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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森之犬(pillworm)


蓝仪云捕捉到他的动作,唇角一勾,逐渐浮出冷笑:“我叫你来是因为什么,你清楚么?”
裴周驭目不转睛:“赛马。”
“呵。”
蓝仪云不客气地发出一声讥笑,她好像骂了句什么,裴周驭没听清,只看到这位蛮横变态的大小姐摸了下自己胯下的马,然后毫无征兆一扬鞭,残忍地抽在它肚子上。
被虐待的马痛得哀嚎,但仍未失控将她甩落马下,裴周驭眼神平淡地看着她这一连串行为,听她悠悠开口:“你认识我身下这匹马吧?”
“纯血,以短距离爆发力闻名,”她自顾自地介绍起来,完全不给裴周驭打断的机会:“但你知道它另一个更有名的特点,是什么吗?”
裴周驭不语。
“是稳定,裴周驭。”
蓝仪云笑着唤他名字,语调听上去极尽阴阳怪气:“一匹马,要想成为人类最信任的手下,首先必须具备的性征,就是稳定。”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性格、情绪、能力等等方面常年保持稳定,才有被一直饲养的资格。”
“你有这样的价值吗,裴警官?”
她尾音逐渐染上了一丝调笑,讥讽气息拉满,凝视他的眼神甚至比胯下这头畜生还不如。
裴周驭对她这一通冷嘲热讽不予置评,这时,马场外忽然传来呼喊声。
是另一道男人的声音。
意识到声音主人不是何骏,裴周驭这才抬起了头,一向吝啬给予反应的表情也瞬间活了过来。
蓝仪云不动声色地观察他,发现他在听到彭庭献的呼唤声后,脸上竟罕见地出现了烦躁神情。
那不像是本能的厌恶,更像是一种“这事儿没完了”的浓浓不耐。
护栏外的何骏也发现了彭庭献,在他走到身边时,一股怨气直冲上头,扬起手来就要往他脸上打。
彭庭献这次反应速度出奇快,他不仅躲,还躲得轻松,在蓝仪云看不见的位置,使劲抬腿踹了何骏一脚。
何骏痛得倒吸气,抱着脚在原地蹦跶,彭庭献把身体靠在护栏上,好整以暇地一歪头,诧异盯着他:“怎么了?何警官,哪里不舒服吗?”
何骏张嘴就是一句低骂,他忍无可忍,伸手向身后掏枪,彭庭献比他先一步举起手,动作惊慌,以求救的目光向蓝仪云投射而去:“蓝小姐!”
“何警官失控了!蓝小姐,裴警官,快过来帮我!”
话音刚落,何骏的电击枪已率先掏出,蓝仪云在不远处微微皱起眉,斜睨了眼旁边的裴周驭,见他丝毫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子弹上膛声迎面响起,这动静对彭庭献来说简直不要太过耳熟,他留意到何骏的枪里提前装上了镖头,那是瞄准的信号。
极度惊险的瞬间,何骏将枪口抵上自己小腹,彭庭献饶是心理素质再强,也赌不起这把。
电流滋滋声将裤子烧焦一个洞,彭庭献脸色骤变,暴起一脚直接踹在了他腿肚,力道不再保留。
何骏猛然往后一仰,手里的枪被劈手夺过,“砰”一声,何骏狼狈跪地,屁股重重磕在马场粗糙的草地上。
“啊——”
他痛极惨叫,屁股下方似乎有血流出,这里的草地上随处可见铁钉、马鞍上卸下来的废弃零件、还有马蹄褪下来的坚硬保护壳、每一个对他来说都是致命伤痛。
彭庭献在头顶迅速给枪拉上了保险栓,蓝仪云这时不紧不慢地赶到现场,隔着一排防护栏,对视彭庭献。
彭庭献脸色的变化简直虚伪至极,他只用片刻便收起了面对何骏时那副阴毒嘴脸,一笑一转身,给蓝仪云摆出的依旧是挑不出错的微笑。
一把熄了火的电击枪被恭敬递上,蓝仪云垂眼,对着彭庭献发出一声哼笑。
“蓝小姐,请您保管好。”他识时务地扬起嘴角,语气显尽温和:“何警官因为方头的事降罪于我,他生我气,我能理解,毕竟不是所有犯人都像我一样尽忠于您。”
“没完成你和方头交给我的任务,何警官,我很抱歉,但你不会还没消气吧?”
彭庭献有些局促地挠了挠脑袋,面向蓝仪云,不确定地开口:“蓝小姐……我觉得何警官可能走火入魔了。”
何骏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推了他肩膀一下:“你他妈在这胡说八道什么!蓝姐!这小子绝对一肚子坏水,他不知道在七监干了什么勾当,和裴周驭蛇鼠一窝,两个人还化敌为友了是吧?真可笑啊,彭庭献,让裴周驭为你大打出手,你他妈……”
马蹄蹬踏声走过来,裴周驭面无波澜地骑着马,一边悠哉打转,一边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是吗。”
“我们化敌为友,我怎么不知道。”
蓝仪云麻木的眼神从三人脸上审视而过,她能清楚闻到彭庭献身上的红酒香,刚才让沈娉婷悄无声息地把他带来,就是为了验一验何骏话中真假。
在她下午来到马术场时,何骏便早已在此等候,他急切又狼狈地抓住她身下马蹄,冒着被一脚踢死的生命危险,向她阐述昨天裴周驭失控的经过。
裴周驭拦住了他的去路,为了给彭庭献出气,将他在七监外面凶狠殴打了一顿。
他和裴周驭积怨已久,屡次交锋,但从未见过裴周驭如此失控的模样。
裴周驭为了彭庭献大打出手。
彭庭献一定给了裴周驭什么好处。
“蓝姐,蓝姐,你听我说——”
何骏痛哭流涕的声音将思绪打乱,蓝仪云明显阴沉了脸,她有自己的计划和思考。
在场所有人就他这只蠢猪最吵,说什么说,话语权永远掌握在有利用价值的人身上。
“蓝姐,我那天在七监门口拦住彭庭献,只是因为我太担心方头了,我还想问你他去哪了,他是我们直系长官,他……”
“方头死了。”
一声,蓝仪云冷漠十足,将他打断。
“什…什么?”
何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瞳孔随着战栗一点点扩散开来,他惊得说不出话,呆滞看向彭庭献,又看向裴周驭,喃喃重复:“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利用价值。”
蓝仪云淡淡地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价值的人,就该去死,明白吗?”
何骏仍难以消化:“……可他是你的手下。”
他指着裴周驭,又指了指彭庭献:“……他们不是。”
彭庭献抢先一步发出哼笑:“我们可不会动偷蓝姐东西的念头哦。”
蓝仪云一记眼刀飞过来,他迅速闭了嘴,等蓝仪云将注意力转回去,悄无声息的,彭庭献冲裴周驭偷偷眨了下眼。
仿佛真像何骏说的那样,两个人蛇鼠一窝,在共同利益面前化敌为友。
裴周驭惜字如金,在这样幼稚的拌嘴游戏中习惯性保持沉默,但他接收到了彭庭献的眼神,忽地发现,自己闻不到他身上的红酒香了。
贺莲寒给他注射那针抑制剂时,说,这是第八监区刚刚研发出来的特效药。
它加强了抑制剂的阻隔能力,不仅让他对所有信息素免疫,更能“稳定”地保持情绪平静。
像蓝仪云所期望的那匹马一样,安宁,稳定,永远不计感受地为监狱效力。
可他为什么要为监狱效力。
———这是一个过于久远的问题,追溯过程复杂,裴周驭自己也记不大清了。
耳边传来何骏失控的怒吼声,明明是在场唯一一个并不处于易感期的人,却比他们三个人加起来还要冲动。
他全身无法自控地颤抖起来,似是凭借直觉准确预判到了某种人生结局,突然向蓝仪云跪了下去,边哭边磕头求饶。
“蓝姐,我错了蓝姐,我不该配合方头偷东西,我都是一时鬼迷心窍,方头想刺激裴周驭躁狂发作,想把监狱搞得像十年前一样乱,都是因为他不服,他记恨你砍断他一条腿——”
“那你呢。”
蓝仪云握着马缰,居高临下地冷凝他:“你服吗。”
“我服,我服您的,蓝姐。”
何骏再一次匍匐膝盖,像卑微的狗一样抱住她身下的马,哭得尊严全无:“您别轻信这两个外人,裴周驭当初被关进帕森,把监狱搞成了什么样,您都忘了吗?还有这个彭庭献,他……”
“呃啊!!!”
所有人毫无防备的一刻,裴周驭蓦地一拽缰绳,以极其残暴的力度将马首勒起,马蹄随之高悬,一脚残忍地扎在他手上。
“放手放手放手!啊……啊——!!”
何骏痛得疯狂捶地,十指连心,他的掌心几乎要被马蹄踩穿,裴周驭突如其来的惩罚行为让所有人都来不及设防,但只一下,裴周驭便回拉缰绳,让马乖顺地收回了铁蹄。
同一时间,蓝仪云和彭庭献交汇向他看去。
蓝仪云危险得眯起眼,从裴周驭脸上看到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他不像是发火,也不像十年前被折磨失常那样无意识伤人。
此时此刻,他更像是有恃无恐,已经知道自己即将回到八监,所以选择清醒地表达情绪。
他很生气。
何骏再三揭短,他的灰暗过去被拉出来讲,他很生气。
裴周驭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没有,他确实心里不爽,但蓝仪云在这儿,他仍可以像实验改造后那样保持表情稳定。
但他同时,也学会了怎样表露情绪。
抬眼向彭庭献看去,发现他的神情很是耐人寻味,裴周驭的腿边响起一声鞭抽,蓝仪云嗅到了他情绪上这份细微不同,用冰冷的口气,命令他:“滚下来。”
裴周驭照做。
他翻身下马,当着蓝仪云的面儿拍了拍马的脑袋,示以告别。
他转身面朝蓝仪云,一把卸下腰后的枪,扔到了地上。
在蓝仪云越来越阴冷的注视下,他逐一脱掉腰夹、护膝和防弹背心,这些,通通是狱警身份的象征。
护具悉数落地,裴周驭只留一件黑色衬衣,他举起双手,看着蓝仪云的眼睛,夕阳余晖中,他的身后正冲第八监区方向。
“罚吧。”

马术场处于西边,日暮西山,暖橙色的余晖在裴周驭背影上镀了一层光。
他身边的战马昂扬头颅,发出一声悲鸣,以无言之姿恭送这位短暂驯服它的主人。
战马,土地,卸下一地的铁甲头盔。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眼熟。
蓝仪云眼中讥讽逐渐酝酿上来,久久寂静后,化为一声冷笑。
“好啊。”
她轻飘飘地答应他,一抬下巴,傲慢道:“你想回去,我送你便是。”
彭庭献独自一人回到七监时,沈娉婷依然坐在牢房前的马扎上等。
这间牢房虽处于最角落,隐蔽性好,却同时视野极佳,站在门口的角度望去,一楼、监视廊的全貌尽收眼底。
前几天的某个晚上,彭庭献也是站在这里,于门边向下窥探,发现了裴周驭缩在走廊椅子上微微发颤。
那时候他好奇,满脸诧异地问,你哭了吗,裴警官。
裴周驭没理,他也不再自讨没趣。
刚才裴周驭被带走时,目光浅浅掠过他一眼,出于对高等级同类本能的防备,彭庭献第一反应是向后缩脖,警惕地护好自己后颈。
他以为裴周驭会发疯,没了止咬器,又驭马伤人,怎么说也有可能临被带走时扑上来狠狠咬自己一口。
但裴周驭没有,这是令彭庭献没料到的。
他好像对回到八监这件事接受度很高,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歇斯底里,如今再回到七监,独自一人,彭庭献总觉得眼前沈娉婷坐的马扎是个笑话。
沈娉婷是在这时候起身的,她看上去有些困,七监混乱的信息素和时不时爆发的躁动让她身心俱疲,她一掀嘴皮,冲彭庭献冷冷来了句:“你居然能回来。”
“这是什么话,沈警官。”
彭庭献觉得好笑极了。
“何骏去上报你们两个行为异常,裴周驭被带走,你居然 能回来。”
彭庭献听得一弯唇:“沈警官这是在质疑蓝小姐包庇犯人了?”
沈娉婷踢了脚马扎:“你别没事找事了。”
她没好气地站起来,任由马扎在身后被踹得可怜,这位出身不凡的大小姐一手撑墙,当彭庭献的面儿卸下高跟,甩了甩,光脚踩在地上。
她对那把小马扎的嫌弃态度不是一点半点,彭庭献状似惋惜地摇摇头,啧声:“这可是老百姓亲手编的。”
“关我什么事?”沈娉婷打断他:“不是你害怕我离开这里,对裴周驭被卸掉嘴笼忌惮得要死,才苦哈哈递给我的吗?”
“你记错了,沈警官,”彭庭献无奈一摊手,纠正她:“我只是看你穿高跟鞋太辛苦,怕你疲惫,才好心关照你一下。”
“我可没有害怕裴警官摘下嘴笼哦。”他强调,逐字逐句微笑。
“呵。”
沈娉婷回以一记讥笑,懒得和他打嘴仗,提着高跟鞋昂扬而去。
很快,一位巡逻狱警将彭庭献重新关进了牢房,今晚监区的环境相对安静,除了个别易感期反应大的犯人外,大部分人都慢慢清醒过来,体温下降,开始自主走动。
彭庭献无聊地在牢房里坐了一会儿,思考裴周驭还有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性,楼下这时传来一声巨响,七监大门被人打开。
彭庭献“蹭”一下子起身,满面笑容地趴到门口去看,但没过三秒,他脸上的欢快便全然垮塌。
哪有什么熟人归来,分明是一批陌生狱警进来查房。
彭庭献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泄了气,他一只手托腮,撑在门边的铁栏上,没什么兴趣地向下打量,发现这批奉命看管危险周的狱警们一个比一个丑。
像裴警官这样容貌身材姣好的人物,在监狱可不多见。
七监在一片祥和中迎来放饭时间,彭庭献从一位狱警手中接过盒饭,独自品尝,心想,要是他的小宠物在就好了。
与这边热气腾腾相对的,是一间冰冷实验室。
第八监区虽称之为“监区”,实则却是面积最小的一片区域,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寸土寸金。
在犯人印象里极尽奢华的六监礼堂,和这里比起来甚至抵不上一块仪器零件,不对外开放,不为人知晓,每当深夜来临,一批身着白大褂的精英便会准时到访。
晚上十点二十分,裴周驭被脱光衣物,从密闭淋浴舱中走出。
淋浴舱缓缓打开,随之弥散出来的是大片冷气,湿冷水雾混着高浓度白烟破舱而出,瞬间吞噬了整间实验室。
离他最近的一位研究员被水汽打湿镜片,他麻木一张脸,毫无生气地将眼睛摘下,用白色防护服擦了擦,重新戴上。
调控台前的数据专家皱了皱眉,将气压杆向前推,同时按下排气按钮,让实验室内的空气加速流通起来。
无人发出一丝声音,偌大而死寂的实验室内,只有天花板上的吊灯在晃,冷冽而苍白,无死角释放着消杀辐射。
蓝仪云在一旁安全观察区,全身裹满白色防护衣,一动不动地注视裴周驭。
他身上被脱得一丝不挂,小腹右下方贴上了数字标签,一个冰冷的代号——“九”,成为他在这间实验室的专属代号。
没有人关心他曾经身份,全副武装的研究员们更不会主动了解他在外面的狱警现状,进了他们的培养皿,不过就是一个人权全无的实验品。
裴周驭光脚踩地,赤裸着被在场所有人打量,脸色却平静得如一面冰湖,他眼中冷冷清清,不惧被任何性别的研究员打量。
蓝仪云用审视工具一样的眼神锁定他,同样,他也并没有把在场任何一个人当活物看待。
这群丧失人性的利益家们,无论做什么,在他眼里都和尚未驯化的狗无异。
一位研究员回头看了蓝仪云一眼,得到点头回应,便上前为裴周驭全身消毒。
他的身体上还残留着淋浴舱的化学液体,深蓝色的水痕遍布每块肌肉,在肌群和腹部股沟中蜿蜒而下,流到了不该流的位置。
研究员面无表情,将液体消杀干净,然后用镊子夹取手中的一块块碘伏,这里掺入了他们最新研发的药液,可以渗透到实验者的皮肤深处,常年留存,为日后提取样本和检测细胞兴奋度提供便利。
但同时,也会让实验者的每一次痛觉触感,无限放大。
裴周驭配合着缓缓抬起了手,双臂展开,俯瞰面前这个比自己瘦小百般的研究员在自己身体上用力擦拭,他眼睑下垂时睫毛也被水雾打湿,视线有些模糊不清,颤动了下眼皮,他感到后背微微一凉。
有一位研究员在他身后贴上了电极片,用于监测他的身体数据。
接着,前面的消毒工作也准备完成,周围又围上来两位研究员,在他全身各处、从头到脚地贴满电极传感器,然后拍拍他肩膀,指向对面墙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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