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谜一样的男人(32)
燕危写了信便放在了一边, 准备明天出门时去找栖雁山庄的联络点。
他没想到栖雁山庄的势力这么大,竟在巴蜀都有联络点。
不过想想也是,南疆就在巴蜀这一带, 算起来谢长风也是巴蜀人,在巴蜀有联络点也说得过去。
但谢长风来信也太快了, 人仿佛就在暗处跟着一样。他才到客栈安顿好, 对方的信就来了。
“唉……”燕危叹了口气,匆匆吃完饭洗漱后才躺上床。
系统趁着这个机会把无鸣剑立在床前, “宿主是个剑客,没有剑怎么能行呢?反正宿主身边也没有眼睛,宿主尽管放心大胆地使用无鸣剑吧。”
有无鸣剑这个明显的标志在, 想必去见危楼少主也多些谈判的筹码。
燕危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翌日天刚刚亮,燕危便被外面的大嗓门给吵醒, 吆喝声此起彼伏,吵吵嚷嚷扰人清梦。
他难得有了点脾气,翻身用枕头堵住了耳朵, “这边的风俗都是这样吗?大清早就扰人清梦。”
本就赶了那么久的路,浑身疲惫不堪, 好不容易想睡个好觉,结果却被吵得心烦意乱。
“宿主, 今天天气不错哦, 起床啦。”系统难得催促起自家宿主来,言语欢快。
燕危咕哝了一句,惊奇道:“真是难得,莫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哪能啊。”系统干笑一声,“这不是看这天气好嘛, 让宿主起来活动活动。”
“不想起。”燕危闭着眼睛,睫毛长而浓密,淡淡道,“难道我在路上还没看够好天气吗?”他咬牙切齿。
窗外的声音不会那么快消失,燕危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才起床,只是没什么精气神。
他洗漱下楼去吃东西,店家打趣道:“客人还不习惯嘛?哈哈,等你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想必客人也学会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
“天气热,客人吃些凉菜和凉粉。”店家拿着菜单,询问道,“客人看咋样?”
他只是推荐一下,但具体口味还是要客人决定。
燕危对吃的不怎么挑,闻言点头,“好,多谢店家。”
店家把菜单交到后厨,笑了笑,“凉菜和凉粉可是巴蜀的招牌小食,若是不够吃,客人可加米饭。那滋味,别提有多下饭了。”
巴蜀的食物比较重口,色香味俱全,外来人都想吃,奈何他们的身体实在是接受不了。
以往啊,外来人吃了巴蜀的特色,去医馆买些祛暑的药都要排队。
燕危提着茶壶倒茶,言语间有些怀念,“我倒是许久未曾吃到了,正好今日尝尝味。”
还早,客栈里的人都在房间里,大堂没几个人。
店家正想坐下,楼上却传来几声叫骂,怒气冲冲显然是被打扰了好睡眠,连楼下的人都感受到了那人的怨气。
“烦不烦呐?你们烦不烦呐?这么早就扰人清梦,你们就不能晚点起床吗?”
“哎,巴蜀这边风俗就是这样咯,你要是受不住就早点睡觉嘛。”
“可不是咋的,只能你休息,难道我们不要生活迈?”
“就是就是,切。”
“你……你们……”
店家有些无奈,朝众人招呼一声后上了楼,去安抚客人躁动的情绪。
燕危摇了摇头,等待着自己的吃食。
不一会儿,伙计端着凉菜和凉粉,还有米饭一起走了过来,“客人,你的早食来咯。”
“客人慢用哈。”伙计把茶壶拿开,并重新上了一壶油茶,“客人,这是油茶,尝尝。”
燕危点头,眉目间带着温和,“好,多谢。”
或许是考虑到外来人口味和巴蜀不同,辣椒放得不多,吃了一口凉粉后,辣和麻都还能接受。
燕危大快朵颐地吃完凉粉,凉菜则是和米饭一起吃,吃完后刚好够饱。
“兄台是从外地来的吧?”旁边桌的人搭话,笑道,“这两样东西在巴蜀可受人追捧了,无论是早饭还是晚饭,小孩都极其喜爱凉粉,吃上一口,那叫一个舒爽。”
燕危拿着手帕擦着嘴,瞥眼看去见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点了点头。
年轻人还想说些什么,燕危已经放下帕子站起身了,“我还有事,告辞。”
年轻人咽下想说的话,盯着燕危消失在眼前,随即眼眸微眯。
这人来巴蜀不像是其他人来游玩的,身上带着一股煞气,他是江湖上的人。
再观他双手有力道,虎口处有厚茧,是个练家子。他是江湖上的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目的,他来巴蜀有目的!
几乎是几息间,年轻人就猜出了燕危来巴蜀有目的,随即把银子放在桌上,也起身离开了客栈。
“宿主,有人跟着你。”系统提醒道,“奇怪,宿主来这里的时间很短,怎么会有人跟着宿主呢?”
“我知道。”燕危动了动嘴唇,不慌不忙往前走,“不是谋财就是害命,兴许对方看出了我的身份。”
“什么身份?”系统迷茫了一瞬,“我怎么不知道宿主还有别的身份?”
燕危脚步微顿,几不可闻叹息一声,“习武之人和普通人不一样,无论是从气质还是平时的说话方式都不同。方才我在客栈有人搭讪,他在观察我,跟着我的人就是他。”
系统震惊不已,“这么说来,那胖子也不简单啊,他跟着宿主,就说明猜出了宿主是江湖之人的身份?那他会是属于哪个势力呢?”
“谁知道呢?”燕危嗓音淡淡,“江湖上势力本就错综复杂,兴许今日是言宫的势力,明日就是七煞楼的势力了。”
周围小道很多,条条小道通往不同的方向,燕危余光往后瞥去,身形一闪便藏进了一座低矮的屋后。
年轻胖子加快脚步,探头一看前方只有一条小道,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嘀咕道:“还……”
泛光的剑从后探出,贴着皮肤的温度冰冷不已,低沉的声音传来,“说,跟着我做什么?”
年轻胖子浑身一僵,笔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干笑道:“呵呵,这位兄台,这么多路,谁说我在跟着你了?”
燕危冷笑一声,动了动剑,脖颈间瞬间冒出血珠子,沉声道:“我的耐心不多,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说我说。”年轻胖子举起手来,示弱道,“兄台你别冲动,我没有恶意,我就是看出你的不凡,所以有心想试探一番……别别别……”
脖子上的剑几乎刺进了皮肉,年轻胖子心中慌乱,连连求饶,“兄台别冲动,刀剑无眼呐,我们何不坐下来聊聊?”
“你是谁的人?”燕危没功夫陪他耍花招,直截了当询问,阴沉道,“在客栈时,你一直观察我,你想和我搭话,我离开后,你跟在我身后想做什么?若你不如实说来,你怕是我在巴蜀杀的第一个人。”
年轻胖子听到这阴鸷的话,险些被吓尿。他平时就观察一些人而已,再把每个人的异样告诉危楼的人,这事他做得得心应手从来没有失手过,没想到今天他遇到了一个硬茬子。
年轻胖子带着哭腔,颤声道:“大侠,我真的没有恶意。我是为危楼跑腿的人,危楼最近交给我们一个任务,凡是外来的人都要盯着,发现异样后就告诉危楼的人,大侠,我真的只是想有个营生罢了,我没想害你啊,大侠,你就饶了我吧。”
一口气说出来,年轻胖子仿佛预料到了死亡,闭上的眼睛不断颤栗。
脖子上的剑移开了,他哭声一顿,心中有些迷茫。
年轻胖子睁眼扭头,对上一张冷峻锋利的脸庞,面无表情格外唬人。
“大……大侠?”年轻胖子拿不准燕危是什么意思,眼中都是迷茫。
燕危把无鸣剑插入剑鞘,不咸不淡盯着他,“带我去危楼。”
“哎?”年轻胖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别人都不想和危楼有任何一点牵扯,大侠你……”
“让你带路你就带,哪来那么多废话?”燕危脸上没点表情,显得很是阴沉不可触犯。
年轻胖子嘴唇动了动,转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嘀咕道:“好凶的大侠,幸好幸好,幸好我的脖子没离家。”
他扬声道:“行,大侠要我带你去危楼也行,但在危楼发生任何事,大侠可不能怪罪在我身上。”
“不会。”燕危吐出两个字,用剑柄捅了捅年轻胖子的背,言简意赅道,“带路。”
年轻胖子用衣袖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脚步一转朝另外一条小道走去,“危楼所在的地方有些荒凉,还望大侠有个准备。”
年轻胖子没想太多,大侠要去危楼那就去呗,真当危楼是块豆腐渣,一拍就碎吗?
去了危楼,话语权可就不在他身上了,纵使是再厉害的人也难以走出危楼。
年轻胖子心里打着小九九,似乎预料到了燕危的下场,话语不由得有些自傲,“我叫孟江,大侠可别轻易忘了我啊,好歹咱们也不打不相识嘛。”
燕危毫不留情戳穿他,“我们还没开始打。”
孟江讪笑一声,“大侠,这话一点也不幽默。”
他无法习武,也羡慕武功高强之人,每天都梦想着忽然有武功。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受制于人了,也不至于被威胁后没有还手的机会。
可恶,他恨会武功的人!
孟江心里的小九九无人得知,越走越偏僻,燕危眉头轻蹙。
孟江空有敏锐的观察力,但他没有自保的能力,谅他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欺瞒。
随着时间的流逝,孟江带燕危来到了一座山下,山林茂盛,山间还有秋海棠绽放,在林间格外耀眼,点缀着不一般的色彩。
停在小道上,孟江搓了搓手,笑得一脸猥琐,“大侠,这里就是危楼的地界了。”
燕危看了看周围,没有建筑物,也没有人。
他把剑架在孟江肩上,神色不耐,“危楼的地界?”
孟江脸上的笑容僵住,嘴唇翕动,颤抖道:“是……是危楼的地界。危楼不见外人,这需要时机,我也不知道他们何时会出来人啊。”
孟江欲哭无泪,苦着一张脸,“大侠,我真没骗你,你看那里。”
他扭头指向凸起的大石头,那里有一面旗帜在风里飞扬,“大侠看到那面旗帜了吗?那就是危楼的标志,这山险峻,易守不易攻,危楼建立在这里,也是为了危楼本身着想。”
如果危楼人人都能找到,那岂不是危险了吗?
危楼建立在山中,这山高险峻,谁想对付危楼都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活着走出来。
燕危眼眸一眯,用剑紧紧卡住孟江的脖子,“说,到底如何才能进去?”
至于孟江说的那法子,说不定关海的人已经偷偷来到了巴蜀,他哪有那么多时间陪着孟江玩躲猫猫的戏码?
破风声传来, 从四面八方射来锋利的箭,像射马蜂窝似的朝燕危和孟江射来。
燕危一手拽住孟江,一手拿剑击掉射来的箭, 两人在原地转了一圈,几声“锵锵”响, 箭矢便被击落在地, 一些平倒在地,一些插在地上箭羽抖个不停, 可想而知那箭要是射在人身上,恐怕要被射成马蜂窝。
“哟,这不是武林第一嘛。”一道轻佻的声音响在身后, 话语里满是嘲讽,“言宫的走狗,也敢来我的地盘?”
没等燕危转头去看, 危楼少主便提剑刺了过来,劲风拂来,燕危一把推开孟江, 提剑挡去。
两把森冷的剑在阳光下反射出银光,来人一袭浅红衣袍, 鬓角边的碎发往后拂去。
一把刺来的剑,一把格挡的剑相互交叉, 危险的目光落在身上, 带着浓浓的杀意。
来人正是危楼少主——慕容昭。
燕危眯了眯眸子,对他说的话抱有疑惑,“我们有仇?”
“没仇?”慕容昭冷笑一声,栗色的瞳孔里满是仇视,“武林第一多威风啊, 江湖上死在你手里的人还少吗?你来我危楼想做什么?莫不是想替言宫除了我危楼,让你言宫独霸武林?”
“少主,我们的人发现了关海的踪迹,正在青溪城。”危楼的人汇报着消息,狠狠瞪着燕危,“少主,他莫不是关海派来探路的?少主,杀了他,为武林除害!”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他们提着剑围拢过来,对燕危怒目而视,眼底有忌惮也有杀意,纷纷喊着要除掉他。
他们害怕燕危,毕竟他的名声摆在那里,他们对燕危恨之入骨,因为死在他手里的人多不胜数,那些人都是江湖上的侠义之士。
“之前的事暂且不提,关海来找你的原因,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清楚。”燕危对此没有丝毫怯懦,反而异常冷静,“他手里有三张藏宝图,如若被他得到第四张藏宝图,你猜他会如何做?”
此话一落,四周顿时鸦雀无声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愤恨。
慕容昭低笑一声,往前压了压力道,“那又如何?他得了便得了,言宫在江湖上的地位谁能撼动?有你这个武林第一在,谁又能打得过你?”
“若是关海死了呢?若是言宫作恶多端的人都死光了呢?你觉得这武林还是言宫的武林吗?”燕危不疾不徐开口,慢慢抛出了诱饵。
是啊,若是关海死了呢?他死了,这天下还会乱吗?
慕容昭松了力道,站直身子,冷冰冰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他就说莫名其妙找上门的人,目的没有那么简单,果不其然。
“杀关海,除祸害。”燕危言简意赅。
“呵。”慕容昭哈哈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笑死我了,除祸害?”
“可你不就是祸害么?”慕容昭剑指他,气势汹涌,“你就是祸害,你会自己杀自己吗?”
燕危目光淡淡,收回无鸣剑,“我在迷雾海已经死过一次了,想必最近江湖上的传言你们都有听说过。关海是我的仇人,我会亲自杀了关海,拿走宝藏图去迷雾海解开真相,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兴趣。”
“我如何信你?”慕容昭死死盯着他,握紧了手里的剑。
如果燕危不是来谈判的,他兴许会把这剑插进他的胸膛。
“我的人已经潜入言宫,目的就是趁关海不在金武州逐一击破。”燕危掀起眼皮,目光清冷,“信不信由你,不过,连你都亲自来了,看来我这个武林第一的名头挺好用。”
慕容昭脸色微变,笑道:“这武林中谁不好奇第一的模样啊,不过看样子,你和传言中差距也挺大的。传言中你不近人情,杀人不眨眼,但你居然知道讲理,还挺稀奇。”
“传言之所以是传言,不过是没人见过我而传出的无稽之谈而已,若是有人信,只能说对方愚蠢。”燕危反唇相讥,丝毫不留情面。
“呵。”慕容昭轻笑一声,微抬下巴倨傲道:“既然要合作,阁下可敢去我危楼一坐?”
“有何不敢?”燕危始终从容不迫,仿佛眼前的人和眼前的势力无法威胁他分毫。
这让慕容昭心中有些不爽,搞得他才像是做客的那人一样。
“少主,真要让他去咱危楼啊?”一行人朝山上走去,手下时不时看向身后淡定的人,小声询问道。
慕容昭偏头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说得再小声他也能听到。”
这人是武林第一,不管是内力还是武力都是顶顶厉害的,在第一面前说悄悄话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手下干笑一声,往后一看对上燕危平静的目光,猛然转头不再敢看,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燕危看在眼里,心中有些觉得好笑,在外神秘莫测的危楼,见过后才知道,他们也只是平凡人而已。
“你笑什么?”慕容昭余光瞧见他嘴角的笑,没好气道:“危楼比不上言宫,但你也别小瞧了危楼。”
“是吗?那也要等我见到危楼后,才知你说的真假。”燕危敛起笑,面无表情道。
“你……”慕容昭也不知为何,他觉得在这位第一面前,他有些沉不住气了,索性不再开口自己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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