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想了解你。
周雪尘的表情微妙了, 回了句:“你懂钢琴了?”
萧小津:“……”
周老师又在嘲笑她了。
不过难怪,谁叫她一开始对那些钢琴有眼不识泰山。
在琴行跟周老师学钢琴的学生不少,琴行的钢琴却一台都卖不出去, 堆在门口几乎成了只负责积尘的杂物,萧小津原以为那是因为钢琴的品牌和质量不好。
后来哪天上瑜伽课, 忘了什么原因听见西瓜嫂提了一嘴, 说琴行的钢琴太贵了, 买不起。
萧小津不太明白, 照着钢琴的牌子上网搜索,才发现那堆被她看不起的斯坦威,克里斯多佛利, 佩洛夫,全是世界传统名牌,掐指一算, 价值不菲。
萧小津顿时觉得当初在周老师面前数落那些钢琴的自己丢人现眼。周老师当时没有揭穿她的无知, 或许是照顾她的面子,又或许是不屑指正, 任她出丑。
不管怎样,她都是吃了无知的亏。
萧小津微微叹气:“我不懂。周老师, 你进货选择高端贵价的钢琴,多半是因为对钢琴的质量要求很高。问题是,那些钢琴能卖出去吗?这些年别说卖琴赚钱了,我估计你连成本都收不回来吧。”
周雪尘不置可否, 只道:“这有什么关系?”
萧小津笑了笑:“假如周老师你是地主家的儿子, 那当然没关系。但我猜你跟你的地主家闹什么矛盾,离家出走多年断联系了,随身携带的老本钱花得差不多时, 要贱卖钢琴兑现度日会不会太悲催?”
老早之前有位中年男人来琴行找周老师,萧小津就推测周老师和家人的关系不和谐。
能与钱婉“谈过一段”,注定周老师不会是一般人。毕竟钱婉的家势经得起推敲,她的智慧和见识全是门槛,没本事的很难迈进,她背后的钱家也不会轻易接受普通人。周老师若是平凡家庭出身,他也不会敢背叛钱婉。
余哲打听不到周老师的背景,要么是周老师的地主家离A市太远,要么是藏得太深。
周雪尘看着萧小津:“萧老师,你能说我听得懂的话吗?”
萧小津不再旁敲侧击:“我想了解你。”
周雪尘眉心轻拢,眼色微沉,又听她补充说:“这样才能更好地帮你凹人设。”
周雪尘乐了:“你不是已经确定了我的高冷神秘人设吗?怎了,要推翻重来?”
他又这样。只要问及他的私人情况,他便三番四次耍太极,绕来绕去地回避。
萧小津说:“是,要推翻重来,所以麻烦你老人家赶紧把自己的前世今生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这个经,纪,人。”
周雪尘:“哇哈,好大的官威。”
萧小津:“别废话,痛痛快快交代。”
周雪尘收起筷子靠进椅背,笑着看萧小津:“你求我,我就说。你不求,我不说。”
既然她这么直接,他也直接点好了。
萧小津:“……”
周老师的脸上就差没写着“你奈我何?来打我啊”八个大字。
萧小津夹起那片周雪尘看中的鱼柳,送到他碗中,平静说:“算了,吃饭。”
周雪尘看看碗里的鱼柳,又看向萧小津。她低着脸,眉宇间有淡淡的落寞,受气似的,一声不哼地只扒饭,不夹菜。
周雪尘几不可闻地“唉”了声,拿起筷子给萧小津夹去一片鱼柳,说:“萧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萧小津赌气不理他,心里想她能忘什么事?
周雪尘说:“跑题跑到西伯利亚,都记不起春节的演出邀请了?”
萧小津:“……”
之后她仿佛出现了幻听,听见周老师用温柔轻缓的声音说:“演出我去,你定好时间,知道吗?经纪人。”
第70章 她的眼光真棒
今年的春节不早不晚, 除夕在二月初。
果批所有街道装扮得很有过节气氛,红灯笼红对联,一串串一片片, 普天同庆。
琴行早放假了,来串门的学生和家长却仍不少。
“萧老师, 爸爸妈妈让我送给你们的果篮, 你和周老师慢慢吃哈。”
“萧老师, 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 前天奶奶寄过来的。”
“萧老师,我和孩子爸要去赶一趟年货,孩子能暂时留琴行吗?我们下午就回来……”
萧小津左一声“谢谢”右一声“好的”, 不亦乐乎地接待。忙碌之中,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成了琴行的女主人。
被学生问到男主人去哪了, 她指指二楼说:“周老师在楼上工作, 你们小点声,不要吵到他。”
一改以往敷衍的态度, 周老师对这次的春节演出邀请颇为上心。演出的曲目除了原本他改编的《我和我的祖国》之外,他还应邀请方的请求, 准备多编两首新曲目。
为了那两首新曲目,周雪尘每天抓紧时间关在二楼的琴房编谱,看上去很勤奋。
难得他老人家这么积极配合,萧小津在双方中间的沟通工作因而顺利了许多。
萧小津也以经纪人的身份替周雪尘婉拒了火鸟卫视的采访邀请, 她担心周雪尘会被标签为“耍大牌”, 想好了被对方为难的应对方法。奇怪的是,火鸟卫视那边的态度非常友好,即便是合作不成, 交流过程中也没有任何不愉快。
这种被亲切地包容和理解的待遇,让萧小津一度怀疑遇到了假的火鸟卫视。
犹记得去年年初,某位新晋流量明星因为什么理由而拒绝上火鸟卫视的节目,被批“耍大牌”,事情闹到上微博热搜,最后明星公开道歉,才告一段落。
萧小津后来分析,周老师和鲜果乐团纵然一夜成名,但影响力始终和真正的名人明星差一大截,火鸟卫视不可能一般见识地为他们大动干戈。
……
周雪尘在琴房编了一天的谱,累了,打着呵欠回去居室。
他去厨房打开冰箱想拿矿泉水喝,冰箱门才开了一条缝,他“哇靠”一声,门都关不及地逃出厨房,捏着鼻子质问在客厅叠衣服的萧小津:“你往冰箱里放了什么?屎吗?”
萧小津把周雪尘晾干的衣服一件件叠好,很高兴地说:“榴莲妹送了一个榴莲来,超级香,我打算用来做榴莲煲鸡。”
什么什么鸡?周雪尘脑仁痛:“管你鸡鸭鹅鱼,快把它扔掉。”
他不要冰箱变成加大号的屎缸。
萧小津听不见似的,拿下巴朝他房间指了指:“你要喝水是不是,我给你拿出来放房间了。天气这么冷,你一把年纪的喝什么冰水,对身体不好。”
周雪尘走到她面前:“我一把年纪?你忘了我怎么你……算,把屎扔了,把冰箱还我。”
萧小津看他,商量着问:“那我把榴莲放哪?放外面你不是闻着更臭?”
周雪尘握拳:“我叫你把它扔了,扔,R-E-N-G,听懂?”
“不扔。”萧小津挺委屈的说:“我爱吃。”
周雪尘:“……¥%&¥%……!!!”
除夕夜,知道钟皓不回乡,林姐姐也带着女儿留在A市过年,萧小津便把他们请来琴行一起吃团年饭。
萧小津和林姐姐忙了一下午,做出来的团年饭跟在饭店点餐一样,丰盛味美颜值高。
四人碰杯互祝快乐,钟皓打了一段手语,萧小津看不懂,叫林姐姐做翻译。
林姐姐说:“他意思是我们虽然不是家人亲人,但一起过年感觉跟家人亲人没区别。”
周雪尘呵呵了:“哪家的亲人会给团年饭整一盘屎?”
萧小津果真做了道榴莲煲鸡,那臭味,熏得周雪尘怀疑人生。他给鼻子上了两个鼻夹,只能用口呼吸。
萧小津见他那样子,又好笑又同情,安慰说:“我和小哥哥林姐姐都喜欢吃,少数服从多数嘛。”她连续给周雪尘夹了好些菜:“还有这么多你爱吃的呢,别净盯着榴莲煲鸡生气了。”
乐团的演出在年初三举行,时间紧逼,哪怕是除夕夜,团年饭之后也要组织排练。所以周雪尘不跟萧小津计较了,手起筷落赶紧吃饱才是正事。
这次演出是某项春节音乐会的一部份,场地设在A市的大剧院。
除了鲜果乐团的中西乐合奏,还有其它知名度极高的歌舞表演参与,全程直播,台下观众皆是政商人物,入场券只赠不售。
第一次以经纪人身份出席这类大型活动,萧小津掌心冒汗,怕出差池会波及到乐团的形象。
她眼观六路,协调各方,神经一直绷着,不敢松懈。
相比之下周雪尘淡定得多,他对这种大场面的处理似乎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看萧小津一脸严肃紧张,周雪尘笑道:“萧老师,放轻松。你这样子会吓倒他们。”
他意指在一旁等候上台的乐团成员,那群孩子在反复背谱呢。
萧小津愕然地摸摸自己的脸:“我看起来很紧张吗?没有没有,我已经在很努力地放松了。”
周雪尘无语,伸出手指贴到萧小津额头的印堂穴轻轻揉圈,说:“眉头别皱。”又用两只食指,点住萧小津的两边唇角一起往上提,说:“来点笑容。”
萧小津保持两边唇角往上提的表情问:“这样是吗?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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