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野兔自拎回了家。
沉川到家时,梅寒正在煮奶茶,见他回来就给他盛了一小碗。
“你尝尝味道,我按你说的配比,又放了些生姜和大料煮的奶,应当没膻味儿了。”
沉川小心地嗅了嗅,没闻到膻味儿,才放心地喝了一口。
“嗯!好喝!”
没得膻味儿不说,生姜和大料也不是原本的味道,与红茶作用出了别样的香,这香味下去些,二人早上品鉴出来的那花香就蕴了上来。
“好丰富的滋味,你怎么做出来的?我觉着比我煮的好喝。”沉川毫不吝啬地夸奖。
“我先是按你说的来做的,后来想着你说膻,就想去去味儿,于是在家里找了些香料放进去。你回来之前我调过好几回配比了,就这回最好喝。”梅寒笑望着沉川。
沉川又喝了一大口,“羊奶够用啊?”
梅寒:“我去兰哥儿那儿讨来的。”
早上小孩剩的羊奶没试几回就用完了。
“那明天丽娘他们来送石灰,再向他们买头奶羊,或者买头奶牛?这样家里想喝或是做新奶茶都方便。”
等寨里做起茶来,再多研究几个口味的奶茶,那便能进城试试水了。
梅寒也有些心动,想着兴许沉川更喝得惯牛奶,又想了想家里攒下的银子,买一头奶牛确实不错。
见梅寒心动,沉川趁热打铁劝说:“虽后头要是做起奶茶生意来,要的奶量大,一头牛或羊产的奶供不上,还多费人力,不如直接买奶划算。
“但咱少不得要在家里研制些奶茶,两个小孩也多爱喝奶,用量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不好去兰哥儿那讨要。
“若问丽娘她家买,多麻烦不说,诚然咱开了口丽娘多半肯给咱送,但这点奶的钱还不够人家跑一趟的。”
梅寒:“那……买一头奶牛?”
奶牛比奶羊贵,沉川自然晓得梅寒为何肯多话这么多钱,美美地亲了人一口。
“好夫郎,真会心疼人!我去寨里瞧瞧丽娘她们走了没,问问她家牛是个什么价!”
人欢欢喜喜跑出门,跑到一半想到什么,折返回来嘱咐了声:“好夫郎,今晚吃干锅兔肉!”
说完就跑了,留梅寒品着他留在嘴里的奶茶甜味儿,自蒸上饭,准备做干锅的配菜。
没多会儿,沉川哼着不知名小调儿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颗竹笋。
“我跟丽娘夫妻俩打好招呼了,明儿就吆奶牛来过眼,要是合适就定下他们家的。
“还有这两颗笋子,刚回来遇到那帮小子,挖了好多笋,我跟张石头要的,说明儿进山给他打只山鸡。”
梅寒好笑地接过笋子来,“你倒是会做小孩儿生意。”
沉川嘚瑟地吹两句,提了野兔到石板上处理。
两只都处理完,把皮子搭在篱笆上等得空的时候再硝制,开水冲干净兔肉和石板,才进屋剁兔子肉。
兔肉剁成小块儿,热油炸干水分,控出肉来,将就油爆香酱料,下笋片、木耳山菌,还有昨儿晒到半干的蕨苔,一锅山货炒出香味来,再把兔肉倒进去翻炒。
沉川做饭大开大合的,不似梅寒那般细致,但意外的好味道,闻着就香。
期间梅寒也没闲着,应沉川要求揉面团擀面。
人说要放面条在干锅里,好下饭吃,梅寒不晓得这是什么诡异吃法,但都依了他的。
面条在滚水里烫熟了,捞出来过了凉水,控干水分后教沉川一股脑倒进锅里,与山货和兔肉一道搅和搅和。
搅和匀就撤了火,到院里扬声喊小米阿简回家吃饭。
等小孩一前一后跑回来,干锅兔肉倒在大陶盆里上了桌,桌上放了四碗米饭,还有四碗奶茶。
“你尝尝,这面条真的下饭,不骗你!”
沉川夹了一筷子面到梅寒碗里,梅寒一尝,下饭怪是有些怪,但确实好吃。
两个小孩也吃得喷香,一会儿滋溜面条,一会儿嘎嘣嘎嘣嚼笋子,因筷子用得不熟练且力气小,得一只手拿筷子另一只手帮忙,才吃得到兔肉。
这一锅香得,山货比兔肉还下饭,再有奶茶配着,属实再美味不过了。
吃到最后肚子饱胀得紧,梅寒和小孩碗里剩下半碗饭怎么也吃不下了,又教沉川端去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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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5.23的6000√[垂耳兔头]明天继续加油呀[垂耳兔头]
上午喝多了茶, 晚间又喝了些奶茶,一家子不出意外地睡不着觉。
平日两个小孩该睡着半晌了,今儿洗漱完也不肯睡, 还在堂屋叽里咕噜说话, 一会儿翻花绳, 一会儿捡石子,亢奋得不得了。
“别玩了,赶紧洗漱了去睡觉,再不睡偷小孩的就要来了!”熬了个把时辰不见小孩有睡意, 沉川干脆收了花绳和石子,直接撵人了。
“再玩一会儿~再玩一会儿嘛~”
两个小家伙抱着沉川大腿,奶声奶气地晃人。沉川不为所动, 便去缠着梅寒撒娇, 要梅寒许他们多玩会儿。
梅寒倒是想点头,奈何沉川虎视眈眈地瞪着他,目光如狼似虎, 一瞧就憋了一肚儿坏水, 仿佛梅寒要是点了头, 他就要跟着闹起来似的。
“阿爹~阿舅~”
“好了好了,先睡觉,明儿起来再玩。”梅寒又好笑又无奈,大得糊弄不了, 只得糊弄小的。
两头都没成功, 两小只可怜兮兮地啊了两声, 只得乖乖回屋睡觉。
梅寒端着油灯照小孩上床,等人盖好被子便出来带上房门,房门一关, 里边又叽里咕噜说起话来。
待回身来,还没瞧清楚呢,沉川拴了门奔过来,一把将他拦腰抱起。
“小心灯!”梅寒慌忙稳住油灯,才没教灯油洒出来。
沉川胡乱应了声,急吼吼往屋里跑,嘭一声一脚勾上房门,油灯被他晃得明明灭灭的,好悬没熄了火。
这厢被压到床上,梅寒是再拖延不得了,教沉川压着,脸上冒着腾腾热气,忍着羞耻伸手与人宽衣解带。
两人绵长地交换着唇舌,滋滋水声听得人耳热,喘息错乱急促,眼里湿漉漉的,倾泻出粼粼水光。
及至啵一声分开,靠得极近的唇齿间缠绵着银丝。
“哈……”
沉川爽快地喘了声,声音性感低沉,教梅寒情不自禁紧了身子,手也失了力道。
室内温度急剧升高,雄狮般压着梅寒的男人,隐忍地捧着他的脸,拇指用力地、情/色地抚按他丰满莹润的唇珠。
沉川爱不释手地揉按着,直勾勾望着梅寒的有些合不拢的唇,黑沉沉的目光危险而又迷人,盯得人心脏怦怦跳,不知是畏惧还是心动。
“宝宝……该兑现承诺了……”
梅寒小弧度点了头,细弱蚊蝇地应了一声,随即身上一轻,浓重硕大的黑影瞬间覆盖了他潮红的面颊。
沉川渴望地钳着梅寒下颌,轻轻一捏,梅寒轻阖着眼,顺从地张开朱唇……
许是确乎喝多了茶,夫夫俩翻来覆去一整夜,凌晨时分才歇了动静,相拥而眠。
翌日一早,沉川照例精神抖擞地起来,不见萎靡,反而容光焕发、神态餍足,冷水洗漱了,脚步轻快地去了寨里。
吴丽娘夫妻俩早早来了山寨,同行的还有几人,一同送来几车粪,几袋石灰,还有昨儿说沉川要的奶牛。
沉川瞧了瞧,那奶牛年岁尚小,头胎小牛才产了一个月,往后能产九个月奶,体格子不算大,要价十二两银子整。
因着要是没有小牛,若不时常给奶牛挤奶的话,奶牛产奶量就会降低,所以夫妻俩把小牛也吆来了,若沉川连小牛也要,那便十三两银子;不要的话他们再吆回去,让其他奶牛带小牛。
小奶牛是公牛,公奶牛力气不如水牛和黄牛,但肉质更好,养个两年多也能卖七八两银子,便是不卖,自家杀了吃也是好的。
沉川想了想,觉得划算,便连小牛也要了,让吴丽娘夫妻俩等会儿,自回家拿银子。
回到家,两个小孩已经自己起床了,正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蹲在沟边刷牙。
“阿爹起了没?”
沉川问了声,俩小孩含着满嘴沫子唔唔摇头。沉川笑了声,揉揉两个毛茸茸的脑袋,进屋拿钱。
梅寒睡得正沉,听得屋里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眼还有些昏暗,是沉川起床后放下来遮光的床帘。
“沉川?”声音低哑中带着几分慵懒。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从床帘里伸出来,轻轻撩开床帘,就见沉川蹲在床头,在床头柜里找钱匣子。
“是我。”沉川没起身,反手牵着梅寒的手捏了捏。
梅寒坐起身,“丽娘他们来了?”
“来了,我刚看了,那奶牛不错,带上小牛十三两整银,能产奶到年底去,挺划算。”
“要不要去看看?”沉川坐到床沿上,一手揉着梅寒后腰,一手打开膝上的钱匣数钱。
“你先去给了钱吧,我一会儿洗漱完了再去瞧瞧——嘶!”
梅寒伏在沉川肩头,懒懒打了个哈欠,一不小心扯到嘴角,忍不住蹙眉痛嘶了声。
“我瞧瞧。”沉川合上钱匣子,捏着梅寒下巴细细看了看,拇指摩挲两下嘴角,“裂了个小口子,一会儿擦点药,今儿少张嘴。”又低头亲了亲。
梅寒推开沉川的脸,嗔道:“你的东西,也不嫌脏。”
“有什么脏的?我昨晚都端水给你漱过口了。”沉川咬了咬梅寒下唇,“你再睡会儿,我去把牛牵回来。”
又给梅寒揉了两下腰,把钱匣子放回去,迈着自在的步子走了。
梅寒躺了会儿,没睡着,总觉着嘴里还有沉川的味儿,怪是害臊的,索性起身来洗漱了。
一打开房门,就见小米坐在矮凳儿上,朝后举着木梳;阿简就站在他身后,举着两只手给他扎头发。
扎了两个小揪揪,一个指着天,一个指着地,瞧着滑稽可爱极了。
而阿简头上顶着个歪偏偏的小丸子,后脑勺还垂下几绺头发没扎上去,一看就晓得出自小米的手。
两人见着梅寒,还扬起自豪的笑来,齐齐喊了声阿舅。
梅寒好笑地摸摸两个人的头发,问:“怎么不叫舅爹给你们扎头发?”
阿简肃着小脸,严阵以待地调整小米的揪揪,小米笑出一口小白牙:“舅爹买牛牛去啦,我们也要看牛牛~”
笑着摇摇头,梅寒自梳洗了,又给两个小孩重新扎了头发,一个丸子头,一个双马尾,都用红头绳绑好,像两个小福娃一样可爱,这才带着孩子去看奶牛。
晨间的太阳是很清新的,斜斜照在乡间小路上,照着路旁新发的嫩草,照着草上晶莹的露珠。
小孩在小路上跑跑停停,大人不快不慢地跟在后面,教人仿佛能闻到阳光的芬芳味道,那是独属于乡野的光景与气息。
然而这种安宁感很快被打破。
梅寒带着小孩到寨里平日结账的空地上时,只见几个大牛村人正吵嚷着什么,而沉川、邵元、孔方金三人没劝说,只在一边抓着草喂奶牛。
离得近了,便听得那边在吵些诸如“我家给你家一碗肉,你家却一碗水都不舍得回”此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听得梅寒更疑惑了,不晓得人在山寨里是如何吵到这些陈年往事的。
小孩却不关心这么多,只瞧了两眼吵架的人,就兴冲冲朝沉川跑去,高兴地喊:“爹!给我们喂牛牛!”
两个鬼机灵,一见着有外人在,就晓得正经喊爹和阿爹了。
小孩还没小牛高,沉川把路边随手扯的草分给两个小孩,只让他们喂小牛。
两个小孩就小心翼翼地喂小牛吃草,趁小奶牛吃草时,试探着伸手摸牛鼻子,感受到小牛慢吞吞嚼草的动静,顿时两眼亮晶晶的,惊喜地唤梅寒:
“阿爹!牛牛在吃饭!”
梅寒朝小孩笑了笑,嘱咐人注意些,别把手伸到小牛嘴巴里,也别去摸小牛眼睛。
走到沉川身边,问:“丽娘他们怎么吵起来了?”
大牛村人他只认识吴丽娘夫妻俩,沉川给他指了指和吴丽娘吵得最凶的妇人和汉子,“那是丽娘夫家弟妹和小叔子。”
接着给梅寒说了事情始末。
沉川从家里拿了银子来与了吴丽娘夫妻俩,正打算把牛牵回家呢,邵元和孔方金那处就出了问题。
有一袋石灰里边掺了假,只有上面大半袋子是石灰,底下约三分之一是石头,可比石灰重得多。
一经发现,邵元和孔方金就跟吴丽娘夫妻俩说了,夫妻俩一看,那袋子石灰可不就是她小叔子一家烧的嘛。
先时沉川与她夫妻俩说要五百斤石灰,让他们自行决定是自家烧还是约几家人一起烧。
夫妻俩怕耽搁了沉川,就约了要好的邻居家、村里一户实在人家,三家人一起烧。
三家人忙活得热火朝天,管好牲口就是敲敲打打石头,动静不小,瞒不住人。这烧些石头就能挣钱,多教人眼红啊,她小叔子一家就说也要跟着他们干。
吴丽娘自然是不答应,一口回绝了,言说沉川指定了人的,于是关系本就不如何的两方又闹了不愉快。
吵了几句嘴,她公婆俩又做起大家长来,骂吴丽娘两口子胳膊肘往外拐,有挣钱的路子不晓得偏着自家人云云,生要吴丽娘夫妻俩带小叔子一家挣这钱。
吴丽娘不肯,她男人却是个耙耳朵,耐不住自己爹娘的骂,转来说服吴丽娘,教吴丽娘生了好大的气。
一家子没人向着吴丽娘,她自敌不过,只得冷眼瞧着小叔子家欢欢喜喜也烧起石灰来。
但人要真实心实意好好干也就罢了,偏偏搞出这恶心事来,气得吴丽娘管不了丢不丢人了,与人对峙起来。
沉川:“她小叔子夫妻俩认错倒是快,央老二老三好歹把上层的石灰收了,老二老三看在丽娘面儿上就收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梅寒:“怎么了?”
沉川啧啧摇头,“老二老三掂量着上层的石灰重量不对,拿锤子砸开一看,啧,就外层烧成了石灰,里边儿大半都是石头呢。”
这般既节省了柴禾又压秤,多响亮的算盘珠子。
吴丽娘再是忍不了了,与小叔子家破口大骂起来,她小叔子夫妻俩也不是省心的,与她对骂起来,骂到兴头上双双翻出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来吵。
梅寒拧着眉,对吴丽娘小叔子一家尤为反感。
沉川头回去他家时还是和杨嫂子一道儿的,却连他家一口水都没得喝,这厢又出了这档子事,属实惹人不喜。
只吴丽娘一人对上他家两口子,她男人不说帮她,时不时还扒拉她叫她别说了,教她落了下风,瞧着当真气人。
“不帮帮丽娘?”梅寒有些不忍心。
沉川却摇了摇头,俯首在梅寒耳边道:“瞧瞧她能不能解决了家里事,不然便是今日的事情了了,往后打交道还有得是麻烦。”
梅寒了然地点了点头。
沉川先时就说过等正式做起奶茶生意来,要通过吴丽娘买牛羊奶,倘若她这一家子糟心事儿不解决了,再做起牛羊奶交易来,说不得还要出问题。
牛羊奶里掺水都是轻的,要是买到坏奶,可是要坏大事的。
考虑到这茬,梅寒没再说什么,静静与沉川站在边上,瞧吴丽娘与她小叔子家吵架。
显然吴丽娘品性是很不错的,虽他男人不帮腔,但她约的另几家人都没袖手旁观,与她统一战线,骂跑了她小叔子一家。
腾出空来,吴丽娘也没放过她男人,将人狗血淋头骂了一通。
待差不多了,沉川给邵元和孔方金使了个眼色,两人才不疾不徐地过去与人结账。
结账时,邵元板着张络腮胡子脸,一副对刚才这事儿很是不虞的样子,一板一眼地记数算账,怪是唬人。
他念了数,孔方金当面就数了钱给出去,等算到吴丽娘夫妻俩时,直接越过吴丽娘她男人,将钱递给吴丽娘。
这时邵元不大高兴地开口道:“吴姐,下回再出这回事儿,咱这生意做不长久。”
吴丽娘也心思伶俐,很上道,直言:“我晓得的,若不是看在我姐姐面子上,这桩生意落不到我头上。这回是我们没办好,差点教沉老板吃了大亏,往后哪家要有歪心思,不消沉老板这头说,我们自便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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