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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光有及(独山凡鸟)


“对。”我坐直身子,喃喃自语似的说,“只是秋天……好像没什么花能活了。”
风驰也皱起眉来:“那怎么办呢?”
我忽地一拍大腿,站起身来:“那就做个暖棚!走,我们上街去买!”
说走就走。
来到街道,檐角的梧桐叶随风轻晃,桂香混着茶气,弥散在巷口。
我在花肆里买了山茶、迎春、兰花,还有几包罗汉松的种子。
又添了几卷油纸和细纱布,盘算着等天寒时,搭好木架,再用油纸覆上细纱,那样花便能熬过冬。
人有了事做,便少了好多时间去胡思乱想。
当我埋头翻土、整理花盆时,泥土的气息像在替我疗伤。
那些无边的孤寂、暗涌的怒恨,也慢慢沉静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周四休息一天(/ω\) 周五0点更
bb们,要是阔以的话,请关注下作者专栏捏。我会在动态上写更新时间(一点想要关注的小手段罢了⁄(⁄ ⁄ ⁄ω⁄ ⁄ ⁄)⁄ )亲亲亲。

日子一天天过去,竟也太平得出奇。
雨微前阵随船来过一趟,除了带来小娘每月寄来的家书,还特地报了平安。
她说府里一切安稳,大夫人精神也好,让我不必再牵挂。
我笑着点头。
云卷云舒,似乎时间真的能抚平伤痛。
这日,我照旧去街对面的小茶肆和大爷下棋。
我虽是初学者,但在下棋上竟颇有些天赋,每隔两日,便要寻大爷们对弈两盘。
棋下到中盘,天又暗了,细雨重新落下。
我望着灰蒙的天,笑着起身:“不下了,我得走了。”
“哎,别走啊,这正是关键时候!”大爷急得连连挽留。
我摆摆手,让位给旁边正等着的人:“你们继续下吧,我家里还有事,过两日再来。”
我怕风驰还没到家,家里的窗没关紧,淋湿案上的书。
今日嘴馋,我让他去城西买烧鸭,算算时间可能还在路上。
笑着道了别,我离开茶肆。
走在路上,借着濛濛细雨,人倒来了点兴致。
我绕进一条小路,从巷子穿行,准备沿着河边折回去。
小巷子又窄又深,最多容纳两人并肩。
我撑着伞,听房檐伴着细雨落在伞面,声音别样的悦耳好听。
有雨水顺着伞檐滑落,偶有几滴溅到脖颈,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正在我感到惬意之时,身后忽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声音极快,几乎在瞬息之间便逼近我。
我寒毛尽竖,猛地回头——
一名蒙面人正直冲而来,黑影几乎贴近眼前。
我下意识向后退,还没来得及呼喊,便听一声嘶吼从不远处传来。
“快救公子!”
蒙面人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惊到,脚步一滞,仰头望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只见三道身影自屋檐翻落,衣袂翻飞,落地无声。
那是极好的轻功。
为首一人稳稳挡在我身前,另两人已与黑衣人交上手。
刀光疾闪,雨声被裹进打斗的气流里,四周的空气都在震动。
黑衣人寡不敌众,数招之后便撤身疾退。
那两人并未追赶,只倒退几步,与为首之人一同护在我周围。
三人前后环立,警惕地扫视着狭窄巷道的两端,生怕再有人伏击。
这一切,不过眨眼之间便完成。
三人动作利落,身形如影,训练有素。
我从怔忪中缓过神,心口仍在剧烈起伏。疑惑地望向挡在我面前的三人,问他们是谁。
三人俱不作声,只神色恭谨地拱手,随后护着我,一路送回家中。
一路无话。
我却想了许多。
首先,他们绝非卫府的人。若真是卫府的暗卫,不会在我面前讳言身份。
其次,他们在情急之下,唤我为“公子”,而非“少爷”。
这一声称呼,足以让我心头一动。
我大致有了猜测,却不欲再问。
他们既不明言,我也不必拆穿。
何况,不确定那黑衣人刺客是否还会再来,有武功厉害的暗卫暗中护着我,未尝不是好事。
就是不知,这刺客是奉了谁的命令。
是卫泉的……还是,二公子的。
思及此处,我心底泛起一阵凉意,便默认了这三名暗卫的存在。
然而,祸不单行。
被黑衣人险些刺杀的惊忧还没退散,洪叔便亲自从南地赶到江南,神色紧张。
一进门,便带来了两个让我措手不及的消息。
“若此事真是大少爷所为,卫家怕是要被满门抄斩!”
洪叔满面风霜,双眼通红,声音发颤:“京中旧部传来消息,说卫泉近来常与倭商往来,言称那才是真正懂造船之人。除此之外,在东夷那边,他已经私造新船,用的皆是走私来的铜钉,不是朝廷特准的木料。”
我愣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太荒唐了。
卫泉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他疯了?
洪叔接着说:“他扬言旧船靠忠义,新船靠银子。可他哪来那么多银子?……少爷,您可还记得,那些充公前被他拿走的贡物?他怕是,早已和外邦勾结。”
我的心倏然一紧。
是啊,那时他确实拿走了不少东西。
我喃喃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勾结外邦,一个不慎,就是灭门之罪!”
洪叔重重点头:“是!不止是他一人,再这样下去,恐怕整个卫府都要给他陪葬了!”
我吓得一抖,在屋中急急打转:“那怎么办?得尽快把小娘和大夫人送走,不能再空等!”
洪叔一把拉住我,声音沙哑而急切:“少爷!躲有什么用,卫府需要您,您得回来。”
我呆呆地望着他:“我?我能做什么?……洪叔,我不过是个被赶出京的废人。你忘了吗?我连自己都保不住。”
洪叔眼眶通红,泪光闪动:“少爷,您是老爷亲认的少东家,是卫家的根!难道您就忍心看着老爷一辈子的基业全部被他给毁掉?即使能逃,卫家上下,数千条人命,又能逃得了几个人?”
一股钻心的痛自胸口迸发,直冲脑顶。
我嘶哑着说:“可我,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一个连命都捡不稳的废物,用什么救人?”
洪叔的声音忽然一顿,眼底的悲色更深。
“还有一件事。”他望着我,缓缓道出第二个消息,“卫家添丁,有了小少爷。”
“什么小少爷?”我愣住。
洪叔声音低沉:“老爷离开南地后,二夫人诊出喜脉。只是还未来得及向京城报喜,便收到了噩耗。夫人们担心大少爷的势头,生怕被他察觉,便一直隐而不发。对您,也守口如瓶。因为夫人们都看得出来,您已经被吓破了胆!”
他上前一步,逼近我,“少爷,您还要继续这样云淡风轻,躲在江南,躲在夫人们的身后吗?”
我只觉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脑海中浮现出小娘那几日的模样。
步履沉重,说话迟缓,神情却刻意平静。
洪叔双手重重按在我肩上。
“少爷,南地的旧部、京中的旧部仍在,他们都在等您发号施令。您忘了老爷在世时说过什么?卫家,只认有能力的人为家主。”
他目光灼灼,像要将我从深渊中硬生生拖出。
“若您不站出来,大少爷就会取而代之。卫泉早就开始重整船师,打算以银换忠,用外邦铁器取代卫家的血!他宁肯冒着与外人勾结的罪,也要把老爷留下的根毁干净!”
我抱住头,呼吸急促,喉咙发出低哑的喘息声。
“少爷——”洪叔声音沙哑,“振作起来吧。无论卫府、南地、京中旧部,我们都在等您。”
我颤抖着,胸口起伏不定,粗重的呼吸在空荡的屋中回响。
我死死盯着地面,感觉血气正从眼底往外涌,仿佛下一瞬,血泪就要滴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放下抱着头的手。
手一点点收紧,攥紧了拳头。
翌日清晨,我便带着风驰,随洪叔同船启程,返航南地。
江南的小院门被我亲手落下重锁,锁声清脆,不知何时还能再回来。
船行渐远,江面起雾,我静静望着那一线水天。
想到小娘与大夫人,想到父亲留下的基业,想到那些仍在苦等的旧部与商会,以及,那个我尚未谋面的弟弟。
那股自离京后缠绕不散的死寂,终于在此刻灰飞烟灭。
回到南地,我几乎没有片刻休整。
府中旧部齐聚一堂,商议对策。
我们必须阻止卫泉的疯狂举动,更要防止任何风吹草动。
一旦被上头察觉,便是满门皆覆的祸事。
最终,定下的计策。
以大夫人之命,借卫家各商会之名,清查京中账册与祖业遗物,并将父亲的遗骨,迎回南地安葬。
这,是卫家的家事,不需要南地或京中监察官员参与,借此杜绝外力的影响。
暂且将那些纷乱的事搁下,我去了小娘的院中。
小娘已睡,我去到偏屋。
屋内灯火柔和,我俯身,轻轻抚上襁褓中那张细嫩的小脸。
他睡得正熟,呼吸细若呢喃。
“澜生。”我低声唤他。
这是大夫人为他取的名字。
风雨同天起,澜生破晓时。寓意着新的希望和生机。
他长得更像小娘,唯独耳朵与眉梢间,有几分父亲的影子。
看着他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我下定了决心。
夜深,万籁俱寂。
我轻唤两声,窗外黑影一闪,一人无声落入屋中,正是前几日救我于巷中的暗卫之一。
我垂着眼睫:“你主子,可知我要回京?”
暗卫一怔,低声答:“已传信回去。”
“他怎么说?”
“尚未回信。”
我沉默良久,指尖在桌上轻轻摩挲。
片刻后,语气极淡地问:“若我回到京城,你们还会暗中保护我吗?”
“是。”暗卫答道。
看来他们果然是李昀派来的人,不知在暗中保护了我多久。
我点了点头:“好,你出去吧。”
暗卫行了一礼,翻身跃出窗外,无声无息。
我目送他的背影隐没在夜色中,轻嗤一声:“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人。”
连翻窗的姿势,都一样。
万事俱备,但在动身前,我仍有顾虑,那就是太子与二公子。
因此, 当洪叔重新联络上雷霄和雪独后,我便让他们暗中查探卫泉的动向,看他是否和二公子有什么联系。
果不其然,卫泉能搭上外邦的线,正是通过林彦诺的舅公。
那人早与倭商往来密切,素来为朝中所忌。
于是,我心中了然,他们的这些动作,都是瞒着太子所行。
因太子为了避嫌,是绝对不会和那人有任何瓜葛的。
看来卫泉除了私造船只,很可能还暗中走私军械。
若真如此,一旦被查下去,卫家上下,无一能逃……
比起被动等死。
我宁可亲手点这把火,至少能挑个烧不着自己的方向。
现在,太子与三皇子正斗得厉害,圣上龙体不虞,朝中风声鹤唳。
此时若被人抓住“太子党与外邦往来”的把柄,便是灭顶之灾。
于是,我命人将这一点点风声地递入东宫。
果然,消息传入东宫后,太子震怒。
京中一时草木皆兵,卫泉和林彦诺自顾不暇。一时半会儿,也都顾不上再理我了。
待这一切尘埃初定,我也不再拖延。
收拾行装,带上一众人手。
启程,回京。
【📢作者有话说】
燃起来吧!

到时已是深夜,我便吩咐于城外暂歇一宿,明日一早再入城。
我深知,须得养足精神,以最好的面貌回府。既为震慑,也为先声夺人。
次日清晨。
京城霜气沉重,天色方亮,到处都覆着一层细碎的薄冰。
我登上马车,一行人缓缓驶向那座数月前将我扫地出门的卫府。
只是,途经琼台阁时,一阵熟悉的心悸陡然袭来。
我下意识掀开窗帘,仰头望去。
入目是一片雪白中的漆黑。
李昀披着黑氅,立在窗前,目光所向,恰是我这的方向。
强光将我照得眯起眼睛,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不知是否依旧是那般静若寒潭的冷峻。
在我的臆想中,重逢也许会有波澜汹涌的惊惶,或一瞬的慌乱。
可此刻,心脏跳动平缓,没有一丝加剧。
我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将窗帘放下。
抵达卫府门前,已有管家候在风中。
见我自马车上下来,他连忙弯腰行礼。
我抬手将鬓发拢到身后,目光在院门前扫了一圈,想找那几个曾拦我于门外的侍卫与小厮,却一个也未见。
管家似是知道我心中所想,垂首上前,低声道:“那几人……已被大少爷打死。大少爷说,那日他不在府中,让二少爷受了委屈。”
我轻轻一笑,步伐未停。
“是么。”
青石台阶被靴底碾得轻响,我阖着眼抬头望了望熟悉的匾额,语气不急不缓。
“人命关天,兄长未免太残暴了。”
管家背脊一颤,面色发白,只得低头跟在我身后,不敢再多言半句。
前厅内。
卫泉端坐在上首,神色阴郁,眼下泛青,似是连日未眠。
我步入堂中,笑意温和:“兄长近来身体可好?”
话音未落,已在他一侧的上首坐了下来,正对着他。
卫泉的神情瞬间冷了几分,那目光几乎是在质问——谁许你坐在这里。
我不理,抬手招来奉茶的丫鬟。
茶盏递上,我吹散浮沫,轻呷一口。
卫泉注视着我,唇角终于牵出一丝冷笑:“不比从前啊,弟弟。几日不见,你倒像换了个人。”
我也笑:“兄长看起来不太好,可是哪里不适?身体有恙绝不能讳疾忌医,是不是云烟医术不妥当?”
他眉目一沉,语气讥讽:“劳弟弟挂心,我好得很。反倒是你,该先治治你那双眼。”
我将茶盏放下,声音平稳:“多谢关心。既兄长无事,那叙旧便留待改日,今日先谈正事。”
卫泉挑眉,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哦?是何事?”
“查看京中账册。”
空气瞬间一静。
卫泉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着声音说:“卫家是何时轮到你做主了,还敢动账册?”
我神色不变:“我当然没这个资格。只是这次,我奉大夫人之命,也代各商会会长来查。”
停顿一息,继续道,“卫家在京的诸多产业被查抄,数额巨大。大笔银钱与器物都不见踪影,不能就凭兄长一句话带过,总得让众人心里有个底吧?”
“凭我一句话不行么?”卫泉冷声,“圣旨摆在那里,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我抬眸,盯着他,唇角缓缓弯起:“圣旨我自然看过。只是……圣旨下达之前,兄长调出的那几百万两银钱与器物,可有半点记录?这事,兄长总得给个解释才是。”
卫泉冷冷地盯着我,目光阴鸷,像一条蜷伏的毒蛇,吐着芯子,半晌未言。
我垂着眼睫,静静等着,并不催他。
只是用这副沉默的姿态逼迫他,告诉他,无论如何,他都逃不过去。
前厅死寂,屋内的人都放轻呼吸,屏息凝神。
许久,卫泉突然哑声开口:“你果然命好。瞎了眼,也一样能爬回来。”
风驰在一旁已经忍不住,脚步一动,发出的轻响在这死寂中格外刺耳。
卫泉凌厉的眼神顿时望过来。
我抬手,示意风驰退下,指尖摩挲过眼罩,语气平淡:“是吗?我倒更羡慕兄长。”
卫泉眯起眼,面色阴鸷,似要将我看透。
片刻,他冷笑一声:“今日仓促,账册一时拿不全。给我两日,到时让管家整理好,一并送来。”
“好。”我微微颔首,语气仍淡淡的,“那……关于那百万两白银呢?”
卫泉笑了,笑容有些狰狞:“那可是卫家在京的最后家底,不是为我自己。你想查?”
我抬眼,目光一寸寸抬起,与他对视。
卫泉挑了挑眉,低声说:“京郊有一处仓库,账物都在那儿。只是,你也知道,此事不便声张,若叫人知道,可是欺君之罪。”
我平静道:“自然。”
“待我准备好,”他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我会亲自通知你。弟弟若真要查,最好只带上自己最信得过的人,可千万不要节外生枝。”
和卫泉说定之后,便再无多言的必要。
我与他之间,水火不容。
他恨我,至今我都不明白那恨从何而来。
若父亲尚在,我也许还会试着去化解,去探一探他心里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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