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锁骨突起一点,有点紧张地颤抖着。
贫穷却慷慨,努力凑到霍隐面前,问他要不要吃。
明明知道这可能是鬼母的蛊惑,但当霍隐看到衣襟下半遮半掩的粉红色……他一下子就耳鸣了。
手中的手枪也有些拿不稳,喉结滚动着,慢慢走向他。
罗荔坐在棺材旁,和刚刚被鬼手压在身下的姿势一样。霍隐几乎能从那双透亮的红色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这样的一个少年怎么会是鬼母?
他的手难以维持平稳,捏住罗荔的袖口,然后继续往上,按住他的肩头。
罗荔轻轻皱了下眉:“你太高啦,要弯腰才行。”
霍隐听话地弯下腰,不,他直接跪在了罗荔面前。
仰起头的时候,那股熟悉的清甜香气直往鼻腔里灌。霍隐的额角不住跳动,他几乎就要忘记鬼手的存在了。
也许这真的是蛊惑,是幻境……但谁还在乎呢?
小美人的掌心贴上他的额头,“好了。现在可以了。”
他还想慢慢把衣襟全部解开,但霍隐已经等不得了。
他想也没想,直接叼住了罗荔的领口,用力撕开。
饥渴的唇瓣张开,完全顾及不上什么尊严,霍隐眼底都红透了。
而罗荔却用手指按住他的额头,不满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霍隐一愣。看着小美人撅起粉唇,有点生气的模样,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罗荔只能再提醒他:“你要叫我什么呀?”
霍隐呆滞片刻,反应了过来。
但这称呼实在是难以启齿,他仅剩的理智让他迟迟无法开口。
罗荔便小气地双手抱胸,哼了一声:“那你走吧,饿死你算了。”
“别……”
霍隐赶紧拉住他,目光闪躲,眉心轻皱,挺大的小伙子耳根通红,两只手背在腰后,半天才嘀咕道:“妈妈。”
一开了头,好像打开了什么阀门,霍隐剩下的羞耻心好像一瞬间卸去了。
他又叫了一声:“妈妈……”
浑身燥热地将罗荔抱入怀中,焦急地埋下头去。
“小妈妈……给我……”
好像真的被什么神秘力量所蛊惑,霍隐什么都顾不得了,张口吮了上去。
这时候才意识到张半仙说的“你去也没用”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是鬼母的蛊惑,那……全天下只怕没人能够抵挡。
莫大的幸福冲昏了霍隐的头脑,越来越多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成型。
假如,更过分,更得寸进尺一些……
罗荔也会包容他的吧?
理智的红线不断崩盘,霍隐的犬齿顶着那块柔软白嫩肤肉,嘴角淌下几线水光,将罗荔的肌肤吮得湿津津的。
他抬起眸子,果真看见了少年那熟悉的表情:贝齿咬着手指,乌黑眉宇拧紧,潮湿睫毛黏成一簇一簇的向外飞翘,瞳孔被泪雾遮住,目光显得十分涣散。
一副忍着不哭的模样,说不出的难堪和羞耻。
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个青涩又稚嫩的少年。
却又被自己当成了妈妈……
霍隐忽然想起那件事,关于罗荔的身体。
到底像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和一般的男孩子不同?
罗荔现在这么纵容他,那偷偷看一下,也没关系吧?
……手指卷着丧服的衣摆边缘,不动声色地慢慢往大腿之上挽起。罗荔还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两条修长漂亮的腿搭在棺材板旁边,偶尔会轻轻晃一下。
他还在天真无邪地充当着小母亲这个角色,丝毫没有注意到霍隐的意图。
只是偶尔会担忧地抬起头,往远处瞟上一眼。
不知道瓦瓦有没有找到祂要找的那个人……
他可拖不了太久。
他和鬼手之间的交流比较困难,因此也不太清楚鬼手把他带出来的目的。
只知道祂要杀一个人,可是现在力量还不够,如果那个人先一步找来,他们的处境可能会很危险。
好在自己及时开启了二阶段的形态……或许能帮上祂。
罗荔卷着变成银白色的长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霍隐的手忽然贴上了他的大腿内侧。
“……!”
罗荔惊慌失措,连忙把他推开。
“你、你乱摸什么!”
霍隐愣愣地抽回手来,他一下子有些恍惚。而罗荔已经将那身丧服重新裹好,坐在一边,牢牢并紧膝盖。
霍隐这一个踉跄,藏在袖中的手枪却啪嗒一下掉了出来。
“你……带了枪。”
罗荔的小脸一下子变白了,“你是想开枪杀我吗?”
霍隐顿时百口莫辩:“不是,这枪是杀那只鬼的!”
殊不知罗荔听见这话更是浑身炸毛,愤怒呵斥:“瓦瓦也是我的孩子,你怎么能杀他?你太坏了,我讨厌你……”
“什么你的孩子?你是被祂蒙骗了!那家伙就是一头恶鬼!”
霍隐想让他清醒一些,可现在说这话,显然已经为时已晚。
尾音落下的瞬间,漆黑的鬼手化作尖刺,直直向他的胸口刺来!
……好在霍隐反应够快,及时躲开,只是肋骨之下的皮肤被划破,豁开好大一条血口。
他想也没想就举起了枪。可就在按下扳机前的那个瞬间,另一发子弹不知从何处射出,将他的手枪击落。
随着枪声乍起,鬼手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
浓雾之后,身形颀长的男人一袭纯黑大衣,缓缓落下了手中的枪。
他捏着那只断了头的石像——正是在祠堂洞窟内找到的那个——一步一步,向着众人逼近。
谁都能看见,石像和以前不同了。它背后的那些手臂正在折断,就在男人的手心中,逐渐分崩离析。
霍隐捂着伤口,艰难抬头。
“大……哥……”
来人正是霍城。
霍城的脸上没有半分波动,他无视了面目狰狞的鬼手,抬起手枪,枪口对准石像。
下一发子弹过后,这石像肯定就要彻底碎裂。
“不要!”
一道雪白身影忽然扑进了他的怀中。
银发少年抽着粉红的鼻尖,环住霍城的腰,脸蛋埋在他的大衣领口处,抽抽搭搭地恳求:“你不要杀祂……好不好……”
片刻过后,霍城才缓缓低下头,深邃瞳孔冰冷幽暗,没有半分色彩。
“我总不能纵容你们在霍家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罗荔才不管这些。他的指尖绞着霍城的袖口,脸颊乞求般蹭蹭霍城的手臂,好像是在说,自己不会害人的,自己明明很乖。
霍城没有看他,环顾四周,眯起了眸子。
持枪的手指缓慢松开,转而握住了罗荔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
他说:“那你跟我走。”
“你不在,祂的力量就维持不了多久。”
罗荔咬着唇瓣,艰难思考了一小会儿。
只能点了点头:“好、好吧。”
霍城便放下了枪,将石像收好,最后对霍隐说:“去外面把张半仙找来,让他看好鬼手。在我回来以前,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罗荔没有办法,只能再度跟着霍城回到公馆。
但这一次回来,明显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公馆的佣人和管家都不知道被遣去了何处。偌大富丽堂皇的建筑中空空荡荡,竟然看不见半个人影。
一片萧索的阴森凄清。
罗荔跟着霍城上楼,又回到了霍皆岐从前所在的那个房间。他心里有怨气,因此也不大愿意配合,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生闷气。
而霍城从柜子前拿起了那张霍皆岐的遗照,站在那里静静地凝望着上面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背光站着,黯淡的日光勾勒出高挺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窝,一瞬间好像和遗照上的男人重合,让罗荔都有点恍惚了。
他的心头乱乱的,一下子想到血珠子,一下子又想到洞窟祠堂,最后,那只打开时便是空空如也的棺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霍城问他:“你为什么要回到昭华公馆来?”
罗荔不明白他的意图,硬着头皮维持那蹩脚的、已经站不住的谎言:“当、当然是为了霍老爷……”
霍城垂下目光,斜睨着他,重复了一遍:“为了霍老爷?”
“可他从来没有见过你,不是吗?他没有嫖妓,更不会有外室,而你,也不可能会怀上他的遗腹子。”
他声音平静低沉,罗荔却没来由地打起寒颤。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又不是霍老爷……”
霍城低笑一声,将遗照放下,转过身来。
他裹着皮革手套的指骨抵了一下额心。霎时间,那张英挺的青年面孔上,出现了细微的变化,本就相当高大的体型继续抽条拔节,直到如非人类一般魁伟。
罗荔胆战心惊地抬起头来,看着那张已经与遗照上一般无二的面孔,脊背顿时被冷汗打湿。
霍城——不,应该说是霍皆岐,捏住了他雪白的尖尖下巴,俯视开口。
“我不是吗?”
鬼手刺的那一下,虽然不致命,但也足够折磨人。
霍隐暂时包扎了一下,止住出血,缓了一阵儿以后,才看向楚靖和伯恩:“……你们是为了罗荔来的。”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几个聪明人之间三言两语,已经把每个人的来意摸了个彻底。
楚靖一开始想的很好,拿着伯恩,还怕没有要挟锦州商会的筹码?
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洋鬼子没说慌,绑架他这么些天,商会居然根本没有来要人……可见他在商会那里并没有实权。霍皆岐留下的产业,他也没办法操控。
“那些钱老子看不上。”楚靖坐在角落里,自嘲般笑了一声,“老子只是瞧不上锦州商会干的那些勾当。卖国求荣……霍家当年害死了我们多少弟兄?”
也不单单是为了报仇。他走到今天,很多恩恩怨怨早就不在意了。
但是他不允许锦州城就这么成了洋人的天下。他手下的徒子徒孙,日后还要成家立业,但有锦州商会压在上头,将来谋生只会越来越艰难。
“那你就指望通过罗荔拿到那些产业?”
霍隐只觉得可笑,“你这押宝押的也忒大胆了。”
楚靖抬眼瞥了他一瞬,一向好勇斗狠的他,这回什么也没说。
伯恩看着被符咒和阵法束缚起来的鬼手,仿佛陷入了思索之中。
“是谁告诉你们,我把控了锦州商会?”
楚靖拧了下眉头,“这消息早就传遍城里了,还用谁告诉?要说是谁传出来的,那……”
话锋陡然止住了。
霍隐受了伤,原本已经无心再掺和这些对话,可听及此处,好似被冷水浇透,一下子觉出异样。
伯恩把控商会的事,很显然,是霍城传播出来的。
还有那串血珠子,一开始看到它,斩钉截铁地表示这东西是霍家祖传宝物的人,也是霍城。
甚至于,在洞窟内发现暗格和羊皮纸,引导出血珠子真相的人,还是他。
细细想来,如今经历的这一切,都有霍城的痕迹。
霍隐耳边一阵嗡鸣,在这时候,伯恩忽然抓住了在鬼手身边念念有词的张半仙,将他拖了过来。
他没多废话,直接把枪架在了道士的脖子上:“你到底是谁,还知道什么?快点说。”
楚靖盯着这道士半晌,一下子也想起了什么:“对了,当初看见小废物被挂上血珠子,说是他被霍皆岐盯上的,也是你这牛鼻子吧?你他妈不是知道霍皆岐没死吗,还说这种话?!”
张半仙碎碎念着饶命,却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伯恩皱了下眉,转而把枪口对准鬼手:“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开枪,杀了这邪祟。”
“别……!别!我说!我说!”
张半仙顿时急了,浑身卸力一般,瘫倒在地上。
“我……”
“我是霍城。”
霍家发家不光彩,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据说是当年为了贩售大烟,开山凿道,招惹上了山中的邪祟,民俗中称为鬼母的恶鬼。
可鬼母实际上并不是邪祟,只是个善良的小山神。他没有责怪霍家人,反而让自己天生神力的儿子帮助他们开山,只要一些亮晶晶的玛瑙珠子作为报偿。
而原因也很简单,只是因为小山神喜欢红色的宝石而已。
但是霍家先祖并不知足,他们觊觎山神的力量,想逼迫山神嫁入霍家,从此永远地获得神力。
可山神当然不肯应允,霍家人便在窃取力量未果后,绑架了山神的“儿子”,也就是鬼手。
道观的道士被其重金收买,不仅将鬼手封印,还将山神庙损毁,镇杀了山神。
那座山神庙,便是公馆后的洞窟,霍家祠堂。
鬼手被封印在小石像内,供于祠堂之中。道士给出镇压的方法:每逢几年就要献祭一位霍家子孙,即可平息鬼手怒气,保霍家安稳。
……而在几年前,张半仙还是真正的霍城。
莫名其妙的高烧不退,人人都说他回天乏术,而公馆又因为鬼手的诅咒而日夜不得安宁。权衡之下,霍皆岐把他送进了祠堂,实际上,就是要献祭他。
霍城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没有。他看见了那位银发红瞳的小少年,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他的烧就奇异地退去了。
随后少年把他送出洞窟,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回来。
霍城临走之前看见桌上放着的羊皮纸,趁他不注意,撕了半页下来,知道了霍家和邪祟的秘密。
“之后,我就逃到了道观,成为张半仙。”
霍城缓缓道,“奇怪的是,在我走后,公馆内好像都忘记了这件事。直到霍皆岐传来死讯,公馆中又多了一个‘霍城’。而除了我之外,人人都不记得这一桩了。”
“我实在疑心,于是用道士的身份回到这里……然后,我就看见……霍皆岐,他,他竟然顶替了我的身份,成为了新的霍城。”
“我虽然发现,但没办法向任何人说明。因为霍皆岐是家主,他能操控鬼手的石像,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意篡改记忆。”
“我想了很久……或许,只有依靠山神的力量,事情才能有转机。”
霍城颓然地低下头,“毕竟我自己很清楚,山神虽然短暂地救了我,但我身上的诅咒还在。如果山神不帮我,我身为霍家长子,一定会死的。”
这一段话让众人陷入久久的震撼之中。
很多事好像一下就能说通了,比如霍皆岐和“霍城”过于相似的容貌,比如诅咒明明及于霍家子孙,可死的却是他这个家主……
包括所谓的力量归位,子孙长生,其实也只是在说,如果能解放鬼母和鬼手,子孙身上的诅咒便可以解除。
好半天以后,霍隐才声音沙哑着问:“可,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假扮霍城,摧毁洞窟,掳走鬼母,感觉这些事,对他都没什么好处。
“这还不简单?”
楚靖咬着牙,“你不是说,霍家人以前就想强娶山神吗?”
“那个老东西掳走罗荔……肯定是想逼迫他嫁给自己!”
伯恩盯着霍城:“是这样么?”
霍城肩膀发抖,伏下身子。
“或许吧……但是,想娶山神,哪有那么容易……”
“我就怕,他会为了得到山神逆天而行……”
他想起那日在锦州城的纸扎店内看到的情形。
山神是神,不可能嫁给肉体凡胎。
但如果用一些逆天的法子,譬如用纸扎召出亡灵,把整座公馆弄成一个活死人墓……
那汇集的阴气,便足以让山神丧失力量,永远留在昭华公馆。
【本世界首领boss“霍皆岐”已现身】
【注意:如若首领boss死亡,或宿主被玩家阵营救走,霍家诅咒将会解除,玩家则会通关,宿主将根据通关人数进行积分结算】
【本世界主线已进入倒计时,祝您好运】
斑驳的红色提示板慢慢消除,罗荔从恍惚之中惊醒,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身后站着一个穿着桃红马褂的婢女。扎着麻花辫,苍白的手握着木梳,正在给他梳理长发。
只是梳齿轻飘飘的,捧在头发上也没什么感觉。
罗荔抬起头,这样一拉扯,木梳居然就断了。掉在桌子上,轻飘飘的,像纸。
……不是像,就是纸。
婢女脸上挂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僵硬到一成不变,看到梳子坏了,便从衣兜里重新掏出一个,继续为他打理长发。
罗荔看见她的皮肤,也是苍白的纸。
整个房间里所有的婢女、佣人,全都是纸扎人。五官是用毛笔点上,眼睛无法眨动,嘴也无法张合。
阴森的寒气顺着背脊上爬,罗荔的身体不自主地发抖。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看样子是准备好了。”
霍皆岐的身影从镜中映出。他今日穿了崭新的笔挺西装,一个人的体型便能把这铜镜占满,罗荔坐在他前面,身段显得愈发纤瘦娇小了。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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