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院子里不知道从哪飞来一只啄木鸟,站在窗台上。
“咚咚咚,咚咚咚。”
南清弦皱眉往窗台看了一眼,窗户是关着的,他想把鸟赶走,就要起身。
可他这会儿舍不得。
怀里的人睡的还算安稳,脸色红润,呼吸喷洒在他脖颈上,暖暖香香的一团,他已经抱一整夜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同床而眠。
对南清弦来说,这是他这辈子头一回跟旁人同睡一间屋子。
这件事看起来简单,但他一向睡眠不深,若是换了旁人,只怕一整夜都不能合眼。
昨晚也不是故意要留下,只是怀里人骂够了哭够了,喝完粥就在他怀里睡着,睡的时候还揪着他的胳膊。
也没有考虑太久,他脱了外袍就一同上床揽着人睡了。
感受很好,他这一夜竟然睡的出奇的安稳,一觉到天亮。
窗台外面的啄木鸟,还是把怀里的一团吵醒了。
还没睁开眼睛的人,把额头抵着他胸膛蹭了蹭,嘴里似乎还骂了句什么,就要再次睡过去。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老三开门去,宿管把我手机藏起来.....”
“......”
南清弦听不懂,但怀里人说完这句梦话,似乎醒了。
先是抬手揪着他的衣摆蹭了蹭脸,随后迷茫的抬起头,眼睛逐渐瞪大:“你,你怎么在我床上,你干什么?表碰我!”
“昨晚拽着不让走,我就睡下了。”
南清弦勾勾唇角,轻轻把人指尖掰开,掀被子下床,到了窗边推开窗子,总算把外面的啄木鸟赶走了。
“你想得美,我看见你超级巨烦,不可能拽着你。”
景钰口不对心的说完,突然想到什么,脸颊瞬间爆红,紧跟着把头缩进被窝里。
他刚刚做梦,梦见睡在宿舍里,怀抱大乌龟抱枕,抱的舒服,就夹腿间蹭了蹭。
这会儿看来不是抱枕,那他刚才蹭的是......
嗷,没脸见人了!
过了好一会儿,床边才再次有动静。
“出来让我看看,嗓子疼么?那里.....还疼?”
“闭嘴!!”
景钰一把掀开被子,起身是起不来,但能抄起枕头砸人,愤怒的像只炸毛的猫。
南清弦已经穿好了黑袍外衣,此刻见人说话的时候嗓音清晰,胳膊还有力气砸枕头,就知道应当是好多了。
但.....
“阿宸说,这两天要上药,一早一晚,一共四次。”
“?”
“嗯,昨晚你睡着后,我帮你上药了。”
“?”
“现在.....”南清弦收在背后的手,缓缓伸出来,“你趴着,我来吧。”
我来你妈啊!
景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接把那个瓷白小药罐夺过来,藏进被子里,脸也跟着埋进被窝。
鼻息间都是睡了一夜的古檀木沉香味儿,他瓮声瓮气的喊:“不用你,泥奏凯!我自己....那什么.....药。”
“阿宸说要里外涂抹均匀,才能见效,先用掌心把药膏化开,然后指尖.....”南清弦也有些说不下去,只觉得喉间燥热,“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管。”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最后还送了一个字:“滚。”
床边弯腰想掀被子的人,手腕顿住,不敢把人惹生气了,只好顺着:“那我看着你吧,你要是不会涂,我可以帮你。”
“?”
“滚——”
“......”
南清弦摸着鼻子,脸色讪讪的出了门。
心说他早就看过很多次了,里里外外都看过。
并且,昨晚涂药的时候,触到某一点,睡着了的人给的反应很真实,小鱼还在他手里吐了一次。
当然这件事会一直保密的,不然里面的人会更恼他。
屋里床上的人,先是扶着床边慢慢站起来,最后一步一挪的走到床后侧的隐门里,解决卫生问题,还洗了个手。
随后才又回到被窝里。
涂药这种事很羞耻,但为了尽快好起来,景钰一咬牙,一狠心,嗷的一声就把药放进去了。
门外廊下洗漱过后的人,刚好听见这声痛呼,急的都想推门进去,但又怕里面的人翻脸。
只能先抬手招来墙角处的丫鬟,沉声吩咐:“送洗漱的热水来,叫厨房熬些甜粥,不要荤腥。”
“是,教主。”
等吩咐完小丫鬟,里面也没动静了,他又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被子里的人,额角有些薄汗,用过的药罐子散在枕头边,盖子也没盖好。
床边还放着绣凳,南清弦坐下,伸手把药罐子盖好,收进床头小木柜里,这才拿了手帕去替人擦汗。
“若是我来,你就不会受这些苦楚。”
“你滚呐,我这伤哪来的!”
“......”
南清弦哑口无言。
景钰趴枕头上委委屈屈。
“等你吃过饭后,叫花铃来陪你解闷儿,我在隔壁书房.....”
“?”
“我很快就忙完,回来陪你。”
“?”
“....那叫姜肆来陪你说说话?”
“你特么想让几个人知道我下不了床!!”
“......”
景钰愤恨的咬着枕头角,气的直磨牙,眼泪汪汪。
南清弦瞬间心疼,安抚的摸摸枕头上的脑袋:“好了,那我把要处理的东西,搬来这里,不让别人知道。”
其实哪能瞒的住,毕竟后院里几十个小丫鬟都听见了昨晚景钰的惨叫。
但大多数人都以为是教主喝多了,房事粗鲁了些,教主夫人伤了身子。
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都挺尴尬的,花铃倒是想过来看看她家嫂嫂,被白宸哄着忙活别的事儿去了。
至于姜肆他们,自然不会来看望因为那种事儿受伤虚弱的嫂夫人,总得避嫌。
是以,除了南清弦外,整整三天,景钰的屋子都只有小丫鬟们进出。
这三天里,南清弦每天都坐在内室软榻上处理事务,不时还得被景钰使唤着做东做西。
景钰看人忙的吃饭都不得安生,心头一阵畅快,总算觉得心里好受点儿了。
他难受的趴在床上,那人凭什么好吃好喝!
结果,俩人一起喝了三天粥。
不过,最近他俩也都是同榻而眠,屋里的衣柜,也都挂满了两人的衣裳。
算是真真正正的同居了。
说起来也该到同居的时候了,先前住客栈都分房睡,那时候还能用出门在外多有忌讳敷衍过去。
现在都搬进来了,借口自然不能用,索性就水到渠成的住在了一起。
第255章 武林盟主的名头,不够用?
十月二十三日。
这天,景钰总算是起了个大早,身体基本完全恢复,至少行走间已经瞧不出什么了。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不能再躺下去了。
清晨喊玉翠进来帮他梳头打扮一番,盟主夫人总算是能出门见人了。
去到后殿膳厅吃饭的时候,人倒是都很齐,除了白宸姜肆花铃之外,就连林长风也在场。
花铃一看见他露面了,高兴的直蹦跶,欣喜若狂的就冲过来了。
“嫂嫂——”
眼看着小姑娘要扑到景钰身上,南清弦没抬脚踹,只是迅速出手拎着花铃的脖领子,甩出去两米远。
“别碰他,伤没好呢。”
“......”
膳厅里霎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花铃踉跄两步稳住身形,委屈看景钰:“嫂嫂,你还没好啊,大师兄也太凶了。”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刚才把她甩飞的动作凶,还是那一夜对待嫂嫂凶。
场面尬的离谱。
景钰脸红的要爆炸,抬手在身侧狠狠拧了南清弦一把。
南清弦轻咳一声:“不许胡说,吃饭吧。”
花铃闭嘴了,那边的三个大男人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众人打着哈哈连忙各自坐下。
景钰见这几个人都不盯着他看了,心里才松了口气,跟着走到饭桌边坐下。
整个饭桌上的氛围还算是喜气洋洋,毕竟最近伏龙教的势力蒸蒸日上。
有了武林盟主的名头,做什么都方便了不止一星半点。
景钰也没掺和他们说的什么有门派上门求合并,这些事他没心思插手,术业有专攻。
他正操心着几天后寻芳楼开业的事情,这几天肯定得忙的脚不沾地。
景钰正低头吃饭,旁边姜肆隔着花铃,跟他小声说话。
“嫂嫂,嫂嫂。”
“昂?怎么了。”
姜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筹措了一番,才说:“我一会儿要去客栈看望凌小兄弟,给他送些什么呢?”
“凌九歌应该还在养伤吧,你送些补汤过去,也就够了。”景钰没多想,随口一说。
本来嘛,皮外伤就得吃些补身子的汤汤水水,好消化,有营养。
姜肆思索一阵,点点头:“好,我待会儿就按嫂嫂说的做。”
“嗯,去呗。”景钰心想,也去不了多久了,毕竟等凌九歌养好伤以后,就该离开烈阳城了。
听南清弦说,凌九歌已经往桃花谷给夜铭传信,请示什么时候能动身。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