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到对方情绪有些低落,侧身看过去,皱了下眉。
“你摘耳钉了?”
时崇山没有说话,越执表情更差。
“手给我。”
他抓过男人的手腕,清晰看见四处发白的戒痕。
“崇山,”青年脸上没有笑意,“你把它们全都摘了?”
“怎么突然这么做,出事了吗。”
男人反而笑起来。
“不可以吗。”
“不,我不会干涉你的事。只是……”
只是你为什么要选择危险。
“你可以管我。”时崇山说,“如果你要求我永远戴着,我也不会反对。”
越执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绕不开这里的迷障,许久说:“哥,我是在担心你。”
这句话刚出口,他就看见那双黝黑的眸子泛起笑意。
越执松开手,让对方的手腕垂落下坠。
“你别告诉我,你这么做是因为……”
因为我抱着珩哥,纵容他缠着我一起睡觉,所以你也想要这样?
时崇山没有打断他的质问,但越执却没法说完这个句子。
青年只是难以理解地看着他。
“说完,”时崇山说,“因为什么?”
“我不知道。”越执起身道,“节目的事情我讲完了,走了。”
他起身的一瞬间,被握住手臂,动作不轻不重。
“你在生气?”男人还在看他。
“我,生你的气?”越执转身道,“崇山哥,我们四个一起训练了三年,出道快满两年,我们四个感情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时崇山松开手,说:“那你走吧。”
越执反而伸出了手。
纤长白净的手,穿过他们之间的距离,碰到他的耳垂,又划过空荡荡的脖颈。
“我不清楚,你现在想变成什么。”
青年声音冷沉,犹如寒泉。
他的郑重与在意都太明显,像在对待有血缘的家人。
“时崇山,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不快乐。”
男人纵容他的碰触,只是停顿了很久,才把内心深处的真话说出口。
“我在想,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遮掩。”
本性,情绪,在意,都不该藏起来。
“我不清楚化形会不会传染,但真的很痛苦。”越执叹了口气,“体温会大幅变化,身体所有骨头和肌肉都会像打碎重组一样。”
“我这几天都好疼,表面看不出伤口,有时候睡着了也会疼醒。”
“所以……你自己想清楚后果。”
“嗯。”
下午四点,柳珩在越执的被子里睡醒了。
蓝发帅哥光着屁股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本来睡得一脸惬意,临时感觉气味不对。
他坐起来,迟疑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不是在练舞吗。
等等,衣服。
某人即刻捂着重点部位逃回自己房间。
然后穿戴整齐,拆掉越执房间的床单枕套,在洗衣机的轰鸣声里打扫全家。
徐温玄一开门,看见穿围裙的柳珩,表情也空白了一瞬间。
柳珩在对着蛇箱喷消毒剂,脸色不太好看。
“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徐温玄注视着焕然一新无比整洁的客厅,又嗅了下空气里几乎不存在的绿锦蛇气味,问道:“你稳定了吗。”
“还没有,”柳珩道,“给OAC打了个电话,这几天还需要观察,录节目之前补打一剂稳定针。”
柳珩生得凤眼薄唇,即便穿着法式围裙,矜贵感仍是在线。
“我这几天咬到谁了吗?”
“没有。”徐温玄道,“但你一直睡在小执身边,贴身的那种。”
他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柳珩翻开沙发,收拾被时崇山乱扔的杂志。
“也是小执惯着我。”他叹了口气,“太突然了。”
越执录完歌回来,发现自己卧室不仅从上到下被打扫干净,还放了一大束香槟色玫瑰,很快反应过来。
“珩哥!”
柳珩在做饭,闻声关火过来,很有分寸地道了个歉。
他们的距离拉得很开,比化形前要显得更客气一些。
“我当时没什么意识,冒犯到你了,很抱歉。”
“以后尽量不会这样,小执,希望你不要生气。”
其他两人一坐一站,徐温玄察觉到气氛不对,道:“互相理解就行,不至于。”
越执怔了下,即刻道:“怎么突然生疏了,多大点事。”
他有意靠近过去,柳珩反而退了一步,目光清明。
时崇山察觉到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我的问题,”柳珩说,“蛇是危险的,小执。”
“你最好不要和任何蛇贴得太近,包括我。”
“有时候本能被激发了,谁也控制不了。”
徐温玄盯了他一眼。
时崇山冷嗤一声,扭头走了:“我去炒菜。”
越执温声安慰几句,去厨房做沙拉去了。
柳珩笑眯眯地说了声我等会就来,再一转头,和其他两人目光交汇。
徐温玄在笑:喜欢演?
时崇山没表情:有意思?
柳珩眨了下眼,非常满意:我可太有分寸了。
电视台的编导们再见到四人时,由衷地松了口气。
可算是盼到你们了。
上次突然上热搜以后,节目的预约人数从三万冲破十万,所有人都追着要先导片和更多物料。
别说观众的热情水涨船高,台里领导们也大手一挥披了更多预算。
这节目肯定能红啊,保准能红!
又到了抽签环节,柳珩信手一抽,表情也有点僵。
“可丽饼。”
其他人或多或少松了口气。
如果能抽个北上广之类的城市,不用担心销路,白领和学生都吃得惯。
时崇山握住了签筒。
“随便来个一二线城市,”徐温玄说,“应该不难。”
酷哥很自信地点头,转头摇了一根签。
越执抽过去一看,石化在原地。
“天津??”
“天津???”
“时崇山!!你什么手气啊!!!”
柳珩缓缓捂住头。
“我们要在一堆天津煎饼摊的包围里卖可丽饼?”
“天津大姨自带鸡蛋我们接吗?可丽饼里塞煎饼果子吗?”
编导们真诚点头:“期待后天的录制,加油!”
“对了,到时候没有店面,是在公园的荫凉里经营手推车哦。”
徐温玄深呼吸一口气,时崇山举起双手。
柳珩幽幽道:“天津见,谢谢你们……”
老方没憋住笑,在回去的路上跟他们讲推煎饼的详细要领。
“讲得特别好,”越执调高空调,“奖励你陪我们去公园里坐牢。”
“哎哎,我可不去!!”
手机忽然震动两下。
[队长]:等会方便聊下吗
[执]:当然
回宿舍以后,越执洗了个澡过去敲队长的门。
柳珩在客厅改时崇山的作业,红笔在指尖上转了一圈。
“你找他?”
“嗯,有点事。”
过了几秒,徐温玄才打开门。
“不好意思,刚才戴着耳机,才听见。”
“还好啦。”
越执走进去,在沙发上坐好,俨然是乖学生的状态。
“是聊新歌的事吗。”
“不是。”徐温玄说,“有件事,其实很想拜托你。”
越执怔了下,即刻答应。
还是练习生的时候,队长就帮过他们很多次,其实根本不用这样客气。
男人显得有些为难。
他双手搭在唇前,许久才说出口。
“小执,可以再变一次白孔雀吗。”
越执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想看这个吗,玄哥。”
徐温玄垂眸说:“你的另一种样子……也很漂亮。”
“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很想再看一眼,轻轻抱一会儿。”
“小执,我好喜欢白孔雀。”
进入稳定期以后,突兀化形的情况便再没出现过。
平日,越执是明朗俊逸的年轻偶像,深夜便是独自在卧室里休憩的白孔雀。
他不再以白鸟的形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他人平日敲门都会额外等一会儿。
他们尊重这个秘密,也让任何好奇心变得缄默,不会多问。
只有徐温玄提了出来。
越执听见这个请求时,有些羞赧。
像是某层伪装被轻轻揭开,哪怕不是出于恶意,也有种莫名的暴露感。
他是白孔雀。
徐温玄说他很喜欢白孔雀。
对方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隐秘情绪,去书架旁取下两个相框。
一张是他们在重庆站的演唱会落幕合影,一张是他和白孔雀在钢琴旁的合照。
兽爪琴凳上,男人穿着低领T恤,笑得漫不经心。
白孔雀也在琴凳旁侧,焰火般的尾羽垂落在地,在日光里泛起星华般的璀璨光点。
越执下意识接过镀银相框,看得目不转睛。
“拍得像模特一样——可以给我一份吗。”
他开始理解徐温玄了。
不,多看几眼,他也有点沉迷进去。
白孔雀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动物,没有之一。
队长拉开抽屉,拿出另一个镀银相框。
“猜到了。”
越执:“……!!”
“可惜没有拍到你开屏的样子,”徐温玄说,“那一瞬间……很惊艳,我们所有人都愣在那里,老方也是。”
青年很宝贝地抚摸着新照片,闻声抬头。
“我居然会开屏?对谁?”
徐温玄垂眸而笑。
“不能告诉你。”
越执一时间怔住,担心自己头脑发昏做了什么蠢事。
好吧,他一直觉得两个哥哥都很有魅力……
玄哥气质迷人,山哥身材巨好,开屏也是人之常情。
他隐约觉得这是个应该共同保管的秘密,默契地没有多问。
可如果……是对着玄哥开屏呢。
他有些不能直视对方的眼睛。
“礼物很喜欢吗。”
“……嗯。”
“所以,可以再变成孔雀,让我抱一会儿吗。”徐温玄想了想,往后坐了些,拉开两人距离。
“我不想让你为难,小执,要不算了。”
“没事,”越执张望着他房间里的摆设:“需要毯子或者被子,只要睡着就可以。”
徐温玄递来软毯,又道:“可以和你一起拍照吗。”
“当然。”
青年解开软毯,把自己包裹起来。
下一秒,如同被男人圈在怀里,来自徐温玄的气味变得清晰炽烈。
他仍是觉得羞耻,却还是一点点浸入倦意里,直到衣物倏然脱落,身躯化作白鸟。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别人化形。
而且是当着那人的面。
小鸟脑袋探出毯子时,轻轻叫了一声。
它的世界随之放大,视野里的徐温玄也变得更加高挑。
男人半跪在它的面前,目光里的惊讶喜欢都一览无余。
“你现在……还是小执?”
小鸟骄傲点头。
徐温玄伸出手,在快要触及它头顶的时候停下来。
小鸟歪头看他,像是感觉到男人的犹豫,很自然地蹭了过去。
它的冠羽犹如细嫩花蕊,蹭过掌心时有轻微的痒。
徐温玄低叹一声。
“谢谢你。”
“真的好可爱。”
越执心态很好,颇有种赛级猫咪展示全身的慷慨。
白孔雀绕着他转了一圈,又轻灵地跃上他的膝盖,栖在男人的腿上。
曼妙长尾拖曳在地毯上,翎羽如细碎的凝玉珍珠。
徐温玄举起手机,一人一鸟看向镜头。
“茄——子。”
小鸟仰首轻叫。
这一刻,其实一低头就可以亲到小鸟的侧脸,他仍是温和询问。
“可以摸摸羽毛吗。”
白鸟惬意地喵呜了一声。
修长五指探入翎羽里,力道适中地轻揉着羽管。
白鸟有些困了,蜷在怀抱里安心休息。
“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鸟,”徐温玄用指尖帮它梳理开交缠的长羽,缓缓道,“你有最好听的声音,最美好的样子,每一个见到你的人……都会特别喜欢你。”
越执慢热地感觉到做鸟的好处。
做每天晚上被关在房间里的小鸟,一点都不好。
可做一只被抱着梳毛的白孔雀,听见这些由衷的夸奖,确实很不错。
“白孔雀很好,小执也特别好。”
他像在哄他睡觉,声音沉缓又温和,让四肢百骸都可以卸下防备与疲倦。
“记得有一天突然下暴雨,你本来早就记熟动作了,又回练舞室里陪我们从头练。”
“每个指导老师看到你的时候,都会想起你全国夺魁的作品,夸你天赋好到不可思议。”
“小执就是很棒的人。”
柳珩拿着MV分镜头过来找人,敲门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回应。
他推开门,看见白孔雀睡在徐温玄的怀里,长尾被妥帖放在沙发上,像公主的裙摆。
柳珩挑眉:“在忙工作?”
徐温玄微笑:“有事?”
按时崇山的性格,这时候便会说声打扰关门离开。
但柳珩是什么人。他哪怕看见徐温玄和越执在互啃,这会儿一样能凑过去找乐子。
“导演挑了几首打算拍MV,还有个事,之前那个小火一把的电影要拍第二部,问咱们愿不愿意过去拍。”
某人讲着正事,手里也没闲着,把半只孔雀匀到怀里,没事捏一下翅膀。
徐温玄眼神微妙的看他。
柳珩回以诚恳眼神:“怎么说,玄哥?”
静谧的独处被瓜分了。
徐温玄皮笑肉不笑地说:“得看档期。”
“周导演是实在人,知道咱们今年终于红了,身价水涨船高,说除了男女主,角色可以随便挑。”
“那回头一起看看剧本,合适就接。”
柳珩会意点头,爽摸了一把孔雀尾巴。
“行,然后来聊下MV,有几个场景我觉得要改。”
“……”
越执迷迷糊糊睡醒时,感觉身上放着什么东西。
他侧过头,发觉自己睡在徐温玄怀里,但是……
但是翅膀上放了一册摊开的文件,柳珩在俯身写着什么。
他先是一怔,耳侧传来徐温玄的低声安抚。
“别动。”
“刚才在谈事情,还没有聊完。”
越执终于发觉自己同时被他们两个抱着,爪子尾巴都在珩哥那里,一时间僵住,跑也不是,继续躺着也不是。
他困窘到只能轻轻叫一声,想让柳珩把自己松开。
柳珩头都没抬。
“等下,在写分镜方案。”
白鸟先是一动,然后才察觉到,自己的长爪被笼在对方的掌心里。
柳珩随手捏了一下,像在玩毛绒玩具。
“让你玄哥抱,不让我抱?”
越执很想解释一句不是这样,此刻又不能使用人类的语言,露出一副被欺负的表情。
对方的指腹却顺着敏感的长爪抚去,不轻不重地刮了下趾甲边缘。
徐温玄并未察觉另一人的动作,用指尖梳理着白鸟的胸羽。
“灯光层次太少了,现场还要配点散粉。”
“不用后期,直接用人工洒?”
他们聊起漫长又枯燥的工作细节。
从场景布置到道具挑选,再到最近几个对家的动向。
越执几乎没听进去什么。
徐温玄的右手在抱着他,偶尔会碰到冠羽。
左手在梳着羽毛,指腹柔软温暖,触感清晰。
柳珩的左手握着他的爪子,闲来无事捏一捏,蹭过附跖时会让他轻轻抖一下。
可柳珩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偶尔指尖会刮过附跖,异样感变本加厉,好似过电。
另一只手在写字。
隔着好几张纸,似薄似厚,时有时无。
他被他们同时抱在怀里,一时间进退失序,窘迫却又无法表达什么。
似乎是惬意的,毕竟怀抱总是温暖柔软的,羽毛也能够全部舒展开,被轻柔的照顾到每一枚。
可是不太对劲。
他说不上来,却连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都有些记不清了。
理性被冲淡稀释,触感和温度额外清晰。
如果这时候突然挣脱开,好像是变相的在说,他不欢迎他们。
越执有些失神地在想,不,不是这样。
他其实是喜欢他们的。
柳珩玩够以后,才收起那些脚本文稿。
“行,图画得差不多了。”
他与徐温玄眼神相对,忽然达成无声的共谋。
“不过……小执变成孔雀的样子真是好可爱。”
柳珩俯身亲了一下白孔雀的后颈,看见对方青涩的眼神时不由得莞尔。
“我小时候每次去动物园,总是拉着家人要看孔雀。”
“可是每次去都是雨天,孔雀都不在。”
怀里还有些挣扎的小白鸟忽然安静下来。
它全程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可此刻仍是鼓起勇气,起身抖了抖毛,用额头蹭柳珩的手。
男人笑得更开心了。
“以后,还可以这样见你吗。”
“你是越执的样子很美好,是孔雀的样子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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