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猛然贴上来的, 滚烫的身体!
楚淮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将他死死抵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带着掠夺意味的吻狂风骤雨般落下, 堵住了他所有的惊呼。
那双略带粗糙的宽厚大手,带着灼人的温度,在他赤裸的肌肤上肆意游走、揉捏。
本能的欲望, 怎么能经得起如此的撩拨,吴执压抑几次未果后,还是缴械投降了。
然后……然后……
吴执闭上眼,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嗅了嗅,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种熟悉的、属于楚淮的、旖旎的、情动的味道。
羞耻、懊恼、还有昨夜那焚身般的快感残余,像无数细小的虫蚁啃噬着吴执的理智。
怎么会……怎么能……怎么这种时候还沉溺在这种凡俗的情欲里?!!
甚至……甚至还主动回应了?!!
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话刚出口,吴执就愣住了。
借着月光,他看到床的另一侧,一条肌肉线条流畅,覆盖着健康小麦色皮肤的小腿,随意地伸在被子外面,一只大脚安稳地垂在床边。
吴执摁着自己的心跳,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楚淮就趴睡在他的旁边,赤裸的上半身在月光下勾勒出宽阔流畅的肩背线条,侧脸埋在枕头里,平日冷峻的眉眼在沉睡中显得意外的柔和温顺。
更让吴执头皮发麻的是,楚淮的一只手,正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那力道,像是要把自己捏碎。
吴执倒吸一口凉气,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从那滚烫的桎梏中抽了出来。
他探过身,借着月光,近乎贪婪又极其恐惧地仔细观察着楚淮的睡颜——浓密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均匀绵长,是熟睡的状态。
不能再待下去了,强烈的逃离欲望压倒了一切。
吴执忍着腰臀间尖锐的不适和双腿的虚软,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翻了下去,动作狼狈得像个初次行窃的小贼。
冰冷的地板刺激着他的脚心,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赤着脚,仓惶地冲进了卫生间。
冷水泼在脸上,带来短暂的清醒。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嘴唇微肿,脖子上甚至还有昨夜留下的暗红印记。
疯了……疯了……疯了……
都他妈疯了……
几分钟后,吴执从卫生间出来,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不到5点。
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蓝色,他轻轻捡起楚淮的裤子套在身上,又迅速地穿上自己的衣物。
吴执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拿走楚淮的手机。
打开手机壳,果然,一张折叠整齐的百元钞票塞在里面。
他抽出那张钞票,放进了裤兜。
走到玄关,吴执匆匆套上自己的外套,在穿鞋时,目光瞥过自己的鞋。
思忖片刻,他还是没有换,他穿着室内拖鞋就跑下了楼。
公寓楼下,凌晨的空旷街道汽车无几。
寒意刺骨,重点是非常冻脚。
等了好久,才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看着后视镜问道。
“将军祠。”
司机透过后视镜时不时打量着,这个穿着拖鞋的奇怪乘客。
车子在寂静的城市中穿行,窗外飞速倒退的灯火像一条条模糊的光带。
吴执靠在冰冷的车窗上,身体的不适感还在隐隐作祟,不断提醒着昨夜的疯狂。
很快,将军祠到了。
吴执甩下那张百元钞票,留下一句“不用找了”,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这个久未踏足的古老地界。
神像脚下,三道身影静静伫立。
一袭白衣、黑发如瀑的愿长生站在最前,庄歌垂手侍立,敏都则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长生!”吴执心头猛地一松,急切地扑了上去,“你可算来接我了!”
他无视了庄歌含蓄的礼仪和敏都看向自己透着嫌弃的目光,眼神灼灼地锁住愿长生那双深不见底的平静眼眸,“石头!长生,我找到我的石头了!”
愿长生任由他抓着,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我知道。”
“你知道?”
“嗯。”愿长生微微颔首,眼神平静地落在吴执脸上,“按照我为你规划的凡尘路径,这一世,沈思东本该为你的兄长。”
吴执愣住了,短暂的错愕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惋惜和恼怒猛地涌上心头!
他狠狠一拳砸在愿长生的胳膊上:“你个闷葫芦!那你不早说?”他瞪着愿长生,眼神里又是埋怨又是委屈,“你早告诉我这样,我用瞎转悠这么多年吗?”
愿长生静静地承受了吴执这一拳的泄愤,平静道:“若你真投胎在孟州楚家,那么,现在的这个“楚淮”,便不复存在了。”
楚淮名字的一出现,像一道无形的惊雷,狠狠劈在吴执翻腾的情绪之上。
没有楚淮……
他怔在原地,脑海中瞬间掠过无数画面——楚淮执拗的爱意、分手时的决绝,委屈的泪水、还有昨夜浴室里滚烫的吻与疯狂的占有……
那些刻骨铭心的痛楚与同样刻骨铭心的深情,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他的心脏勒得生疼。
如果楚淮不曾存在……
这个念头仅仅浮现一瞬,就带来一种比彻底失去更令人窒息的恐慌感。
不行,只能是如今的样子,楚淮只能是楚淮。
将军祠陷入了沉默。
“我在凡间的工作已了,如今该回去了。”愿长生平静地注视着一脸空白的吴执,“你现在,可还要随我回去?”
吴执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他猛地从那个“没有楚淮”的可怕假设中被惊醒,紧锁的眉头下,眼神剧烈地挣扎、闪烁。
找到石头的狂喜尚未完全平息,对楚淮难以割舍的情感与职责本能又在拉扯。
片刻之后,吴执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道:“回!”
愿长生那万年不变的淡漠脸上,终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
他凝视着吴执那双强作镇定、实则暗流汹涌的眼睛:“找到了沈思东,你仍要回?”
吴执用力地点了点头,唇角甚至勾起一个试图显得洒脱却僵硬无比的弧度:“回!他现在是楚瀚,兄友弟恭,事业有成,我对他也没什么帮助了。知道了,我就安心了。”
“那楚淮呢?”愿长生问。
又提到楚淮,吴执脸上的那点伪装瞬间崩塌,他眼神一暗,“他……他……没有我,也会更好。”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却像一块巨石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沉闷而空洞。
他避开了愿长生的视线,目光飘向燃着长明灯的殿内。
“临行前,听南王提及,你向天君讨要了一个仙职,是为了那个楚淮吧?”愿长生问。
吴执猝不及防,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被抓包的尴尬,干笑了一声:“啊……这个……呵呵……”
“既然如此,那个空缺的仙职,该如何是好?回去后,你打算任命何人顶上?”
“我啊!”吴执脱口而出。
愿长生微微蹙起眉头:“此次归返,你该即刻上任东王之位,统御一方。你如何还能分身兼任那个小仙职?”
“上上上!我都上!”吴执挥了挥手,“东王的位置,效率部的位置,我都要!”
愿长生面露不解。
“放心,长生,对于我来说,这些根本不是事儿!”吴执扬了扬眉,“如今又活一遭,我也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我天生就是工作的料!回去之后你就尽管划拉,有什么不好啃的骨头,空缺的位置,你都挂我这!我保证给你呼噜得平平整整!”
愿长生深深地看了眼豪气干云的方贤,片刻后,他微微颔首,“好。”
他转身,白衣无风自动,吴执跟在后面。
四人刚走出将军祠的大门,吴执就脱口:“等等!”
愿长生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黑沉沉的眸子无声地看向他。
吴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再……再等我几个时辰吧?马上就到上班的点了,我……想……再去看石头一眼。”
春岚市第一人民医院,呼吸内科诊区。
吴执戴着口罩,裹在宽大的羽绒服里,下身是同样宽大的裤子,脚上那双橙色拖鞋。
八点半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步履匆匆,鱼贯而入各自的诊室,唯有楚瀚办公室的门,依旧紧闭。
又十分钟过去了,吴执终于坐不住了,起身走向导诊台。
“您好,请问……今天楚瀚楚医生是不上班吗?”吴执的声音隔着口罩传出。
导诊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楚医生今天在体检中心办公。”
吴执的心稍微回落了一点,连忙道谢,顺着护士的指引,走向医院另一栋有些破旧的体检中心。
肺病中心巨大的指示牌下,吴执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悬挂的专家介绍栏。
楚瀚的照片赫然在目,下面清晰地写着“特邀专家”。
一股混杂着欣慰与自豪的热流冲上吴执的心头。
石头真好。
吴执寻寻觅觅,终于找了个绝佳的观察地点——一根粗大的大理石柱子后面。
这里既能清晰地看到楚瀚诊室门口的区域,又能很好地隐藏自己。
他随手在旁边的座位上,捡了张不知哪位患者遗落的体检单,虚虚地捏在手里,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候诊病人。
目光穿透人群,紧紧锁定在那扇敞开的诊室门上。
诊室里,楚瀚穿着白大褂,身姿挺拔,正指着光板上的影像片子进行讲解。
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看着楚瀚在属于他的领域里闪闪发光,被需要,被尊重,还是楚家引以为傲的长子……
吴执胸腔里只余下一种近乎虔诚的安心感。
就在他看得无比专注时,一片高大的阴影毫无预兆地出现,严严实实地隔绝了他投向诊室的目光。
吴执下意识地蹙眉,他往左边挪了挪,那阴影如影随形,也跟着向左移动了一步。
往右挪了挪,那阴影又精准地覆盖过来。
谁这么没眼力劲儿?
吴执心头火起,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猛地抬起头。
视线恶狠狠地投向面前的傻大个,却发现了一条紧抿成直线的薄唇。
在往上,吴执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里。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然而,在那滔天怒意的深处,吴执却清晰地捕捉到了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委屈。
像一头被反复推开、不知所措的小驴。
吴执被钉在了原地,全世界只剩下了楚淮那混合着暴怒与受伤的眼神。
楚淮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吴执低下头去,看看自己已经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穿着,又偏头看了看办公室里,一直在认真工作, 不曾看过手机的楚瀚。
百思不得其解。
脑中混浆浆之际, 昨夜的肌肤相亲又萦上心头,搅得吴执头皮发麻。
他强迫自己调动脸部肌肉, 扯出一个万事皆在掌控的从容微笑, 他问楚淮,“你怎么来了?”
楚淮没有回应,只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 水汽迅速凝结,浓密的睫毛不堪重负地颤抖着。
吴执害怕了, 他真是见不得楚淮这样。
但是自己就要走了, 何必再给楚淮希望。
他狠了狠心, 故作轻松道:“别这样,楚主任, 你情我愿的事儿,你别整的好像我把你咋地了似的。”
话音未落, 楚淮颤抖不已的睫毛, 终于承受不住重量, 一颗小水滴,倏地滑落下来。
吴执心虚地移开视线,过了几秒之后, 他叹了一口气,去拉楚淮的胳膊,“我错了, 大哥,是这样,我醒得早,没啥事可干,就寻思过来看你哥一眼。”吴执舔了舔嘴唇,举起大拇指,“我看你哥工作得挺认真,我正打算回去呢,正好你来了,正好,你也没吃饭呢吧?”吴执又拉了拉楚淮,“我看医院门口新开了家羊汤馅饼,咱俩去吃一口?”
任吴执如何拉,楚淮都一动不动。
吴执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发,“到底怎么了,倔驴同志?”
“然后呢?”楚淮问。
“啊?”吴执没听懂。
“我问你吃完饭然后呢?”
“然后?”吴执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然后你上班,我回家啊。”
楚淮冰冷地看着吴执,“你还回家干什么?你不是要跟愿长生跑路吗?!”
轰隆隆——
吴执脑子里又是一道惊雷,所有的侥幸和伪装被炸得粉碎。
他僵住了,大脑在迅速回溯。
什么时候发现的?
楚淮在跟踪自己?
不对啊,自己下车时候,还回头看了一样啊啊,后面无车也无人啊。
这跟踪狂到底怎么发现的?
一瞬间,吴执感觉冷汗浸透了羽绒服。
看到吴执这再熟悉不过的狼狈表情,楚淮胸中积压的愤怒、委屈、恐惧彻底冲垮了堤坝。
他猛地一步上前,狠狠将吴执搡在冰冷的大理石柱子上!
吴执被撞得皱了下眉,但楚淮无暇顾及。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楚淮眼里滚落了下来,吴执感觉自己的心也要疼麻痹了。
“我问你要干什么去?!”楚淮咆哮道。
吴执虽然听不见楚淮的音量,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剧烈的起伏和喷薄在自己脸上的灼热气流。
他能想象那音量肯定足以引来整个楼层惊疑的目光,但他顾忌不得,因为此时,他的全世界都已被楚淮的泪水淹没。
“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楚淮泪眼模糊地盯着他,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控诉,“软的……我试过了……硬的……硬的我也用过了……昨天……昨天好不容易……”他哽咽得说不下去,深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看你……终于有了点活人的样……晚上回家,我以为……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你也回应我了……结果呢?!啊?!!”
泪水再次汹涌弥漫,楚淮捂着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结果你半夜就跑了!”
楚淮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坍塌。
他死死抓住吴执的衣襟,嘴唇哆哆嗦嗦,“吴执……是不是无论我如何表现,你都不会要我了?”
那绝望的诘问如同重锤,砸得吴执五脏六腑都在移位。
他疼得无法呼吸,可还是抬手将楚淮默默推远一点。
他拍了拍楚淮剧烈颤抖的肩膀,嘴唇翕动,“楚淮……谁年轻的时候,还没遇到过几个……烂人呢?”
楚淮难以置信地看着吴执,僵在原地。
正当吴执想要再接再厉的时候,楚淮忽然回过头去。
吴执也看过去,没有楚淮的遮挡,吴执一下子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后面的楚瀚。
楚瀚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扫过楚淮的脸,最后又落到吴执身上。
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吴执不正常的穿着,又回想起昨天莫名的逃跑,满眼的嫌弃与厌恶,挡都挡不住。
“你俩干嘛呢?”楚瀚冷着脸问道,“知不知道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大厅?”
楚淮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倔强地别开了脸,不看楚瀚。
吴执迅速地换了一副小心翼翼,近乎腼腆的乖巧微笑,他有些拘谨地抬了一下手,规规矩矩道:“楚……楚大夫好。”
楚瀚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个冷厉的眼神,他目光再次扫过他和楚淮,“我问你俩在体检中心干嘛呢?”
吴执还没等开口,就听着楚瀚继续说道:“玩出病了?来体检啊?”
“哥!”楚淮忍无可忍地低吼了一声。
楚瀚根本没理楚淮,低头看了一眼吴执手里皱巴巴的单子,他一下子夺了过来。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那张单子,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其无语的表情。
他抬起头,举起那张单子,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吴执和楚淮,“童大苗?你俩谁叫童大苗?”
吴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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