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围着乐言的众人散开了些,纷纷看向会议室。
好家伙,那个盆栽,原来是个人……
一个,气势锋锐,五官出众,出众到长了眼睛就无法忽略的人。
唯独贺乐言感应到什么、完全没注意自己如此出众的爸爸,而是看向跟其他人相反的电梯方向,声音雀跃到发颤:“爸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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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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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窝七崽后,我降了死对头》文案如下——
大陆第一魔龙夜南星天赋异禀、所向无敌,撞山山崩、撞地地裂。
他无法无天逍遥了很多年,没口粮了就去人族抢,想宝贝了就去人族借,无聊了就去死对头王宫撒把野,看他煞有介事整队来猎龙。
直到某天,家里那窝龙蛋陆陆续续破了壳,叶南星逍遥的日子到了头。
龙蛋一号是火龙,要喝380度的岩浆。
二号是冰系,要睡寒冰做的小床。
三崽体弱胆小,不抱夜明珠睡不着觉。
夜南星早上盗岩浆,下午凿冰窟,晚上还得走一趟死对头的王宫偷珠宝。
因太过辛苦,偷完宝贝的夜南星在死对头王宫里打了个小小瞌睡。
醒来就被俘了。
锁他的监狱墙上镶着夜明珠,地下滚着热岩浆,死对头冷冷盯着他,一身寒霜。
没记错的话,死对头是冰系,卧室就有张寒冰大床。
夜南星看着人皇萧寂喜极而泣:家里还有几只余孽,一起接过来吧!反正孽种也有你的一半!
贺琛循声望去, 什么也没望见——遮挡视线的人太多了,那人又恰好蹲下身去抱乐言。
贺琛只从人缝里看见那位“爸比”穿着黑色西裤和白大褂,肤色偏白, 伸出去抱乐言的手腕像一截冷玉。
然后那人站直了。
身材挺拔修长, 在人群中很醒目, 但贺琛依然看不见他的脸——贺乐言就像一只熊猫崽崽紧紧扒在一根竹子上,脸埋在那人脸上, 手搂着那人的脖子, 整个小身体都在用力。
就那么想吗……贺琛心里正发酸, 听见那人温声安抚乐言,又转身向他看来。
贺琛下意识深吸口气:“你好, 陆——”
他酝酿好了无懈可击的表情,准备以正宫爸爸的雍容大度, 友好会见这位爸比——坚决不能露怯。
但是——
但是——
在看清“爸比”脸的一瞬,贺琛猛地屏住了呼吸。
“贺指挥官?”文毅诧异看向贺琛:好好的,怎么又把盆栽抱起来了?还动作快得好像一阵风。
“贺长官。”陆长青单手抱着贺乐言,向贺琛走来,神色从容平静。
贺琛喉结滚了滚,一咬牙, 放下盆栽:“陆师兄。”
他叫着, 不敢直视陆长青,而是看一眼依然挂在陆长青身上的贺乐言:祖宗!你叫谁“爸比”!!
贺乐言也奇怪看向贺琛:什么是“湿兄”?
“好久不见。”陆长青语气平静伸手,贺琛反应过来, 同他握了下手。
金属的质感有些突兀, 陆长青看了眼贺琛的右手,而贺琛已经把手收回去,神色说不出的尴尬:“没想到, 乐言说的爸比是您。”
“我也没想到,贺长官原来还认得我这个师兄。”
“自然认得。”贺琛笑了笑——比哭还难看。
怎么会不认得?这张清雅绝尘的脸,可一度是他的噩梦素材。
说起来都是血泪。贺琛看一眼贺乐言——这事儿还是他亲爹韩津带的头。
贺琛、韩津他们跟陆长青同校,只不过他们读本科时陆长青已经读研,在校内治疗室实习。一次韩津精神力动荡去治疗,恰好遇到陆长青在。
那次治疗有些不同寻常,因为韩津出现“暴动”,神志失控,攻击了陆长青。
但陆长青并没有受伤,受伤的是韩津——精神体被对方压制就算了,肉搏韩津也丝毫没占上风。
正是这次“暴动”,让韩津那个武痴发现陆长青手下有功夫,功夫还相当不赖,他开始一再上门“讨教”,次次鼻青脸肿而归。
次数多了,这事儿不知怎么就扩散成了他们战斗、指挥两系跟治疗系的意气之争,战力榜前几位轮流去找陆长青挑战,轮到贺琛这个榜一时,战斗、指挥两系都快没一个全乎人了。
贺琛这一战的结果是平局,有些点到即止的意味,贺琛一度以为是这位学长烦了他们轮番去找茬。
后来才发觉,他很需要有人“找茬”、跟他对练。
贺琛甚至怀疑过,前面的意气之争都是这位看似神仙的学长有意促成,相当于一次“海选”,而他贺琛“有幸”被选中,很快就因为挂科落到他手上补课,每天都过得……难以形容。
“放下吧,你准备抱到什么时候?”带父子俩到自己的办公室,陆长青一边抱着贺乐言让人给他扎手指取血,一边看向“盆栽”贺琛。
贺琛手指紧了紧:“地上脏——不是,花盆脏,别弄脏地。”
脏吗?贺乐言歪头看了眼花盆底,还没看清,小脸忽然一抽——就在他走神的瞬间,儿科的医生抓住他手指取了血。
“痛?”陆长青低头笑问。
“爸比呼呼。”贺乐言握着手指,奶声奶气、又极其自然地撒娇。
在贺琛面前从没有过的自然。
贺琛不知不觉移开花盆,看着陆长青当真给贺乐言吹吹手指,脸上带着贺琛从没见过的轻松温和。
“咳!”多余人贺琛放下花盆,声响不轻不重,正巧破坏了那一大一小的氛围——
“这个叫五色树,开花后能结出不同颜色和形状的果实,听乐言说师兄喜欢花草,是我跟乐言一起逛街找来的。”
“谢谢。”陆长青看一眼那棵松塔似的小树,又看回贺琛,“师弟有心了。”
“应该的。”贺琛说,“乐言的检查就是这样吗?多久可以出结果?”
他问着,酸溜溜看一眼依偎在陆长青怀里的贺乐言。
你小子在认贼作父……
“二十分钟出结果。”陆长青说着,放贺乐言下地,对小孩儿说道,“既然回来了,让文爸爸带你去做个全面的检查,看看身体在外太空有没有什么不适应。”
贺乐言不想去,小大人似的摇摇头:“我身体很好,我还学会了翻跟头!”
“是吗?”陆长青问着小孩儿,眼睛却看向贺琛,看得贺琛莫名不自在。
学翻跟头怎么了?小孩子就该多锻炼。贺琛讪讪地想。
“还学会了什么?”陆长青问贺乐言。
“还学了打拳!”贺乐言说着,摆开小架势,“哼哼哈嘿”给了空气两拳。
陆长青嘴角上弯。
贺琛更不自在了,眼看贺乐言打完拳还要给陆长青翻个跟头,他急忙出声制止:“好了乐言,你先去做检查!”
贺乐言还是不想去,他还没表演到翻跟头。
不过,他想起一件正事。
比翻跟头要紧得多的事。
“爸比,你可以给爸爸做检查吗?”
“当然,你跟文爸爸出去,爸比就开始安安静静给爸爸做检查。”
贺乐言点了头,看了贺琛一眼,看回陆长青,小声道:“爸比,拜托。”
拜托好好给大怪物看看。
“放心。”陆长青跟他交换了个眼神。
贺乐言像得到什么保证,果然放心了,松开陆长青要出门,贺琛下意识跟上,又被陆长青叫住:
“师弟留步。”
“文毅会陪乐言去,你的人也在外面吧?”
“是。”宁天在外面。
但贺琛还是不想留下……“师兄事情多,我不便打扰,治疗我找其他人就行了。”
贺琛其实计划找文毅,说“找爸比治疗”完全是敷衍贺乐言的——他哪儿知道他“爸比”真会治疗……
“我答应了乐言。”陆长青平静说道。
贺乐言被助理牵着要出门,听见这话回过头来,声音高兴又响亮:“谢谢爸比!”
说完又操心地朝贺琛使眼色,暗示他快点儿……
贺琛接收了崽子的信号,攥攥手指,含泪留下来。
房门合上,房间变得很寂静,陆长青走路的声音都很清晰。
贺琛听到他走到办公桌后拿了什么,又听他开口:“坐。”
贺琛老实在沙发上坐下。
“乐言很关心你。”陆长青说着,走过来,递过一根导线给贺琛。
“还是跟您更亲近。”贺琛说。酸味儿一时没能盖住。
陆长青顿了一瞬,解释:“我跟乐言精神链接比较多。”
哦。贺琛还真有被安慰到:精神力链接多了,被安抚方的确会对安抚方产生——
贺琛想到这里,忽然顿住。
他抬头看了陆长青一眼,又匆忙垂下头去,神色有一瞬不自然。
陆长青察觉到贺琛视线看过来时,贺琛已经熟练把导线连在手腕上,但导线另一头他抓在手里,迟迟不交:“咳,那个,不知师兄现在诊费多少?”
“不收你钱。”陆长青把导线那头从贺琛手中抽出来,连到他临时拿出来的监护仪器上。
“这不合适。”贺琛说着,抬起头来,难得正视了陆长青一回,“我已经受益师兄太多。”
读军校时年轻不懂,贺琛以为补课那两年,陆长青只是教授他精神域的控制和巩固,后来才发觉日复一日的链接中,陆长青几乎是重塑了他的精神域根基,帮他补上了觉醒后没人指导胡乱搞出的漏洞,为他后来的进阶打下坚实的基础。
陆长青教他的那些控制精神域的方法,也不是他以为的考试用的“大路货”,而是一个顶级治疗师给出的清晰路径。
想到这里,贺琛有些坐不住,忽然站起来,给陆长青鞠了一躬:“一直没向师兄认真道谢。”
“怎么没道谢,每年都给我寄东西了。”陆长青避开他的礼,再次让他坐下。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贺琛尴尬看了眼茶几上他带来的五色树:他没大钱,最多就是碰见什么新鲜玩意就攒着,偷偷摸摸寄给陆长青。
等等——“师兄知道是我寄的?”
“你那么独到的字体,我过目难忘。”
“咳。”贺琛摸摸鼻子,“师兄记性一向好。”
“的确不像贺长官,贵人事忙,连故人声音也听不出来。”
贺琛汗流浃背:“其实是有一点耳熟的,没往那里想,以为您是——”
“以为我是儿科医生。”陆长青替他接上话。
您倒是挺清楚。贺琛忽然扬眉:“但是师兄知道我误会,为什么不纠正?”
陆长青静了一瞬,反问:“当初为什么删我通讯?”
……“误删。”
陆长青看他一眼:“乐言说贺指挥官撒起谎来如喝水吃饭,原来不是夸大。”
……这孩子。贺琛拿出千锤百炼过的脸皮,镇定重复:“真是误删。”
陆长青停顿了一瞬,解释:“我当初不是针对你,是体能进阶,需要有人对练。”
“我知道。”贺琛不是傻子,一个治疗师花那么多时间在体能突破上,只会有一个原因:他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已经严重不匹配,必须在体能上尽快晋阶。
“当陪练本来就是我答应的,是师兄给我补课的条件,哪来的「针对」一说。”贺琛说。
他精神域控制那门课挂得清清白白,不是陆长青搞鬼,陆长青顶多是抓住他需求,补课换陪练,公平交易。
何况他的“补课”价值非同一般。
贺琛不是心有怨言,也不是怕当陪练才躲避陆长青。
他是有一层难言之隐:补课两年,他跟陆长青链接过太多次,产生了一点儿治疗依赖——就是一天不找他治疗就难受那种。
而陆长青言谈间还有跟他续一年约的意思,贺琛怕自己一个冲动答应他、依赖症更严重,这才当机立断,溜之大吉。
“你理解就好。”陆长青看贺琛一眼,没再揪着这个话题深究,而是在贺琛身旁沙发上坐下,伸出手,示意贺琛递上手腕。
贺琛纠结一瞬,老实伸出手来。
陆长青手指落在他腕上,问:“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顿便饭。你谢过我了,我还没谢你。”
“师兄不用谢我,那时候我也——”贺琛说到一半,才发觉不对:他已经被陆长青带进了自己的精神域。
毫无阻隔,毫无滞碍。
贺琛站在自己精神域的茫茫冰原上,看向眺望远处的陆长青:也对,都十年了,妖孽自然更妖孽。
“你也什么?”“妖孽”陆长青回过头来,看向贺琛,蹙了瞬眉。
突然进入精神域,主人呈现的通常是无防备的自己,更接近本心,也更接近主人此刻的精神状态。
此刻的贺琛,穿的是战斗服,但这战斗服袖子和衣襟有很多破口,堪称伤痕累累,贺琛脸上也尽是被利刃切割一样的血痕,给他棱角分明的脸增添了几分异样的艳丽。
艳丽又疲惫。
——贺琛看起来很累,这也不奇怪,他精神域里有不止一道漩涡状的风雪暴,他一出现就被卷进去。
这是精神力暴动的具象化。
精神域不同,具象出来的东西也不同,但都有共同特性:攻击主人,破坏精神域的稳定。
贺琛对这种攻击习以为常,走出风眼,回答陆长青:“那时候我也获益匪浅,不管体能还是精神力。”
他说着,察觉陆长青看他,顺着陆长青的视线低头看了眼破破烂烂乞丐般的自己,脸唰地一红,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了变装。
成了一身笔挺军装的指挥官贺琛。
陆长青注目看了他一瞬,但很快又看向他身后——风暴像有眼睛一样,认准了贺琛,呼啸着再次向他卷来,直到,陆长青伸出一根手指。
看不到他有多余的动作,也看不到什么能量流动,但那团风暴定格一瞬,利刃一样的雪片和冰晶柔顺下来,缓缓消散。
这就是他现在的实力吗?贺琛吞吞唾沫:“谢谢师兄。”
“不用。”陆长青盘膝在冰原上坐下来,闭上眼睛。
很快,即使还在精神域内,贺琛也感到一阵大脑和心灵同时被温水冲刷的轻松与舒爽。
很久没有过的舒爽。让他不由自主就想闭上眼睛,想彻底沉沦其中。
但他本能对抗着,依然保持着清醒……过了不知多久,陆长青睁眼,两人对视一瞬,同时回归现实。
腕上一空,是陆长青收回手。
贺琛彻底清醒过来:“多谢师兄,师兄受累。”
“不用讲客套。”陆长青开口,“问题拖得久,今天只是治表,明天起,每天下午——”
“我感觉已经好多了,后面的治疗就不劳烦您了!我找文医生,已经跟他预约过了。”贺琛打断他的话。
陆长青仿佛有些许意外,手握着导线,缓慢抬起眼:“找文医生?”
“是,您忙。”贺琛说着,咳了一声,尴尬看向陆长青身侧半趴半蹲的……毛绒绒的大家伙,放低声音,“抱歉,师兄。”
回来啊,大哥!
他拼命给自己不听话的精神体使着眼色,但那家伙故意撇开头,被胶水粘住一样,依然纹丝不动趴在地毯上。
陆长青看了眼雪白又蓬松的大狼,仿佛不经意,伸手挠了挠狼下巴。“你变化不大,它倒是长大不少。”
有共感在,贺琛下巴一痒,强忍着没露异样:“师兄玩笑了,它还是不懂事。”
贺琛完全不认可陆长青的话,明明他自己已经成熟稳重多了,倒是精神体,还和从前一样心里没谱、不该蹭的也去蹭。
全帝国谁不知道,陆长青对精神体一向保持距离、从不接触,因为他亲和力太高,精神体都爱黏糊他,不避不行,尤其毛绒绒精神体——这类家伙大都格外黏糊。
比如他家这只。
贺琛无语看着自己赖地上不起来的精神体,拼命示意它哪来儿的回哪儿去。
众所周知,精神体行为是主人意志的反应,但那只是大部分情况,此刻他真的没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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