轻羽撩拨,挑起他满身欲念却又不得满足。厉飞扬一声悠长低吟,既愉快,又痛苦,愉快是因生平从未企及的舒爽,痛苦是因这舒爽如深渊沟壑,永难满足。
他满脸潮红,浑身酥软,匍匐地上,渴求道:“来……再来一鞭……”
梁安见罢,长呼一口气,心道:“鸩尾鞭法,果然有效。”看了看手中黑羽鞭,想起国师炼制时曾说:“羽者,轻也,撩拨也;中鞭者内心饥渴,如轻羽撩拨,唯饮鸩方能止渴。”
他笑一笑,见厉飞扬欲求不满的样子,心念道:“若非你以心术迫我臣服,激发我体内王族血脉,只怕此生就栽在你手下了。”
他扬起长鞭打了个空响,对厉飞扬道:“跪下。”
厉飞扬早已被欲望碾碎神智,在快乐与痛苦交织下,思绪混乱,内心极度不安;这时听见命令,便如黑暗中看见灯塔、彷徨中找到方向,他伏地拜倒,乞求道:“请……主人……赐我一鞭……”说时,内心安定许多,第一次知道“服从”竟可以如此安逸。
这便是鸩尾鞭法的奥义,唯有“服从”才能填满欲望,从混乱中安定下来。然而一旦尝过此鞭,那超脱三界、飞升九天的舒爽愉悦,便永久烙印皮骨心神之间。
鸩尾鞭法征服一个人,只需三鞭:一鞭入皮,两鞭刻骨,三鞭辟里。
梁安见他服从,心道:“只一鞭就如此模样,若是两鞭、三鞭,将如何?”一边想着,扬鞭狠抽了过去。
厉飞扬自不会反抗,第二鞭下来,他精神愉悦直冲云霄,这是锥心入骨的快乐,他一时难以承受,竟喜极而泣,呜呜哭了起来。
梁安笑道:“滋味如何?”
厉飞扬匍匐地上,卑微回道:“荣登极乐,死而无憾……”他发现越在梁安面前作践自己,越有一种奇特的满足感。
梁安道:“这还不是极乐,第三鞭才是。”说着,扬鞭再打一个空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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