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至上,有能力就来分家产一杯羹,没有能力,那便只能被打压。
现实就是这样残忍。
所以乔澜说,宋适没有为乔氏做过什么,继承权他不配得到。
相同的,若是宋适为乔氏做了什么,那么,乔澜的地位,岌岌可危。
送别了乔澜,宋胭呆站在雪里,看着茫茫雪景,一时竟然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调查宋适,和宋适作对,掺合进澜庭和星涟的无声战役中,把自己推向越来越不可预知的方向,值得吗?
肩上搭上一只手,替她拂去飘落的雪花。
“干嘛呢站在这里不进屋?”宋时推着她进屋,“魔怔了?”
宋胭不说话,只是盯着宋时看。
宋时冲宋胭眼前晃晃手:“不是真魔怔了你?”
他捏捏宋胭的脸颊,扯着嗓子冲屋内喊:“喂傅祗!过来看看你老婆,你老婆有点毛病啊。”
“干嘛呢你?我不就发了会儿呆。”宋胭恼怒,顺手揍了宋时两把。
“我不看着你发呆嘛。”
“我还不能发会儿呆了?”
“行!怎么不行!宋家的公主干什么都行!”
宋胭被他逗笑:“就你嘴甜。”
“那公主殿下,看在王子我今天嘴这么甜的份上,我俩进屋行不行?你不冷我冷啊。”
宋胭点点头,难得的顺从:“好。”
宋时走在她前面,宋胭抽空回头。
雪依旧在下。
可是,转过头来,看着宋时的背影,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宋胭突然觉得,值得。
宋时的命格问题,自己一定要为他解决。
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宋时。
进了屋,宋时自己回到卧室补觉了,宋胭拉过傅祗。
“有些事,我想了想,你必须要知道。”
傅祗心下了然,任由她拉着。
两个人到了僻静的二楼。
“有些事情,”宋胭坐下,敛眸沉声道,“我想,你应该感觉出来了。”
“嗯,”傅祗轻轻嗯一声,鼻音重重,“我在等你。”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愿意跟我讲。”
宋胭苦笑:“希望你没有等太久。”
傅祗笑:“多久都值得。”
只要你愿意,多久都可以。
乔澜的事儿宋胭不方便说,这是属于她和乔澜独有的秘密。
她挑着能讲的,把宋时和宋适的事儿避重就轻的讲了一遍。
不是想要隐瞒,只是这件事牵扯太大,宋胭不希望傅祗掺合进来。
……
一室寂静。
“……所以,”傅祗蹙眉,眼里的暗色浓郁的化不开,“宋适现在,把矛头对准你了?”
宋胭否认:“我猜他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举动而已。”
“说不定——”
“说不定啊,”宋胭幽幽接话,“他正准备给我送份大礼呢。”
“胭胭,从今天起,这些事情交给我吧。当然,你依然拥有选择权。”
说罢,傅祗揽过宋胭,埋头在她颈窝。
鼻端皆是浅淡的香,贪恋着宋胭的体温,傅祗又说:“乔澜怎么样?”
“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吧。乔家的那些私生子女你我也知道,一群吸血虫罢了,好打发。宋适不一样。”
宋胭叹气:“我感觉的到,宋适不好对付。”
“别那么担心,”傅祗宽慰她,“万事有我。”
宋胭吸吸鼻子,声音闷闷,眼瞳涩涩。
“还好有你。”
“可别哭,”傅祗拂过她的眼睛,“眼睛又红了。”
“和我在一起之后,你老是哭。胭胭啊,你这样,总让我蛮愧疚的。”
“愧疚什么?”
“愧疚没有保护好你啊。我的小女人,嫁给我之后,每天都要开心。哪能总是哭呢?”
耀耀雪光映在他脸上,狭长的眼尾勾勒出光影的痕迹。
像坠落人间的星辰。
宋胭揉揉眼睛,把泪意逼下去。
“是我情绪波动太大啦。”
宋胭倒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她以前不爱哭,当年被黑幕她都一滴眼泪没掉。
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身后没有依靠,哭了也没用。
自己选择的路,哪怕再荆棘遍布,宋胭也希望自己走的漂亮。
她身后空无一人,眼泪是虚无又昂贵的消遣品,只有被珍视的人,才敢那么恣意的落泪。
宋胭不敢。
而现在,她是被偏爱的那个。
眼泪自然也就多了。
看吧,傅祗一点,一点都不需要愧疚。
他那么默不作声的,已经给予了她好多。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傅祗主动请缨去做饭。
宋时在客厅里听着锅碗瓢盆响,和宋胭大眼瞪小眼。
“能吃吗?”他问。
“我点外卖算了,垃圾食品挺香的。”
宋胭嘴角抽了抽。
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宋胭第一次看着傅祗给她做饭的时候,也是抱着手机惴惴不安,生怕傅祗整出来什么黑暗料理。
“不放心一会儿就别吃。”她撂下话,挽起袖子去给傅祗打下手。
自己也不能老是让傅祗宠着啊。
宋时抻长脖子看傅祗和宋胭忙活,嘴里啧啧有声。
第一百零七章 墨镜上的人影
“啧,小两口还腻歪着呢。”
他戳戳自己的手机屏保,上面,小姑娘笑的一脸甜蜜。
自言自语道:“你呢?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和我腻歪腻歪?”
想了想,他又说:“你不过来也行,我自己过去啊。
抱着手机爬起来,宋时挠挠自己一头鸡窝似的头发,清清嗓子给秘书打电话。
避着宋胭,他端起老板的架子:“上次让你查的事,你查清楚了?”
对面的人应了声,又说了句什么。
宋时点点头,脸色回暖:“就这样继续下去,引着他们查。”
“那老板,宋适那边……”
“他?”宋时不屑,“那种货色,盯紧就可以了。”
“可是今晚《花宴》要播出啊。”
宋时回过头去扫一眼厨房里的宋胭。
她正在洗菜,垂着头抿着唇,满脸的认真。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宋胭抬头,见他终于从没骨头必须窝在沙发上才能续命的状态脱离了出来,颇为欣慰的点点头。
她无声的做着口型——
“宋时小朋友长大了。”
宋时读懂她的口型,先是“噗嗤”一笑。
随即却又敛了眸。
他看着宋胭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沉声道:“这件事别管了。宋适爱搞什么小动作就随他去吧。”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宋时急促的打断秘书,不知道是为了吩咐秘书,还是为了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
电话那头的秘书张张嘴,一句“可是小姐是你的妹妹啊”卡在嗓子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老板和大小姐,关系不应该很好吗?
怎么……
算了,有钱人的世界,怎么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懂的。
宋时挂了电话,又没骨头似的瘫回沙发。
“得,少爷你怎么一个电话打完,又恢复原状了?”宋胭端着饭菜过来,放在宋时面前。
“尝尝吧,死不了人。”
宋时拿起筷子,嫌弃地挑挑拣拣:“和下属打电话,瘫着感觉精气神聚不起来,训人都没气势。”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筷子肉片放嘴里。
“唔,味道也就一般般。比起我吃的那些差远了。”
宋胭一听,柳眉倒竖,夺过盘子护自己怀里。
“行,您嘴挑,我老公做的看不上就去找你的大厨啊。”
宋时其实就是下意识地嘴硬——他没对宋胭说过几句好听的话。
“其实吧,”他端着架子,语气却小心翼翼,“味道也还可以?”
“还可以?”
“好吃行了吧?”宋时不耐烦了,抢过宋胭怀里的盘子放自己面前,“女人真麻烦。”
傅祗过来,看着宋时眼神复杂。
就他大舅子这个死鸭子嘴硬半句好话不会说的性格,能成功追到楚了了,做梦呢。
宋胭瞪他:“你家那位不麻烦?”
“我家那位?”宋时一噎,肉片卡在喉咙里,他咳嗽了好半天,“我家那位……咳咳……了了麻烦我我乐意受着……咳咳……”
宋胭又是给他拍背又是倒水的,忙活了半天才把这位爷伺候高兴了。
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得,宋胭翻了个白眼,原来宋时只对楚了了说好听的话啊。
吃完饭,宋胭打开电视——七点四十,《花宴》就要播出了。
微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星涟手下的狗腿子杂志社的官博干干净净,就连吴来的微博都停留在昨天。
宋胭揪着头发,一颗心空落落的没个实处。
头一次,她生出被人控制在手心里的的感觉来。
无能为力。
傅祗叹了口气:“胭胭,我已经人去和星涟谈了,放宽心。”
宋胭摇摇头:“别费心了。”
她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几乎是无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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