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得挺好的,回去的路上他又闹腾起来。他跟个高中生一样,走在路上都不安分,总要搞点身体接触什么的。
为了他安分一点,我给了一只手给他牵。衣服穿得多,我们靠得近一点倒是没什么异常,只不过我还是觉得有人在看我,他坦坦荡荡,我跟做贼一样。
“你怎么这么嫌弃我,”周子末装可怜,“我就比老陈差那么多?”
“你要不去跟老陈结婚吧,”我说,“反正他在不在你都会提到他。”
“因为我吃醋,”周子末捏了一下我的手,“林,其实我也不差的嘛。”
他说话的语气很软,跟哄人一样。我一转头看见他望着我,眼神很柔和,倒是有几分真情在其中。
我有点心软,虽然我知道他很恶劣,坏到天地为之变色,但他确实多少对我有点意思,这样漫长的路途,两个人一起走一段,倒也不算是吃亏。
“你有前科,我不信你,”我说,“正常点,正常点就还算过得去吧。”
“怎么才过得去啊,”他抱怨道,“我现在离老陈在你心中的初始得分还差几分,是不是我是负二十老陈是一百五。”
“你小学生吗,”我说,“比来比去的有什么意义。”
他一会没说话,我以为说得有点重,想要安慰一句。
“但是我O到你了,”他突然特别认真地说,“所以最后是我赢了。”
心疼男人就他妈的是倒霉的开始,我想。
其实我也很难说到底是不是讨厌周子末,准确地说,周子末在我这里远远达不到“讨厌”,最多是有点烦人。
如果没有老陈的话,周子末还挺不错的。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在乎老陈,也不完全是喜欢、爱那种情感,我就是对他有很厚重的崇拜滤镜。
爱是会消失的,但是滤镜很难,这种滤镜让人一看见本人就怦然心动,到了如果对方用老陈来拉我入伙,我可能会放弃原则的那种地步。
他真的长得很像我喜欢的那款,高学历,高智商,高道德标准,三条三条都能踩中,很难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黑山的阴谋。
我真的挺喜欢他,但是现在周子末横插一脚,事情的味道完全就变了。
周子末也不错,不是很糟糕的选择。我做不到脚踩两条船,和周子末在一块之后我又觉得松了口气,毕竟老陈的态度很普通,他看上去也有点性冷淡,我拿不准这是不是爱情的火花。
现在我直接不用考虑是不是了,爱是不是,直接松了口气。
倒立那件事之后,周子末老早就从老陈家里搬走了,他自己买了一套小公寓,没有那么大,但还是挺豪华的。
这段时间老陈总是有事不在家,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和他说了一声,就搬到了周子末那里。我天天有家不能回,因为这一点就给了周子末可趁之机。
现在开了个很坏的头,周子末完全不加掩饰了。每每想起我们现在正跟情侣一样同居,我就有点怀疑这是不是黑山创造出的虚构世界。
我们几乎一周有五天都在一起吃饭,他不和我一起吃的时候还会特地告诉我一声。然后晚上我们也睡在一张床上,开始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后来渐渐的感觉再拒绝就矫情了,于是也没怎么拒绝。
后来发展到我看电视的时候他莫名其妙过来亲我,我和他说你别烦行不行,他就是不听,压着我倒在沙发上,亲得我动弹不得。
“你干嘛,”他退开,我有点耳朵发烫,“你拍偶像剧吗,这么夸张。”
“林,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他突然笑着说。
我之前一直有点介意没有告白这个环节,后来又想没那么正式对我们来说都会轻松一点。现在他突然把这个环节补上了,一球把我打得找不到北。
“好好的说这个干什么…”
我推他,他总是压着我不让我动。还一下一下地亲到我脖子上。
“没什么,”他把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就是觉得是时候了吧,开始没说怕吓着你,现在你是不是多少有预感了。”
我完全没有。
“当然有了。”
他闷闷地笑,亲我,然后把我一整个抱起来,吓得我抱紧他的肩膀。“你答应我吗,”他说,“求你了。”
“…行吧行吧,”我糊弄着说,想让他把我放下来,“答应你了,给我放下来!”
周子末很高兴,他抱着我转了半圈,在我的尖叫声里把我扛卧室去了。
好吧,我谈恋爱了。
周子末其实也还算不赖吧,大概。
我们鬼混了一段时间。
我其实是个很随遇而安的人,从我之前的人生选择也可以看出来,我并不特别纠结某件事或者是某个选择,不然我人早就疯了,还能活到现在。
答应了周子末之后我就说服自己周子末也不错,因为确实也不错。
周子末是个合适的伴侣,做饭好吃会逗人,话有点多但是爱好和我基本重合,我们可以在家里待一天打游戏看电影。之前在看电影的时候我们还会离得远点,现在他很黏糊,空调18度我们两个人近得都冒汗,但是谁也没挪多少。
我们已经顺利度过了尴尬期,亲吻都能信手拈来。我开始还没意识到这一点,直到某天周子末出门,他在那一直喊我的告别吻呢,我烦死了,就过去亲他好让他赶紧滚。
亲完发现心跳快了,感觉很好,但是又暗道一声糟糕。
亲得不错,超常发挥了,挺好,我还挺容易爱上谁的,糟糕。
就这样差不多过了两个月,中间我们去做了一单,回来的时候老陈照例发了信息给我,问我情况怎样。
我也照例回复,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结果老陈马上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他要和我谈谈。
我满头问号,因为这件事情我觉得我处理得还不错,应该不至于让他来过问。但是他态度挺坚持的,不要在电话里说,一定要见面说。
我还以为这是什么老知识分子的习惯,就和他出去了。
我们约在一个咖啡馆,他应该是经常来的,坐的位置甚至是店主给他一直留的,他和店主似乎是朋友,而这里的咖啡180一杯。不得不说,他的家底时常让我震撼。
我见到他还挺高兴的,和他打招呼都有点激动。但是他的表情淡淡的,和我点个头坐下,没有什么反应。
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和他初见时的样子。他坐在我对面,和我不熟,眼神都蜻蜓点水一般飘过,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我有点懵了,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他。他面色如常地拉开椅子,示意让我坐下。
“老陈,”我说,“没出什么事吧。”
“林,”他说,“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
我脑海中过了一圈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如此郑重其事,最后我得出了一个很离谱的猜测,更可怕的事,我怀疑那个猜测是对的。
“我…有看到一些事情,”陈宣端着杯子说,“叫你来,是想确认一下,这些事是已经发生的,还是还没发生的。”
来了,我绝望地想,估计就是那件事。
“你和周,现在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关系里呢?”
果然是这件事!
其实我觉得,我选谁是不要紧的,但是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才是最要紧的。出于一种很微妙的感情,我不想和老陈谈这件事。
但是他们只需要三分之一秒就能看出来我在撒谎。
“我…周子末先跟我告白的。”
老陈的眉毛拧了起来,那是一个“不赞同”的表情。
“你应该再想想的。”
我觉得他生气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的表情隐隐有些愠怒,我怀疑我自己看错了,因为我很少见到他发火。
“我们之间是有婚姻关系的,”他看到我的表情不知所措,继续补充,“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应该先和我说。”
“……那也算的吗…?”
我是真的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背叛婚姻会损伤你的德行,时间长了,会造成很多不太好的后果,”他严肃道,“如果你要和周在一起,你应该先和我说,我们去办一个手续。”
“啊……”
我傻了,什么鬼,原来是来谈离婚来的?
不知道怎么的,我不是很想离婚。
我是很想和老陈有什么交集的,谁能抵抗一个这样的人对待你和对待其他人不一样?
我相信即便是嘴上说着不喜欢明星的人,一个大明星真的对你很好的时候你也会动摇,而在他们的世界里,老陈得属于那种国宝级的明星。
我总觉得,要是这个事情做了之后,他再也不会像平时一样对我了。
那天喝咖啡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态度变得冷淡了很多,他看着我,就跟看着刚认识不久的普通熟人一样,变脸变得快到难以想象。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说了一次离婚的事情。
“以后你肯定和周一起行动,我们应该也接触得比较少了,”他淡淡地说,“如果要办的话,我认为还是早一点办妥比较好。”
你什么意思啊?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谈个恋爱一瞬间就众叛亲离了,他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是没转过这个弯来。
他看见我的表情,估计也猜到了我是跟不上数学家的逻辑的。
“林,”他几乎是语重心长地叫我的名字,“我之前对你的态度,是因为你和我之间,是伴侣关系。”
“现在我们已经不再会是伴侣关系了,那么我们就只是普通朋友——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一般而言,离婚的夫妻会闹得比我们不愉快得多。”
我刚刚只是愣住了,现在我直接就是傻了。
他在说什么,哪来的伴侣关系,我怎么完全没听懂。
我真的感受到了那种第一次面对黑山的身心崩塌感。我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幻觉,但凡对面换个人,我会抽自己一嘴巴确认自己醒了没。
面对老陈我不太敢发疯。我怕他们俩人的点不一样,我怕周子末是因为他翻脸如翻书,很难看透他想什么。而我怕老陈,正巧是怕看出他在想什么。
那种不赞同的眼神真的很打击人,我可以不在乎周子末的评价,但是老陈说我一句,我就会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半天。
“什么…什么伴侣关系,”我磕磕巴巴地重复,“你说的是之前…”
“这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看了一眼手表,“最开始没有和你说清楚,也是我的问题。抱歉,既然你已经和周谈恋爱了,那我肯定会祝福你们的。”
妈的,你在说什么啊,我一整个人就是傻了,什么祝福问题什么的,啊?
他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就又看了一眼手表,“我稍后要去开会,”他说,“咖啡已经付过了,你自己再坐一会?我要先走一步。”
“老陈,”我说,“我怎么觉得完全不认识你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看着我,很轻很轻地笑了笑。
“林。”
他叫我名字,声音很柔和,但说出来的话高高在上,冷漠至极。
“你会习惯的。”
我无法忍受这一切。
“等等!!”
我探过身去,拽住了他的袖子。他的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惊讶,随后又收拾干净。
“还有什么事吗?”他说。
“老陈,”我哀求道,“你能不能别这样,我不知道你之前…”
他看着我,我渐渐地声音就小了下去。我知道我并不是不知道他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我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一切。
“林,”他说,“你想要怎么样,我可以给你选。但是你不能假装看不见这一切。”他顿了一下,“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他妈的被男人拿捏了,当天晚上我睡不着,半夜三更和高中生一样偷偷摸摸打老陈的电话,周子末不在家,他过来,把我接走了。
我们在车上一句话也没说,下车的时候他靠过来帮我开车门,我的嘴唇不小心擦过了他的脸颊一下。
我们都愣了一瞬间。
随后我和他O了。
我躺在床上,觉得这一切都很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知道老陈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单纯,他其实很有心机,心眼子比我不知道多了几百个,玩战术周子末都玩不过他。
老陈在旁边,我确定他肯定没有睡着,他的拇指还压在我的腰上,一点一点细细地摸,弄得我很痒。
不对,我想,完全不对。
“兵法里是不是有一招叫以退为进,”我说,“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老陈没有说话,他揽着我的腰,在我耳畔亲了一下。
“你玩我,”我说,“你故意那么说的,对不对?你知道我…你拿捏我??”
“我知道什么?”他在黑暗中慢慢地说,“林,我听不懂。”
这他妈的要是周子末我早就一脚踹床下去了,但是老陈我不敢,我只能忍气吞声。
他抱着我报了一会,我做了好久心理建设,最终还是非常坚定地把他推开了。
“你骗我感情,”我说,“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觉不一样。”
我们早就把灯关了,在黑暗里,他的那双眼睛沉沉地看着我,莫名让人心悸。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他说,“是你骗我。”
“你让我觉得你是不一样的,”他的手指摸着我的脸颊,“你把信任给了我,然后又随便交给别人。”
周子末算别人吗,妈的,你们都亲如兄弟了,怎么还纠结这些破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点抓得很准,我屁股还疼着呢,现在还变成了负心汉,谁受得了这遭。
“你要和周分手吗。”
“那是我的事情。”
我有点赌气地想要转过身去,他拉着我,亲了我一口。
“那我来解决。”
他们俩得打起来,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但是最终搞得他们俩有了矛盾,我自己也很缺德。
“不要,”我转回身去,用手顶住他的胸口,“我自己来处理。”
他没有说话,看似让我去做,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暗中操控这一切,以确保结局尽如人意。
第二天他就把我放了,让我去和周子末说分手。他说得很委婉,大概是你不说也可以那种,又一次看似退一步实则向前两步,整得我不好意思再搬出任何推脱的话来。
我去和周子末说了,没敢当面说,打了个电话。
“是老陈教你的。”
周子末说的是陈述句,我想这么明显的吗,这都能听出来。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我听他的语气很硬,怕他生气,劝了半天。“林江淮,”他说,“你拿我玩啊?老陈招招手你就过去,他不招手你拿我当替补是吧?”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但是现在我根本他妈的说不清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我现在也…”
他把我电话挂了。
两天之后周子末约我出来见面,我出来,见到的是老陈和周子末两个人。
我吃了这辈子最难以下咽的一顿饭,他们还保持着最基本的体面,但是讲话那些真的非常非常的明枪暗箭,有的时候还扎我一刀。他们表现得像想把我抢了劈开两半,我就吃了三口还是五口炒青菜,其他的一点都没咽下去。
一直到结账的时候我终于受不了了,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够了!!”我吼,“我不和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过了!行了吧!”
我转身出包间门,他们没有任何人过来拦我。我心里真的是充满悲哀,他们就应该去互相睡对方,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牵扯上我。
我闷头跑了,当晚老陈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暂时达成了和解。
“我是人,不是宠物,”我说,“没有你们这么抢掌控权的。”
“或者你有更好的办法,”老陈说,“如果你能做到态度更强硬一点的话,或许我们不至于走到如今。”
“我要和你离婚。”我说,“我要出家,我不和任何人过了。”
“我到你家楼下了,”他说,“下来。”
我他妈的真的是被拿捏死了。
周子末比想象中的执着,老陈大概也是只想出了一条缓兵之计。缓着缓着,我的感情生活就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明争暗斗,两个人互不相让,从未和谐相处过。
我恨我自己,我恨黑山,我恨一切,只有我周六早上短暂在他们某个人怀里醒来的时候我会暂时爱这个世界一小会,但是其余的时候我恨,我恨他们所有人。
在这里我一定要忠告各位,齐人之福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在做这样的梦前,还是要先考虑一下自己的承受程度,包括心理以及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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