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春苦笑了一下,说道:“三姐姐和二嫂子倒未必是不想守在老太太跟前,只是她们有心无力。我听平儿说,三姐姐被二婶拘在屋里做针线,轻易离不得呢。至于二嫂子那里,大姐还小,这个年纪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如今没有了奶娘和丫头,只得凤姐姐亲自上手,虽有个平儿帮着,但是府里这么多的事,平儿也是分身乏术。我听说,二叔那边的周姨娘和赵姨娘可是被二婶使唤的提溜转,几乎都没有得闲的功夫。”
“这回你二婶可顾不得她那张慈悲面孔了,露出真面目来了。”邢夫人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三丫头虽然被拘在房里做针线,但是她做的可不是老太太分配下来的活计,而是你二婶从绣坊里另外接的活计。周姨娘和赵姨娘除了日常做活之外,也分了不少针线,二房这是在攒私房钱呢。如今,周姨娘和赵姨娘的日子可是不好过,赵姨娘有三丫头和环哥儿,将来还有个指望,所以苦点累点倒没什么,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周姨娘可就惨了,在府里的时候,你二叔一年都未必踏进周姨娘的房门一次,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把周姨娘也带了出来,不过现在看来,他这是把周姨娘当作做活的人了。早知道这样,周姨娘倒是不必出来,留在府里,等着内务府发落的好,说不定要比现在轻松呢。”
在贾府里出来的这帮人中,贾琮的生母已经过世,贾赦是一个姨娘都没带出来。贾政的两位姨娘,周姨娘和赵姨娘倒是都被带了出来。赵姨娘跟着出来,邢夫人并不感到奇怪,毕竟贾政对赵姨娘还是很宠爱的,而且赵姨娘又生了一双儿女,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贾政竟然把周姨娘这个在府里几乎都被他丢到脑后的人也带了出来。
“这回你二婶可顾不得她那张慈悲面孔了,露出真面目来了。”邢夫人嗤笑了一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三丫头虽然被拘在房里做针线,但是她做的可不是老太太分配下来的活计,而是你二婶从绣坊里另外接的活计。周姨娘和赵姨娘除了日常做活之外,也分了不少针线,二房这是在攒私房钱呢。如今,周姨娘和赵姨娘的日子可是不好过,赵姨娘有三丫头和环哥儿,将来还有个指望,所以苦点累点倒没什么,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周姨娘可就惨了,在府里的时候,你二叔一年都未必踏进周姨娘的房门一次,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把周姨娘也带了出来,不过现在看来,他这是把周姨娘当作做活的人了。早知道这样,周姨娘倒不如不出来,留在府里,等着内务府发落的好,说不定要比现在轻松呢。”
在贾府里出来的这帮人中,真正的奴才丫头婆子一个都没有,半主半奴的姨娘有两个,是贾政的两位姨娘——赵姨娘和周姨娘,还有一个通房大丫头——平儿。贾琮的生母已经过世,贾赦跟前的莺莺燕燕在府里情势不好的时候就跟贾赦闹了起来,所以贾赦是一个姨娘都没带出来。至于贾政的两位姨娘,赵姨娘跟着出来,邢夫人并不感到奇怪,毕竟贾政对赵姨娘还是很宠爱的,而且赵姨娘又生了一双儿女,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贾政竟然把周姨娘这个在府里几乎都被他丢到脑后的人也带了出来,挺让人想不到的。
其实邢夫人和落春不知道,赵姨娘之所以能跟着出来,并不是贾政的功劳,是贾琏在内务府的官员跟前提了那么一句。贾赦、贾政和贾琏和忠顺王爷交涉的时候,被忠顺王爷吓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基本上是人家说什么,他就是什么,哪里还顾得上不理会妻子儿女的死活。连妻子儿女都顾不上了,贾政哪里还有心思理会赵姨娘,所以从头到尾他提都没提赵姨娘一句。贾赦更不会理会这种事,是贾琏,在和内务府的官员说到探春和贾环的时候,想到了赵姨娘,壮着胆子提了那么一句,内务府的官员见赵姨娘不过是个半老徐娘,又已经生儿育女,纵使发卖也卖不上价,何况,府里的其他财物都被忠顺王爷截留了下来,他也能跟着分上一笔,发个大财,所以心情愉悦,也就乐得做个好人,抬了抬手,将二房的这两名妾室和平儿一并从名单上划了去,允许她们跟着贾家的人离开。
不同于邢夫人和落春,在府里被围之前,将自己身边得力的,能干的人都放了出去,府里其他的主子,在消减人手时,身边留下的都是贴心的。想到鸳鸯、金钏、袭人、晴雯还有司棋等等一系列的人,落春不由得说道:“不知道府里留下的人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内务府或许会留下一些人手使用,但是不会将所有的人留下,必然有一部分奴仆会被发卖掉,不知道哪些人上了发卖名单,又会被发卖到哪里去?
邢夫人无所谓的说道:“谁知道呢。我们现在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你倒还有闲心去管别人。这会我们已经安顿下来了,找个时间我们回邢家一趟,我好多事要和你舅舅商量呢,那府里若是有你惦记的,等你见到你舅舅,你和他说一声,让他帮你打听一下就是。”
☆、第109章
不管在哪个年代,生病都是件要费钱的事,贾家现在有贾母和贾赦两个病人,这些日子请医吃药,可是花费不少。
这日,贾琏唉声叹气的从外面进来,落春正好和他打了个对面,看到他愁眉苦脸,眉眼不展的样子,问道:“琏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贾琏看到落春,叹了一口气,不由得向她诉起苦来:“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老太太死死把这钱不松手,用一分一厘都要报账,有余的就要交回去,这也就罢了,不过就是做个中间转手的嘛,也没什么,正好,免得钱到时对不上帐,找上我,说是我贪了。我这边是‘姨娘管家不掌钥匙’我不相信这院子里的人会不知道,想用钱,不敢去找老太太,全都来问我。”抹了一把脸,“就因为我是小辈,好说话?我倒是巴不得手里有几个钱呢,你不知道,我和你凤姐姐她们从府里出来,身上除了一身衣裳,是什么都没剩,大姐至今只有一身衣服替换,都是晚上洗了,等早上干了再穿身上,这幸好是夏天,衣服干的快。这么热的天,都说下点雨凉快凉快,但是我却怕下雨,这一下雨,大姐就没衣裳穿了。但凡我要是有弄钱的本事,也不至于让妻子孩子活得这么凄惶。”
听了贾琏的诉苦,落春怔了一下,纳闷的问道:“我们搬过来之后,老太太不是拿钱出来给每人裁了一身衣裳吗?大姐儿没有吗?”
贾琏伸手拍了一下头上的额头,苦笑了一下,说道:“大姐的那块料子倒是送过来了,但是让你凤姐姐和平儿她们拿来给我做里面的衣裳了。我整日在外面跑,这外面的衣裳倒是有的换了,但是里面的衣裳却没有,这么热的天,总不能一直穿那么一套吧。老太太实在是手紧的很,买回来的布料那是可丁可卯的,你凤姐姐和平儿拼了半宿裁下的零头布料也没拼出来。”
落春特别同情的看着贾琏,她是真没想到贾琏和凤姐这两口子会混得这么惨。不过也可以理解,正如贾母所言,虽然被赶出来时,看似身上的东西都被摘了个干净,但是那些兵丁到底是男子,对女眷们不敢过份放肆,所以只要女眷们不傻,都能藏点东西,至少落春就知道邢夫人就藏了一串她当初给她带上的珍珠手串。只不过大家现在都藏着心眼,不肯拿出来罢了。只是凤姐悲催的,因为作了出头鸟,所以真的被摘了个干净,而且因此连耳垂都被扯坏了。
大姐因为当时是被凤姐抱在怀里,所以跟着受到牵连,也被搜刮得一干二净。至于平儿手里有没有干货,落春说不好,但是平儿作为凤姐的心腹,又是贾琏的通房大丫头,不仅在贾琏和凤姐两边左右逢源,而且在府里也能混得风生水起,是个有智慧的。现在这种情况下,平儿不得不为自己做打算,所以她就算有东西,也不定会藏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拿出来。贾母让女眷们做针线,卖得银钱交给她七分,剩下的三分留作自用。只是凤姐从小被当作男子养大,这女红嘛,什么扎花儿咧,拉锁子咧,虽弄不好,却也学着会做几针儿,手艺勉强能见人,不过却达不到绣坊的标准,人家不肯收。平儿的针线不错,但是她就算想做针线,也的有那个时间才行,带出来的三个可以当奴才用的,赵姨娘和周姨娘被王夫人拘在眼前,只有平儿一个带着两个新买来的中年妇人,忙里忙外,根本闲不下来。所以贾琏和凤姐这两口子,现在还真的是手里一分钱都没有,穷的可以。
落春看着贾琏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哥哥,你在这等一下。”转身进了屋,拿了两块尺头出来,递给他,说道:“这是老太太上次送来让我做衣裳的。在府里收到忠顺亲王带人进府的消息,当时我看着情势不好,所以未雨绸缪,就在身上多穿了几件,因此还有换洗的,所以这布料就留下来了,你这边缺这个,就先拿去用吧。”
看着落春手里的粗绸布料,贾琏哆嗦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以前这东西哪怕丢在他眼前,他都不稀罕看一眼,如今……贾琏嗐了一声,将布料接了过来,哑着嗓子说道:“你这个情,二哥领了,也就不和你客气了,这两块料子我拿走了。”将两块布料夹在腋下,匆匆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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