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是想不出什么来了,那不如……
此刻殿中寂静无声,殿门外有两只玉狮把守着,旁的人断没有闯进来打扰的机会。
唯一能畅通无阻的元音,尚在万里外的四海。
梵离一咬牙。
“本大爷现在就办了你。”
他说出这句话给自己壮了下胆,就伸出手抖抖索索开始解白泽的外袍。
待一层一层解掉衣带之后,他用力扯了下白泽的领口。
雪白的锁骨露出来,白泽仙君此刻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副柔若无骨任人摆布的模样,十足的旖旎风光。
梵离吞了下口水,正要将手伸向那道诱惑人的锁骨时,瞥见白泽敞着的领口里,露出的一小截红线。他瞧着有些眼熟,抽出来仔细想了会,才记起这红线原是之前找月老仙君要的。
一根如今栓着雕像,正挂在他脖子上。
他将脖子上的雕像拿出来看了下。
原以为另一根早被白泽丢掉了,原来他竟是一直带在身上。
梵离的心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他叹口气,终究还是放弃了趁人之危的行为,伸手将白泽的领口扯好,压平。
原本闭着眼的人睁开了双眼。
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盯着他,仿佛方才的一切早已叫他看透了。
“你这就结束了吗?”
梵离惊得手一抖,抬起头:
“嗯?”
“你方才在做什么?”
“就是……想趁你睡觉的时候,占你便宜。”他鬼使神差地说道。
“怎么占我便宜?”
“先……把你衣服扒了……”
“然后呢?”
“然后……我还尚未想到……这不是就收手了吗……”
他的手刚要收回,被白泽一把握住。
“那我来教教你?”
梵离尚未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手腕被人一扯,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成了躺在床上的那一位。
“白……”
白泽柔软而温暖的嘴唇覆上来,堵住他未出口的话。
这感觉说不出的奇怪,他脑子突然被掏空了,只有唇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了,大到他能感受到白泽的嘴唇在轻微的颤抖。
他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看见近在咫尺的白泽紧闭的双眸,连睫毛都有些抖。
白泽在紧张吗?他此刻居然在想这个。
不知是不是为了安慰他,梵离小心地伸出舌头,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
身上的人下一刻就回应了他,舌头撬开他的牙关,轻轻扫过他的牙齿,一点一点,缓慢而仔细地品尝这一刻的亲昵。
他彻底懵了,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乱了节奏,手指下意识收紧。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绵长而深情的吻才结束。白泽的脸抬起了一些,亮莹莹的眼睛里倒映出他此刻的表情,有一些茫然又有些紧张。
“白泽……”
他声音有些哑,觉得这样抬头看白泽累得很,想抬手环住白泽的脖子,将他拉得更近一些。
白泽将头一歪,埋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他的脖子。
梵离痒得缩了下脖子,连心里也觉得泛起一阵痒。
“学会了吗?”
白泽的气息扫过他的耳朵,近得梵离都能感觉到他的嘴唇在轻触自己的耳垂。
……
他没有说话,白泽继续不厌其烦地问:
“喜欢吗?”
问完,还要在他耳朵上亲一下。
“嗯?”
他又亲了一下。
“你别……”
他软软地叫了一句,想抬起没有力气的手将人推开。
不过那声音连他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
梵离感觉身上压着的人明显僵了一下,吐在他耳畔的气息加重了许多。
白泽撑起身子,俯身看他的脸上带着未散的情欲和几分试探。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白泽抬起手在他腰上一划,衣袍上的结应声而落,“随时可以叫我停下来。”
自上古时便存于天地间的白泽仙君,曾有数万年避世不出,只在起云殿中过他的逍遥生活。
他那个时候每日里都在起云殿中做什么呢?
梵离此刻忍不住想。
但不管他这数十万年如何度过,此后余生,都是要和自己一起过了。
我曾以为身后是深渊万丈,身前是苦海往生,直至此地遇见你,才知天地间尚有光芒,纵使我脚下仅剩方丈之地,也有你与我比肩而立。
梵离伸出手,一把抱住白泽的腰。
作者有话说
红线这个梗,本来是打算搞点捆绑play的,但是无奈怀着一颗做和谐号动车组组长的心,生了双开碰碰车的手,大家就将就看吧……
第三十四章
日过晌午,梵离才悠悠醒来,一睁眼,便看到尚且在熟睡的白泽。他不禁勾起嘴角,抬手仔细将眼前人的轮廓描了一遍。而后轻轻掀开被角,正准备起身,一只手臂环过他的腰身,又将他一把拥进了怀里。
“你要去哪儿?”
梵离笑着拍开他的手。
“都日上三竿了,再不起又该到晚上了。”
“那就再睡一觉,”白泽将头埋在他的背上,“睡他个千百年的。”
“你莫不是忘了还要回泠雾洞去找面元镜的事?”
“啊……”白泽这才想起,皱着眉拿脸在梵离的发间蹭了蹭,“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说起来,”梵离转个身,同白泽面对面,“你真在我的体内见着轩辕大帝了?”
白泽点点头。
“如今他的力量太弱,只能在你体内宿着,看看百年后有没有机会出来吧。”
说到这,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一把将梵离揽过来,将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中。
“轩辕和我说,你自清渊落入潭底,被食腐花侵蚀了数十年,怎么没告诉我?”
怀里的人僵了一下。
“都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
白泽将怀里的人拥紧了些。
“他说你将我的那具肉身养了一百年。”
“那时候不知道你还活着,以为这天地间能同你最后一点联系,便只剩这具肉身了。”
“虽然我心里知道,封印被打碎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可我到底不愿意承认,想着守住这具肉身,终有一日能找到办法,叫你再活过来。”
“我以前啊,时常嗤笑凡人,觉得他们一世到头不过须臾数十载,恩怨离合总显得特别郑重。在清渊的那些年才知道,无悲无喜地活着,莫说一百年,每一日都显得漫长。于是又忍不住羡慕起凡人来,苦乐喜悲,多么难熬也就几十年,等到大限将至,若是能化作一抔黄土与你葬在一处,也是好的。”说到这里,梵离轻笑了一声,“可是又舍不得死,总觉得天命叫我活下来,便是给我机会救回你的,现在不行,一百年,一千年,总有一日可以。”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仿佛真的只是在回忆一件十分小的事情,那些经年的记忆不过是如今随口提起的谈资。
白泽良久无言,将怀里的人小心抱着。
“轩辕大帝还同你说什么了?”梵离问。
“他还说,你将潭底的食腐花烧了个干净。”
梵离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也没有烧干净,想着将来若是天狼族还有谁也进了潭底,发现这些奇花被我毁光了,指不定要怎么骂我,所以留了些下来。后来还酿了几坛花酒,可惜没机会叫你尝尝了。”
白泽拿指腹轻轻抚摸梵离的眼睛。
“那天在九层深涧,青竹说你眼睛见血未变,也是因为食腐花吗?”
这句话倒是问得梵离有些怔然,他身子在白泽的怀里轻微得抖了一下。
“那几年……我动弹不得的时候,有时候那些花腐蚀得狠了,满眼睛都是红色,莫说见血生狂,我现在见着血都要犯恶心。”
……
良久,白泽才沉着声说道:
“他们竟将你逼至这样的绝境,真是罪该万死。”
梵离将头抬起来,揶揄道:
“白泽仙君心疼了?”
白泽朝他额上亲了一口。
“你可是我放在心上的人,我这心纵然是尖儿的,也得磨平了好叫你坐得安稳。”
“哪儿学来的这些话?”
“都是真心话,你看从前在九层深涧的时候,我可曾让你碰一点危险?”
梵离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他如今再想从前的事情,竟生出一种奇妙的情绪,好似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在看一对有情人,从那些个回忆里抽丝剥茧,将自己与白泽的真心一点点剥离出来。
梵离忍不住伸手将白泽抱得紧一些。
“幸好我又重新将你找回来了。”
这一日的白泽似乎格外黏人,拖拖拉拉同他闹了半天,才终于去泠雾洞将那面破烂镜子翻找出来,带回了殿中。
梵离坐在方几旁,将桌上放着的镜子里里外外仔细擦拭了一遍,还是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这便是上古时期留下的神器。
那面灰扑扑的镜子有许多地方都缺了块,再加上被人丢在角落的时长太久,显得十分黯淡无光。
“你同轩辕大帝还真是一个性子,一个随手就扔在了别人洞里,一个自己洞里多了个器物十几万年也没有发现过,你说你们如此对待上古神器,真不怕它自个生出怨念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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