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了?”秦邗升不动声色地问。
岑 * 蜜避开秦邗升的视线,继续睁着眼说瞎话:“我做过一段时间陈教授的助教,跟陈教授私下关系比较好,刚好明天是陈教授的生日,我就想回简城一趟,去看看陈教授。我不会开车,难不成你让我去拜托向飞航学长送我回简城吗?”
秦邗升目光紧紧盯着岑蜜,若有所思了片刻,他唇角含笑回:“好,我陪你一起去看陈教授。”
“真的吗?”岑蜜难以置信看向秦邗升。
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明天是陈教授的生日,我们去看陈教授不能空手,到简城后,我们去商场买一份礼物给陈教授带过去。”
礼物就当是诊疗费。
岑蜜轻轻“噢”了一声,她嘴角忍不住翘起。
什么陈教授生日,只不过是为了把秦邗升拉到陈教授那里治疗的一个幌子罢了。
早上她在电话里把秦邗升病情大致跟陈教授讲了一下,陈教授让她把秦邗升领到他那里去,他尝试治疗看看,能不能痊愈无法保证。
看到岑蜜脸上露出笑颜,秦邗升也忍不住勾唇笑。
自从确诊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论是社里还是高骅,都劝他去看心理医生,被他拒绝了。
心理治疗,他多少了解一点,他不想再去揭开那些令他心悸的伤疤,时刻提醒自己,他是半个聋子。
如今,他愿意去看心理医生,因为岑蜜。
昨晚看到岑蜜为他落泪,他心痛如刀绞,无论如何,他必须尽快治疗,治疗痊愈后他才有勇气向岑蜜坦诚他对她多年的爱意。
也只有那样的秦邗升才能配得上如此美好的岑蜜。
出发去简城前,秦邗升去找了高骅,他答应高骅,会暂代殉职的池志浩回叙利亚,不过得到这学期结束。
对于他的答复,高骅脸上并没有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他会答应。
高骅向他道歉:“邗升,我很抱歉,我不该对你步步紧逼。”
秦邗升摇头:“是我先对不住你,让你为了救我失去了一只眼睛。”
“你不是用一只耳朵来换了吗?”
秦邗升被高骅逗笑了,硬朗冷肃的轮廓变得柔和了一些,“这件事别再提了,对了,我左耳失聪的事别告诉岑蜜。”
高骅困惑:“为什么?你都可以告诉岑蜜你患上PDST,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你左耳失聪的事?”
秦邗升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不一样。”
创伤后应激障碍是心理疾病,痊愈后又能变成正常人,而左耳失聪,是残疾,身体缺陷。
只要他捂住右耳,整个世界对他来说是无声的,任凭岑蜜怎么喊他名字,他都听不见。
思索了一会,高骅答应:“邗升,我答应你,永远不会让岑蜜知道你左耳失聪的事。”
“谢了。”秦邗升伸手拍了一下高骅的肩膀,“兄弟。”
听到秦邗升叫他兄弟,高骅心中涌现一阵酸涩与自责,他比任何人都要懂秦邗升,也理解秦邗升对岑蜜的感情,越是这样 * ,他越心疼这样的秦邗升。
他头顶是有一顶绿帽子,但他还有一个引他为傲的儿子,一双爱他的父母。
而秦邗升除了一个去世的外婆,只有岑蜜。
温暖和煦的阳光将地上的积雪渐渐融化,秦邗升开着他那辆黑色越野车行驶在曲折的山路上。
他眼睛的余光都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岑蜜,有岑蜜陪在他身边,不要说去看心理医生,就是下刀山火海,他也坦然前往。
给岑母聊完微信后,岑蜜对身旁的秦邗升说,“秦邗升,既然陈教授生日是明天,要不我们明天再去给陈教授庆生,今天先回我家住一晚可以吗?”
秦邗升侧目睨了一眼岑蜜,心中了然岑蜜的小心思,勾了勾唇,“我没问题。”
“中午饭我们回家吃,我爸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油爆虾和红烧排骨,我妈给你熬了乌骨鸡汤,还有你的房间,我爸妈一大早就开始打扫收拾了,其实我爸妈平时也会经常打扫你的房间……”
秦邗升快速打断:“岑蜜。”
恰好此时碰到红绿灯,他熄火等红灯。
“什么事?”
男人突然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看她的眼神似一束炙热的光,“岑蜜,那个三年的约定能不能提前结束?”
岑蜜一头雾水看向身旁的男人:“为什么?”
第23章 闯入房间
一夜没合眼, 没和秦邗升聊多久,岑蜜眼皮渐渐开始打架,一会后她便睡了过去。
余光瞥到岑蜜熟睡, 秦邗升伸手将座椅缓缓调低, 又将座椅加热打开。
座椅调低后,看到岑蜜舒服地挪动了一下, 他目光温柔, 内心柔软而放松。
到简城岑蜜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岑父岑母一直等着他们吃中饭, 一进门,秦邗升还没来得及换拖鞋,就被岑母拉着嘘寒问暖起来。
“邗升, 上次干妈住院你来看干妈,干妈没办法给你做好吃的, 这两天干妈给你补上。蜜蜜说你要过来,干妈特意跟你干爸去菜场,给你买了一只乌骨鸡煲汤。”
“邗升,下个月过年你把民宿关掉, 到家里来过年,就跟以前一样。”
“邗升, 你是干爸干妈看着长大的,在干爸干妈眼中,你就是我们的儿子,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
秦邗升唇角含笑一一回应。
在异国他乡漂泊三年, 除了想念岑蜜外, 便是想念一直视他如己出的岑父岑母。
岑母一个劲拉着秦邗升絮叨,岑父看不下去了:“别再唠叨了,鸡汤都凉了, 邗升,赶紧进屋吃饭吧,干爸给你做了油爆虾和红烧排骨,你快尝尝干爸厨艺有没有退步?”
“好的,干爸。”秦邗升笑着回。
岑蜜故作委屈:“爸,妈,平时我放假回家也没见你们这么热情过,我都怀疑邗升哥才是你们亲生的,我是你们捡来的。”
岑父岑母异口同声:“对,你是捡来的。”
秦邗升被逗笑了 * ,眉眼都是笑意。
看到秦邗升笑了,岑蜜唇角也漾开了甜甜的笑。
早上陈教授在电话里告诉她,心理治疗除了心理医生外,朋友与家人的关怀对患者治疗来说也至关重要。
她把秦邗升领回家,就是告诉秦邗升,他不仅有她,还有视他如己出疼爱他的干爸干妈。
午饭让秦邗升找到久违熟悉的感觉,岑父岑母担心吃不饱一个劲往他餐盘夹菜,坐在他对面的岑蜜再次质疑究竟他与她谁才是岑家亲生的孩子。
欢声笑语中,这顿饭秦邗升吃得很开心。
饭后,秦邗升与岑父在书房下棋,岑蜜陪岑母在厨房收拾碗筷。
书房内:
岑父炮下来走到秦邗升将对面:“邗升,将军。”
秦邗升下意识上仕,却发现岑父的車守着,这局他输了。
岑父抬眸看向他:“邗升,不是你棋艺退步了是你今天下棋心不在焉。”
薄唇轻抿,秦邗升缓缓开口:“干爸,对不起,我让您担心了。”
“傻小子,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岑父面带慈祥微笑打断秦邗升的话,“你虽然姓秦,但在我眼中,你就是我儿子,我这个父亲一直以你为傲,而你对蜜蜜的感情,我早就看出来了。”
秦邗升伸手挠了一下头发,腼腆笑了笑:“干爸,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我很早就看出来你惦记蜜蜜了,你要是不惦记蜜蜜,我和你干妈早就找你母亲取消你和蜜蜜的婚约了,我和你干妈商量过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养的猪把自己的白菜给拱了,也好。”
秦邗升抿唇笑。
“邗升,你出国三年蜜蜜成长了不少,想必你也看到了。你刚出国那会,蜜蜜每晚都挑灯夜读到凌晨一两点,就为了考上简城大学。她高考你回国,她躲着不见你,你走之后,她好一阵子整个人魂不守舍。后来念大学,住校后,每次回家,蜜蜜都会去你房间看看,打扫你房间卫生,你房间地板她都是蹲在地上抹的,她的房间都没见到她这么打扫过。渐渐地,她从一周回家一次变成一个月回家一次,有时候三四个也不回家,回家了也不在家里住,寒暑假都留在学校宿舍。”
“邗升,人生在所难免会出现一些坎,这些坎,跨过去就雨过天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岑蜜,我和你干妈以及你母亲都会是你强有力的后盾。”
秦邗升若有所思了一会,紧接着他感激目光看向岑父:“干爸,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岑父瞪了一眼他,“傻小子,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干爸还等着你努力改口喊我爸了。”
秦邗升笑着回:“我一定加倍努力。”
厨房内:
岑母在水池边洗碗,岑蜜给秦邗升母亲秦滟去了一个电话。
挂完电话,岑蜜挽起母亲胳膊,依偎在母亲身旁,语气哽咽:“妈,我好心疼邗升哥,如果当初……我反对他出国当战地记者,他是 * 不是就不会出国了,也就不会……生病了。”
“蜜蜜,这是邗升自己的选择。”岑母轻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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