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这么凶,身上居然是花香,郑嘉琢勾了勾唇。
“你笑什么?”桑落凶巴巴地问,揉了揉自己眉心,郑嘉琢比他想象中还不受控制,不过没事,既然他已经是郑嘉琢的金主了,就不愁以后使唤不了这郑狗。
“没有,对了,我以前怎么称呼你?亲爱的?还是宝贝?”
这两个词从郑嘉琢嘴里说出来,对桑落而言不亚于看见法老复活,当场脸色就变了变。
“没那么腻歪。”
听郑嘉琢叫一声宝贝他得折多少寿命在里头?
“那叫什么?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不好意思我记不起来了。”
“桑落。”
“桑落,酒啊,有点意思。”
话音未落,郑嘉琢发现桑落的脸色更差了,心里想着难道平常自己不被允许直呼金主的大名?
“先生,”桑落想了想那漂亮小男孩对友人的称呼,“你平常叫我先生。”
“先生。”
郑嘉琢念了一遍,又抬眼看桑落,发现自己这位金主虽然脾气不太好,说话也冲,但是却有一双看着就令人心生怜爱的柔软杏眼,怎么说,像是火山上边长了株脆弱的白色小花似的。而且对方鼻梁上还有颗小痣,显得很有风情。
“你的眼睛还有痣,都很漂亮。”郑嘉琢的伤口还在泛着疼,笑起来没了往日那股跋扈气质,“先生。”
第3章 我们不睡在一起吗
这声叫得,桑落抽了抽嘴角,眼见着时间快中午,他喝了口热水,在想今天中午吃什么。
“对了,我的衣服呢,这个衣服太脏了。”郑嘉琢扯了扯身上的衬衣,“我去换了吧。”
桑落突然想到,这房子里压根就没郑嘉琢的衣服,他抬手阻止郑嘉琢起身的动作:“你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拿。”
好不容易在衣柜里找到一件买大了的卫衣,桑落捞着衣服出来,看到的却是赤裸着上身的郑嘉琢:“你干嘛?”
“换衣服啊。”郑嘉琢接过他手中的衣服,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桑落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把衣服一扔就去厨房了,没想到郑嘉琢不打算放过他,穿好衣服之后跟过来:“我们吃什么?平常我做饭吗?”
对啊,这不有个现成的劳动力吗,桑落也不管人是不是身上还有伤,把郑嘉琢推进厨房,自己坐沙发上当少爷:“对,伺候好我是你的职责。”
郑嘉琢“哦”了一声。
“先生,你有忌口吗?”
听着像服务员说话,可是桑落实在没办法把厨房里那个穿着他衣服的高大男人和服务员联系在一起。
“有啊,”桑落懒洋洋地开口,“我不吃葱姜蒜,但是汤里必须要有,不吃胡萝卜青椒,彩椒可以,不吃香菜茼蒿芹菜和冬瓜,南瓜只吃炒的,黄瓜只吃凉拌的,喜欢吃辣但是不能放的太辣,喜欢吃甜的不喜欢奶油喜欢慕斯。”
一长串念完之后,厨房里传来郑嘉琢的声音:“可是,这里压根就没菜啊。”
“……”
桑落绕过去厨房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没菜,也正常,他压根就不会做饭,买菜也是浪费。
“我们平常吃泡面吗?”
“我们”这个词本来就代表着一种亲密关系,从郑嘉琢嘴里说出来,让桑落感觉很奇怪。
以前他和郑嘉琢都只有“我”和“你”,是想拿链子把对方拴住的关系。
“这不得问你自己?跟了我这么久,还让你的金主爸爸吃泡面。”
桑落关上冰箱门转身,正好碰到郑嘉琢,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桑落皱了皱眉推开他,推到一半想起这人现在是自己的“情人”,又收了手。
“站这么挤做什么。”
郑嘉琢低头能看到对方泛着微微红的耳尖,心里那种微妙的感觉又出来了。
“去买菜吧,家里不能一直这么空着。”郑嘉琢合上柜门,对桑落说。
桑落顿了顿,因为他不知道郑嘉琢这张脸在外面会不会有人认识,万一认出来,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他还没使唤够。
看出对方的犹豫,郑嘉琢收了声:“算了,时间不早了,就随便弄点吃就行。”
“包扎的东西呢?”
“茶几下面,怎么?”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先生你包扎的技术真的很差劲。”郑嘉琢咬着牙撕掉一块纱布,“这么厚一块纱布,伤口还没好又被捂严重了。”
桑落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技术再差也给我受着。”
郑嘉琢没回答,拆开塑料袋,发现里面躺着一盒糖:“这是你的吗?”
“是我的。”桑落视线落到郑嘉琢发青的额角,很快移开了。
郑嘉琢没动,拆开包装:“我可以吃一颗吗?”
桑落非常讨厌郑嘉琢这个样子,明明自己都说了自己是他的金主了,他却还没有当情人的觉悟,哪有被包养的不听金主招呼的道理。
“我说让你动了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默默看着他,看到他那双刚才被他认为像脆弱白玫瑰的杏眼绷着,很严肃的模样,于是停下动作:“没有。”
“给我。”
郑嘉琢把糖放到桑落手心,桑落拆开,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擦你的药。”
郑嘉琢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处理伤口的动作利落得多,桑落心里生疑,心想郑嘉琢虽然身份不太好看,但怎么着都是郑家的少爷,不至于受虐待吧,怎么自己处理伤口那么熟练?
擦完药之后郑嘉琢留下一句“我去煮面了”,就去了厨房,桑落一点没有打发伤员去做饭的愧疚心,看了几眼郑嘉琢的背影,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起身去把电视机网线给拔了。
没过多久,厨房里传来香味,桑落晚上就没怎么吃,从酒吧一出来就看到昏迷不醒的死对头,现在早就饿了,循着香味飘到厨房。
“有点烫。”郑嘉琢煮了一大锅泡面,往上面卧了俩太阳蛋。
郑狗现在不是都当董事长吗?居然还会做饭,而且失忆也没把这个忘掉。
“这是什么?茼蒿?我不是说了我不吃吗?”桑落一脸嫌弃地夹起一根菜叶子。
“这是莴苣,”郑嘉琢总算相信平常都是自己来做饭伺候他这一说,因为桑落表现得实在是太没常识了,感觉是那种走进厨房都会问是先放油还是先放菜这种问题的人,“厨房里就剩两个鸡蛋和一根莴苣了。”
“哦。”认错菜的桑落干巴巴地说了声。
没想到同样的泡面郑嘉琢煮出来还真要好吃很多,桑落饥肠辘辘,没几口就吃完了。
郑嘉琢倒是吃得很慢,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还痛的缘故,他看着对面的男人,刚才忘记问他多少岁了,不过看样子应该会比自己小一点,自己以前到底是碰到什么难题了?居然会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给包养了。
桑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踢了踢他的凳子:“一会把碗洗了。”
郑嘉琢也没做过这些事,但是只能答应着,看着桑落单薄的背影,那人走到茶几抓了个什么东西,然后扔到餐桌上。
“奖给你的。”
餐桌上躺着一个小铁盒,上面写着“梨膏糖”,郑嘉琢挑了挑眉,温顺地道谢:“谢谢。”
桑落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外面传来厨房水龙头的声音,桑落漫不经心地想,给自己找个保姆也挺好的,至少吃完饭有人洗碗。
结果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桑落想着郑嘉琢要往哪去呢,结果下一秒房门就被推开了。
平日里都穿衬衣西装的男人换上一件花灰色的卫衣,抬着眼问他:“你睡午觉吗?”
“不睡啊,我才起来没多久。”桑落觉得对方简直是莫名其妙。
“那行,”郑嘉琢走到床边,“那往里面睡一点吧,我伤口疼,想躺一会。”
桑落一脸惊恐地看着郑嘉琢躺在了自己身边,手臂挨着他的膝盖。
“不是,你怎么……”
“难道我们平常不睡一起?”郑嘉琢眯着眼,“这屋子里也没别的房间。”
遭了,忘记这一茬了,这个房子里就两个房间,另外一间还是书房。
“你……”金主和金丝雀会一起睡吗?要不是不方便,桑落简直想给友人打个电话请教一下。
“算了,你睡吧。”桑落自暴自弃往床的另一边挪了一点,心想看来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郑嘉琢动作缓慢地躺下,不知道又牵扯到了什么伤口,发出一声很小的痛呼。
“我是怎么受伤的?什么人想要我的命?”
桑落只对他留了个背影,沉默了一下。
“冲着我来的,结果他们看到你跟着我,就拿你开刀了。”
他有时候都佩服自己编故事的能力。
“你惹了人?”
是啊,惹的最大的人物就是你。
桑落想到这个就一肚子气,但是面对失忆的郑嘉琢又不太发得起来,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那我是替你挡刀,会有奖励吗?”郑嘉琢的声音听起来还挺轻快,是这人一贯的带着疯劲的不怕死的风格。
“嗤,”桑落觉得郑嘉琢脑子真的坏了,这还要什么奖励,“想得美,我买了你,你替我挡刀,不是很正常?”
“买”这个字估摸着是个人都不乐意听,郑嘉琢也没再接话,就在桑落以为他睡着的时候,身后突然又冒出一句。
“可是你包养我我不是应该只陪睡吗?”
“咳咳咳!”
桑落被他这句话惊得呛了一下,耳尖都泛着红,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力道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你说陪睡,我能不这么大的反应吗?郑嘉琢是个男女不忌的主,但桑落自己是个实实在在的直男,对男的不感兴趣,哪怕感兴趣,对象也绝不会是郑嘉琢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白?”
哪家的金丝雀像郑嘉琢这样的,三两句毫不避讳“包养”这个词,还有没有羞耻心了?
不过想到是郑狗,说出这些话也不太令人惊讶罢了。
“你别说话了。”
“好。”
没过多久,身后的呼吸趋近平稳,桑落这才转过人,看见男人安静的睡颜,虽然与这人斗了有好一阵子,但是不得不承认,郑嘉琢确实长了张不错的脸蛋,郑老爷子长得可没这么祸害人,想来是继承了母亲。
确认郑嘉琢睡着之后桑落起身走出卧室,在阳台上拨了个电话,电话没响多久,就被接通了。
“落哥?”
“兴子。”桑落拨弄着阳台要死不活的花草。
“诶,落哥你现在能打电话了?前几次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还以为你不能打电话呢!”
“哪儿有,郑狗还能监听我不成?”桑落想到屋里躺着的男人,笑了一下。
“也是,他没那么大本事。对了落哥,你还好吧?”
“还成,你呢?曼都最近有什么事情?”
“其他的事没有,就只有一件大事——”兴子在那头拉长了尾音,“郑嘉琢失踪了!”
桑落装作很吃惊的模样:“失踪?是新闻上写的那样?”
“对,新闻上写的是郑嘉琢出车祸,现在陷入重度昏迷,但实际上我听人说是被他家老大和老三联手搞了,现在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原来是郑大和郑三联手,能让这两位水火不容的郑家少爷都联合对付,郑嘉琢拉仇恨的能力真是强。
“哦。”
“哦?你就哦一声?不应该啊,郑嘉琢出事你不应该锣鼓喧天吗?”
已经把人骗得被包养了,还不够锣鼓喧天吗?
挂了电话之后,桑落点了支烟,突然有了实感,原来那个曼都里面叱咤风云的郑董事长真的跌下来了,还跌到了鸟不拉屎的莱北,失忆了。
“郑嘉琢,天道好轮回。”
桑落抖下烟灰,心情愉悦地哼了个小曲儿。
第4章 你对我还挺上心
郑嘉琢这一觉睡到下午五点才醒,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走出卧室发现客厅也没人,哪儿去了?
“桑落?”
身后书房门被打开,桑落关上门之后拿钥匙把门锁了,揉了揉脖颈:“有事?”
郑嘉琢看着被锁死的书房门,心生疑惑,心想难道他还要防着自己?
“下午五点了,今晚吃点什么?”
这话听着颇有生活气息,桑落想了一下,发现家里确实什么都没有了,便想到要么出去买点菜。
郑嘉琢要一起吗?留他在家会不会太奇怪了?桑落犹豫了一会,想到自己五谷不分,还是作罢,进卧室衣柜找了个鸭舌帽扔给郑嘉琢。
“戴上。”
“为什么?”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让你戴就戴。”
桑落烦死他问东问西那个样,以前的郑嘉琢没那么多废话的。
“好吧。”郑嘉琢听话扣上鸭舌帽,桑落穿完鞋子回头看见对方那张惹眼的脸还露了一大半,跟个在机场的明星似的,走过去抬手帽檐,遮住那双很有辨识度的眼睛。
郑嘉琢看着他走近,可能桑落自己没注意到,他比自己矮一些,自己只需要微微垂下眼,正好能看到他鼻梁上那颗小痣。
“出门买菜。”
桑落说出“买菜”还挺生疏,来到这里之后自己就只去过两次菜市场,每次去都跟个智障一样摸不着头脑,又不想拉下脸问。
“好。”
两人来到菜市场,这个时间点的菜市场人已经很少了,桑落和郑嘉琢两个人都是大高个,两人又长了张显眼的脸蛋,走进去有种违和感。
“这儿怎么这么脏。”桑落嘀咕着,郑嘉琢插着兜走在他后面。
“要吃些什么?”
桑落停下脚步,想了一下:“说得像我想吃什么你就能做一样。”
“能啊,”他看到郑嘉琢的薄唇向上扬,有点痞气的弧度,“我不就是要伺候好你么,当然是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桑落觉得这话听着太恶心了,而且“伺候”这个词本来就带着不清不楚的意味,从郑嘉琢嘴里说出来,就更奇怪了。
“我想吃番茄炒鸡蛋,鱼香茄子,酸菜鱼。”
桑落报了几个菜名,郑嘉琢挑眉,这些都是家常菜,而自己的这位金主怎么看都不像是只吃家常菜的人。
“怎么,不会做?”
“会,先买点鸡蛋吧。”
郑嘉琢绕到卖鸡蛋的摊位,买了点鸡蛋。
“这么多?吃的完吗?”
“又不是只吃一天,”郑嘉琢正想结账,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没钱,也没手机,“先生,该结账了。”
桑落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才想到郑嘉琢身无分文,而他的手机早就碎了,今天下午才被桑落锁进了书房的抽屉里。
于是老板娘眼睁睁看着两个帅哥在这里挑了盒鸡蛋,个头更高的那位冲稍微矮点的那位耸耸肩,示意他结账。
“总共三十五。”
鸡蛋买完之后又该去买西红柿,桑落看着郑嘉琢的背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怎么觉得郑嘉琢买这些菜的动作那么熟练呢?看起来像是会经常逛菜市场的人,但是在桑落对郑嘉琢的记忆里,对方一直都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从正式回归郑家到成为远卓的董事长,只用了短短两年。
买好所有菜之后郑嘉琢问他要不要吃点水果,桑落来莱北之后就没正经吃过水果,以前都是阿姨给削成一块一块的,如今落魄了居然连个苹果也削不了。
“老板,挑几个苹果吧,还有香蕉也来一把,再来几个芒果。”
“不要芒果!”
桑落回过神来听到“芒果”,扬声喊道。
另外两人奇怪地看着他,老板还拿起一个芒果,担心桑落觉得不甜,作势要削开让他们尝尝。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桑落偏过头。
郑嘉琢看着他的侧脸若有所思。
买好东西之后,桑落拿着一串菠萝吃,被酸得皱了一下眉头。
“不好吃就扔掉吧。”郑嘉琢好笑地看着他,觉得桑落有些时候像个小孩一样,这样的人居然会成为自己的金主,想想都觉得有点意思。
“浪费什么。”桑落没搭理他。
“对了,你不喜欢吃芒果吗?”
桑落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点头:“不喜欢。”
“可是客厅的茶几下面有一包芒果味的软糖,真的不喜欢?”
那包软糖是酒吧里的女服务生给的,有一次桑落帮她挡开了一个醉酒后动手动脚的男客人,对方说什么也要请他吃饭,桑落觉得没什么必要就推辞了,看桑落嗜甜,于是对方就买了包糖送给他。
“真的不喜欢?”
“你话很多。”桑落不耐烦地回他。
“让我猜猜,是因为我不能吃?”郑嘉琢的声音透露着一些愉悦,听着心情很好的样子,“我芒果过敏吗?”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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