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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颗细胞都想爱清(拐角上楼)


此刻已经过九点,太阳愈发炙热,两个大男人的影子原本在土路中间,最后硬是被挤到草丛里面。
“没有没有......”岑不遇把头摇成波浪鼓,自言自语道,“我只是在想,要是‘男朋友’就好了。”
话音刚落,他的表情瞬间僵住。清许的鞋子是帆布鞋,现在除了鞋头那一点,周遭全部粘上了鬼针草黑色的果实,乍一看还以为是两只小刺猬在挪动。
清许注意到他的目光,直觉不妙,刚要低头往下看,一双手如疾风般突然伸过来,稳稳捧住了他的脸。
两个人的距离本来就近,这一拉直接不到十厘米。清许缓缓睁大眼睛,第一次在另一双眼睛里看清了自己样子。
岑不遇这时候根本顾不上逗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张嘴就来:“宝贝儿,你喜欢小动物吗?”比如刺猬。
“……”
最后,岑不遇独自背着书包站在太阳底下罚站。
清许提着袋子走到墓碑面前。像往年一样,他看着镶嵌在石碑里,父母年轻时唯一的合照,静默地站了五分钟。
刚刚老爷爷说的话,是事实。在外人眼里,夫妻同葬是一种幸福的归宿、圆满。只有清许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用同一口棺材。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他拿着中考成绩单回家,在必经之路的桥边,看到父母一同滚下去的画面。
也忘不了,当他扔下自行车,跨过桥栏准备救人时,那两个人还掐着对方。明明河水已经蔓过头顶,他们完全不在乎,一心只想要对方的命。
那一瞬间,清许似乎明白了。
就这样吧。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去阴曹地府做一对鬼夫妻,那样再打架的时候,身上至少不会疼。
等到周遭的邻居跑过来,河面已经不见清棵和夏姚的身影。河面平缓,安静,跟站在桥栏外少年的脸色一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一阵微风吹来。哗———
周围的树叶不停摇晃,沙沙响声异常动听,像是来自亡灵温柔的慰问。
半晌,清许放下袋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小扫把。
男生扫了扫墓碑上的灰尘,随后半跪下来,把祭品一件一件摆放好。他点燃蜡烛和香,最后对着那张合照虔诚地磕了一个头。
岑不遇站在原地看完了一切。虽然清许面上没什么情绪,但单薄的背影却尽显落寞。等人一走出来,他眼中满是心疼与坚定,上去就给了人家一个大大的拥抱。
清许僵直着背,双手下意识抬起来按在对方肩上,刚想推开,耳边却传来一句温和有力的话。
“以后我陪你。”
清许心中一震,原本想要推开的手在听到这句话后,动作顿住。
岑不遇站直起来,墨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着这个让人无比心疼的男孩,岑不遇抬起手,再次摸了摸头。
清许,我会一直陪着你。
然而等到上车,画面又呈现出另一种模样。
清许坐在副驾驶,两条大长腿露在车外,目光平静地俯视着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托着他的脚,一只手一根一根给他拔鬼针草果实的男人。
一开始,对方还挺有耐心的,但是拔着拔着,呼吸就逐渐急促起来。
“清许。”
“嗯。”
“我觉得,同样的时间花下去,我们可以买很多双新鞋。”
清许看着一滴汗水顺着对方的鬓角慢慢滑下来,最后落在他的鞋面上,轻轻挑了一下眉,道:“我不觉得。”
“……”

一直到中午十一点,两个人才收拾好下山。
每年清明,清许都会打扫一次老家。这里有他跟妈妈最珍贵的回忆,并承载着他六岁之前最美好的童年。
清许站在门前,目光扫过屋里每一件家具,脑海里也跟着闪过无数个画面。好几秒后,他才缓缓打开大门。
岑不遇跟在他身后,神情认真而专注地探索着这里的一切。虽然因为长久没人住了,里面透着一股阴凉陈旧的气息,但岑不遇却不觉得难受,反而为能踏进清许的领地而感到欣喜。
“你以往过年不回来吗?”岑不遇搞地产,一看凳子灰尘就猜到了。
清许推开所有房间的门通风,说:“不回。”
这是栋砖瓦屋,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带大花台 。除客厅,主卧、次卧都盖着防尘布。
“那你都是跟朋友一起过年?”岑不遇看了一圈,问他,“……还是一个人?”
清许闷闷地嗯了一声,走进去把窗户全部打开。
当防尘布挨个揭下,瞬间,屋内的样貌全部展现出来。岑不遇缓缓睁大眼睛,来不及心疼和继续询问清许一个人都是怎么过的年,目光就被次卧的照片所吸引。
岑不遇站在门边的柜子旁,看着一张张从婴儿时期到五六岁时清许的照片,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最终,更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张。
那应该是一个寒冬,两三岁的清许穿着小熊装连体衣,裹得圆圆滚滚,像只奶团子。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了,清许手里抱着一个小面包,两只小手冻得红红的,又大又圆的杏眼含着水光委屈巴巴地看着镜头,小模样令人心疼又怜爱。
“宝贝儿,你小时候真可爱。”
岑不遇轻轻蹭了蹭照片里清许的脸颊,嘴角向上,眸光温柔,似乎都能隔着相框闻到一股奶呼呼的味道。
清许瞥了一眼男人的举动,没吭声。他抬手推开厨房门,将路上购得的面条与鸡蛋轻置于料理台上,而后转身往后院走去。在那一片葱郁的绿草地中,摘取了些许可食用的野菜,这才折返。
虽然不会回来住,但清许一直没有断水电。
等闻到了蛋香味,岑不遇才恋恋不舍地从次卧里出来。他刚刚把清许小时候的儿童床、玩具、衣服等都拿在手上欣赏了一番。一想到那些东西是可可爱爱的清许在用,他就想全部打包走。
此刻,看到清许本人笔直地站在厨房,手里拿着锅铲和碗盛鸡蛋,岑不遇喉结滚动,想把人扛回家的心情冲到了顶点。
“好香。”他走过去站在男生旁边,看着那张与小时候差距极大,轮廓分明的侧脸,“需要帮忙吗?”
清许放下锅铲,面无表情地在其中一碗面上放了一双筷子,随后端着自己那碗走出了厨房。
岑不遇对着空荡荡的门框愣了愣,转头才发现已经做好了……
由于桌椅还未打扫,清许直接蹲在花台边吃面。岑不遇从没这样吃过,学着蹲下时差点撒了面汤。
岑不遇惊魂未定,心想:这可不能撒啊,这是清许对他满满的爱,他将用最大的用餐礼仪享用这一碗鸡蛋面,保证一滴汤都不会剩下!
清许吃东西时极为安静,却听到“嘶嘶”索面声,他不禁皱起眉,满脸疑惑地看向旁边的人。可当瞧见岑不遇吃得津津有味,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很好养)的想法。
原来高贵的布偶猫也可以不吃罐罐和猫粮。
眼见对方一碗面分分钟见底,清许眨了眨眼,忍不住问:“还要吗?”
岑不遇对上他的目光,咽下最后一口汤:“……可以吗?”
清许没有说话,直接站起身,进门拐进厨房。
吃完午饭,清许戴上头巾,拿着扫把给屋顶打扫了一番。岑不遇因为吃太饱,身体不灵活,被他安排在厨房里烧热水。最后,两个人一起拿着毛巾把所有家具擦拭了一遍。
一通忙碌下来,时间已经来到傍晚六点。
夕阳西下,清许搬了一张小桌子和两张凳子到花台,随后泡了两杯盐水,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门前休息。
放眼望去,远处连绵的山峦被夕阳染成橙红。余晖如薄纱,轻柔地披在漫山的梨花树上。洁白的梨花花瓣,在夕阳映照下泛起淡淡暖光,宛如天边落下的云霞,美得动人心弦 。
清许静静看着,思绪飘回从前。那时他还很小,被夏姚稳稳抱在怀中。夏姚当时还很幸福,嘴角总是挂着笑,说话也温柔。
———“乖乖,这里风景真美啊。”
“宝贝儿,这里风景真美啊。”岑不遇赞叹着喝了一口水,结果发现是咸的,歪头问,“这是什么水?”
清许心脏猛地一跳,往昔与当下瞬间重叠,令他有些恍惚。
“嗯?”岑不遇追问。
“……盐水。”
“为什么喝这个?”
清许定了定神,偏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出了很多汗吗?”
岑不遇一愣。他是很少运动的人,今天的劳作也是意料之外。为了减少清许的工作,他干得很卖力,导致汗湿了衣服,手臂也很酸。
“你心疼我?”
“……”
清许不回答,岑不遇就凑到他面前,直直与那双被日落染得赤红的眼睛对视,弯唇追问道:“是不是?”
清许瞳眸颤动了一下,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卷起,好几秒后,才回:“这很平常,你今天帮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就算换成一个陌生人,我也会这么做。”
“好吧。”岑不遇撇了撇嘴,坐正回去。过了好一会儿,开口很认真地说,“清许,如果哪天你感动了,一定要告诉我。”
太阳已经掉落至山后,两个人的视线再次对上。清许注意到,那双没有了云彩的黑眸里,装满了自己。
“我真的很想拥抱你。”
不是墓园那种朋友间关怀的抱,而是情侣之间热情而甜蜜的抱。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于另一半,岑不遇不喜欢藏着掖着,想就是想。而且以清许的性格,太含蓄的话,估计一辈子也砸不出一个水花来。
清许喉结滚动,垂眸盯着杯中的水,许久,才轻轻回应。
“会的。”
眼看天色渐暗,两个人收拾收拾准备回家。然而,岑不遇在调转车子的时候,两个后轮因为路滑直接陷进了田里……
农村的马路都是后来村民自建的,不仅弯路多,还是单向道。今天山上下了小雨,田里的土壤很稀,那么重的车下去就别想再起来了。
嗡嗡———车子发动机频频发出咆哮的声音,黑色浓烟不断从车尾冒出来,汽油味很快把清新的空气污染。
半天没动静,岑不遇下了车,看着满是泥巴的车后轮,和光脚站在田里助力且眉头紧锁的清许,相当棘手地嘖了一声,拿出手机:“我叫人来拖车。”
清许走过来按住他的手:“还有半小时天就会全黑,村里没有路灯。”
听到这话,岑不遇脑子瞬间短路,双眸陡然瞪大,急切地问道:“那怎么办?难道今晚要露宿荒野?”
清许:“……”
直到清许把柜子里的被子拿出来铺在主卧室的床上,岑不遇才反应过来今晚不是要跟清许露宿荒野,而是同床共枕!
“这样、不好吧?”岑不遇现在脑子全是乱码,“毕竟……”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清许转身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子,闻言古怪地抬起眼:“不然你想睡车里?”
岑不遇一顿,立即摇头。
铺好床,两个人把原本收拾好的面拿出来煮。但因为只想着吃一顿,晚上就没有鸡蛋可以配了。
简简单单解决掉晚餐,清许又烧了两桶热水洗澡洗衣服,不然身上都是汗味。
岑不遇端正地坐在床边,一想到要跟自己喜欢的人睡在一起,心脏完全静不下来。而卫生间时不时传来的水声,就像猫爪子一样勾在他神经上,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太危险了!
清许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若无其事地洗澡呢?!!
他们都是同类,也都成年了,怎么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啊!!!
岑不遇面色凝重,越想越上火,两只手抓着床沿,攥得床板吱吱作响。等到清许只穿着一条裤子从洗手间里出来,他直接受不了,整个人猛地一下弹起来。
“怎么了?”清许停下擦头发的动作,问。
岑不遇被他白皙的肌肤晃得头昏脑胀,别开视线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清许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打开抽屉,拿出吹风机:“洗了。”
“柜子里没有换洗的衣服吗?”
“没有。”
“那你爸以前穿过的衣服呢?”
“烧了。”
“……”岑不遇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吹风机的运作声就彻响整个房间。清许背对着他,毫无防备地就那样吹起了头发。
只有一层的砖屋不高,男生的头距离吊灯不到十厘米。他双手抬起,两扇蝴蝶骨随着动作若影若现。可能是因为擦后背不太方便,他的背脊骨上留下一串小水珠,在明亮的灯光下,每颗都晶莹剔透,最后也因为动作慢慢往下滚,一直落进有点松垮的裤腰里。
“咕咚!”岑不遇听见了自己的吞咽声。像是怕本人听到,他忙转过身,拿着牙刷毛巾三两步冲进洗手间。
落荒而逃。
清许听到重重的关门声,转头看了一眼。他不明白,都是男人,岑不遇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他虽然在gay吧工作,听过很多爱情故事,但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这个群体。比如他并不对同性之间产生感情感到奇怪,但不理解为什么会对同样的身体构造产生欲望。
生理课也没教过……
岑不遇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看到清许已经躺在床上,并且闭上了眼睛,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花城的四月,气候很不稳定,白天热得如炎炎盛夏,可一到晚上,气温就骤降,尤其在山里,过了十点,寒冷好似凛冽寒冬席卷而来。
岑不遇把洗好的衣服挂在窗外,刚坐上床,一道视线就瞥了过来。岑不遇掀被子的动作顿住,机械般转过头:“吵醒你了?”
清许扫了一眼他光溜溜的上半身,很快又转到脸上:“没睡着。”
“……哦。”
这是一米八乘二米二的大床,两个人一人一床被子,谁也没挨着谁。但常年没人用的被子有一股闷闷的味道,清许只盖到肩膀,露出两条长长的手臂来。
屋内安静无声,彼此的呼吸尤为清晰,每一次轻缓起伏,都似在为这片静谧打着节拍。
良久,岑不遇深吸一口气。他越想越觉得清许刚刚的反应不太对劲。两个人裸着上半身睡在一起,这随便揪一个同性恋来,都不可能这么淡定!
“清许。”
“嗯。”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
不一样?清许眸色暗了点,脑海里瞬间闪过母亲在医院时说的那些话,但还是如实回答:“小学。”
旁边的人闻言忽地撑起身,清许抬眼便看到一双惊讶的眸子,没等他说话,对方一下扑过来,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么早!”
小学就发现自己是gay了?

“怎么了?”
清许不明白岑不遇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在他看来,即便自己与别人不同,也能正常生活。
这几年已经证明。
“知道的人多吗?”岑不遇接着问,“你父母也知道吗?是你主动告诉他们的,还是他们自己发现的?”
二十年前不像现在,那时候同性恋还不被广泛知道,很多家长都接受不了,以为这是病,会强行给小孩吃药,甚至丢到精神病院改造。
还有特别迷信的大人们以为孩子中邪了,天天请法师带着本人去祖坟上作法的都有……总之,那时候的同性恋群体很少有人被善待,被承认,被尊重,大多数人会投来异样的眼光,说恶心,骂变态等等。
以至于大家都活得小心翼翼,害怕被人知道。
想到这里,岑不遇直接盘坐起来,又问:“他们有对你做什么吗?有骂你,或者打你吗?”
一连好几个问题砸下来,清许都懵了。虽然觉得岑不遇很奇怪,但还是决定全盘托出。
因为,如果对方是真心需要他的话,就会接受他所有的缺点。
他不想看到下一个夏姚,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清棵。
所以,在他做出决定之前,只要对方想退出———
随时可以。
“从小学到大学,所有同学和老师都知道。”清许直视上方的黑眸,一个一个回答,“我父母也知道。”
至于他们有没有做什么……
“他们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
清许滚了滚喉结,垂下眼眸道:“除了他们自己的感情理不清楚,他们一直,对我很好。”
没少过吃,也没少过穿,只是没空管他而已。
“那就好……”岑不遇没想到清许这么勇敢,震惊得说不出话。然而,当清许小时候的照片浮现脑海,他的情绪又缓缓低落下来。
“你这样好看,肯定有很多人追你。”
而且还很疯狂。
比如那个从学校跟踪到酒吧的路恒,比如每天一忙完就想立刻见面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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