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外加一只狗,远没有郑家老宅那样多的人丁,就连春联窗花都没贴,但在这里,似乎才更像过年的感觉。
电视上放着春晚,桑落看了两分钟就有点困了,郑嘉琢又开口:“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不是有监控吗?”桑落打了个哈欠。
“你不喜欢,就关掉了。”
此时,主持人开始说结束语,即将迎来新的一年。
桑落想到去年12月31日,他们窝在莱北小而旧的沙发上,安静地接了个吻。
那天没能做下去,当时没过多久,郑嘉琢就离开了。
“郑嘉琢,”随着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桑落与郑嘉琢对视,“明年去一个暖和点的地方过年吧?”
两片唇很自然地贴在一起,郑嘉琢轻轻攥着桑落的毛衣,一只手贴在他紧致的腰线上:“好,新年快乐。”
小雪就眼睁睁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人越贴越近,看着一个父亲将另一个父亲压在身下,因为被压住的是更喜欢的桑落,它前爪搭在沙发边缘,鼓起勇气对郑嘉琢叫了两声。
紧接着,它就被桑落那件黑色的毛衣盖住了脑袋,拱了拱才露出豆豆眼。
“郑嘉琢……”桑落艰难地推开他的肩膀,觉得他今天情绪不太对,有点凶,“小雪还在旁边,上楼去。”
郑嘉琢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桑落的锁骨,逐渐往下,咬住胸上的一点,不满地“啧”了一声。
然后他起身,利落地抱起小雪,拿起狗碗,连狗带狗粮关进了健身房。
客厅太大,现在就只剩两人,沙发是墨色的,桑落白皙的皮肤落在上面像新雪。
最终这片雪还是融化在汹涌的热潮中,快到顶点时,桑落抬起一只手扯住郑嘉琢的头发让他抬起头:“出去。”
郑嘉琢闻言,眸中的神色更深,更加用力地吻住桑落,仿佛沙漠中独行已久的旅人遇到绿洲。
最终两人还是一齐在沙发上释放,黑色的沙发被弄得泥泞不堪,桑落无力地垂下长腿,哑着嗓子叫郑嘉琢:“给我拿烟过来。”
郑嘉琢不喜欢他抽烟,觉得对身体不好,扯过一条沙发毯,将桑落围住,从后面环住他,与他温存。
“郑嘉琢。”
郑嘉琢无奈,去找了支烟,又递上打火机。
桑落把玩着刻着郑嘉琢名字的烟蓝色打火机,点了烟抽了一口,郑嘉琢立马装模作样地咳嗽两下。
“别装,”桑落抽了两口才缓过劲来,感觉自己下半身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冷笑一声,“你出息了。”
郑嘉琢没戴套,桑落腿间,沙发上全是那些东西,他烦躁地说:“再有下次给我滚出去。”
“对不起。”
郑嘉琢想抱他去浴室清理,被桑落打断。
桑落转过头,抬手将烟从唇口拿出来,接着,一口白烟朦胧在郑嘉琢餍足又野性十足的脸廓前。
这次郑嘉琢是真的被呛到,薄荷爆珠的香烟,鼻息间一股清凉。
“说,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回郑家,看到那群人心烦。”
郑嘉琢鲜少因为郑家人心烦,桑落挑眉。
“你和他们谈了什么条件?他们没怎么你吧?”
这个人,现在身上青青紫紫都是郑嘉琢弄出来的痕迹,明明一脸不满,还哑着嗓子问他有没有在郑家受什么委屈。
郑嘉琢怜惜地吻在他的肩头:“他们想要远卓股份,给他们就是。”
“你手里有那么多远卓的股份,你认真的?”
郑嘉琢“嗯”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郑嘉琢这又是哪一出,但想必他有自己计划,桑落在这一点上对他还是很信任的。
“落落,你带我见了你爸爸,”郑嘉琢突然开口,“那等郑家的事处理完,我带你去看我妈妈好吗?”
桑落一愣,指尖被燃烧的烟蒂烫了一下,他将烟蒂熄灭:“好啊。”
不知道今天郑嘉琢回郑家又遇上哪个不长眼的了,竟然让他想到了他的母亲。
高中时期,两人相熟之后,郑嘉琢提过一两次,提及母亲的时候,郑嘉琢会变得没有那么遥不可及,淡漠外表下为数不多的柔软会悄悄冒出来。
桑落也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郑嘉琢的母亲一定是一位非常温柔友好的人。
后来郑嘉琢出国再回国,桑落就再也没听过他提到母亲,想必是有什么伤心事,他也不能主动过问。
郑嘉琢硬要抱他去二楼洗澡,桑落觉得自己好歹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整什么搂搂抱抱那一套,强撑着自己上了楼,当然,清理工作最后还是由郑嘉琢负责的,虽然两人在浴室没能把持住又做了一次。
凌晨两点,郑嘉琢将桑落抵在被水汽熨热的瓷砖上,再次对他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桑落喘了口气,“你是没长大的小屁孩吗?非得等这一声。”
郑嘉琢含情脉脉,用舌尖描绘他的耳廓形状:“你故意的。”
想着让郑嘉琢丢掉刚才昙花一现的沉郁,桑落尽全力迎合,跟上他的节奏:“新年快乐嘉琢,我会陪你的。”
“好,”郑嘉琢放柔动作,“我要当酒吧老板娘。”
桑落让他滚。
这个年过得并不安生,两人胡闹一整晚之后,从大年初一起郑嘉琢便又开始忙碌。
桑落也开始和一些供应商谈合作,并约了一个设计师,与对方谈自己酒吧的装修概念。
“你好。”
桑落抬头,看到一张清冷漂亮的脸,他有些惊艳:“你好,我是桑落。”
对方抿了个很浅淡的笑出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唇色很淡,皮肤苍白到有些透明的程度,隐约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外貌截然不同的是他的性格,谈起设计理念称得上雷厉风行,眼光独到而且能很快就明白桑落想要的是哪种风格。
桑落与他聊起来很畅快,觉得这样听得懂顾客需求的人才有资格当设计师。
“和你聊天很愉快,陈先生。”桑落真心实意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等我回去把草图画好再发给你看看。”
桑落对他很有信心:“好。”
离开咖啡厅,桑落去停车场,打算开车再去买下的那栋洋房看看,结果刚走到停车场,就被一辆卡宴给截住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拿起手机给郑嘉琢打了个电话,电话还未接通,从车上便走下来一个人,很眼熟。
桑落挂断电话,收了手机,与面前的人对视一眼:“俞助。”
俞宿如往常一般,对他笑了一下,文质彬彬:“桑先生,跟我走一趟吧。”
桑落没动,往车后座看了一眼:“郑锦尧?”
“郑董在远卓等您。”
手机开始震动,桑落看了一眼,是郑嘉琢打过来的电话。
他接通,对面很快传来郑嘉琢有些心急的声音:“你在哪?到家了吗?”
俞宿为他拉开车门,车里并没有其他人。
“我去会会你那个便宜哥哥,”桑落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俞宿,说道,“谢谢俞助。”
郑嘉琢顿了一下,听声音没有刚才那样心急:“我一会来远卓接你。”
咖啡厅到远卓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俞宿一如既往地沉默,桑落尝试着开口:“俞助,看来现在郑锦尧很信任你啊。”
红灯的时候,俞宿侧过头来,看表情没什么变化:“我很感谢郑董的信任。”
桑落随着他的视线,看到车载音响。
绿灯亮起,俞宿没再说话,桑落伸手摸了下,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时郑嘉琢给他发来信息:“俞宿的车上有监听,小心说话。”
原来如此。
桑落打了个寒颤,郑家人果然没什么好东西,这个郑锦尧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彬彬有礼,实际上连助理的车上都要装监听设备。
第86章 狂澜
桑落其实没有来过远卓,但远卓大楼在市中心,是地标建筑,平常开车路过见到,也是非常显眼的。
桑落被俞宿带到董事长办公室,因为这间办公室以前属于郑嘉琢的缘故,他多看了两眼陈设,觉得太古朴太端正,想象不出来郑嘉琢在这样一张红木桌子后面办公的模样。
“想到郑嘉琢了?”郑锦尧让俞宿出去,办公室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郑家人是什么妖孽……
桑落没好气地说:“我看是你想他了才对。”
“这是他的笔,”郑锦尧拿出那支郑嘉琢的钢笔,玩味地说,“没想到郑嘉琢不要江山要美人。”
桑落不耐地说:“你脑子没事吧?”
在他看来,郑锦尧现在跟得了失心疯似的,郑嘉琢一回来就沉不住气,怪不得当初郑君汝不将远卓交给他。
郑锦尧将那支制作精良刻着郑嘉琢名字的钢笔扔进垃圾桶:“你知道吗?昨天我和郑嘉琢签了股份转让协议,现在郑家的东西,他一分都拿不到。”
虽然不知道郑锦尧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对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但是对方的语气实在是欠揍,于是他也回了一句:“所谓的郑家的东西是什么,有多值钱,我都不知道也不在乎,但是我想郑总你应该很清楚,没了这些东西郑嘉琢还是郑嘉琢,至于你还是不是郑锦尧,那就另当别论了。”
果不其然,郑锦尧眼神一变,嗤笑一声:“你未免太过天真。”
褪掉彬彬有礼的贵公子外壳,代表着郑锦尧已经动了怒气。
“桑落,你就不如你爸懂事,”郑锦尧盯着他,“当初你爸多聪明,一来曼都就傍上了我们郑家,不然你为什么能从小到大都无忧无虑地过你的富二代生活?”
他原本以为说到桑正杰就是戳到了桑落的痛处,但是他并不知道桑落早就已经知情,此时此刻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根本没当回事。
“但桑正杰好歹还是个懂事的,你虽然没什么用,但的确是当少爷养大的,”想到桑落与郑嘉琢的关系,郑嘉琢签完股份转让协议之后还挺直的脊背,郑锦尧狠毒地说,“郑嘉琢可不是,他就是个野种,私生子。”
这些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邪恶,他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
“你知道他在哪里长大吗?甚至根本就不在曼都,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小县城里,小时候连书都读不起,每天和他妈跟乞丐一样捡别人的东西吃,要不是……”
话音未落,桑落就一拳挥到了他的脸上,桑落以前学过两个月的泰拳,此时气急攻心,这一拳用了十层的力,将郑锦尧掀翻在一旁,撞到了花瓶。
很快,门外传来俞宿的声音:“郑董?您没事吧?”
桑落恶狠狠地看着他,眉眼间染上戾气:“郑锦尧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为什么郑君汝那个老畜生要把远卓交给他,因为你就是个废物!”
这话激怒了郑锦尧,郑锦尧抹了把唇角的血,扑上来,毫无形象地冲桑落动手,一拳落到桑落的锁骨上,眼眶通红,几日的疲惫和涌上来的怒火,被戳中痛点的绝望侵蚀了他。
两人都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桑落学过泰拳,但郑锦尧像疯了一样乱打,他拉开办公室的门,正好与门口的俞宿对上面。
俞宿抬手接住郑锦尧挥过来的拳头,叹了口气,冷冷的嗓音传到郑锦尧耳边:“郑董,这是怎么了?”
郑锦尧才仿佛回过神来,理了理领带。
桑落被这个疯子给吓了一跳,看来郑锦尧和郑靖和也没什么不同,这两兄弟应该结伴在监狱里打狂犬疫苗才对。
刚才不小心挨了两拳,桑落烦得要命,以前郑锦尧只会装,虚与委蛇的典范,桑落就已经很看不惯他了,现在又侮辱郑嘉琢,他才走出远卓就开始后悔刚才没把茶壶砸在郑锦尧头上。
他给郑嘉琢打了个电话,刚开口,就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
“怎么了?你在哪?”
“远卓楼底。”
“我还有五分钟到。”
迈巴赫停在门口,桑落原本以为是郑嘉琢的司机开的车,没想到车停在自己面前,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郑嘉琢坐在驾驶位,单手扶着方向盘,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皱了眉:“先上来。”
“郑锦尧打的?”郑嘉琢索性在远卓大门口停了车,蹩眉,小心翼翼地抬起桑落的脸。
“没事,就划了一下,他伤得更重。”
桑落原本想说“你哥好像有狂犬病”,但想到刚才郑锦尧说的那一番难听的话,觉得还是不要替郑嘉琢认这个哥哥比较好。
郑嘉琢抿起唇,眼眸森然,声音中染上一层愠怒:“身上有没有受伤。”
桑落拍了拍他的手:“没有,别紧张,先回去吧。”
郑嘉琢看了一眼远卓的大门口,眼眸中毫无波澜,桑落突然想到,外界都夸郑嘉琢是“大刀阔斧的野心家”“拥有与脸同样漂亮帅气的手段”,但其实郑嘉琢究竟想要远卓吗?郑嘉琢是真的想要做郑家人吗?
大年初五那天,郑锦尧派去警局的律师也带回话,大抵意思是郑锦和没救了,起步都是七年的牢狱之灾,让郑锦尧提前做好公关准备。
蒋青菀在老宅天天嚷嚷着要见郑锦尧,要见郑琴,哪怕把公安机关白纸黑字的证明甩到她的面前,她仍然不觉得自己的儿子做错了什么。
与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讲的,郑锦尧从管家那里得知蒋青菀的现状,有些唏嘘,他的母亲有权有势,但去世得很早,郑君汝的女人很多,真正领进家门的却没几个,从小到大他相处得最久的女性反而是蒋青菀。
郑君汝还在世的时候,蒋青菀乖巧地扮演一个贤淑的后妈,郑君汝死了,蒋青菀又要靠着郑锦尧吃饭,倒也是从来没摆过架子,与郑锦尧说话总是细声细语,带着一些讨好。
“让管家照顾好她。”郑锦尧叹了口气。
然后,他接到了塔纳打过来的电话,他人已经成功脱身,不知是不是郑嘉琢松了口,此时刚落地曼都。
“人已经准备好了,你确定郑嘉琢今天会去瑢港?”塔纳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哪怕在曼都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仍带着一些家乡口音。
“嗯,他会去那里看楼盘,现在应该已经从观云出发了。”
“行,”塔纳干脆说道,“这次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他很不满地说:“你弟弟,郑靖和,太蠢了,要是我在国内,郑嘉琢现在坟头草都长起来了。”
郑锦尧对塔纳这样的行事作风一直不太认可,但现在解决掉郑嘉琢才是当务之急。
“你让你的人准备好了,我现在从公司出来。”
郑嘉琢去瑢港会通过环海路,塔纳在那里准备了人,打算在郑嘉琢的车路过的时候直接将车胎打爆,再让车直接把他的车撞下去。
太过简单粗暴的方法,郑锦尧最开始是不认可的,但是塔纳却说:“你果然和郑琴说的一样,是个软弱的家伙,这次交给我,你等着吧,郑嘉琢天大的本事,也过不了环海路。”
“俞宿。”郑锦尧没叫其他人,只单独叫了俞宿。
“今天你来开,就开这辆。”郑锦尧指了下车库中一辆经过特殊改造的车,“去瑢港环海路。”
俞宿没问去那里干什么,只是为郑锦尧拉开车门。
在路上,郑锦尧侧头看了眼俞宿的侧脸,突然开口:“我现在有远卓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你觉得和唐文茵离婚怎么样?”
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今天过后,郑嘉琢这个人也会从世界上消失,更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俞宿目视前方,控制着车速:“您和夫人结婚多年,远卓与唐氏的合作也根深蒂固,此时离婚,恐怕不是最佳选择。”
郑锦尧轻笑一声:“你又在装正经,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驶上环海路,窗外被一大片海铺满,今日天气不好,乌云压城,大海也是一层灰蒙蒙的冷色。
“下个月和我去趟挪威?上次看你手机壁纸是挪威的照片,你喜欢?”
俞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难得沉默了一下,才说:“不知下个月工作安排。”
他很少回避郑锦尧的问题,不过郑锦尧此时此刻心情好,没有注意到俞宿的异常。
“开慢点,要到了。”郑锦尧直起身子,已经能看到郑嘉琢的车尾。
迈巴赫驶上环海路,今日天气太差,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仿佛象征着一种恶兆。
郑嘉琢坐在副驾,新来的司机有些忐忑。
郑嘉琢随口安慰他:“明天给你发奖金。”
司机不明所以,还在想为什么突然发奖金,诚惶诚恐地问老板:“不用不用,您开的工资已经很高了。”
在同行里,郑嘉琢给司机开的工资基本上是其他老板的两倍,而且经过上次停车郑董亲自下去买甜品的事件过后,司机总觉得他其实很亲民。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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