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隔壁栋的叔叔某天车祸醒来性情大变,连银行卡密码也忘了,行为习惯什么都不一样。
柏文信长得斯文,最爱吓唬人。
那天电视正好播着升棺发财系列的老电影,角色卡在电梯中间进退两难,配乐可怕。
谢未雨不是人也怕这种氛围,几乎坐到了贺京来的怀里。
江敦绷着身体,抱着粉丝送给谢未雨的超大玩偶瑟瑟发抖,低声让柏文信别说了。
直到这次活动结束,大家回了各自的房间,谢未雨还窝在贺京来的怀里。
灯没有打开,离开的队友多开了一盏灯,玻璃窗映照出两个人亲密的身躯。
贺京来多年后从爱人坠楼的梦魇后醒来,反反复复回到那个瞬间。
谢未雨问:“京来哥,你说世界上真的有借尸还魂吗?”
贺京来见过大变活鸟,很淡定地嗯了一声。
谢未雨抱着他的脖子,感受着多年来贺京来不变的气息和触感,“你要一直相信。”
等谢未雨死后,贺京来一遍遍怀想从前,觉得这都是暗示。
他的奇遇,是有代价的。
或许付出代价的是谢未雨,因为谢未雨从来没告诉他从哪里来。
为什么会来到他的身边,为什么选择他。
自己还不能死,也不能随他一样坠落,他要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么,眼前的人会是小谢吗?
“岑……”回廊尽头是掩在立柱后面的直梯,通往贺京来的顶层套房,不受综艺限制,“末……雨。”
他唇齿开合,明明个子和身形带来的俯视会居高临下,他只是松开手,站在距离谢未雨一手臂的距离。
在观众宛如小偷的视角里,这两个人中间刚好卡着一轮宛如钩子的月亮,像是一柄锋利的时间短刃。
「说什么啊!唇语都没办法读!」
「这画面还挺唯美的,好吧,是两个人长得好,你们不能再靠近一些么?」
「贺京来也不像什么冷酷豪门吧,脾气挺好的。」
「只要不涉及小谢,他也算温柔款。」
「眼看就要养成和主唱官宣,结果be!现在出了新人希望挽救一下这座坟!」
男人刚才被谢未雨握着的手垂落,谢未雨低头,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在月光和微弱的廊灯下颤抖。
影子被地上的石板切割,暗示这个人也早就四分五裂,固执等着一个被拼凑的机会。
“我不是岑末雨。”
谢未雨说得很轻,只有贺京来能听到。
他没有贸然拥抱、亲吻,只是沉默地看着贺京来。
湖绿色的眼眸和从前不同,时间总能改变很多,气质、容貌、事业等等。
不通人性的鸟从前不求爱,他的族群不擅长求爱,习惯囤积食物独自度过寒冷的冬天。
谢未雨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来玩的。
还没彻底长大的小鸟不会有爱这种东西,求偶不过是生物本能。
他在台上放声歌唱,在台下,在贺京来的床上变换声音,当时不明白。
后来意识到,那是不本能的求偶行为。
只是贺京来不需要他求,他一直在他身边。
导致谢未雨忘了时间,忘了期限,忘了他的到来是一场历练。
贺京来没有问他最关键的需要确认的问题。
他见过太多「谢未雨」了。
外貌不重要,诉说也不重要。
他又问:“今晚的烧鹅饭好吃吗?”
谢未雨摇头,“不好吃,我更喜欢有人用洗衣机的声音给我做。”
他没有失忆,还记得从前,记得洗衣店后门的厨房。
他不说大家都知道的贺京来捡到他那天给他吃的白切鸡。
他说相依为命那些年贺京来给他做好吃的背景音。
“加点斜对角打麻将的声音,楼上姐姐熨衣服的抱怨。”
贺京来的手更是颤抖。
直播镜头并不清晰,两个人掩在绿植后面,像是虚化的旧相片,很多人都有瞬间的恍神。
好像站在贺京来面前的是谢未雨。
“还有别的吗?”贺京来闭了闭眼,声音像是从喉咙滚出来的,压下哽咽后显得沙哑。
谢未雨:“还要街口的老头找他家狗的声音。”
“板板!你跑哪里去了!又交新朋友了?”
“然后我也喊半半。”
“有个哥哥会凶我,说再叫就往我的烧鹅饭上加芥末。”
“好狠心……”
还没有说完,谢未雨被人一拽——
他和贺京来彻底消失在固定的镜头下,似乎拐进了死角,那钩月还挂在天上,有人被钩着跌跌撞撞进了电梯。
粗重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拥抱用力地像是要把他彻底揉碎。
「啊?不是!什么情况啊啊啊!」
「导师不许私联选手!!!不对,都一个房间了!」
「岑末雨真的太主动了,他这张脸真的有拿不下的?哦,付泽宇。」
「不是岑末雨主动的吧,我看是贺京来伸手的,他像是忍很久了,那青筋,啧。」
「有人很钓。」
这里没有监控,进入电梯都需要贺京来的识别。
上行直达套房,谢未雨被他磨得有些痒,还想故作轻松地开句玩笑,忽然听搂着他的人问——
“付泽宇和你有关系吗?”
谢未雨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更应该在意我现在的口头未婚夫吗?”
“小叔哥哥?”
电梯上行不过几分钟,眼前的面容熟悉又陌生,谢未雨想多看两眼,眼睛就被贺京来蒙住了,贺京来说:“别这么叫我。”
之前谢未雨在车上大胆地亲他,贺京来就浑身颤抖,像是很多年没人靠他这么近一般。
如今声音沙哑,含着泣音,越发衬得谢未雨像个负心人。
“那我该喊你什么?”
谢未雨:“很多人喊你樊哥,京来哥也谁都可以喊。”
“喊你半半你自己不高兴,觉得太像那只叫板板的小狗。”
十多年前的乐队现场还不至于有人喊老公,谢未雨穿到十二年后,手机外形没多大变化,系统升级到最新,多了很多不会的功能。
没想到live house现场还有人在谢幕的欢呼声里大喊那么亲密的称呼。
真是时代变了。
电梯门开,套房空荡荡,谢未雨的手机嗡嗡震动,都是贺星楼的消息,问他去哪里了。
说节目组晚上还有一些物料需要拍摄,也有热度解锁的采访等等。
综艺人气top在直播镜头下和导师消失,怎么都耐人寻味。
两个人在电梯拥抱的时候,app外词条不要钱一样上。
在包间吃饭的柏文信一开始不知情,桌上的人手机都开始响,他才点开弹窗。
#综艺私奔#
#导师选手是可以嗑的吗#
#岑末雨宇宙中心#
#你会希望你的偶像走出过去的阴霾吗#
#渣男出局 新的cp已经出现#
#百变大啡秀变换乘恋综#
柏文信和江敦坐在一起,江敦本来就长得凶,巅峰时期甚至可以当街和贺京来打架,第二天鼻青脸肿给主唱扶棺。
江敦:“他真的干得出这种事?”
柏文信:“你以为他这些年好过吗?他是最不好受的人。”
周围还有人,江敦压低了声音,问柏文信:“你觉得真有那个可能吗?”
柏文信不算迷信,这些年贺京来遭人唾骂伪装深情的源头是他从不祭奠小谢。
明明贺京来比谁都期待一个结果。
柏文信:“有没有可能,都看他自己。”
有人问柏文信:“柏老师,那晚上的采访……原定的你和江老师,还有贺先生……”
“现在联系不上贺先生。”
柏文信:“没事。”
他笑着问:“也联系不上岑末雨?”
工作人员点头,这种八卦全组都在吃,吃完晚饭散伙各自去练习的选手们也时不时看看人热闹。
江敦对贺京来还是有怨言,一时半会很难接受世界上真有魂归这种事,又好奇岑末雨到底是什么人,打算等会看看对方的live录制版。
贺京来在覆盆岛的套房也没有什么生活痕迹,看他外形更是没有人情味。
走出电梯,谢未雨看着他揉皱的衬衫才有一点点把人拽回来真实感。
不真切。
他记得之前亲都亲了,也有暗示,贺京来依然半信半疑。
岑飞翰的话总在他脑中盘旋,他很难想象这些年贺京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网上搜不到,看柏文信的采访也说一年能见一次差不多了。
江敦……当年出殡的版头就提到这三个人凌晨在街头打架。
这种新闻放到现在也很炸裂,太离谱了。
以谢未雨对柏文信的了解,估计是劝架混乱中被打的。
实际上谢未雨当年的身体就逐渐衰弱了,只是除了贺京来,队友也不清楚。
他是一只有违常理的鸟人,一只普通伯劳在这个世界能活多久,他就能活多久。
贺京来也很忐忑,想找医生,又怕被发现谢未雨的身份,把他抓去研究,那更可怕。
他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太没用。
“为什么不说话?”
贺京来的套房是打通的,动线很流畅,装潢以黑色调为主。
谢未雨不懂摆件,但看到了很多当年None的东西。
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和贺京来第一次参加比赛得到的奖杯。
谢未雨嫌手机震动烦,放到一边,贺京来的手机也吵,刚才拥抱的时候谢未雨就从他的裤兜里摸出来扔到一边了。
室内安静,没到点壁炉的季节,谢未雨被贺京来放到黑丝绒的沙发上。
男人在室内踱步,往后撸了撸头发,拨通了套房专线,让人送两份餐食,特别点名让谁做。
谢未雨也不追问了,靠着沙发看着贺京来的背影。
穿得太多,好看是好看,但他不喜欢。
这里的落地窗能俯瞰海景,算是酒店最好的房间。
普通的app根本订不到覆盆岛城堡酒店的房间,即便贺京来不常来,这里每年也只开放三个月。
综艺热播,热搜词条乱飞,如果这只是单纯的音综,国民度没有这么高。
贺京来前些年太神秘了,营销号吹得也很过,也有人对标他衡量豪门的标配。
财富和颜值他都有,还有个死了的白月光,身上还扛着牌坊不婚,那简直是值得歌颂的好男人。
谢未雨还躺在病床上搜贺京来豪门时期的资讯,可惜没有照片,全是乐队时期的库存。
顶多一些知情人爆料港市商界,又说在某拍卖中心见过这位赫赫有名的京来先生。
如今覆盆岛因为音综公开地形,选房的时候还有up主专业解说。
眼尖的观众已经发现漏洞了,就是右侧位置最好的窗户。
目测和抽签的套房一个配置,节目组却没有分配。
[有知情人透露,这个城堡是有贺京来的专属套房的,电梯都是单独直达的。]
[这岛不是不对外开放吗?不会是编的吧?]
[人家大小姐主页全是真的,还有当初的定位记录,vlog什么的,的确是坐轮渡来的,住的是贺星楼那套房。]
[工作人员还可以住后排别墅,也是独一份的待遇了,好羡慕。]
[他们两个这就去套房了??我不敢多想了!!]
[你们想多了吧,岑末雨现在是贺京来侄子的未婚夫,他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
[可是岑末雨饥不择食啊啊啊!他那眼神勾的,我隔着屏幕都受不了!付泽宇也是挺有定力的哈。]
[他不会是那什么吧。]
贺京来挂了电话,看谢未雨居然窝在沙发上看起了手机,不知道看了什么,笑声轻轻。
贺京来没过去,他问:“厨房有师傅做了海石花,你……”
谢未雨知道他依然不敢确认,嗯了一声,“为什么不问还要加什么料?又不让多吃?”
原主是混血,谢未雨不是。
他成年后第一次回国,也只是在A市停留,谢未雨想:这些年到底谁在模仿我,把我的小半哥搞得这么草木皆兵。
单人沙发很大,谢未雨人也单薄,手还没好,明显看得出有些僵硬。
他往边上挪了挪,抬眼看着贺京来,“和我躺一会。”
贺京来还是很不自在,谢未雨问:“你不相信我。”
“我……”男人脱了西装外套,里面的衬衫也是休闲款,左手手腕上依然戴着磕破了的手表。
“无所谓了,”谢未雨往边上靠了靠,手拽住贺京来的领带,重重一扯,被迫令男人低头,“樊哥,我会让你相信的。”
从前再像谢未雨的那些人也没有这么靠近过,贺京来重心偏移,几乎是栽在了沙发上。
谢未雨趴在他身上,像摸小孩一样去摸近在咫尺的脸,又胡乱打散对方不苟的发,拨乱刘海,还要调整位置,“这样才像那年的樊哥。”
贺京来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理智和情感拉扯。
情感告诉他这就是他等了这么多年的小谢,理智告诉他出现在岛上的人绝非偶然,或许这依然是老太太包装的镜花水月。
但镜花水月或许也是小谢。
那些声音太零碎了,再厉害的侦探也没办法描述那样的白噪音。
一瞬间他们像是回到了深夜的洗衣店。
头顶轨道挂着无数客户干洗过的衣服,后面的洗衣机隆隆震动,谢未雨靠在他肩上在震动声中哼歌。
对面的居民楼亮起零碎的灯,小谢唱歌宛如杂烩,歌词串在一起,被天赋处理得天衣无缝。
港市也有这样密集的楼房,很多次贺京来处理完公务回去,望向窗外都会恍惚想要回到的小时候。
“还不够。”贺京来终于开口了。
他身体紧绷,靠在他身上的谢未雨都能感受到对方如海浪奔涌的情绪。
他上辈子和这辈子唯一见过贺京来哭就是那个雨夜。
贺京来的舅舅和舅妈说别看京来懂事,他很容易感动的,老哭。
但谢未雨没见过。
好几次在洗衣店看热播的感人电视剧,舅妈呜呜呜,隔壁卖海石花的婆婆也哭。
舅舅咳嗽掩饰自己的感动,谢未雨问贺京来,“哥你不哭吗?”
贺京来神色平静,“我不爱哭。”
后来谢未雨才知道贺京来看过这集。
第一次看是背着他哭的,只是被卖海石花的婆婆看见了,在谢未雨买海石花的时候抖了出来。
付钱的贺京来涨红了脸,谢未雨没戳穿他的不好意思,说:“我也想哭。”
他才是天生的不哭。
谢未雨望着身下的人,手指点了点贺京来的眼尾。
他还没哭,贺京来又要哭了,手机里网友描述的豪门大佬哪有那么冷酷无情。
他比谁都柔软,只有在那种时候,才凶狠,那和谢未雨是反过来的。
谢未雨贴上他的胸膛,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那你让我哭。”
“樊哥最清楚他的小谢什么时候最爱哭了。”
贺京来单独的套房电梯直达, 送餐的是他的秘书高泉。
这些年他偶尔会跟着贺京来到覆盆岛度假。
顶头上司一年到头休息的时间少得可怜,秘书部新人有的是奔着老板是昔年hot乐队队长来的,没想到老板生活和音乐毫不相干。
除却控股了乐队生涯经纪公司朝寰, 贺京来没有任何往娱乐业方面发展的意思。
贺氏旗下是有老牌的影视公司, 有人专门打理,贺京来从不过问。
目前还躺在医院的贺英朗毕业后就在贺氏影业工作。
这位少爷和岑末雨之前的人生毫无关联, 联姻的消息传开, 就职人员却觉得很正常。
贺英朗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
比起贺京来十二年来只有谢未雨这一任没有实锤的恋人, 比他小上十岁的侄子贺英朗刚成年就出入各种娱乐场所, 绯闻要拉个单子都拉不到头, 男女不忌, 喜好也很明显。
和他交往过的无论男女都美丽怯懦,看照片就能激起人无数保护欲。
高泉是贺京来的人, 排查了无数次,依然不知道怎么会巧成这样。
之前送到贺京来身边模仿小谢先生模仿得惟妙惟肖的赝品,也和岑末雨不同。
之前大部分模仿者都还没能彻底靠近贺京来就被赶走了。
这次……
秘书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差点忘了电梯入户, 他习惯给贺京来无声送餐, 直接放到岛台, 没想到……
这位小岑先生看着虚弱, 性格居然这么火辣?
也不知道和上次那位差点成功的相比又是什么情况。
贺京来的套房都是统一的南洋风, 多采用黑、白、绿、棕四系。
入目就是低饱和度的绿色, 绿植也摆放在最合适的区域,黑白色平衡,也很符合贺京来的气质。
单人沙发要容纳两个成年人实在太过狭窄, 贺京来的腿还踩在格纹地砖上,无论是身形还是年龄都比他小许多的少年正在啃食他, 高泉只看了一眼,便心惊肉跳地低下头。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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