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的太急,没看到出去后,那麻袋下一动不动的人影竟稍稍动了动,随即一直‘昏迷’的人从地上坐了起来。
沈言亭垂眸瞥了眼捆着的双手双脚,又看向不远处被朝落摔碎的茶杯,他无声地勾起嘴角,眼里晦暗莫测,不知在想到了什么。
“朝落,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一到院子,金岚就迫不及待地抓着朝落的肩膀,急切问道。
朝落脸色苍白,唇齿哆嗦,依旧心有余悸。
见朝落不说话,金岚的神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双手捧着朝落的脸,语气冰冷道:“我去杀了他!”
朝落瞳孔微张,连忙把准备进屋的金岚拉住,“不要。”
“不要杀人。”
金岚有些生气道:“他欺负你,为什么不能杀!”
朝落呐呐道:“公子肯定还有事问他,不能杀。”
说完,她怕金岚担忧,又抬头,有些勉强地笑道:“他没欺负我,是我自己反应太夸张了。”
金岚一点也不相信,狐疑道:“那你为何这么害怕?”
朝落话音一滞,沉默良久后,头一次对着金岚撒了谎,“他之前害过公子,所以我才怕的。”
金岚将信将疑地哦了声,“那等傅时雨问完,我在杀他。”
朝落神色呆滞地啊了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杀我?”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裹着冬夜的寒风,听着让人寒毛直竖。
沈言亭活动着手腕,慢悠悠地从房里踏出来。
金岚眼里一惊,没想到这人竟解开了绳子,他想起朝落摔在屋里的茶杯,不禁暗恨自己大意。
但……也没事,大不了他再敲晕一次就是。
“朝落。”金岚喊了声,“你回屋里去。”
没听到朝落回答,他心里奇怪,侧目望了眼,刚刚还站在身后的人竟是不见了。
金岚心里突然升起股不好的预感,猛然抬头,果真见朝落被沈言亭搂进了怀里。
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
明明自己内力在他之上,他怎么可能趁自己不注意把朝落掳走。
除非……是朝落自己过去的。
金岚看向朝落,果然看出她瞳孔涣散,神色不太对劲,他登时发火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言亭不答,只淡淡地笑了笑,伸手放在朝落的耳边,没一会儿她耳朵里就钻出条一指长,黑红色的蜈蚣,它快速地绕过沈言亭的手背,爬进了衣袖里。
金岚攥紧拳头,应该是这人出来的时候,自己被分去了心神,所以才让他钻了空子。
那蜈蚣爬出来后,朝落神智重新恢复了清明,她一脸茫然地看向对面神色阴沉的金岚,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玉姐姐,好久不见了。”
幽幽冷冷的嗓音如同是条钻入衣襟的毒蛇,淬着毒液的尖牙正准备咬破朝落喉咙的血管。
朝落微张着唇,惊恐万状地瞪着眼,仿佛连灵魂深处都在发出危险来临的战栗,想喊他滚,嗓子却如同堵着团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
“放开她!”金岚眼里满是杀意,阴狠地盯着沈言亭,“不想死的话。”
沈言亭嗤笑一声,完全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你想杀我,还嫩了点。”
他环住朝落的腰,低声笑道:“本来想中途就走了,结果见这小子竟然出了宫,我猜想是来找玉姐姐了,结果如我所料,玉姐姐果然藏在这里。”
金岚在那头气得咬牙切齿,恨声道:“你他娘的耍我!”
朝落也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声音尖利地喊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沈言亭的手如同是铁箍般,牢牢把朝落锁在怀中。
见她反抗的厉害,沈言亭眼里渐渐冷了下来,猛地伸手掐住她脖子,朝落登时神色痛苦地抓挠起他的手背。
“放开她!”金岚胸臆里的火苗窜的一下燃到了脑门,他不管不顾地飞身跃前,沈言亭早有准备,抓着朝落往侧边闪开。
发现朝落在怀里剧烈的颤抖,沈言亭垂眸淡淡地睨了眼,“怕我作甚。”
朝落紧咬着下唇,不敢在吭声,沈言亭凑近她耳边,幽幽笑道:“悄悄告诉你。”
“……等会我要带你走,你高不高兴?”
朝落如同被当头一棒敲下,脑子里升起一股致命的眩晕感,她再也控制不住泪腺,眼里无助地泛起了泪花。
一见到她哭,金岚心脏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一般,他陡然盘腿坐地,刚想运功。
“怎么,想和我同归于尽?”沈言亭呵呵笑了两声,掌心抚摸着朝落的喉咙,“你想让她死?”
金岚心里一紧,运起的磅礴内力又重新撞回丹田,太过反复的运功导致他体内气血翻涌,喉咙忍不住涌起一股腥甜,他急忙咽了回去。
“既然你不想让她死……”沈言亭笑的不怀好意,“那由你来代替她,如何?”
朝落眼里一怔,反应过来后,刚想开口,却被沈言亭捂住了嘴,冰冷地嗓音在耳边威胁道:“闭嘴,不然你们两个今天都得死。”
“呜呜……”朝落拼命地摇头,含糊不清地说:“不……不要……”
沈言亭笑吟吟地问:“怎么样?”
金岚沉默不语,像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良久,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那你先放了她!”
“放心,你断气前的最后一刻,我一定会把她放了。”沈言亭笑着保证。
金岚无言,深深地瞥了眼泪流满面的朝落,随后双手放在头顶和下巴的位置上,准备靠蛮力扭断自己的脖子。
沈言亭仿佛知道了他的想法,意味深长地笑道:“这样你可死不了。”
“别耍小把戏,我知道你们的致命处在什么地方。”
金岚神色微变,冷冷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沈言亭从怀里掏出把小匕首扔给他,“不想她死,就快动手!”
金岚徒手接过来,刀刃在掌心割破一条血口,但没过一会儿又愈合如初。
真的要死吗?
金岚脑子里一直徘徊着这句话,虽说好像活了很久,但真到要死的时候,他却有些彷徨了,不过在看到对面正努力想挣脱开沈言亭的朝落,心里所有的千头万绪顿时烟消云散。
他攥着匕首,刀尖用力地抵在后颈上。
朝落感知到什么,心里骤然痛的呼吸困难,她突然张嘴,狠狠咬向沈言亭的手指。
沈言亭吃痛,不过却像是跟她故意较劲,硬是不肯松开,铁锈的腥味在嘴里弥漫,朝落眼里满是仇恨,像是要把那块皮肉撕咬进嘴里。
见他不松开,朝落不再咬他的手,改为用牙齿抵着自己的舌头,沈言亭猜到她意图,心里顿生烦躁,下意识地伸手卡在朝落的齿关。
陷入狂怒的朝落早已失去理智,死死咬住沈言亭的手背。
剧痛袭来,饶是再能忍,沈言亭也松了点劲儿,朝落忙不迭松开嘴,一把狠狠推开沈言亭,往坐着的金岚奔去,“不要——”
沈言亭见朝落跑了,刚想把人拽过来,后膝盖突然一痛,随即因无法支撑,有些狼狈地跪倒在地。
楚晏手里握着弓箭,微微眯着一只眼,又对准沈言亭大腿射了一箭。
见这人竟打算射沈言亭的后心,傅时雨连忙抓住他手臂,“行了,别报私仇,还有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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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故人
时间倒回昨夜,楚晏摁着傅时雨占了不少便宜后,才后知后觉地记起他手腕上还有伤。
封寒萧让他去诊治隋庆帝时,楚晏就想去找太医,但傅时雨说没事,匆匆去了寝宫,后面楚晏又被傅时雨的‘甜言蜜语’迷了心窍。
傅时雨又一直跟个没事人似的,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结果到现在才想起来。
本来傅时雨想说自己正一下就行了,楚晏非说要找太医,为这事在宫里耽搁到后半夜,楚晏才带着他出宫。
重阳也从陈伯的庄子赶回了京城,正在广陵王府的门口接应他们。
“人在哪儿?”傅时雨问。
楚晏道:“跟他走。”
重阳没进王府,而是转身往深巷子里走去,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一处地势僻静的白墙院子。
里面黑漆漆一片,看着像没住什么人,傅时雨来过这里几次,认出这是秋山先生的宅院。
傅时雨奇怪道:“不是说去找秋山先生?”
楚晏跟他同样的想法,不明他为何要来这里,冷声道:“我不是说把他们安置在我购置的另一处宅子?”
重阳推开门,边走边说:“你说的那处宅子距离王府太远,那死人离了冰棺又不行,冰棺这么大,运过去肯定显眼,我担心太子发现,干脆藏在秋山先生的宅院里了。”
“你们不是有句老话,说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说完他得意地冲楚晏挑了挑眉,“怎么样?我这办法还算可行吧?”
“你以后别嫌弃我脑子笨,关键时候,我还是挺灵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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