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可是那一幅……”她想说,她会凭着记忆画出来。
“在我这。”
纪一念惊讶,“在你那?怎么可能?”
“那帮人是横着出去的。东西,自然在我这里。”上官墨擦掉她眼上的泪,“这些事情,你不用再想。我跟你结婚,是通过上面允许的。这辈子,没有了我的允许,你是逃不开我的。”
纪一念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她咬着唇,唇角在颤抖,“你真爱我吗?”
问出来后,才有些意外。
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真的是很可怕的。
“是。我真的爱你。”上官墨极为认真,“不准再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纪一念又哭又笑,她吸着鼻子,再一次抱着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肩膀,压抑着哭声。
原来人在无助的时候,是这么渴望有一个宽厚的肩膀可以依靠。
原来,她也有人守护着,她也被爱着。
“上官墨……”她撑起身子,凝视着他的脸,“我想你。”
上官墨心头微颤,他搂着她的腰,“我也想你。”
“我受了伤,你也受了伤。今天,不折腾了。”
“你倒是能忍。”纪一念嘀咕着。
她的脚,根本没有大碍。
他的手,也只是小伤。
上官墨轻笑,“怎么?你不能忍了?”
纪一念脸红得跟熟透的樱桃一样,她推他,“你走开。”
“终于抱上你了,怎么能轻易放开?”他长臂将她紧紧的收在怀里,“现在,你走哪,是不是也该带上我?”
他还记是这事呢。
纪一念咬了一下唇,“你又骗了我一次。”
“你不辞而别,我有说你什么吗?”
“那又扯平了?”
“嗯。”
“上官墨。”她忽然捧起他的脸,很认真的望着他,“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上官墨撑起了上身,靠着沙发,“你问。”
她并没有忘记他把阿萝从楼上扔下来时的情景,就跟扔一个布娃娃一样。
他是帝军的首领,按理说,人命在他眼里,并没有这么轻贱。
“为什么杀了阿萝?是因为她帮乔家姐妹吗?”
“并不全是。她出手帮乔家姐妹,只是给了我一个除掉她的理由。”手指缠绕着她乌黑的发丝,漫不经心,“她是别人安排在我身边的,因为不常在这里,她也没有机会做什么,所以就留着了。”
纪一念皱眉,“要是我不来的话,你是不是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他还让阿萝摸他的手!
还让阿萝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吃醋了?”上官墨点了点她的鼻尖,“你不来这里,我又怎么会来?你以为,所有女人都能像你一样能进我家的门?”
“没让她进门?”
“当然。我又不是真瞎。”
纪一念心头这才好受一些。
“那我去救景白的时候,你有没有暗中保护我?”他既然早来了,应该有所准备吧。
“没有。”上官墨回答的很干脆。
纪一念撑着身子坐起来,她拉了一下被他扯掉的衣服,“你就不怕我走不出来吗?”
看着她的小动作,上官墨心情大好的将手枕在脑后,笑意浅浅,“你来陵城两个月,身手也变得不错了,胆子也变大了。最重要的是,比以前更加的谨慎,可以说是有勇有谋。这陵城什么都不好,唯一好的好处就是能让人快速的成长。”
“万一有意外呢?”他倒是心放得宽。
“不会。”上官墨格外的自信,“我相信你。”
纪一念:“……”
他都这么相信她,她还能再说什么?
不过,正如他所说,在这陵城生活一段时间,是真的能让人变得更加独立,自信,强大。
上官墨长臂一伸,将她重新拉进自己的怀里,“之前我一直想把你护在我的身后,从程瑶死后,我才明白,真正为你好,不是让你躲在我身后,而是让你变得更加的强大。”
“当年,你为了上面的人给你的任务,第一次杀人,那无所畏惧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就该是那样的人,应该强大的让人害怕,颤抖。”
纪一念捕捉到了重点,“你早就认识我?”
“嗯。你被抓进牢里的时候,我刚时恰巧在那里。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上官墨笑着问,“那个时候的我都没能让你注意到,所以你之前那么在意外貌有什么用?”
纪一念听他这么说,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斜眼瞪着他,“那个时候,哪有心情去在意旁的事。”
“也对。你当初可是一心想替那帮人办事,连自己的名声,性命都不在乎。”语气忽然变得凌厉。
“那个时候,我又不认识你。”莫名其妙的怒是怎么回事?她之前那么拼,都是因为爱国。
哪知道,站错了队。
上官墨捏了一下她的脸,“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把你记住了。要把你娶到手,看看你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到底有多薄情寡意,又有多深明大义。”
纪一念拍打他的手,“你少在这里酸我。”
“还好你并没有被他们完全荼毒。”上官墨搂着她,“现在除了你们的头子,基本上都已经处理了。你跟景白算是背叛了他们,追出来的人又没有回去。他们一定还会找你的。”
“嗯。在这里,杀人不受制裁对不对?”纪一念仰着脸,问他。
“嗯。”
纪一念深呼吸,“上官墨,我离你距离太远了。所以,让我成长。我想,让我们这场玩笑似的婚姻,变得更踏实一些。”
他那么早就已经看中她了。
她自恋的想,或许是一见钟情。
可她呢?
对他一开始就只是因为任务,所以才接受。
一开始的嫌弃,到后来的接受,再到相互欺骗,利用。
只有她对他的感情,没有纯粹过。
忽然有点罪恶感。
“好。”上官墨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上官墨还是尚老板,依旧是个瞎子。
阿尽忽然发现,尚老板的气色好多了。
连带着,他身边的女人气色也红润了不少。
最让他意外的是,原本是那女人扶着尚老板,现在好像变成了尚老板扶着她。
噢,那个女人的脚,受了伤的,应该扶。
只是他们之间的气氛,怎么变得那么的诡异?
阿尽想不明白。
两天了,纪一念的脚只要不使劲,走路是没问题的。
可上官墨以需要他扶的理由,扶着她。
“今天是第三天了,坏老头应该给我信息了。”纪一念说:“我去看看。”
“我让阿尽跟你一起。”
“不用。阿尽是你的人,他跟着我,太显眼了。”
上官墨看了一眼她的脚,略有些担心,“能走吗?”
纪一念抬腿正准备踢给他看,就被他按住了。
“你去吧。”上官墨环视了一眼四周,还好人不多。
纪一念笑了笑,乖巧的点头,“好。”
她走出酒吧,上官墨脸上的笑容久久没有散去。
楼上,景白起床活动,正好看到纪一念冲着尚老板笑,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纪一念便走了。
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地。
一想到纪一念冲男人笑的样子,他心里头就很不舒服。
忽然,楼下的男人转身,微微抬头。
那双灰暗的眸子似在看他。
景白皱眉,并没有避开。
他是个瞎子,不会知道他在看他的。
只是,那男人竟然迈开步子,上了楼。
景白看向楼梯口,果然见他上来了。
而且,直直的朝他走来。
景白拧眉,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于他,很危险。
上官墨走向他,在他面前定住,唇角轻扬,“景先生恢复的挺好的。”
景白细细的打量着他,要不是看到他的眼睛灰暗无光,没有聚焦,他真的怀疑他不是个瞎子。
“还要多谢尚老板的照顾。”这个男人,他不知道底。
在这里这么久,只知道他是酒吧的老板,是个瞎子。
可是在这座城里能够开这么个鱼龙混杂的酒吧,若是没点本事能力,绝对不会立足的。
“之前一念也来我酒吧好多次,我们短暂的交流过。我对她这个人,倒是有几分欣赏和喜欢。你是她的朋友,在有难的时候她愿意把你带到我这里来,是看得起我。这个朋友,我愿意交。你是她的朋友,我愿意救。”
他叫着一念,又说着欣赏喜欢,景白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特别是刚才他看到纪一念对这个男人笑,心头更是复杂不安。
“我跟一念在这里也打扰多日,等她回来,我和她应该跟尚老板辞行了。”就算这男人看起来温和无害,可给他的感觉太不好了。
纪一念再在这里待下去,他怕……
“你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要是盲目离开,怕是会感染复发。”
“只要能走,不死,就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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