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杀人如麻,实际上十分尊重每条生命。
为人正直到有些刻板,嫉恶如仇和纯澈善良竟能集于一身,毫无违和感。
从害怕到依赖,从依赖到崇拜,从崇拜到欣赏,从欣赏到喜欢,直至此刻,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毕竟——
没人知道,白天的景钰刻意规避与这人的所有暧昧,可到了梦里,他放肆的行径大胆到令人发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从他被黎梵下药后,错吻的第二天,他被人禁锢在怀里,说起了什么‘把吻还回来’的话题。
那天的梦里,他仗着心知这是梦,真的追了南清弦两条街,把人堵在巷子角落里,按着亲了好一会儿。
梦里的触感并不真切,可那份得逞后的欣喜满足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从那之后,南清弦的身影几乎夜夜入梦。
两人在梦里的行径也越来越大胆,多数都是景钰自己主动的,搂搂抱抱,亲亲摸摸,甚至还偷看人洗澡换衣裳!
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那人总是呆愣愣的天真神色,景钰就忍不住欺负他。
似乎在内心深处,他一直都认为那人是有些纯真脾性的。
这种白天刻意说出绝情的话,把人推远,夜里却在梦中对人为所欲为的日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他快精神分裂了。
最近几天逐渐频繁的亲近,每次都有种似梦似醒的感觉,想沉溺进去,又时刻提醒自己不可以。
再这样下去,人就要疯了!
而此刻,南清弦一番毫无掩饰的表露真心,眸中深情里,掺杂痛苦。
这让景钰意识到,为什么要这么互相折磨?
即便让所有梦境都成真,又能怎么样!
他对这人就是有占有欲,有异样的欲望,就是喜欢的!
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时,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竟然会喜欢另一个男人,而好死不死的,两情相悦了!
迎着对方并无什么期盼的眼神,景钰眸中泛着泪光,嘴角却是带笑的:
“什么喜服红烛,怎么你就要隔山祝福了,别说的这么可怜,你就是故意想让我心疼你,嗯?”
这样的话.....南清弦眼神逐渐亮了起来,轻声追问:“那你会心疼吗?”
“会!”
这次没有犹豫,他承认的坦坦荡荡。
会。
他说会!
南清弦的心绪大起大落,猛地伸出手,语气急促却又戛然而止:“那我们.....”
景钰搭在膝盖上的手,突然被人握住,抬眼望过去,那人一贯冷漠的脸上,竟然洋溢着几分喜色。
马车里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
安静的氛围里,他笑的温润,嗓音明朗——
“南哥,我们试着在一起吧,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活在当下嘛。”
回了皇城不知道能活几天的人,和一个接下来不知道会被朝廷怎么谴责暗杀的人。
都是活了今天没明天,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也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以!
他想开了!
南清弦不敢接话,天降惊喜来的太突然。
明明不久之前,这人还说过‘不是断袖’‘没想过要喜欢男子’‘我是要娶妻生子的’‘我们不可以这样’。
数不胜数的这些话,都是眼前的人说的啊。
可也是眼前的人,刚刚亲口说——
要跟他在一起。
这个在一起,是不是他想的那种,他不敢问了,生怕又是误会。
南清弦就这么呆愣住。
直到对面的人半天没得到回应,捏了捏他的指尖,他才猛地回神。
“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景钰期待了好一会儿,没想到对方是这样的回应,哭笑不得的只好重复一遍:
“我说,我们在一起,你不愿意?也对,这个环境是有些草率了,一般告白仪式什么的.....”
“不,你说清楚些,是什么样的在一起?好友也是在一起,兄弟也是在一起....”
啧,磨磨唧唧。
“南哥,是这样的在一起!”
景钰俯身,凑到人面前,毫不犹豫的歪着脑袋在人唇角亲了一口!
亲吻分开时的声响,脆生生的!
他吓了一跳,脸色微红又紧张的瞄了瞄马车外面,生怕真被人发现了,暂时还没想过公开。
啊,不对,他已经是这人的‘郡主夫人’了。
南清弦的情绪,随着这个主动凑过来的亲吻,轻易就翻起十丈高的浪花!
他攥紧眼前人的手,仔细分辨着是不是真心话,问:“真的不是说笑?”
景钰知道这人的性子是敏感多疑的,于是收起旁的神色,一脸严谨的沉声说:
“我很认真,是真的要跟你在一起,如果你愿意的话。”
该死,之前拒绝南哥的时候那么决绝干什么,这会儿都不被信任了!
“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不能不信我,我们在一起,就像所有能成婚的眷侣一样,活蹦乱跳的度过每一天!”
活蹦乱跳?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景钰也是被激动冲昏了头脑。
但听的人显然并不在意这些,得到肯定的答复,南清弦猛地抬手把人拽进怀里,牢牢抱紧,连声:“好,好,我信你!”
就在景钰被人抱着,也沉浸在这种难以言说的欢喜氛围里时,耳边又传来低沉的嗓音。
南清弦正在极其认真的低声喃喃——
“我以此生福泽向神明祈愿,所有人都可以骗我背叛我,只要此刻怀中人句句属实,别无他求。”
“......”
这话听的景钰鼻子一酸,这人得是经受了多少次的欺骗和背叛,才会有这么偏激的赌咒啊。
第197章 伏龙教,就在今日,成为称霸江湖的唯一大派
他撤开怀抱,板着脸训斥:“不许胡说,你福泽深厚,就算没有我,你也会荣华富贵一辈子!”
明年这个时候,就该到皇城里去了,会有什么变故谁都说不准,就算他死了,他也想让南清弦好好活着。
可对方只是抬手替他扶了扶簪子,笑着摇头:“用不着。”
“为什么?”景钰瞪眼追问,手里把衣裙拽好。
南清弦没有解释,拿出口脂罐子,替人重新涂抹在唇上,打理好妆容。
直到马车到了地方,他撩开帘子下车的时候,才在心里默念一句——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头,所以纵有无上福泽,没了你,我都用不着。
命中无光的人,此生只追随一个太阳。
这一世原本就是偷来的,他一个人是死是活都不可惜,却从此刻开始惜命,因为有了想要与之相伴一生的人。
——
“仔细脚下。”
“嘘,南哥,好多人,你别管我了。”
景钰跟在南清弦身后下了马车,脚下是一片铺向圆月坛正中央高台上的红毯,他扶着南清弦的胳膊站稳,才打量周围。
数以万计的江湖中人,已经都聚集在了圆月坛附近,有声望的各家门派,都坐在昨天布置好的席位上。
此刻瞧见那边的马车出现,统一站起身,齐声高喊——
“我等恭迎盟主大人,盟主夫人!”
“恭迎盟主大人,盟主夫人!”
洪亮又庞大的齐喝声,瞬间笼罩在整个圆月坛之上,震慑半个烈阳城!
武林盟主的位置谁才有资格坐,此刻,众人的态度就是最好的明示!
各家门派都心照不宣,因为整个江湖已经无人敢与伏龙教为敌了,南清弦就是个毫无人性的疯子!
敢用整个伏龙教的命数,去与剑门宗拼死一战!
这样的魄力,谁敢争锋,都自认势力不如剑门宗,也就无需鸡蛋碰石头了。
天色艳阳高照,清风和煦。
迎着众人的拜服声,南清弦和景钰走在最前面,两旁是左右护法开道,身后跟着数百名精神抖擞的伏龙教弟子。
这条通往高台的路,他们走的扬眉吐气!
无数弟子们此刻心底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
‘魔教之辈’‘蝇营狗苟’‘狼鼠一窝’‘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派’‘无名无姓从山里出来的一群黄口小儿’.....
这些年,这样的话,他们听了无数遍!
被轻视,折辱,打压,嘲讽谩骂,上门挑衅,所有所有的屈辱,都将在此刻,一笔勾销!
伏龙教,就在今日,成为称霸江湖的唯一大派!
这怎能让人不激动!
角落里,林长风刻意跟在最后面,行走间,步态并不显老,可眸中积压多年的愁苦,在此刻终于烟消云散!
瞧瞧,他一手带大的弟子们,在今日给他长脸了,怎能不骄傲!
他把南清弦养大,又替南清弦苦心收拢了这一群忠心赤诚的左膀右臂。
他对得起那人了,即便让他此刻丧身,到了黄泉底下,他也有脸跟那人复命了!
“....我林长风,不负所托,不负所托!”
花铃就跟在林长老身边,此刻纳闷儿的问:“林叔,您嘟囔什么呢?快瞧,教主坐上虎头金椅了!”
“是,是,瞧见了,瞧见了,我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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