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排球(莫将离)

影山抬起手，准备抛球，场边的裁判吹响哨子示意影山发球。
深吸一口气，他再次将球抛了起来。
只要能够顺利避开黑子，这分就已经拿了一半。
砰得一声，他再次将球扣出，依然打得是渡亲治那边。
这一次渡亲治谨慎地选择了更保守一些的鱼跃去处理，但很可惜，这一次他依然没有追到。
排球砸在靠近边线的位置，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是否出界。
两侧的众人相当紧张地看着裁判，等待他做最后的裁决。
裁判直起身，举旗示意界内乌野得分。
一颗石头终于落地，影山握紧了拳头：“好！”
眼看着比分打平，日向直接蹦了起来：“厉害影山！太厉害了！”
看台上的黄濑拄着下巴：“连续拿了三分啊……”
虽说乌野最大的翻盘点就是现在，但是要是真的让乌野反超甚至拉开比分……倒也不好处理了。
毕竟适应的过程都是相互的，青城这一局的轮次卡得太好了，前面乌野被针对太死，但之后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那个5号的状态看起来好了不少。
在影山结果青城那边丢回来的球时，一直乱糟糟的乌野看台忽然响起了整齐的鼓声。
乌野众人一齐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在第一排穿着传统服饰打鼓的田中冴子。
“啊！是冴子姐！”日向瞪大了眼睛。
前几天也来给他们应援了来着，今天怎么这么大阵场？
“哦来了啊！”田中眼睛一亮，“她昨天被白鸟泽的应援打击到了。”
结果晚上出去喝酒，今天又起晚了。
面对乌野的阵仗，青城的应援区都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前面的指挥就举起了自己的喇叭：“不能输！”
“哦哦哦哦！不能输！”
原本中规中矩的青城应援忽然拿出了打白鸟泽时候的架势，整齐的口哨声好像要将体育馆的棚顶掀飞。
他们也不想欺负人，所以……现在才是他们友好交流的时候！
天童觉感叹道：“呜哇，好吓人。”
忽然觉得他们白鸟泽的应援好温柔，这两边好像是什么莽夫的对决。
得到了应援的影山信心满满，再次调整状态后将球抛了起来。
但伴随着砰的一声，还没等球飞过球网，网对面的青城众人就已经欢呼起来了：“好！”
影山的发球高度出现了问题，直接砸向了日向旁边的位置，擦着他的头砸在了球网下面。
看着日向面如死灰的样子，金田一终究是没忍住：“噗，哈哈哈哈——”
及川彻直接将手放在嘴边当喇叭，喊道：“影山发得好！”
影山轻啧一声，在青城众人的起哄下脸变得通红：“够了！日向抱歉！”
事实证明，哪怕有应援加持，本就成功率不高的发球也不会变的百发百中。
没有直接砸到日向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国见英扭头跟花卷吐槽道：“前辈，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道歉吗？”
倒是像要把日向吃了。
影山失误后，发球权直接到了京谷手中。
京谷的发球没能直接拿分，西谷漂亮地接起了这球，送到了已经挪向前排的影山附近。
“我来！”日向大喊一声，直接从原本靠近二号位的地方冲向四号位。
京谷已经转到后排，追日向的任务重新落回到了金田一头顶上。
而这一次影山没有再把球给日向，倒是直接给了后面卡好了自己位置的田中。
和之前不同，田中这回没有忽略黑子后退防守的位置，而且主要拦网也已经被调走，比起之前确实更值得信任。
影山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一个攻手是否做好了进攻得分的准备，作为二传的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田中前辈！”
对面的岩泉一起跳拦网追过来，而渡亲治向边线移动准备接球。
但田中这一次并没有选择他最引以为傲的压线直线球，而是直接转动手腕将球扣向京谷的前面。
小斜线。
黑子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京谷也没有足够多主动接球的意识，直接让田中拿下了这分。
在裁判的注视下，田中最终还是没有脱衣服，只是高举起自己的双臂：“好！！！”
眼见着自己不想的预感成真，及川彻的脸色并不好看：“啧，我就知道。”
这家伙的心态简直强的可怕，这种程度还能继续咋呼……
但也无所谓，5号直接转到后排，还是可以通过扣球继续施压。
田中平平无奇的发球被渡亲治稳稳接起，进攻线附近的及川彻抬手准备托球。
岩泉一直接举手要球：“球给我！！”
对面现在的拦网比起伊达工业来说简直太温柔了，扣穿的难度不大。
但就在岩泉一信心满满准备重扣的时候，及川彻直接在半空中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自己把这球扣了下去，并且不偏不倚打向刚刚发球的田中。
田中被忽然过来的球打得有些猝不及防，这球传得不仅底，还离球网很近。
影山追过去准备托球。
虽然他确实自认什么球都能托，但这球……
给日向肯定是来不及了，影山抬手把球给向了在四号位打强攻的东峰旭。
金田一和岩泉并过去拦网，随后在东峰旭扣球的一瞬间，金田一直接喊道：“触网！”
他的判断没错，裁判也迅速吹哨示意乌野3号触网。
“抱歉……”
东峰的话还没说完，影山就出声打断了他：“抱歉前辈！我传得离网太近了！”
真正的失误人士田中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泽村就已经拉过众人鼓舞士气了。
金田一发球。
调整过自己心态的田中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抗压。
他越是被针对，其他人打起来就会越轻松。
虽然他的一传水平不怎么样，但也比日向他们几个强得多。
不就是负重前行吗？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在田中重新调整的心态以及乌野众人逐渐适应青城战术的情况下，影山发球局打出来的一分优势被勉勉强强保留了下来。
乌野率先拿到16分，比赛再次进入技术暂停时间。
回到教练席后，松川直接看向乌野那边：“那个光头怎么突然变聪明了？之前溜起来明明很轻松的。”
“估计有点看开了？”及川对这一点也很意外。
该说是心态好还是怎么，忽然有些进入状态了。
岩泉一问道：“之后怎么办？对面5号直接变成抗压位置的话，针对也没有用了吧。”
黑子忽然出声道：“要换个目标吗？”
“怎么说？”及川彻用手指打开水杯的盖子，侧头看向教练席上的黑子。
“我之前和研磨君讨论过这个问题，他说如果是音驹的话或许会选择去折断乌野的翅膀？”黑子回忆着之前集训时候的事情，“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翅膀？”及川彻愣了一下，“啊，那个小不点是吗？”
“确实可以考虑，乌野里面接球最差的就是小不点和眼镜仔了。”
岩泉一皱眉：“但他们两个也很少往后排去吧，打吊球是不是有点浪费？”
不如直接扣杀得分快吧。
及川彻摆摆手：“不，对面5号要是来劲了的话，乌野的战术估计会更偏向主攻手？我们换小卷上来就行。”
京谷回头看了一眼花卷，倒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接球不行，如果是必须的话，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先这样打，我再观察一下。”
及川彻最终还是决定保持现状，这个轮次忽然换人的话有点不好办。
注意到另一边黑子和国见英的眼神交流，还在思考上一个问题的及川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过……这是什么？场外猫猫的援助吗？”

远在音驹的研磨忽然打了个喷嚏。
黑尾看过来：“怎么了？感冒了？昨天晚上又熬夜打游戏了？”
研磨飞速摇头摆脱这个罪名：“没有。”
马上东京这边的最后几轮预赛就要开始了，他可不敢熬夜。
不仅是夜久最近也在盯着所有人，而且进入最终副本之前必须检查好角色的状态。
研磨感觉背后一股恶寒：“感觉有人在背后念叨我。”
“说不定是夜久。”黑尾直接把这个锅甩给了还没有过来的夜久。
“但说起来，今天是不是乌野和青城对上了？”
研磨点头：“嗯，宫城的决赛。小黑要是想看的话，我去拿手机。”
“行，正好等其他人。”黑尾觉得研磨的提议很好。
忽然想到什么的黑尾回头，问向刚走到体育馆门口的研磨：“不过研磨，你觉得……不，应该说希望那边晋级？”
“乌野。”研磨想都不想，语气非常果断。
“嗯？”黑尾愣了一下，他本来认为以研磨性子来看应该会给他更理智的分析。
研磨露出了一个嫌弃且扭曲的表情。
“和青城打比赛太恶心了，一想到我就感觉想吐。”
而远在宫城的仙台市体育馆中，及川彻一脸笑眯眯的回到了比赛场上。
“诶呀，猫猫确实是好猫猫。”及川彻看向对面的乌野，心中已经在盘算各种计划了，“希望他们顺利晋级，在全国大赛上再见啊。”
岩泉一直接一盆冷水泼了上去：“不，我想音驹的大家并不想见到你。”
尤其是多次被及川彻迫害的研磨以及夜久，及川彻有一天会被人家套麻袋。
黑子撑着自己的膝盖站在靠近后排的地方，另一边是渡亲治。
这个站位的青城其实挺别扭的，毕竟要控制不能越位，而同时需要将及川彻从接球位上摘出去，导致另一边有点挤。
而且那边水平差一些的京谷也容易被盯上。
乌养系心当然能看出来青城这种初始站位的缺陷，直接在日向的发球局换了关键发球员上来。
上一局山口的发球没能拿分，但这一轮的轮次有了些许变化，相对来说其实是更容易拿分的。
——但前提是发球的人不是日向。
山口上场之前，候场区的菅原孝支和乌养教练给出了一样的嘱咐：“打16号那边就行。”
“是。”
在发球的位置站定，山口目光坚定地看向对面的青城众人。
毫无疑问，在这局的局势下来看，两次的比分翻盘都是靠着发球拿到的。
他知道自己的各个方面比起同龄的队员来说都要差的很多，但唯有发球这一项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哪怕是影山，在这方面他也会选择去竞争。
所以……他一定会拿到更多的分数。
裁判吹哨示意选手发球。
山口长长吐出一口气，在心中估算着大概的时间。
青城后排的站位他已经记下，首先要避开黑子，其次7号上手接球的水平也可以。
最好的选择就是将球的落点靠近16号，或者在7号上手无法处理的位置。
又或者……两者皆有。
心下有了决断，山口这一球直接打向了渡亲治和京谷中间微微靠前一些的地方。
京谷直接退开交给渡亲治来接这一球，而渡其实并不是特别擅长通过下手去处理飘球，尤其是和黑子交流了一下上手的心得之后。
砰的一声轻响，这球直接被渡接飞。
另一边的京谷追过去，但也没追上，排球落在地上，乌野发球得分。
“漂亮！”山口狠狠握住了拳头。
下一球还是这个感觉，他要继续拿分！
渡亲治的额头上逐渐冒出冷汗，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对面的关键发球员盯上了，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先稳住吧。
第二球山口依然瞄准的是同样的位置，但这一次稍稍有些偏向渡的位置。
渡直接屈膝接向这一球，主动迎上去勉强控住了这一球。
“漂亮！”及川彻大喊一声，冲到这球底下下手给出二传。
这个高度已经不够他去托得了，下手就下手吧。
前排的岩泉一直接在中路助跑到网前，高高跃起准备扣球。
这种二传肯定是提供不了什么帮助了，但也无所谓，只要球到了他的面前，他就会践行自己的诺言。
【把球给我，我来得分。】
月岛萤直接跟进拦网。
毫无疑问，网对面这位青城的王牌有着足够庞大的压迫感，甚至比起白鸟泽那位可能也差不了多少了。
并没有准备特别充分的月岛很理智地放弃了直接通过拦网封死得分的打算，而是转而去进行一触。
“一触！”
“碰得好！”泽村迅速后退接球，问问把球送到了影山头顶上。
“球给我！”东峰旭一声大喊，直接向影山要球。
影山抬手将球给到了东峰旭手中，现在日向不在场，月岛的状态也不好，给东峰是好的选择了。
东峰旭三步助跑，直接重重起跳进行扣杀。
“我来！”黑子大喊一声，准备接球。
前排的松川微微收手，同样去保证触球：“一触！”
但出乎黑子的意料，这球即使被碰过，依然保持了一定程度的旋转砸过来。
以至于没能准备充分的黑子被突然变向的球直接砸到了肩膀上。
球直接飞到了场外，乌野再拿一分。
及川彻一把将地上的黑子拽了起来：“运气而已，不要在意。”
“肩膀没事儿吧？”
黑子活动了一下肩膀，谨慎确认自己的状况：“没事儿，刚刚我反应慢了。”
“厉害啊！旭！”泽村拍着东峰旭的后背。
其实刚刚球扣出去的时候觉得自己失误了的东峰旭没敢说话，因为他确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扣出来的。
三分了。
山口忠长舒一口气，谨慎地看着对面的青城众人。
再拿一分，再拿一分就行。
就在这个时候，场边响起了换人的提示音，青叶城西3号换16号。
濑见一眼看出了青城想要干什么：“换人上来接球了。”
左翼被盯上肯定是不好受，这个时候换人上来接球稳定一下局势是很好的选择。
花卷的接球水平比起京谷来说要好不少，原本略显拥挤的站位在花卷换上来之后就可以调整为正常的站位去进行三人接一传。
山口深吸一口气，将第三球的目标调整为擦网。
但前排的松川直接压低了自己的姿态，把这球救了起来：“及川！”
及川彻迅速跟进托球，把球再次给了岩泉一。
岩泉一调整扣球的方向，直接斜线避开拦网径直砸向田中的位置。
田中接飞了这一球，乌野的发球局直接结束。
乌野和青城再次申请换人，乌野换掉山口，青城换掉了花卷。
松川忍不住吐槽道：“你这是上去溜了一圈？”
“我这是威慑。”花卷义正词严。
虽然啥也没干，但人在那就是一种无形的威亚。
黑子准备发球。
他发球得分的次数其实也并不多，毕竟西谷也不是一般人，那两种发球接得次数多了总能悟出一些规律。
不过……只要尽量避开西谷前辈就行了。
黑子的视线偏向在中间影山前面一点准备接球的田中龙之介。
乌野的一传有问题，并不敢完全使用双主接一传的阵型，而后排二传本来上前就需要时间就给黑子留出了可以操作的空间。
而现在在哪里的不是西谷，而是田中……
砰的一声，黑子这次的飘球直接打向了田中前面影山的必经之路上。
田中的反应慢了一些，这球直接从他两个手臂之间落了下去。
“发得好！”青城这边欢呼起来。
对面用发球拉开差距又如何？他们这边也丝毫不逊色啊！
“太帅了……”桃井捧着自己的脸，沉浸在黑子的排球中。
不知道为什么带入了乌野一侧的黄濑哭丧着一张脸：“看着就头疼。”
很遗憾，他也是不擅长接飘球的人之一。
黑子再次拿回排球，准备发第二球。
这一次乌野那边直接调整了站位，泽村大地同样后退，准备接球。
和刚刚的青城一样，也是二传一侧略显拥挤。
而黑子的思路其实也和山口一样，都是打那边。
再次被盯上的田中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而对面的黑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挪到了靠近一号位的地方。
要打什么发球……侧旋吗？
田中深吸一口气，静静听着耳中乌野看台那边响起的和太鼓声。
黑子往地上拍了拍手中的球，随后踩在裁判吹哨后将球端了起来。
这个动作还是有点不适合他，他之前打篮球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单手持球，换了排球也一样。
卡在时限的最后一秒，黑子将球高高抛起。
三步助跑后，他在底线前面高高跃起，抬手将球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