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凌砚舟痛呼出声。
谢临渊反应极快,低喝一声,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化作一道坚固的“壁垒”,强行挡在了凌砚舟失控的能量前方,试图将其压制并引导回去!
两股力量在凌砚舟体外轻微碰撞,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
谢临渊闷哼一声,脸色一白,显然承受了不小的冲击,但他一步未退,壁垒依旧稳固。
他用自己的力量,为凌砚舟构建了一道防护,同时也是一种约束。
凌砚舟感受到谢临渊那坚实而温和的守护之力,混乱的能量渐渐平复下来。
他睁开眼,看到谢临渊略显苍白的脸和额角的细汗,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暖流和愧疚。
“控制力量非一日之功。”谢临渊压下不适,沉声对凌砚舟,也是对所有人说道,“当务之急,是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再次看向顾夜回,语气不容置疑:“带路,去最近的屏蔽区。但顾夜回,你最好记住,砚舟若有任何闪失,我绝不会放过你。”
顾夜回深深看了凌砚舟一眼,又看了看以保护姿态站在凌砚舟身前、如同不可逾越的壁垒般的谢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复杂情绪。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高地边缘,开始辨认方向。
突然高地边缘众人脚下的高地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并非之前的能量扰动,而是实实在在的、结构性的崩塌!巨大的裂缝如同黑色的蛛网,以惊人的速度在高地上蔓延,混凝土和钢筋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下面空了!快退!”温知宁的探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屏幕上的地质结构图瞬间被代表塌陷的赤红色吞噬。
谢临渊反应最快,一把抓住身旁凌砚舟的手臂,疾步向后暴退。
陆叙白怒吼着招呼其他人,顾夜回脸色剧变,试图向相对稳固的区域靠拢。苏星辞和温知宁紧随其后,沈砚辞的身影在崩塌的边缘闪烁,寻找着立足点。
然而,崩塌的速度远超所有人的预料。
就在凌砚舟被谢临渊拉着后退的刹那,他脚下那片看似坚实的地面轰然碎裂!失重感猛地攫住了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坠去!
“砚舟!”谢临渊的嘶吼几乎破音,心脏在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抓着凌砚舟的手因为巨大的下坠力而绷紧到了极限,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另一只手死死抠住一块凸起且剧烈摇晃的钢筋,半个身子都被带出了崩塌的边缘!
碎石如雨点般落下,坠入下方的黑暗,连回声都听不到。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寒风从深渊底部倒卷上来,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皮肤如同被刀割。
凌砚舟悬在半空,唯一的支撑就是谢临渊那只青筋暴起、死死抓住他的手。
他抬头,看到谢临渊因极度用力而扭曲的侧脸,额角脖颈血管贲张,汗水瞬间浸湿了鬓角,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近乎绝望的恐慌和一种与死亡抗衡的疯狂决绝。
“谢临渊!松手!不然你也会掉下来的!”凌砚舟急声喊道,他能感觉到谢临渊抠住钢筋的手正在打滑,碎石簌簌崩落。
“闭嘴!抓紧我!”谢临渊低吼,声音沙哑撕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近乎偏执的强硬。
他将全身的力量,连同磅礴的精神力都灌注在那只紧握的手上,手臂肌肉贲张如铁,试图将凌砚舟拉回来。
但崩塌仍在继续,他借力的那块钢筋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彻底松动!
“谢临渊”
“凌哥!”
陆叙白的合金索鞭和顾夜回急射出的钩锁几乎同时到达,缠住了谢临渊的腰际和手臂。
温知宁启动了微型的反重力装置(光芒黯淡,显然效果有限),苏星辞的治疗光环全力笼罩住两人,试图稳定他们的精神和身体状态。
沈砚辞的身影出现在下方一块突兀伸出的、看似相对稳固的金属横梁上,手中幽光闪烁,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数道力量合力之下,下坠之势稍稍减缓,但深渊底部传来的那股混乱而强大的吸力陡然增强!
同时,裂缝中溢散出的黑灰色能量雾气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带着刺骨的精神腐蚀性,疯狂冲击着两人的意识防线!
谢临渊闷哼一声,不仅要对抗物理上的下坠力和同伴们的拉力,还要分神抵御这无孔不入的精神侵袭,嘴角再次溢出血丝,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飞速消耗。
凌砚舟更是首当其冲,感到头晕目眩,意识开始模糊,仿佛有无数冰冷的针在刺扎他的灵魂。
“坚持住!”顾夜回在岸上嘶声呐喊,和陆叙白一起死死拉住索鞭。
然而,下方的吸力越来越强,谢临渊抠住的那点依托终于彻底崩碎!
在身体失控下坠的瞬间,谢临渊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借着最后一点力量,猛地将凌砚舟向上提起几分,同时自己的身体向下沉落,用另一只手臂死死揽住了凌砚舟的腰,将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共同坠向黑暗!
急速下坠的失重感疯狂刺激着神经,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冰冷。
风声在耳边凄厉呼啸,深渊的黑暗如同巨兽的喉咙,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希望。
就在这电光石火、生死一线的瞬间,谢临渊的目光死死锁在凌砚舟因惊惧而睁大、却依旧映着他身影的眼眸上。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克制、所有的权衡,在这直面死亡、即将失去一切的瞬间,都被一种更原始、更强烈、更不容置疑的情感彻底冲垮。
他猛地低头,狠狠地、不顾一切地吻上了凌砚舟微凉的唇。
这个吻,毫无温柔缠绵可言,带着血腥味(来自他嘴角的血)、绝望的气息和一种近乎毁灭般的炽热占有欲。
它不像是一个表达爱意的吻,更像是一种烙印,一种在死亡面前最后的、不容拒绝的宣告,一种将彼此生命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决绝。
凌砚舟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和感知都远去了,只剩下唇上传来的冰冷与灼热交织的触感,以及谢临渊紧紧箍住他的、仿佛要将他揉碎进骨血里的力量。
下坠的恐惧奇异地被这个粗暴而真实的吻驱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震撼和……难以言喻的心悸。
一吻短暂,却如同永恒。
就在两人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刹那,上方数道力量再次爆发!
陆叙白和顾夜回目眦欲裂,将索鞭拉到极致;温知宁不顾设备过载的风险将反重力输出推到最大;苏星辞的精神力化作最坚韧的网;下方横梁上的沈砚辞手中射出数道精准的能量索,缠住了谢临渊的脚踝!
合力之下,下坠之势终于被险险止住!
“拉——!”顾夜回嘶哑的吼声带着破音。
众人齐心协力,艰难地将悬于深渊之上的两人一点点拉回崩塌边缘。
当谢临渊抱着凌砚舟滚落到相对安全的地面时,两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冷汗浸透,剧烈地喘息着,几乎虚脱。
谢临渊的手臂因过度用力而不受控制地颤抖,却依然没有松开凌砚舟分毫。
凌砚舟瘫软在谢临渊怀里,唇上还残留着那灼热、霸道甚至带着一丝血腥味的触感,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撞出胸腔。
他抬头,对上谢临渊近在咫尺的目光,那眼神深处翻涌着未褪的后怕、浓烈到极致的情感,以及一种近乎偏执的确定和劫后余生的脆弱。
周围是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众人。
陆叙白咧了咧嘴,想调侃什么,但看到两人的状态,又把话咽了回去,眼神复杂。
温知宁推了推眼镜,沉默地检查着设备损耗。
苏星辞快步上前,担忧地查看两人的身体状况。
沈砚辞不知何时又隐回了阴影,仿佛从未出手。
而顾夜回,他站在几步之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
尤其是凌砚舟微微红肿的唇瓣和那双失神却带着异样光彩的眼睛,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成了拳,指节泛白,最终,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众人,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泄露了内心翻江倒海的情绪。
谢临渊缓缓松开了一些力道,但目光依旧牢牢锁着凌砚舟,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砾感和不容置疑的意味:“现在,你明白了?”
凌砚舟看着他,看着这个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选择与自己共赴深渊、并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宣告心意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震惊、茫然、一丝羞恼,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和尘埃落定般的悸动。
最终,化为一个极轻的、却异常坚定的点头。
有些界限,一旦跨越,便再难回头。
有些心意,在死亡的映照下,变得无比清晰。
短暂的死寂后,是劫后余生混杂着巨大震惊的喘息。
谢临渊抱着几乎虚脱的凌砚舟滚落到相对安全的地面,两人的身体都因脱力和紧绷后的松弛而微微颤抖。
谢临渊的手臂依旧紧紧环着凌砚舟的腰,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守护姿态,仿佛一松手,怀中人就会再次坠入深渊。
凌砚舟瘫软在他怀里,大脑一片空白,唇上残留的触感滚烫而清晰,混合着血腥味和谢临渊身上冷冽的气息。
心跳如擂鼓,撞击着耳膜,盖过了周遭的一切声响。
他抬头,对上谢临渊近在咫尺的目光,那双眼眸深处翻涌着未褪的后怕、浓烈到几乎要将人灼伤的情感,以及一种劫后余生、尘埃落定般的确定。
这无声的宣告,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
几步开外,顾夜回背对着众人,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方才强行转身的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的狼狈。
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泄露了内心翻江倒海般的痛苦与挣扎。
他守护了十年、等待了十年的人,就在他眼前,被另一个人以如此绝对的方式刻上了印记。
陆叙白咧了咧嘴,习惯性地想调侃几句,目光在谢临渊紧拥的手臂和凌砚舟微肿的唇瓣上扫过,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眼神复杂地扭开了头。
他烦躁地踢开脚边的一块碎石,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焦躁。
温知宁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快速扫过相拥的两人,又落在背对着大家的顾夜回身上,最后停留在自己腕部便携终端不断跳动的数据流上,似乎想从理性的分析中找到应对这突发情感变量的最佳方案,但微蹙的眉头显示这并不容易。
苏星辞快步上前,担忧的目光在谢临渊和凌砚舟之间流转,轻声问道:“需要帮忙吗?有没有受伤?”
他的治疗光环柔和地笼罩过去,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试图驱散两人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
沈砚辞则不知何时已完全隐没在附近的阴影里,仿佛从未出手,只有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玩味气息残留,像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这微妙而紧张的氛围,比之前穿越“寂静岭”时更加令人窒息。情感的暗流在无声中激烈碰撞,取代了外在的物理危险,成为新的风暴中心。
“能站起来吗?”谢临渊的声音低哑,带着劫后余生的沙砾感,他低头问凌砚舟,手臂稍稍松了些力道,但依旧稳固地支撑着他。
凌砚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种心悸中挣脱出来,点了点头。
借着谢临渊的力道,他勉强站稳,腿还有些发软。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顾夜回孤寂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酸涩。
就在这时,温知宁的探测仪发出了急促但相对低沉的警报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周围的能量读数在异常波动,虽然缓慢,但趋势不稳定。这里不宜久留。”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的危机上。
顾夜回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情绪,转回身时,脸上已恢复了几分属于“阎罗”的冷硬,只是眼底的红血丝和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避开凌砚舟的目光,直接看向谢临渊,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温知宁说得对。‘观测站’的外围屏蔽区必须尽快进入。这里的结构经过刚才的崩塌,更不稳定了。”
他的提议无人反对。此刻,生存的压力暂时压倒了个人的情感纠葛。
谢临渊颔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检查装备,准备出发。”
他的命令简洁有力,重新将团队凝聚到共同的目标上。他依旧紧挨着凌砚舟,姿态明确。
队伍再次行动起来,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谢临渊和凌砚舟之间流动着一种无需言说的亲密与默契,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其他人隔开些许距离。
陆叙白扛着武器,故意走在凌砚舟另一侧,隔着他朝谢临渊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惯有的挑衅,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凌砚舟的状态:“喂,谢少,接下来怎么走?可别再把他带到沟里去了!”
这看似针对谢临渊的嘲讽,底层却藏着对凌砚舟安危的别扭关心。
谢临渊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只沉声道:“跟着顾夜回。”
顾夜回一言不发,走在最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孤绝。
他凭借对“先知”标记的记忆和对能量流动的感知,在愈发扭曲诡异的废墟中寻找着路径。
每一步都踏得沉稳,仿佛要将所有情绪都踩进破碎的地面之下。
苏星辞紧随其后,时刻关注着每个人的状态,尤其是凌砚舟的精神波动。
温知宁则不断调整着探测仪,试图在干扰中找出最安全的路线。
沈砚辞依旧神出鬼没,时而出现在前方探路,时而消失在侧翼的阴影中。
凌砚舟走在谢临渊身侧,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复杂难言的目光。
有关切,有探究,有压抑的痛楚,也有毫不掩饰的兴趣。
他心中五味杂陈,刚刚确认的心意带来的安心感,与对顾夜回的愧疚、对团队关系的担忧交织在一起。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吞噬了废土上最后一丝天光。
寒风穿过断壁残垣的孔洞,发出呜咽般的低啸,为这片死寂的世界增添了几分凄厉。
七人在一处相对背风、由巨大混凝土块堆砌出的简陋凹陷处暂作休整,微弱的应急灯光芒在黑暗中摇曳,勾勒出每个人脸上疲惫而紧绷的轮廓。
篝火(用收集到的少量可燃物勉强点燃)跳动着微弱的火苗,驱散了些许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与暗涌。
日间发生的一切——深渊之上的惊魂一吻,谢临渊与凌砚舟关系的公然确立,以及其他五人或明或暗的反应——如同无形的壁垒,将七人分割在微妙的情感孤岛上。
谢临渊坐在凌砚舟身侧,背脊挺直,如同永不松懈的哨塔。
他的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屈起的膝上,但身体语言却呈现出一种全然的守护姿态,将凌砚舟半护在自己身影之下。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其他几人,尤其是独自坐在阴影边缘、沉默得如同融入夜色的顾夜回,带着审视与不容侵犯的冷冽。
凌砚舟靠坐在他身边,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日间的连番变故和力量透支让他身心俱疲。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谢临渊身上传来的体温和那种令人安心的稳定感,但心底深处,对顾夜回的担忧如同细刺,隐隐作痛。
陆叙白在不远处擦拭着他的重型枪械,金属部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突兀。
他时不时抬眼瞟一下谢临渊和凌砚舟的方向,鼻子里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哼,眼神复杂,最终只是用力地“咔哒”一声将能量匣推入枪体,低声骂了句:“这鬼天气!”
温知宁借着微光研究着他的探测仪和那些从“观测站”外围收集到的奇异碎片,眉头紧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数据世界里。
苏星辞正在清点并整理所剩不多的医疗物资,动作轻柔,偶尔看向凌砚舟时,眼中带着纯粹的担忧。
沈砚辞则不见踪影,仿佛已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偶尔从某个角落阴影中传来的极轻呼吸声,证明他的存在。
而顾夜回,他独自坐在离篝火最远的一块冰冷岩石上,背对着众人,面朝无边无际的黑暗废墟。
他的背影僵直,仿佛一座凝固的雕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没有人打扰他,就连最跳脱的陆叙白也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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