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些试验品只是空有傀儡皮囊,并无自己的意识,算不得永生。
可是,颜凪还记着和时银的约定,他不会喝下除他以外任何人的血。
所以,地上干涸的血渍,有他的,也有食物的。
时银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不能再优柔寡断了。长痛不如短痛,他要尽快带着颜凪离开这里。
咬着牙,时银利索地拔出了颜凪手腕上的两柄长枪。
下一秒,身上一沉。颜凪毫无防备地倒在了他的身上。
“坚持住,我带你走。”时银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扶着颜凪还有些吃力。
“阿银。”只见颜凪将毛茸茸的脑袋倚靠在时银的肩头上,微微转头,便能看见他如玉般晶莹的耳垂。
“嗯。”时银小声应着,不知为何,脸颊有些发热。这人都如此这般了,还不忘用唇轻轻蹭着他的耳朵。
“你不要乱动——我先、我先找个地方喂你吃些。”时银耳垂被人含住,身体一颤,差点连人一起甩出去。
要是放在以前,颜凪会觉得时银是认真地在厌恶嫌弃他。可是现在,那娇颤的尾音勾着他,他的动作一下便僵住了。
“阿银,为什么要来救我。”颜凪爱意浓稠地望着时银的侧脸,他的心脏应是冰冷的,绝非此刻这般跳动不停。
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哪怕只是掺毒的砒霜。
他想,他早已臣服于时银,成为他的奴隶了吧。所以才会忘记了吸血鬼的本能。
颜凪不想让时银死,也不想让时银记恨他。
“答案比你的命还重要吗?”时银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眸中的神色。
时银无比不想承认心中叫嚣着的那个答案。因为承认的话,就意味着,他对于辞承和赫单尘也是一样的。
冥冥之中,他早已不再心如明镜了。
“嗯,比什么都重要。但还是你最重要。”颜凪轻轻蹭了蹭时银,像只粘人的小狗。
停下了脚步,时银确定了周围无人,此处也够隐蔽。
他慢慢扶着颜凪坐下,然后靠在墙上。随后,他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也不差他这点重量了。
“人是会说谎的,所以就算我给出了答案,可能我自己都不知道真假。”
听见这话,颜凪黯淡地垂下了眼眸,
“可是——”
颜凪眼神一亮。
“我觉得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话音刚落,时银倾身吻了上去。他一点一点舔舐着颜凪干涸的唇瓣,然后撬开他的唇齿。
时银将舌尖抵在颜凪的尖牙上,邀请他将它咬破。
可是那枚牙齿从未如此温柔过,他收起锋芒,只是剐蹭着,迟迟不咬破。
“颜凪,不要任性。”时银皱着眉,他推开了颜凪。这种时候,性命要紧,玩闹什么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颜凪在慢慢吸收时银的味道,血眸恢复了一丝光泽,像是丝绸一般铺展开来。
“阿银,我对你不仅仅只有食欲。除了你的血以外,你的其他东西也可以喂饱我。”他抬起手,指尖在时银的下巴上摩梭着。稍稍长长的指甲刮得时银痒痒的。
“比如?”问出这句话后时银便后悔了。
他看着颜凪带着笑意的眸光,明显就是在等他问出来。
“抓紧时间。”时银也不再逃避。
短暂的楞神之后,颜凪便发现时银在动手扒他的衣服。那双看似“公事公办”的双手,实则在他的身体上不停地撩火。
“阿银。”颜凪其实想说,不需要这样,只是闻闻他的气息便好多了。
可是时银并不想听他解释,不一会,他便将两人脱得精光。
“闭嘴,交给我就行。”时银没有办法带着这个大号伤员行动,他抬了抬身子,虽然知道会难受,但是——
“唔——”时银高昂起头,眼尾坠下的眼泪一路烧灼着他的脸颊,然后被颜凪卷入口中。
颜凪闷哼一声,眉宇间是隐忍之色,白到发光的肌肤也覆上了一层潮色。
隔着一层肚皮,颜凪恶劣地朝下按了按:“你似乎吃得很撑?”
“不要按那里。”时银惊呼,身体骤然一缩。
“按了会怎样?”颜凪越发用力。
颜凪再也克制不住了,他不住地吻去时银眼角的泪,一遍又一遍地哄骗着很快就会好了。
幽暗闭塞的密室之内,破碎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隐秘的花香从中溢出,钻进人的脑海之中,兴奋在那一刻迸发开来。
“阿银。”颜凪呼吸沉重,恨不得将时银揉进他的骨血中。
尖锐的獠牙在那耳垂之上打磨着,在时银噤声的同时朝里轻轻一咬,耳垂被咬破了一个小口子。
时银只觉得耳垂一阵刺痛,很快又被颜凪的涎水覆盖掉了,他甚至不知道那是错觉还是现实。
下一秒,耳上一凉。时银睁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颜凪。眼神中还带着潮热与欲色。
在颜凪眼中,时银看见了那冰凉触感的真面目,是一枚红色的宝石,颜色深得仿佛浸泡在血液里,就像他的眼睛。
他将他的“眼睛”作为礼物,亲手送给了他。
喉中的嗓音被挤压得稀碎, 又一点一点溢出,不成语调。
时银只觉得尾椎骨处酥麻的厉害,腹中涌过滚滚热流, 体温迅速回升的同时, 四肢五骸的精力都在被抽空。
他宁愿颜凪是在喝他的血。
最后,颜凪不知第多少次的低吼, 这才不知餍足地抽身。
原本离死只差一口气的吸血鬼,脸色瞬间红润了起来, 精气神十足。而原本活蹦乱跳的人类却躺在他的怀里“奄奄一息”。
“我要是再信你什么最后一次,我就是狗。”时银抬眼, 幽怨的眼神扫过颜凪。他任由这只吸血鬼“摇着尾巴”替他穿好衣服。
之前看着确实有些可怜,可是现在看来也的确可恨。
时银扶着酥软的腰肢, 跌进了颜凪的怀中,虽然嘴上抱怨着, 内心却从未如此平静。
为什么偏偏都是他们?这是巧合, 还是……更大的阴谋?
时银将浑身的重量级都压在了颜凪的身上, 双手更是自然而然地环住了他的腰。
难怪, 他觉得在他们身上都感到了隐隐的熟悉感, 难怪他无法“逃离”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颜凪。”
“嗯?”颜凪伸手讲时银往身上揽了揽, 他轻声地应着,就像是被时银饲养在身边的小狗。
“为什么当初没有强行在森林里将我转化?你明明知道我阻止不了你。”
如果放在前两个世界,或许时银已经被转化了吧。
颜凪并没有立马就做出回应,因为他也很想知道原因,他并不是一个会被威胁的人。
所以, 究竟是为什么呢?他想, 便只剩下这最后一种可能了吧。
“因为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颜凪摸着时银心脏的位置, 纵然心跳很微弱,他也能感觉得到,那里的速度在加快。
是在为他而雀跃吗?
他的心吗?时银搂着颜凪的双手收紧,他也开始正视他的心,和那些被他掩埋在角落里,不愿承认的真相。
第一个世界任务结束之后,时银有问过神使一个问题。
“即使任务失败了,我也会回到这里吗?”明明他连辞承的心愿都不知道是什么,更遑论替他完成。可就算如此,任务失败之后,他还是回到了他的诞生之地。
他以为任务不过如此。
神使当时听见他的问题冷笑一声:“小神君当真是天真无邪。不过,你的运气也真是好,可以让‘那位大人’亲自送你回来。”
“那位大人?”时银还以为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里错过了什么。
可惜神使没有再回答他。
就在神使要转身离开之际,时银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及时回来,而是真的‘死’在了人间,那么我会怎么样?”
“死了便是死了,还有什么会怎么样?小神君真是爱说笑。”神使的声音里除了有讥讽之外,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满。
就好像他不该回来一样。
时银当时僵在了原地,从脚到手一片冰凉。在人间丧生,连神格都会死亡?也就是说他差点就真的神陨了?
该死的神界,根本没有和他交代过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他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死的人反而是辞承?还是自杀?
后来,到了第二个世界。
时银其实离开后不止一次地进入了赫单尘的梦境。因为弯成了任务,所以时银在天界有了一段休息时间。
因为无聊,他曾第二次试图进入赫单尘的梦境。可是第二次,他并未能成功进入。
神明无法踏进凡人的梦境,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那人的死亡。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他怎么可能会死?
先不说有沈自疏这个“神医”在他身边,他那么惜命,不惜让他替他承受伤痛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再后来,时银试图侵入沈自疏的梦境,也失败了。
之后,他便不敢再去试任何人的了。
某一瞬间,时银将赫单尘的死和辞承的联系了起来。他的心中开始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们都是因他而死。
这使他突然想起,在第一个世界时,他曾隐约之间瞧见过辞承跪在地上 ,一句一句地求着:“求你,救他。”
还有那一句,“下辈子,你可以哪怕只是喜欢我一点点吗?”
整颗心脏绞痛在一起,时银将头埋在颜凪的身前,不愿让他看出端倪。
他们已经死了那么多次了,这辈子,就不要再死了吧。
时银曾以为,爱恨应当是分明的。可是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爱恨是交织的,是不可分离的。
诚然,他恨着辞承和赫单尘,或许也恨着颜凪。他们都曾让他痛苦和害怕。可是与此同时,他们在不经意间释放的爱意也让他感到好奇和依恋。
他好奇人类的爱情,那是他们神明不曾拥有过的。
“颜凪,你要听我话,知道吗?”时银不明所以地说着这一句,他突然后悔刚刚的荒唐没有进行的再彻底些,好让他的身体也牢牢记住那一刻的感觉。
颜凪停下了脚步,时银似乎听见了某种野兽的低吟。
“阿银,这场游戏好玩吗?”
虽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是时银也没有想到,他会回来的这样快。
“我觉得很好玩,难道你不喜欢吗?”时银从颜凪的臂弯中抬起头,笑魇如花,脸颊边是尚未散去的余韵。
奥西里斯不需要看都知道,两人刚刚经历了什么。毕竟这味道,他当初在房梁上闻过太多遍,这是独属于时银的味道。
“我自然喜欢。”奥西里斯回答得真情实意,他不在意时银有过多少男人,但只要以后只有他就行。
至于,他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自信。
“阿银,回到我身边。” 奥西里斯拖着尾音,嘴角小幅度地扯着。他朝着时银张开双臂,他蓝色的发丝无风自动,狭长的眼尾掺着滚烫的欲望,紫色的左眸被□□烧得几乎就要褪成蓝色。
他在颜凪身上大动干戈了这么多天,又怎会毫无防备呢?
显然,三人都心知肚明。
“乖,先放我下来。”时银丝毫不避讳地当着奥西里斯的面吻上了颜凪的唇角。
可是颜凪坚韧的臂膀纹丝不动,肌肉将时银紧紧绞在其中。
“我说过的,你要听话。”时银平淡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悦。
这一句“听话”成功让颜凪松动了。
只有他听话,时银才不会不要他。
颜凪松了手,时银脚尖落地,“过来,抱着我。”
时银微微抬头,眼神睥睨,就像是骄纵的王子。他命令着奥西里斯,不想亲自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出来时,时银并未穿鞋。走了一路,脚上多了大大小小的擦伤和污渍。尽管颜凪已经替他擦洗过了,可是娇嫩的肌肤并没有那么容易恢复原样。
至于,他为什么敢命令奥西里斯。那是因为他说过,要做他的狗。身为主人的狗,伺候好主人是分内之事。
奥西里斯自然是......乐意之至。他花了千年的时间,才代替所有人挤到这个位置上,便是时银让他舔干净他的脚,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他必须在今天就让时银成为他的人。
二人与颜凪交身错过。时银的那一句“等我”就在耳边,宛若魔咒一般,将他钉在原地。
“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你把他怎么样了?”时银敛眸,虽然与奥西里斯身体靠得极近,眼神中却无一丝悸动。
“你是说阿斯坎吗?”奥西里斯不以为然。
“不要叫他这个名字,他有自己的名字。”时银皱眉否定,他环着奥西里斯的脖颈,手指却无数次地想要插进他的喉管中。
“哦?”奥西里斯饶有兴致地浅笑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别的名字。”
时银在他手中轻的就像飘在云端的棉花,他甚至担心,过一会,他会将他揉碎在身体里。这副身体该再强大一些,才能够承受的住。
“奥西里斯,舍弃名字就是舍弃自己。”
“这世间的一切任我挑选,我无需舍弃任何东西。”
“呵。”时银冷笑出声,“如果真的如此,你还会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我吗?”
“奥西里斯,你很孤单,孤单到害怕一睁眼就只有一个人在这世上。”
时银将手放在他的心上,掌握着他心跳的节奏,“你看,你需要我,需要我拯救你的孤独。”
奥西里斯嘴角弧度不减少,可是步伐却在不断加快。
他没有否认。
突然——时银凑到了他的眼前,亲昵地与他四眸相对。
“你的眼睛很好看,他的也是。”
“可是飞鹰——这眼睛不是你的吧?你看,就算过了这么久,不属于你的东西依旧不属于你。”
奥西里斯缓慢地低下头,一双眼睛慢他一步看向时银,就好像在验证时银的说法。
“你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聪明。”
奥西里斯知道时银看到那幅画了,但却没有想到,他会一下子就猜到自己。
“所以,你将飞影藏到哪里去了?”
“你要是不说, 我都快要忘记他的名字了。”
奥西里斯将时银放在了床上,“当初他也是这样,明明是赫世虞的暗卫, 自从跟了你之后便像失了神智一般, 整日里就念叨着要保护你。”
“就像——你的狗一般。”
飞影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逐渐出现在时银的眼前,他还记得他当初在军营之中, 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心模样。
“像我的狗有什么不好,毕竟某些人就算千方百计想要做我的狗, 我也不会同意,你说对吗, 飞鹰?”时银眼尾轻佻,带着四分的讥讽六分的打量。
“我不喜欢你叫这个名字。”奥西里斯眉头轻微皱起, 拇指重重地在时银唇角上碾过。
“我曾经很好奇。赫世虞、赫单尘、沈自疏、乌尔。”他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列举着,“他们都算不得好人, 为何偏偏都会在你身上栽了跟头?”
那些日子, 他在房梁上看得很清楚。
赫世虞不论在何处安歇, 身边都会留一名暗卫, 便是他。他并不是不知道时银的小伎俩, 用迷药迷晕赫世虞, 这样,便可以逃掉侍寝。
只是,赫世虞并未交代过他需要注意这些方面,所以,他只要保证他不死, 不就足够了吗?
毕竟他的目的从来都只有那一个。
然而, 赫世虞睡倒之后,迎来的不是时银一人安睡一夜, 而是另一个人。
他堂而皇之地闯入时银的寝殿,爬上他的床,然后睡在时银的身旁,享受他的□□。
这些,奥西里斯都看得很清楚。他连时银腰腹间那一枚小小的黑痣,和情动时身体哪处会先起反应,这些他都知道。
奥西里斯看不起那些人,臣服于身体的欲望,那是最原始最低级的欲望。
可是,后来他每每夜深人静之时,都会再次攀附上时银寝室的房梁,看着时银与他人的缠绵,手却不自觉地放在了身下。
如果这欲望当真销魂至骨,能否叫他也尝尝?三个人和四个人并无区别。
“你的身体当真有如此诱人吗?”奥西里斯沉着双眸,健硕的身躯压在了时银的身上,“我等了你上千年,其中情意不比任何人少,他们可以,我难道就不可以吗?”
看着时银冷漠的目光,奥西里斯的心中仿佛有着一团火在烧,他捏住时银的下巴,强硬地吻了上去。
在等待的这千年里,奥西里斯未曾想过去找旁人,也未曾想过,他真的会再次遇见时银。
这漫长的时光里,他做过皇帝、当过大将军;也带领过蛮夷开辟蛮荒、帮助一个帝国毁灭另一个帝国。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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