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时妃娘娘在哪呢?”一旁的陈立打眼看向玉茹, 皱着眉小声地提醒道。
不机灵的,陛下来这除了为了时银之外, 还会有什么目的。
他们最好保证那个消息不属实,不然的话......
这里的人都别想好过。
“娘娘, 娘娘他一直在房内休息。昨晚就说起身体有些不适,叫我们都别去打扰。”话音刚落, 玉茹便后悔了,他不该多嘴的。
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这话可就落下把柄了。
果不其然, 赫世虞听到这话脸色一沉, 他大手一挥, 衣袂翩然作响。
“带路。”
一路上, 玉茹胆战心惊, 她恨不得脚步再慢些,好为时银争取时间。
“快一点!”此时,身后的侍卫毫无预兆地扬起鞭子在她背上挥了一鞭子,玉茹忍痛吃下,背上火辣辣的疼。
她只能加快了脚步。
众人聚在时银的寝殿前, 隐约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呼吸声。
玉茹咬牙站在一旁, 她虽不知时银做了什么,可是看这阵仗, 说明皇上一定是知道了,或者是从哪里听说了什么。
她知道时银和乌尔之间的事,乌尔宿在时银寝殿被她亲眼看到也不是第一次了。
倘若,皇上发现了两人的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光是想着,玉茹便怕得不得了。
“娘娘,您醒了吗?”玉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虽然四周的出口都被皇上派人守住了,但是万一,他们可以先躲起来。
“来啊,拖下去。”赫世虞冷漠地瞥了玉茹一眼,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胆子倒是不小。
“若是无事,你的脑袋便可以暂时挂在你的脖子上,可如果......”赫世虞朝着那侍卫做了一个眼神。
玉茹闭上了眼,冰凉的刀刃此刻就架在她的脖子上,掌管着她的命运。
不等里面传来回应,侍卫强行撞开了房门。
床上的人还没有醒,酣睡声传入众人的耳中,玉茹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坠入了冰窖,她脖上一疼,刀压了上来。
床上不止一人。
四条白花花的胳膊交错着展示在众人眼前,衣服散落了一地,不需要看也知道,被褥下的两人也是不着寸缕。
可是为什么里面会有一个女子?玉茹内心有些疑惑。她虽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就算是有人,也不该是个女人。
时银背对着众人,并未看到脸。可是赫世虞的目光里已然有了要杀死他的打算。
只见赫世虞慢慢地抬起了手,与此同时,那侍卫也将刀对着玉茹的脖子高高举起。
就当玉茹以为她的这一生就要这样结束的时候,一道声音制止了侍卫的行为。
“住手——”
玉茹听到这声音猛地睁开了眼,丝毫不畏惧脖子上的伤口,转头望向了来人。
是时银。
......
正如赫单尘所说的那样,长夜漫漫,时银一宿都没能合上眼。
时银看了眼身旁空着的但尚有余温的位置,那里摆放着一套崭新的衣物。
昨夜,别说是衣裳,便是这桌子上都被浸湿了。汇聚而成的水汪,甚至可以清晰地倒映出两人交缠的身体。
“嘶——”扯到了大腿处,时银龇着牙,对赫单尘的怨念更深了。
两人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是,先是腿再然后是手和脚,蹭红了之后,赫单尘又找借口说帮他“疗伤”,结果舔着舔着又舔到了不该舔的位置。
反复如此,时银因着药力异常敏感的身体,一阵一阵失陷于谷底。
费力地穿起衣服,时银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他挪到桌子边缘,双脚颤颤巍巍地朝着地面够去。白皙流畅的小腿上是密密麻麻的吻痕,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散发出绮糜的气息来。
“啪嗒”一声,时银落了地。靠着桌子他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时银打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意想不到的人。
“小黑?”时银有些惊讶,他眼睫颤了颤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黑低着头,神色看不出异样,可是乌黑的眼底彰示着他一夜未眠。
“我来找你。”小黑慢慢抬起眼,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时银,“宫里似乎来了人。”
“是吗?”时银下意识朝着前方看去,宫里来人他并不惊讶,毕竟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结局。
因为过于期待接下来的那件事,导致时银忽略了一件事。
“他”现在明明正好好地睡在寝殿里,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为什么小黑会知道他不在那里?
“好,那我们出去看看。”时银伸手揉了揉小黑的头。
小黑闭着眼感受着头顶上那抹温柔的存在,身体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他都听见了。
沈自疏走后,他便来到了这里。他知道时银就在里面,与他一门之隔。
可是那里面,还有着其他的男人,并非皇上,却与时银做着荒唐之事。
他听了一夜。
或许里面那人早已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可是仍旧丝毫不加遮掩地向他展示着。
那一刻,小黑的心里不知作何想法。时银的形象崩塌又重建,可是最后,好像还是原先的模样。
受人迷恋,令人向往。
赫单尘出门看到他的时候似乎并不意外,又或者说,他的眼中根本没有他。以至于都不在乎他是否撞破了什么。
“日后,我会保护好他的。”小黑心有不甘,他握紧身侧的手,对着身后的赫单尘说道。
身后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就在小黑以为他会就这样离开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你大可以试试。”
两人的接触寥寥无几,但是早已在冥冥之间便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过神,小黑低头看了一眼时银牵着他的手,眸光闪烁。
他将他握的更紧了。
“嘘,等一下我们出去,我说什么你听着就好,不要反驳,知道吗?”时银将小黑拉到墙后,并没有立马走出去。
他蹲下身子,温柔地向小黑交代着,“我知道你可能会有很多疑问,以后我会慢慢和你解释的,好吗?”
小黑点点头,“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小黑自然是要替时银做打算。
他的目光顺着时银的领口向里望去,靠得近了,鼻边一阵馨香,白皙光滑的脖颈呈现在小黑眼前,但是里面并没有什么。
赫单尘就像是知道什么一样,这次并没有在时银的上半身留下什么,可是身下就不好说了。
不多时,不远处便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小黑听出了那是陈立的声音,也就是说赫世虞来了。
......
一路上,时银拉着他跟在几人身后,直到看到了玉茹有性命危险,才忍不住站了出来。
此刻,感到惊讶的不止玉茹一人。他们睁大双眼望着时银,若是时银在门外,那床上这人又是谁?
“嗯......”床上那人终于有了动静,他翻了个身,窸窸簌簌的将被子弄得发响。
众人看清了这人的长相,可是心下一阵唏嘘。
他们早该注意到的,那样粗壮的胳膊不该属于时银这般娇嫩的美人。
“皇儿。”赫世虞的声音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气定神闲地望着床上的那抹身影。
赫建星猛地惊醒。
为什么他会听见皇上的声音?
“父、父皇?您怎么在这?”赫建星将被子往上拽了拽,惊恐地看向赫世虞,以及周遭将门口堵得死死的侍卫。
“哼。”赫世虞冷笑一声,“朕为什么会在这?朕倒是想问问,你出现在时妃寝殿所为何事。”
这一句话宛若一枚利剑直直刺向赫建星。
这里是时妃寝殿?他坐起身子四处环顾,看见了站在赫世虞身旁一脸害怕的时银。
“父皇听儿臣解释。”他连忙裹着被子跪下,“儿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儿臣,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时银站在赫世虞身旁,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陛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臣妾昨夜没有出去,那岂不是......”时银害怕地挽住了赫世虞的胳膊,他没有将话说完整。
如若他没有出去,那么今日这床上的躺着的人必然是他。只是身旁那人究竟是这个宫女还是赫建星,那就不好说了。
赫世虞虽然是在气头上,可是并不蠢,他知道这事绝不会这么简单。
“哦,是吗?爱妃昨夜离开寝殿,是去做了什么?一直到现在才回来。”赫世虞将时银的手抓在掌心,那异域女子虽好,和时银比却是差了一些。
若不是沈自疏和他说,时银是为男子,身体与女人有异,怕是无法频繁承受君宠,他也不会这些日子冷落了时银。
“回陛下,昨夜不知怎得,饮了茶水之后,臣妾便觉身上不大舒服,想着去门外走走,散散心。”时银依偎赫世虞身侧,任由他按着自己的脉搏。
“刚好,臣妾在池边遇见了十三皇子,看起来心情似乎有些不好。臣妾想着,臣妾既然将他寄养在了臣妾的名下,自然是要担负起责任。所以便陪着他说了许久的话,最后将他送回房间后,守着他不小心在床边睡着了。
“皇儿,是这样的吗?”赫世虞看向小黑,这也是他第一次直视他。
小黑被赫世虞瞪的身躯轻颤,他点点头,声音中带着怯意:“回、回父皇,是的。娘娘心善,同儿臣纾解了许多。”
赫世虞收回视线,没有多看他一眼。他重新看向了床上的赫建星,眸中是帝王带着施压的威慑。
“皇儿,那你呢?你的解释又是什么。”
赫建星很明白,虽然赫世虞明面上要的是解释,但他如果不能交出一个“真凶”来,那么就算他是皇子,也难逃一死。
这时,躺在赫建星身旁的人也醒来了,她看着屋内的人,以及黄袍在身的赫世虞,直接吓得又晕了过去。
抬眼,她便看到了赫世虞暴戾无情的眼神。
“陛、陛下......”玉儿连滚带爬地跌落床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求陛下饶恕。”
“朕还没有问, 你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赫世虞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冷的发寒。
“贱婢, 还不招来!我不知道你究竟使了何种手段,如实交代是谁指使你的, 父皇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大皇子赫建星恶狠狠地对着她踹了一脚,眼神恶毒狠辣。
看着集聚在眼前的皇上、皇子和后妃, 玉儿也顾不上礼义廉耻了。既然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幸免于事,不如如实招来。
玉儿咬咬牙, 心下一狠。
“回陛下,奴婢昨晚奉着昭妃娘娘的旨意来送点心, 本来放下点心后是要离开的。却闻到时妃娘娘屋内有一阵异香, 还不等奴婢细想, 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玉儿低着头,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气的肩膀都在发颤, “之后,奴婢只听得有人在奴婢耳边叫着'时妃'的名字,再然后发生的事,便都没有印象了。”
“你不要血口喷人!”赫建星听完脸色一沉,将时银扯进来, 他们通通都没有好果子吃。
玉儿被赫建星吼的一愣, 可是她没有说谎,“奴婢所言若是有半分妄言, 奴婢不得好死。”
赫世虞安静地看着二人“对峙”,一言不发。
时银也没有出声,他知道,玉儿便是被推出来完成最后一环的人。
“爱妃有何见解?”赫世虞敛眸看向了时银,眼神之中有着不动声色的打量和试探,从始至终,他都不相信任何人。
“啊?”时银回过神,表情有些愣怔。他握住赫世虞的手,亲昵地用指腹蹭了蹭,“臣妾觉得,这张床要换了。”
时银嫌弃地看着满床的水渍,湿漉漉地顺着被角流下。更不用说,赫建星在上面做的腌臜事。
赫世虞听着时银的话,反应了一会,这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别说是床,便是宫殿,都任由爱妃挑选。”赫世虞突然大笑了起来,受用地搂住了时银。
他之前有多想杀了时银,现在便有多想好好弥补他。
时银抿唇一笑。
计划正按照他的设想稳步进行。他看了一眼玉儿,满面绝望地跪坐在地上。
这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事已至此,也无法改变。
总有人会沦为他们的牺牲品,赫建星是,玉儿也是。往后也会有更多的人,包括他自己。
“玉茹,去给她披件衣裳吧。”毕竟是女孩子,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玉茹领命,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在了玉儿的身上。时银这才看清,原来她身后早已被鲜血染透,可是却强撑着一言不发。
玉儿肩上一沉,她拽住衣服,有些愕然地抬头望了一眼时银。
都说宫中新来的男宠是天人之姿,光风霁月,倾城绝艳。她倒是觉得这话说的丝毫不过分,贴合的紧。
谢谢。玉儿无声地朝着时银点头致谢。
“父皇。”赫建星跪在赫世虞脚边,他双目潮湿,而立的年纪却软弱无助的像个孩子,平白叫人生厌。
时银不动声色地脚步朝后挪了两步,显而易见的嫌恶。
虽是他下的药,但那药还不至于真的叫人失了本性。若是有心压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和这些令人作呕、道貌岸然的皇子比起来,赫单尘竟然要顺眼的多。
“皇儿。”赫世虞低下头,眼神中没有半丝怜悯,“朕以为你是长子,可以当为表率,担起大梁。你太让朕失望了。”
他甩开赫建星抱着他腿的手,“来啊,把大皇子带回去,未得朕的允许,谁都不许前去探望。”
“在此之前,你就在里面好好地反思。弄清楚什么该是你的,什么不该是你的。”赫世虞的眼神冷冷地点了一下他。
家丑不可外扬,他环顾了屋内一周,心下已然有了打量。
时银看着赫建星心如死灰的模样,心中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爱妃,今日叫你受了委屈。晚些时候,朕会带上礼物来看你。”
听到这话,时银心下一沉,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
他就知道,逃不掉的。
“那臣妾就当真了,会在此一直等候陛下的。”时银已然将逢场作戏和虚以委蛇,做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明面上,他是在侍皇上的寝。可是每每做着出格之事的却另有其人。
不由得,时银想起了赫单尘。今晚,他会来吗?
“你说什么?皇上当真是这么说的?”德妃瘫坐在榻上,还不敢相信她听到的消息。
“为什么?为什么星儿会在那里?”德妃捂着眼,指尖发着颤。
“月儿!你给本宫滚过来!”她气急败坏地朝外嘶吼着。
月儿早已做好了准备,她知道计划败露,她难逃一死。
“娘娘。”她甚至有些平静。
一入宫门深似海,尤其是伴在这样一位权势滔天之人左右,做足了恶事。她不会有好结局的。
“我是怎么让你办事的,嗯?”德妃反手在她的脸上打了一掌,五道指印清晰可见。
月儿被这一巴掌直接打到了地上,嘴角流出了殷红的鲜血。可是表情依旧冷静。
“奴婢按照娘娘的意思,将药下在了时妃的屋内。并不知大皇子会去那里。”
“按照我的什么意思?”德妃瞪了她一眼,“你可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月儿垂眸,连忙改口道:“是奴婢昨夜没睡好,魔怔了,说了痴话。娘娘什么都没有吩咐奴婢,奴婢也什么都没有做。”
“你是在怪本宫吗?”德妃息了怒火,皱眉看向她。
她跟在她身边已有七余载,便是养条狗也该有些感情了,更何况,月儿是她手下最好用的狗。
“奴婢不敢,也不会。这些日子,娘娘待奴婢的好,奴婢都看在眼里。”她就像是人偶一般,机械地诉说着事实。
“嗯。”德妃点点头,听着月儿这样说,她心里这才好受了些,“本宫原先还打算,将你赐给星儿做妾。可惜了。”
“小德子。”她叫来站在门外的贴身太监。
“奴才在。”他早已在外等候多时了。
“本宫想吃莲藕了,你带着月儿去摘些来吧。”德妃闭上眼,没有再去看她。
“嗻。”小德子领命,他拽着月儿的手,“跟咱家走吧。”
月儿走在身后,脚步被他拽的一个踉跄。
莲藕啊,这是娘娘最爱吃的。可是要付出的代价也大极了,多少人为了这小小的莲藕,再没能回来过。
......
赫世虞就如他承诺的那般来找时银了。
两人换了一个房间,时银替他更完衣之后,身旁的人不出意外地又变成了那人。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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