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声传出,一张张符纸朝厉鬼和小鬼们飞射而去,一道厉喝声响起,“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尖锐刺耳的女声响起,恶毒又阴戾,“束手就擒?做梦!”
“啧。”萧岭啧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来纪鹤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啊,那朱家真是贪心,两边都放了筹码。”
明明求助了玄道门,却又转头和千玄门的人交涉,连阵法都早已布置好。
“师父啊,看来我们白跑一趟了。”萧岭叹了口气,笑吟吟看着前方。
那厉鬼确实厉害,千玄门除了纪鹤外,其他人竟是被小鬼们拉进了恶鬼领域里。
孟百川眉头一皱,震惊道:“这年头,是个鬼都修炼出领域来了吗?”
“那是由诸多小鬼合力布下的领域,在领域里面对的是诸多小鬼,这可不好对付啊。”卫季脸色微沉,望着前方眼眸微眯。
燕危垂下眼帘,这让他想起了在槐宁村的遭遇。那晚他入睡后,被小鬼们拉进了恶鬼领域里。
这时他想起了庄淮文,不知道他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毕竟,他说要来玄道门来着。
“天师大人,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厉鬼戏谑的声音传来,如同猫在逗老鼠般戏弄着纪鹤,“凡是阻止我的,都该去死!”
狂风大作,树叶沙沙响,灰尘飘扬迷人眼。师徒四人抬手挡在眼前,半眯着眼睛盯着。
此时纪鹤手中的剑已经被厉鬼拍飞,而他本人也被那股阴风往后吹退一段距离。
朱府的阵法发出亮光,但那光亮不是很明亮,一闪一闪若隐若现,竟是有些维持不了太久的感觉。师徒四人看不清纪鹤的表情,但他们心中都清楚,这厉鬼鬼力强大,纪鹤到底是经验不足,无法应对这样的情况。
纪鹤那边僵持下来,孟百川看得捉急,偏头盯着师父,“师父,还不出手吗?”
“小兔崽子,纪鹤目无尊长,我有说过要帮他吗?”卫季笑骂了一句,抬手就是一个爆栗,
“可是师父守在这里,不就是想在他们无法应对时,再出手吗?”孟百川无语了一瞬,抬手摸了摸脑袋,“师父,您也太口是心非了。”
卫季呵呵一笑,摆手道:“不急不急,再等等,那小兔崽子不吃点亏,怎么长教训?”
纪鹤在千玄门深受师门看重,出来捉鬼也有些年头了,还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
这点让作为师伯的他很不看好,有些脾气,得要吃亏后才能记住。
“不是说厉鬼无法触碰到人体吗?那眼前这个厉鬼,又是怎么回事?”比起他们交谈的内容,燕危更好奇这一点。
就连鬼山的小鬼们和庄淮文都无法直接触碰到人体,那眼前这厉鬼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得要分情况。”卫季眉头微微一皱,“按理来说,不管是新鬼还是厉鬼,都无法触碰到人体。但有种情况嘛,比较特殊。”
不等燕危再问,卫季便开始解释起来,“这种情况就是,此人生前定是被折磨过。死后肉身请了人镇压在某一个地方无法进入轮/回。生前就受尽折磨,死后还不能入地府,这怨气可不就很大了吗?”
眼前这厉鬼,简直能用怨气冲天来形容。如果没有这么大的怨气,她无法离开镇压的那个地方,或是连棺材都无法出。更何况是直接找上仇人?
“我就说,不管是捉鬼还是除鬼,都得要问清前因后果才行。”卫季长叹一声,“像千玄门这样的做法,那厉鬼本就怨气冲天,有人不问缘由便对付他们,他们怎么不恼?怎么不迁怒?”
“在他们看来,凡是和他们作对的,都是他们的仇人。本就被仇恨蒙蔽了理智,还指望他们能好好说话?那是不可能的。”卫季解释完后,偏头看向燕危,“小徒儿,你才入这行不久,这件事你就别参与了,好好看着便成,就当是见识见识。”
纪鹤那边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他被厉鬼一掌拍飞在地,脸色微微泛白。而厉鬼不欲和他多纠缠,无视微弱的阵法直接朝着朱子原的房间飞去。
“朱子原!”厉鬼的滔天怒意在话语里显露出来,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了对方,仇恨的怒火让她格外阴深可怖,“你可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找的帮手,实在是入不了我的眼,今夜我就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朱子原和管家在房间里抱作一团瑟瑟发抖,听着这凄厉尖锐的话,刺得耳朵生疼。
朱子原吓得屁滚尿流,喃喃自语,“不,不关我的事,不要怪我,不要怪我,谁让你偷人?谁让你怀了孽种?”
“不,不要过来……”
哐当一声,紧闭的门窗被风掀开,朱子原瞪大眼睛,浑身都僵住了。
厉鬼一身白衣,青丝披散,眼睛充血,脸色惨白一片,而她浑身上下竟还在淌着血水,血水如同雨水滴滴答答而落,地上很快就汇聚出了一滩血水。
咯吱咯吱。
朱子原不受控制地牙齿上下相碰,管家则是低头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可从他发抖发颤的身体来看,他也被吓得不轻。
朱子原盯着厉鬼的模样,被吓到失去了神智,瞪着双眼直愣愣盯着她。
厉鬼咧嘴一笑,从她口中涌出浓稠的血水,随着血水落地,轻响声响起。从厉鬼口中,竟是吐出了一颗又一颗的钉子。那钉子有成年人手指那么粗,有小手臂那么长。
“朱子原,你害得我好苦哇。”厉鬼幽幽出声,阴风吹拂起屋内的床幔及衣袍,露出朱子原那张惨白的脸。
“动手!”眼见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卫季率先从墙上落地在院中,孟百川和萧岭紧随其后。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三人手里就拿着桃木剑和桃枝朝朱子原的房间疾步而去。
落后一步的燕危正想跟上,卫季却发了话,“小徒儿,你就别来了,你去看看纪鹤那几人如何。”
燕危脚步一转,朝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纪鹤走去。
千玄门其余几人被拉入恶鬼领域里,燕危没考虑他们,而是来到纪鹤身前,沉默着弯腰伸出了右手。
纪鹤轻呵一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灰,才把手放在他掌心里。
燕危一个用力,纪鹤就被拉站了起来。
纪鹤咳嗽了几声,胸膛一阵一阵的疼,仿佛断了几根肋骨一样。
“没想到你们还在。”纪鹤语气里带着一丝松了口气的意思。他郑重道:“这厉鬼不好对付,今夜多谢你们出手相助。”
燕危淡淡点头,接受了他的谢意,冷声道:“是师父叫我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是卫季开口,他不会过来。
纪鹤扯了扯唇,脸上带着一点笑,“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们。你先去找你师父吧,我去唤醒师弟们。”
纪鹤朝同门师弟所在的位置走去,燕危则是转身朝朱子原的房间走去。在半道时,纪鹤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穿着青色衣袍,身形高挑,脊背如青松般挺拔。他对这人的印象很深刻,沉默寡言,周身流露出的气息却又很稳重,看着有点冷淡疏离,仿佛对什么事都不在意。
燕危还没进到房间里,卫季师徒三人便齐齐被击飞出来倒在了地上,桃木剑和桃枝纷纷落地,三人倒成一排。
燕危掀起眼皮,和厉鬼来了个对视,两方僵持不下。
“你也是来帮他的?”厉鬼嗓音低沉沙哑,话音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她愤恨道:“今夜不管是谁,他朱子原的命我要定了!我要他替我孩儿偿命!”
“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之间的情感纠葛吗?”燕危声音冷淡,面无表情道。
“哈?”厉鬼眼神一狠,嘴唇微扬,“休想!”那些过往深深刻在她心底,她生前被人污蔑清白,死后入不了地府。连带着她的孩儿也被人害死,这些作恶的人都该死!
她要他们为她孩儿陪葬!帮助朱子原的人,都该死!他们是帮凶,是刽子手。
“啊——”厉鬼大叫一声,衣袖如同鞭子似的变长朝燕危攻击而去,破空声响起,那袖子抽在人身上的后果可想而知。
孟百川心中一紧,他捂着胸膛大喝一声,“师弟!”
“燕危,你还愣着做什么?”卫季心中同样担忧不已,目光紧紧盯着燕危的背影以及被厉鬼甩来的衣袖。
右手一伸,一根红色的鞭子出现在手里。他握着鞭鞘甩了甩鞭子,鞭子在地上打出几声“啪啪”声。
“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便别怪我不留情。”言罢,他弯腰侧身躲过近在咫尺的衣袖,身形在半空翻了一圈,脚尖一点便换了个方位,在半空中把鞭子灵敏地抽在厉鬼身上。
“啪。”
“啊——”厉鬼尖叫一声,被龙尾鞭抽了一鞭子,魂体竟是有些不稳,紊乱如黑白电视机闪烁个不停。
燕危轻巧落地,握着鞭子向前,鞭子在地上拖曳而过,鞭子上的红色能量时不时闪耀两下。
这是厉鬼心中的第一个想法,她跌坐在地,仰起头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但你要让我亲手报仇雪恨!”
她字字泣血,如若不是燕危的对手,她断是不会说出那些让她痛苦、煎熬的过往。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燕危站定在原地,一双漆黑如暮的眸子凝望着她,淡漠道:“可以。”
“师弟。”萧岭不赞同,出声打断两人之间的交易,“她是厉鬼,唯一能做的,便是了解完前因后果后,把她的尸身好好安葬。你让她残害凡人,不但入不了轮/回,就连师弟你也要背负着业障。”
他们可是天师,只有化解厉鬼的仇和怨,哪还有帮厉鬼害人的?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世人还怎么看待玄道门?有谁还敢求助玄道门?玄道门今后的前路,又该如何走?
“你二师兄说的对,此事你不能答应她。”沉默半天的卫季开口,语气凝重。
燕危低垂着眼帘,和厉鬼的目光交汇,后者带着一股恐惧和胆战心惊。
燕危微微偏头,把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一人神色惊惧慌乱,一人惊愕不已,一人面色沉凝。
他勾了勾唇,大拇指摩擦着鞭鞘,漠然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命偿命亦是如此。师父和二位师兄倒是本末倒置了。”
他嗓音冷冷清清,背着微光而站,周身流露的气息危险又迷人。
“你们说了解前因后果化解他们的仇和怨,可这深仇大恨,杀子害人之怨,又该如何放下?”
“我不在乎能不能入轮/回,我只想为我孩儿讨回公道。我什么都没做错,可世人皆说我不守妇道,水性杨花,怀了孽种却不知羞耻。”她流下两行血泪,多年来的冤屈终于得以洗刷。
“我只想为我孩儿证明清白,它不是孽种,它是正儿八经的朱家孩子,它身上流着朱家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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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轮回会被和谐掉,所以加了个/
是一出风流男子和痴情怨女的戏码。
朱子原多金风流倜傥, 好颜色。凡是被他看中的,都会给一大笔钱把人娶回家。
朱子原的原配在冬日落水伤了身子,无法怀孕。朱子原却又想拥有自己的子嗣, 原配苦巴巴看着朱子原纳了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妾。
可奇怪的是,朱子原纳了那么多妾, 却无一人怀上身孕。这让朱子原羞怒不已, 外头传言他不行,刚开始还好, 后面听得多了,心中就憋了口气,导致朱子原性情大变, 和小妾们同房时,开始变着花样折腾小妾们。
朱子原总爱喝酒,喝完酒就去找小妾, 言语辱骂便罢了,还用一些手段使得她们身上都是青紫的伤痕。久而久之,府中的小妾都对朱子原产生了恐惧, 可朱子原进院来,她们又不得不去伺候他。
朱夫人刚开始还会劝解朱子原, 朱子原是左耳进右耳出,时间长了就烦朱夫人插手他房中事, 给朱夫人扣上了一个善妒的名声。
后院的女人们对朱子原只有怕和惧, 唯独没有爱。她们团结在一起,心中有气不敢出,在朱子原再次对其中一个小妾打骂时,朱夫人出手阻拦。朱子原自知失了颜面,推了一把朱夫人, 朱夫人不小心撞到桌角上,没多久就去了。
没了朱夫人的管束,朱子原更是大肆暴戾起来,在他手中死了几个小妾。
朱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抬进新人,厉鬼叫乔莲心,在生她时母亲早亡,父亲把怒火撒在她身上,从小有着克星的名声。
乔莲心长得并不貌美,是个清秀的女子,性情温和却又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初见朱子原时,发生了一点小摩擦,朱子原给了乔莲心父亲一笔钱,一顶小轿把人抬进了朱府。
最初乔莲心深受朱子原宠爱,因为乔莲心的出现,朱府过了一段安宁日子。这安宁日子直到乔莲心被诊出有身孕。
朱子原高兴得合不拢嘴,那是对乔莲心有求必应,事事以她为先。有了新人哪闻旧人哭?日子过去一个月,朱子原阴晴不定起来,不但砸了乔莲心的院子,还对乔莲心谩骂。
乔莲心这才知道,朱子原在外头听信了风言风语,传出乔莲心不守妇道,和外头男子苟且怀上了孽种的谣言。
乔莲心解释过,甚至是自证过自身的清白。但朱子原哪里会听?在他眼里,乔莲心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打杀了她。
但外头风头正大,如若乔莲心突然暴毙,朱子原面对的局面非常不好。朱子原叫人四处寻找证据,在他外出回来的时候,撞见乔莲心和情郎私会。
朱子原怒不可遏,叫人闯进乔莲心的院子,把乔莲心拉出去浸了猪笼。外头的污蔑,后院姐妹们看戏、厌恶的目光,还有朱子原的偏听偏信,这一切都是绝望的,甚至是要命的,没多久乔莲心就死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道士,那道士说乔莲心死得不甘,更何况腹中还有一个胎儿,死后定会化为厉鬼来寻仇。
朱子原慌了神,听从道士的话把乔莲心的尸体用七根灭魂钉钉死在棺材里,四肢皆被钉在棺材里,其余钉子用于封棺,随后找了口枯井下葬。这样,她的魂魄无法入轮/回,甚至是无法离开那口枯井,即便是化为厉鬼也找不上朱子原。
乔莲心不甘心如此冤屈的死去,恰巧枯井不远处有一条河,河边种着柳树。水和柳树都属阴,阴气滋养下,日积月累下乔莲心便成了厉鬼。
生前她没有能力查明真相,成为厉鬼后她吞噬了游荡在附近的其他游魂,她鬼力迅速强大起来。趁着这个功夫,她挣脱禁锢重新回到朱府,经过小鬼们的打探,她才知道一切前因后果。
原来朱夫人自落水伤了身体无法怀孕后,看着朱子原抬进门的小妾们恨得牙痒痒。在众多姐妹面前和朱子原面前装作一副善解人意又大度的模样,却在后院中的每一个房中都安插了眼线,谁有身孕便对谁下手。大多数都是才有点反应,甚至是连她们本人都没发现,朱夫人就已经在暗中对她们腹中的胎儿下手了。
朱子原不是没有子嗣,而是刚有点苗头便被朱夫人察觉到,先下手为强。或许是朱夫人做孽做多了,小鬼们怨气滔天,才导致之后的朱子原再无子嗣。
至于乔莲心?或许是后院中的小鬼们看在朱子原不再折磨他们生母的份上,所以乔莲心才有了身孕。这也是乔莲心做鬼时,听那些小鬼说的。
而之前困住千玄门天师的那些小鬼,就是还没出生的成型的那些胎儿。
陷害乔莲心的那个人,是朱子原抬回朱家的第十八房小妾。那小妾对朱子原是真的喜欢,就算是被骂被打也深爱着朱子原。在她的心里眼里,朱子原只属于她,生下朱家孩子的人也应该是她。
十八房小妾自知道乔莲心怀孕后,下过堕胎药,下过几次没落胎才出了那个计策。十八房小妾买通府中小厮在外散播谣言,而那小妾也在朱子原调查的时候故意穿着类似于男子的衣服和她交谈。
乔莲心当时被朱子原的突然出现抓住,那时一阵鸡飞狗跳,她被拉去浸了猪笼,心死如灰下没注意到这方面。
乔莲心抬起头来,冷笑道:“这就是一切的根源,你别忘了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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