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排球(莫将离)

因为……他们猜错了。
黑子助跑路线从一号位后面开始，几乎程一个四十五度角抵达了底线前。
随后他直接起跳，抬手直直扣向这一球。
场边的山口看得清楚，但已经来不及提醒了。
那个扣球的姿势以及位置……分明是跳飘球！
排球越过球网，球路飘忽不定，但落点绝对不会像侧旋那样靠进靠边。
赶不上了。
西谷的大脑在这一瞬间飞速运转。
先入为主判断失误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举动，而被对方反将一局也并不意外，他们棋差一着……
不，赶得上。
飘球本身的力度与旋转都不大，当然也没有那么难接，只要能追上，只要能及时抵达落点的位置……
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动了起来，西谷直接往前面一扑，硬是用指尖碰到了这一球。
“上来了！！！”
全场一片哗然。
在他们以为青城要直接发球得分的时候，乌野的自由人给了他们一个相当大的惊喜。
正如西谷自己所说，在球场上最能让所有人沸腾的从来都不是王牌的重扣，而是最难的一传。
“好一传！”影山也很是惊喜，迅速跑动跟进这一球。
乌野的一传从来不要求到位，只要够高就可以。只要有一定的高度，影山都能给出完美的二传。
原本在四号位上的日向直接起步，向着二号位大步冲去。
而田中则和日向擦肩而过，移动到四号位准备强攻。
来了，乌野的诱饵快攻。
松川盯着影山的动作，随时准备做出反应。
下一秒，影山手中的球直接脱手而出，以极快的速度送到了日向面前。
与此同时，后排的黑子默默往自己的左手边移动了两步。
松川完全没来得及追上去，日向就已经将球扣了下去。
整个过程快到离谱的程度，甚至看台众人还没来得为怪人快攻欢呼，这球就已经被重新打到了半空中。
田中愣了一下，黑子这球完全是正对着接的，运气吗？
“接得好！”及川彻倒是毫不意外。
黑子的动态视力、反应速度与观察能力一直都是他们引以为傲的武器，简单的预判而已，完全不值得惊讶。
“小岩！”及川彻直接托球给了岩泉。
乌野那边现在的前排拦网能力太差了，到处都是漏洞，岩泉扣穿的难度不大。
田中和影山第一时间并过来，而日向起到了一个充数的效果。
虽然和鸥台打过那场后日向也受到了不少启发，但毕竟时间很紧，他这段时间只来得及调整技术球和进行接球的训练。
砰的一声，这球被岩泉一重重扣下，硬生生从田中和影山中间砸了下去。
后排距离稍远的西谷直接鱼跃过来救球，可惜最终还是没有碰到。
哨声响起，青叶城西率先拿下一分。
“漂亮小岩！”
后排的黑子再次站在一号位后面准备发球。
有了第一球堪称是下马威一般的操作，乌野这边没敢直接先入为主调整阵型。
还是飘球。
这一次西谷的站位居中，顺利赶上了这一球。
他本身并不擅长上手接球，但他知道黑子会那种骤降的球，所以是直接主动迎上去的，没有等球有最后的变化。
“影山！”西谷迅速呼唤影山托球。
“接得好！”影山再次冲到这球底下准备托球。
看台上的黄濑忍不住吐槽道：“感觉影山这一局下来会累死吧。”
这种全场跑的架势，感觉比踢足球的跑得还猛。
“乌野的一传始终是硬伤，没办法吧。”桃井点点头，并且在自己带过来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不过影山君的体力条件肯定要好得多，乌野中体力不好的其实是月岛君。”
场中日向再次冲向二号位，但紧接着就做了一个假动作，回到三号位中路的地方，硬生生晃过了松川的拦网。
黑子也被这种跑动的幅度吓了一跳，但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被日向带着走。
越是全场人都觉得是快攻的时候，真相往往越会反其道而行之。
——日向只是诱饵。
影山毫不遮掩地把球托向了中路，但正如黑子判断，这球并不是给日向的，而是后面打加塞的东峰旭。
做出判断的黑子直接后退准备接球，但拦网的松川没能跟上，东峰旭扣得直接是空网。
东峰的扣球强度同样不容小觑，有段时间没和乌野打的黑子直接接丢了这一球。
“好！”
“漂亮阿旭！”
黑子站起来，直接出声道歉：“抱歉。”
及川彻摆摆手：“正常正常，倒是阿渡……”
他看向另一边勉强微笑的渡亲治：“你的防守数据好像又要比黑子少了。”
又这个字直接扎透了渡亲治的心：“没关系，已经习惯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有了和鸥台自由人一样的心态。
发球权转到影山手中。
青城这边也严阵以待，直接是黑子、渡和京谷三人接一传的状态。
“上吧！杀人发球！”
影山的发球同样强势，甚至比之前又有了十足的进化，尤其是在球路的控制上。
这球被他精准地打向了京谷和渡中间，最终被京谷接丢。
乌野直接发球得分。
“漂亮影山！再来一球！”
但很可惜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到第二球，他的球路微偏，飞向了渡亲治那边。
渡直接压低了重心，勉强把这球送了起来。
“抱歉！黑子！”
黑子快跑两步赶到这球下面，起跳准备托球。
前排准备防守的泽村大地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另一边的及川彻已经在助跑了。
他第一时间回忆起了之前国体他们复刻过的怪人快攻。
“右边！”他直接出声大喊。
但并不如他所想，黑子这球给了远在另一边的岩泉一。
岩泉一直接扣杀，拿到这一分。
落地的及川哼哼一笑，心情很好。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遗憾他也是诱饵。
后面的黑子低下头。
其实刚刚根本不需要警惕快攻，他又不是影山，那种极限的情况根本给不到及川面前。
“青城的进攻性好像比之前强了不少？”黄濑摸着下巴。
桃井点点头：“毕竟及川前辈和哲君其实都是好斗型……”
抬眼的瞬间，她忽然注意到对面乌野旁边的其他观众区里有一个超级显眼的人在。
“小紫怎么在对面？走错了？”桃井满头问号。
黄濑也看过去，最终有点无语地说道：“他怎么混到白鸟泽里面了？”
那旁边的红毛同样很显眼啊！
场中青城率先拿到8分，进入技术暂停时间。
乌养系心拍拍手示意众人不要紧张：“可以按照一开始进度下去，对面能追上日向扣球的只有黑子，只要一传限制住了黑子，基本就代表了可以压制及川彻的进攻能力。”
“用一个日向去换青城的第二个王牌，总得来说还是很划算的。”
乌野那边的影山忽然举手对乌养系心说道：“教练，那个……”
青城这边的渡亲治倒是有些担心：“真的没问题吗？”
但其实他更多的是自责，如果他能像黑子那样轻松处理日向的扣球，也就没有那么多问题了。
及川彻诡异地沉默了几秒，最后非常无辜地指向自己：“我本来就是二传啊。”
“及川前辈其实是二传吧。”影山点出了有点被忽视掉的地方。
限制及川的进攻能力有用，但是不多。
及川就算为了队伍兼职进攻，也改变不了他是纯粹的二传这个事实。
而且及川打二传的能力原本就比他进攻强得太多，黑子的二传就算再成熟也改变不了他本身是新人的事实。
青城转型时间还短，想来这种四二的打法也是为春高本赛准备的。
这个时候或许之前的打法反而更顺手更熟练，虽然那套打法可能处理不了稻荷崎，但处理他们乌野绝对够用。
青城打后排插上不代表他们不擅长边一二和中一二，相反，及川彻对各种战术都烂熟于心。
更何况青城这局可是带了京谷上来，直接把黑子完全丢去接球都没问题的，反而他们可能会因此丢掉日向诱饵的效果。
乌养教练略有些头疼，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局面。
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被青城套进去了，这种感觉和昨天打白鸟泽完全不一样。
从发第一球时候被反打开始，他就隐隐察觉到青城似乎在不断给他们下套，而直到现在也没有办法顺利解题。
忽然，日向举起了手：“教、教练，我想试试。”
乌养瞬间明白了日向的意思，他直接开口道：“影山多给日向几球试试，如果可以日向尽量打乱他们的阵型，把自由人拆出来。”
这也是现阶段为数不多的办法了，他们唯一庆幸的就是青城的自由人和别人比起来是存在一个实力差的。
“是！”日向应道。
月岛侧头看了一眼异常主动的日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虽然昨天拦住了牛岛的扣球，但他有些应对不来青城那个直觉动物。现在想来……是不是当成日向处理会好一点？
作者的话：
紫：是哪个入口来着？黄仔画得地图看不懂啊……
紫（抬头看到一个红毛）：都是打排球的，跟过去应该就可以吧。
于是本来打算去青城那边坐的天童直接做主坐到了乌野那边，顺便由濑见询问紫原是否有意来白鸟泽大排球。

暂停结束，比赛重新开始，目前的发球权在京谷手中。
虽然乌野准备试探性地转变战略，但是目前前排的副攻是月岛，所以短时间内也不能做什么。
和青城的其他人比起来，京谷的发球还算好接，虽然角度刁钻了一些，但泽村和西谷都能应付得过来。
“影山！”泽村将球接了起来。
看着对面的月岛向中路移动，疑似准备打位置差，后退防守的黑子直接往自己的右手边挪了一步。
从准备的充分性来看，扣这球的应该不是月岛。
黑子回忆着记忆中的乌野。
这种站位的时候影山很喜欢用副攻手当幌子，最终由二号位主攻或者后排主攻进行加塞战术。
可惜原本这种可以从影山托球的动作进行预判，但现在影山已经学会了如何掩盖自己的意图，没有给他们预判的空间……
影山的托球最终还是给了边上的东峰旭，依然是旭最擅长的球。
候场区的松川眯起眼睛，说实话，每次看到影山能把这种不到位的一传变成致胜的武器都觉得很震撼。
原本一传不到位是很致命的问题，但在影山和宫侑面前……又仿佛不是问题一样。
真可怕。
黑子提前移动的这一步正好让他在东峰旭扣球路径的正对面，稳稳将这球垫了起来。
“及川前辈。”黑子的声音很平稳，尽最大程度给予整个队伍安全感。
二分之一的概率，他猜对了。
但其实猜错了也无所谓，毕竟另一边还有渡前辈在，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另一边的及川彻抬头看了一眼网前的月岛萤，随后扭头看向金田一，迅速比了个手势。
看到那个手势的瞬间，金田一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略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后，他微微后退准备助跑到二号位附近。
球网另一侧的岩泉一也准备从四号位进行强攻，但网对面的月岛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及川彻和金田一短暂交流的小动作。
理智驱使他直接移动向金田一那边，准备拦网。
他刚迈出去一步，及川彻直接把球托给了岩泉一。
岩泉一抬手将球重重扣下，哪怕另一边影山及时追了上去都没能跟上。
后排的田中扑过去救球，但最终没能碰到。
青城再次拿下一分。而完全被及川彻拿捏住的月岛萤脸色很不好看，这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实在太差劲了。
“这个分差拉的有些快了。”绿间看得很认真，虽然他上手成都远不及黄濑和桃井这两个恨不得直接转项的，但看懂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黄濑叹了口气：“还是乌野那边接球有问题的人太多了，青城这边顶多就是京谷和金田一差一点，乌野那边基本全靠自由人和队长救场。虽然影山确实能跟上，但如果直接丢分也没有救的机会。”
场中的发球权转到了月岛手中，与此同时最强诱饵日向重新回到了前排。
在网前就位的松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月岛，随后等待对方发球。
青城的站位是渡亲治和黑子在后面，把京谷与及川从接一传的位置上挪开。
应对月岛的发球，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
月岛看着对面青城的站位，一时间倒也想不好往哪里发，感觉哪里都没有漏洞。
总之……先打能力差一些的人吧。
月岛抬手把球抛起，直接扣向渡亲治另一边的底线附近。
渡亲治向后退了一步，接球的同时注意自己的位置避免挡到其他人。
及川彻迅速移动到前排的进攻线附近，抬手把球托了出去。
这一次他并没有把球给岩泉，而是选择了在四号位的松川一静。
松川的视线在一瞬间飘向还在后排的月岛，一瞬间让月岛有种自己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接球水平是最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变的，所以乌野只能用其他方面去补。
现在那个自由人不在场上，而月岛的一传能力……
松川直接将这球避开拦网直线扣下，强迫月岛来接。
而正如松川预料的那样，月岛的完全没能控住这一球，直接接丢让青城拿了一分。
泽村尽力去追，但也没能救到。
月岛轻啧一声，这种被盯着打的感觉好不爽。
但好在他接下来就要下场换自由人了，不会继续留着成为漏洞。
发球权再次转到黑子手中。
重新回到场上的西谷这次信心满满，有过一次的适应，这一次他绝对不会丢分！
这次青城那边的发球掩护略显敷衍，不过更多的是因为这次黑子站在了靠中线的地方。
之前黑子在一号位，而西谷的位置也在一号位，很容易被中间的松川及川挡住视线，这次倒是方便观察了很多。
而不在一号位那边……代表不是香蕉球。
有了基础判断的西谷直接往前移动了一步，准备接飘球。
对面的黑子双手持球往地上拍了拍，随后端平手臂准备抛球。
裁判吹哨的声音在耳中响起，但其实在观察裁判动作的黑子要更快一步把球抛起。
虽说飘球可以不用搞这种突然袭击，但……他也没说自己要打飘球。
乌野现在的站位是泽村和西谷在后排，而东峰旭的站位微微靠前，不过还是能打到的。
黑子本来是打算打东峰，不过既然对面主动向前，那就打底线吧。
砰的一声，黑子直接将这球扣了下去，并非跳飘，而是最普通的跳发。
普通到……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接丢的球。
他和宫侑不一样，宫侑的两种球都是为了追求极限，所以宫侑不会迁就起跑位置，而给其他人留下了可以判断的空间。
黑子的发球在于迷惑对手的方面，不是通过技术让对手接不到，更多的是打一个心理战。
眼看着这球打向底线，西谷和泽村同时扑了出去，勉勉强强在球落地之前接到了，好在这球打得足够高，可以给影山去处理的时间。
“抱歉！影山！”西谷夕连忙呼唤影山。是他大意了，会香蕉球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普通的跳发？
影山冲到这球底下，直接起跳，并喊了一句：“好一传！”
与此同时，日向大喊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出现：“球给我！！！”
但前排的松川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追，而是继续盯着影山飞雄，选择后手跟进的拦网。
影山手中的球紧接着飞出，给到了日向的面前。
松川和岩泉几乎同步跟进，正常这个速度跟上，以他们的身高和手臂长最起码能保证有机会碰到球。
但……日向这球来得出乎意料的高。
松川的表情第一时间变了。
这家伙的腿是弹簧吗？怎么比之前跳得更高了？
两人谁也没有碰到这球，而得到了影山这个完美二传的日向迅速做出了反应，直接按照原定计划把球向着渡亲治的另一边扣下去。
渡亲治扑出去尝试救球，但终究没能跟上日向这种超快的节奏，还险些撞上了京谷。
“漂亮日向！”田中和日向击掌。
日向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一下。
“抱歉。”渡亲治有些自责。
要他来追日向还是有些有心无力，那种球快到在他的反应范围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