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乐接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做得真好看,看起来就好吃。”
安念笑道:“林先生会做这个给你吗?”
夏知乐:“他只会炒鸡蛋和煮泡面。”
林鹤宁本就不爱吃甜腻腻的糕点,对芝士蛋糕更是敬谢不敏,他说芝士味道古怪,有种臭脚丫子味。
安念眨着眼睛说:“我记得学长最爱吃芝士蛋糕了,当初毕业典礼上,我看见你吃了两大块。”
夏知乐愣了愣,不由自主的想起酒吧那晚安念微醺的模样,他小鸟依人般的靠在自己怀里,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倾诉埋藏多年的哀肠:学长,我早在高中开学第一天就喜欢你了。
夏知乐不聋不瞎,上学那会儿怎么可能注意不到闪闪发光的安念学弟。只是安念和林鹤宁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家世好,著名出版社的独生子,车接车送,光保镖就有七个,不是夏知乐这种穷小子能沾边的。
所以夏知乐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却浑然不知自己早已被对方暗恋。
没人能在知道自己被比自己优秀的人暗恋,还能无动于衷坐怀不乱的。
夏知乐真的很震撼,也很心软。
挖一口盒子里的芝士蛋糕,浓郁的奶香在舌尖绽放。
“我记得我吃完一块芝士蛋糕,盘子里已经空了,等我上台表演完节目再回来,发现盘子里还有一块。”
安念:“我放的。”
夏知乐惊愕:“你?”
安念垂着眼睛害羞的点头。
夏知乐心口一热:“念念,如果我当年不那么怂,大着胆子追求你的话,咱俩是不是早在一起了?”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说都说了,也不想往回咽,就当是那两瓶啤酒作孽吧!
安念清澈的瞳孔波光粼粼,苦笑道:“可你现在有林先生了。”
夏知乐怅然若失的喃喃道:“是啊。”
周粥把最后一道拔丝地瓜放桌上:“菜齐了哈。”
路过收银台,见顾匪直愣愣盯着夏知乐那桌,脸色发寒,目光幽冷幽冷的,有点吓人。
“匪哥,咋啦?”
顾匪敛回视线:“他眼瞎。”
周粥早就憋半天了,愤愤然道:“没错,林先生真是眼瞎了,咋看上这么个人!”
顾匪撇周粥一眼,目光划过安念,把算盘扔抽屉里。
“眼瞎的是夏知乐。”
猫丢了。
虽说林鹤宁经常抱怨猫不听话不让摸,总有一天要把这养不熟的小崽子扔了,可拖到今天也没丢弃人家,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三伏天家里没人也得给猫主子开着空调以防中暑。
林鹤宁心想我这么伺候你对你好,你却还是跑出去了,有没有点良心啊?
那晚事情太丰富了,又是纪念日又是安念又是王图又是顾匪,后来还在家门口跟夏知乐大吵一架,林鹤宁实在头昏脑涨,就忘了关房门。
等他一觉睡醒,发现房门敞开着,缝隙刚好足够一只猫通过。
林鹤宁大惊失色,穿着拖鞋就冲出去找猫了。
他住的是18楼,一梯一户,电梯为安全性都是设定好的,户主只能停在自己家所在的楼层,无法僭越别的楼层。
猫不会乘电梯,只能走安全通道,林鹤宁顺着楼梯往下跑,根据从前在网上看到的铲屎官经验分享,说家里猫偷跑出去不会跑太远,因为不熟悉环境,顶多在楼道里徘徊。
可是林鹤宁爬完十八层,没有猫。
他又往上爬,从一层到三十三层,爬完全楼,还是没有。
林鹤宁只好往楼外找,先去物业办公室调小区监控,盯着屏幕足足看了快三个小时,终于看见他的猫出现在灌木丛附近。
而那地方距离小区外墙仅剩三米。
完了,如果猫翻过外墙跳出去,那就更是大海捞针没地方找了。
林鹤宁心急火燎的去“失踪现场”找蛛丝马迹,又从小区后门绕到外面,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林鹤宁回头一看,是从警车里探脑袋的简小西。
“鹤鹤,你咋穿成这样就出来了?还光着脚,出什么事了?”
林鹤宁说:“你干儿子丢了。”
简小西:“什么?”
林鹤宁看警车后面铐着人,说道:“你该忙忙去,我自己再找找。”
车辆行驶出去,简小西大喊道:“你先别急着找猫,快回家穿件衣裳去,别冻着了!”
林鹤宁没回家,就怕自己一来一回错过猫。
找了一整天,没有。
连物业大叔都让林鹤宁别找了。
回到家里,猫粮猫罐头猫砂盆猫玩具都在,但是猫没了。
林鹤宁不由自主的给夏知乐打电话:“知乐,猫丢了。”
“你说什么?”
“猫丢了。”
“怎么丢的?!”
他那边乱哄哄的,有交杯换盏的说笑声和震撼的音响,可能在某个宴会上吧。
林鹤宁忽然有点心焦:“我忘了关门,它跑出去了,已经一天一夜了。”
“你怎么回事?这点小事都能忘,你赶紧去找它啊!马上要入冬了,它自己在外面饥寒交迫的怎么生存?!”
林鹤宁很想说他找过了,找了一整天,喊了一整天,比起猫,现在饥寒交迫的是他才对。
嗓子火辣辣的疼,不想说话了。
林鹤宁挂断电话,后颈枕上抱枕,头疼的闭紧眼睛。
上次这么心急如焚的找,还是他七八岁的时候。
午觉醒来,妈妈不见了,保姆说妈妈走了,他问去哪儿了,保姆说跟别的男人走了呀,他问什么时候回来呢,保姆哼了哼说不回来了,你妈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红着眼睛跑出去找,找啊找啊,找到太阳公公都下山了,却怎么也找不到。
当最后一缕夕阳淹没在天边尽头,他感觉心脏都坍塌到胸膛最底处,沉甸甸的好难受啊。
正如妈妈的突然消失,妈妈再也没回来。
没有任何征兆和提前预警,说消失就消失了,任凭他喊的嘶声力竭,跑得双腿抽筋,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林鹤宁有种预感,猫也不会回来了。
手机震动,是简小西打来的,林鹤宁接听:“喂?”
“你声音怎么回事,生病了?”
“没有。”
“猫找到了吗?”
“没有。”
“……毕竟不是从小养的,咋说呢,它本来就是流浪猫,有野性,回归大自然也是它自己的选择。”
“嗯。”
“别犯愁了,或许明天一早它就自己回来了。倒是你,听着声音不太对劲啊,你真没生病?”
林鹤宁不知道,反正有点难受,头昏脑涨没力气。
简小西问他:“吃饭没有?”
林鹤宁说:“不饿。”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想修仙啊,正好我们订餐呢,给你带一份哈!”
林鹤宁想说不用了,但嗓子一紧没来得及,简小西也挂电话了。
林鹤宁轻叹口气把手机扔下,连说话都嫌费力,更匡论给简小西回拨。
一不小心居然躺沙发上睡着了,还是被电话声吵醒的。
房子没开灯,乌漆墨黑的,林鹤宁找不到手机,找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手机响,难怪没有亮屏幕。
穿上拖鞋走到玄关,按下可视电话:“哪位?”
“林检察官。”
林鹤宁猝不及防,睁大眼睛看清屏幕,果真是顾匪!
林鹤宁嗓音拔高:“你怎么来了?”
屏幕里的男人晃晃手中塑料袋:“外卖到。”?
什么外卖?
啊,难道是简小西给订的?
林鹤宁帮开门,再给按电梯,等了大概三分钟,电梯传来“叮”一声响,外卖小哥到了。
顾匪穿着深灰色冲锋衣,提着外卖袋,精精神神的走到林鹤宁家门口。
林鹤宁有点懵:“你亲自送外卖啊?”
顾匪说:“正好骑手少,我就亲自送一趟,反正离得不远。”
林鹤宁虚弱的靠在门上:“哦。”
顾匪眨了下眼,上前半步,伸出手背贴到林鹤宁脸上。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林鹤宁措手不及,尤其是男人的手背太冰了,冻得他一激灵:“干什么?”
顾匪道:“家里有体温计吗,你好像发烧了。”
林鹤宁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身体乏力,头晕头疼,难怪刚才起来应门的时候两条腿跟灌铅似的。
现在更是一阵恶寒,走路发飘。
顾匪抿了抿嘴唇,为避免林鹤宁脸着地,还是于心不忍的伸手搀住他:“你就自己吗?”
林鹤宁:“原本还有只猫来着。”
“……”顾匪搀扶摇摇欲坠的林大检察官进屋。
顾匪:“灯在哪儿?”
林鹤宁:“你的右手边三十公分处。”
客厅亮堂起来。
林鹤宁坐下沙发,见顾匪将外卖袋放到茶几上,然后问他:“体温计在哪儿?”
“电视柜左边第一个抽屉。”
体温计和各种药品都在一起,顾匪把体温计甩了甩,递给林鹤宁。
林鹤宁用五分钟时间琢磨自己是咋感冒的。
大概是早上穿着单衣出去找猫,先爬楼出了一身汗,再到外面冷风一吹一整天,能不感冒发烧吗!
不冤,所以不是他体质差。
顾匪蹲地上在药箱里翻找,拿起一样,过期了,再拿一样,还是过期的。
“……”他干脆把药箱全部掏空,所有药品码放一地,然后全部捧起来,送进属于它们的归宿——垃圾桶。
“时间到了。”顾匪伸手要道,“体温计。”
林鹤宁本想自己看,可平时2.0的视力直接变成0.2,被顾匪一把夺走:“40度。”
林鹤宁心想难怪烧的我眼花,快瞎了。
顾匪说:“去医院。”
林鹤宁果断拒绝,普通小感冒去什么医院呀,麻烦死了,再说他现在浑身难受,哪都不想动,不去不去!
林鹤宁直接往沙发上一趟:“我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你走吧。”
顾匪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然后真走了。
房门轻轻扣上,真,走了。
好吧好吧,他们非亲非故的当然走的理直气壮。
虽说他们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但也不能把人留下来当保姆使唤。
就是后悔没让顾匪给自己倒杯热水再走。
几分钟后,门开了。
林鹤宁吓一跳,抬头看去居然是顾匪去而复返?
原来刚才门没关严。
“你不是走了吗?”
“我去买药,你那些药全是过期的。”顾匪在客厅环视一圈,找到厨房所在,走进去的瞬间如鱼得水。林鹤宁还等着回答锅在哪儿勺子在哪儿煤气怎么开呢!
诶等等。
顾匪出去再回来,满打满算也就十分钟吧?
电梯一上一下要两分钟,他这栋楼距离小区大门三百多米远,出了小区距离最近的药店有八百多米远,再在药店挑选药品和付钱……
好家伙,真是闪电一般的男人!
林鹤宁不由得赞叹道:“你速度这么快?”
顾匪边接自来水边说:“如果坐电梯能更快。”
林鹤宁:“???”
顾匪把水壶通电,走回客厅,三下五除二将茶几上的外卖拆开,再掰开方便筷子递给林鹤宁:“不想去医院就先吃饭,吃完饭吃药。”
林鹤宁落目一看,左手边的是木须肉,右手边的是烧茄子,上方的是虾滑粉丝汤,下方的是铁板豆腐,中间的是享誉全国的家常名菜番茄炒蛋,总共四菜一汤。
这么丰盛,林鹤宁隔空在心里感谢简大队长。
扒拉几口米饭,嗓子疼的冒烟,但还是坚强咽下去了,夹一口番茄炒蛋,原本没食欲的胃口愣是被这些菜征服了,不知不觉吃完多半碗。
林鹤宁放下筷子,顾匪也倒热水放桌上晾着。
林鹤宁见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提醒道:“你店里不忙吗,我这儿不用人陪。”
顾匪不答反问:“你都生病了,不给你男朋友打电话?”
林鹤宁不喜欢跟不熟的人讨论私事,尤其是顾匪还有幸目睹了王图引发的闹剧,更添尴尬。
林鹤宁含糊道:“他有事忙。”
顾匪没有刨根问底,起身道:“厕所在哪儿?”
林鹤宁指了下,顾匪进去几秒钟就出来了,手里提着把墩布。
林鹤宁:“?”
顾匪走到玄关处把马丁靴脱下,穿着一双黑色薄款袜子站地。林鹤宁本能说鞋柜里有拖鞋,等顾匪拿出拖鞋放地上,林鹤宁补充道:“码数小了点,你凑合凑合穿吧。”
于是顾匪穿着脚后跟半露的拖鞋,用墩布把整间屋子他走过的地方全部拖一遍。
林鹤宁愣愣的,心里一暖。
等顾匪回到卫生间,林鹤宁听到水流声和搓洗声,又过了几分钟,顾匪湿着双手出来。
林鹤宁莫名局促想说点什么:“谢谢。”
顾匪温和道:“应该的。”
他没有说“对不起啊刚才进来得急把你地板踩脏了”,而是直接拖地清扫的干干净净,少说话,多做事。
林鹤宁第一次接触这种人,虽然有点闷,但是挺踏实的。
“对了顾匪。”林鹤宁忽然想起来,“上回的面条钱还没给你呢!”
顾匪掀开嘴唇,又阖上。
手机一响,是来自林鹤宁的转账,一百元整。
顾匪面露诧异,说:“哪有这么贵的面条。”
林鹤宁失笑道:“还有药钱啊,你这人真是菩萨心肠,视金钱如粪土,都不在意的?”
顾匪说:“那也要不了一百,两种药加起来才50块零2毛。”
林鹤宁啼笑皆非:“剩下的当跑腿费,真的谢谢了,快收钱。”
顾匪没点,先说水凉了可以吃药了。
提到菩萨心肠,林鹤宁就自然自然想到周粥。
记得顾匪那家店挺大的,还有二楼。他没上去过,不知道二楼是用来营业还是隔出来住人。
饭店的地段儿不算差,顾匪给的菜码大,既实惠又好吃,生意肯定也不错。林鹤宁想起外卖平台的月销售量也很可观,或许他还真小看顾匪的积蓄了。
不过那可是两百万啊,不到三十岁且全靠自己打拼就有两百万存款,当然也会有这种狠人,但如果顾匪真的小有积蓄,就不会开二手面包了。
身为债主,现在挺为欠债人操心的:“你当大哥为兄弟两肋插刀,也得考虑考虑实际情况吧?是把饭店盘出去吗?”
盘出去了,满打满算还差一半呢!
顾匪咔嚓咔嚓挤着胶囊:“农民再穷也不会卖地。”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鹤宁心说你如果借高利贷那还不如欠我的,至少我不急着催债,还不需要利息。
顾匪把四颗胶囊递给林鹤宁,突然问:“我家饭菜还吃得惯吗?”
林鹤宁怔住,隐约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什么意思?”
林鹤宁把胶囊扔嘴里,灌一大口温开水吞下去。
顾匪坐到对面沙发上,说:“你工作很忙,应该没时间做饭吧?”
林鹤宁点头。
顾匪又说:“我是开饭店的,自认为厨艺不差。”
林鹤宁听明白了:“你是想给我当私人厨师啊?”
“来我店里吃饭或者点外卖都可以,我晚上营业到十点半,但如果你后半夜有需要的话,我也随时做好了送到你指定的地方,谁让你是债主呢!”顾匪说到最后一句时,笑了一下。
这让林鹤宁想起顾匪第一次笑的时候。
他长相硬朗,严肃的时候有点吓人,而一旦笑起来就特别阳光特别温暖。
严肃时像德牧,笑起来像只萨摩耶。
林鹤宁不由得把两相结合一下,又威风气派,又憨态可掬,又高冷肃穆,又平易近人,还又猛又能打,一身腱子肉。
嚯,藏獒!!
烧的稀里糊涂的林鹤宁浮想联翩,把自己逗得咯咯直乐。
顾匪:“?”
林鹤宁边笑边问:“接不接受上门做菜啊顾老板?”
顾匪想都不想:“可以,谁让你是债主呢!”
同样一句话,也是笑着说的,只不过里面浸了一抹二人都没察觉到的宠溺和温柔。
“两百多万靠做饭来抵,你得做多少顿满汉全席能还完啊?”林鹤宁觉得太逗了,揉了揉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花,“看来以后我得往贵了点,什么阿尔马斯鱼子酱,意大利阿尔巴白松露。”
顾匪抿了抿嘴唇,从抽纸里抽出一张纸,随意的递给林鹤宁,就像递筷子一样自然:“我这是中餐厅。”
林鹤宁接来纸巾揉揉眼睛:“那就佛跳墙,黄焖鱼翅,龙井虾仁,松鼠桂鱼。”
顾匪笑着说:“想吃了就在微信上写给我,不过像那种复杂的菜你要提前说,不然原材料不好买。”
林鹤宁开个玩笑而已,哪想到顾匪还挺认真,忍俊不禁道:“好啊!”
“对了,你家有早餐供应吗?”
顾匪:“有,豆浆包子之类的。”
林鹤宁:“那我先要份早餐,一杯原味不加糖的豆浆,一笼牛肉小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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