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抒忍不住弯了弯唇，张嘴喝下，顺手把勺子接了过来。
纪楠终于安下心，道：“您还记不记得以前，您跟聿少刚刚跟您订婚的时候，聿少对您是什么态度？”
墨抒回想了一下。
很讨厌。
好几次，差点都杀了她。
纪楠继续道：“后来聿少对您的态度有所缓和之后，对您似乎也是这样一种别扭的心情。”
别扭的心情。
纪楠道：“他对您又讨厌，又喜欢。”
是啊。
墨抒也记得。
“我救了他，也没有对他不好过，”墨抒眸光沉沉，“在此先他对我也是感激的，我感觉得出来，但是今天，他明显对我跟孩子都有恶意。”
纪楠安静了。
她今天就在墨抒跟时令衍的边上，将他的情绪感受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他说出那一句：‘孩子孩子，你就只是利用我给你带孩子是吗？’这句话的时候，纪楠亦能感受到他话中的怨气跟不悦。
也是。
但凡换做其他的男人，怕是也没有人会愿意在一个女人的身边带孩子。
更何况是皆空这样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低的男人……
但是，公主她也并没有强迫他啊！
纪楠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墨抒淡声道：“他或许只是想离开了，这只不过是一个由头而已。”
“不……不会吧？”
想离开就离开，何必这么贱？？
纪楠觉得应该不是。
但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什么呢？
一下子发那么大的火，还干出这种事情来，弄得谁都不愉快……任谁面对救命恩人的时候，都不可能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啊……
除非，那个人是个傻缺！
‘哈嚏！’
皆空突然觉得鼻子一痒，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来。
孙擎正在纳闷刚刚墨公主跟纪楠小姑娘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凶狠，这会儿听到皆空的声音，立马看了过去，道：“主上，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皆空没理。
他被墨抒从墨香苑赶出来之后，心里越想越烦，于是去走了一圈。
这个时间，只有勾栏烟花之地在营业，那一个个穿着打扮花枝招展的胭脂俗粉站在街边搔首弄姿，只让他觉得辣眼睛。
偏偏有不长眼的野鸡送上了门来，皆空随手丢了些钱，将她送给了一个路过的乞丐，然后在那野鸡求饶的凄厉叫声之中决然离去。
这一回来，就像是被咒骂了一样。
皆空眸光一冷，心中越发不快。
正文 第977章 聿司乔VS皆空（3）
孙擎见他不理自己，只自顾自道：“就在小半个时辰之前，墨公主跟纪楠姑娘来了，来找您呢，见您不在，就很生气的走了，您……是不是干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
聿司乔凉凉扫了他一眼，道：“就不能是她惹我？”
孙擎一时沉吟。
主子这个人呢，他是非常了解的。
能力虽大，脾气却差，对什么事情都极度缺少耐性，对男女之事怕也是……
主子虽说也有几房通房小妾，但贵为一国太子，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哪里又有他去讨好别人的道理？
而墨公主就不一样了，墨公主长得那么漂亮，脾气又那么好，看起来总是淡淡的，对下人也很和气。
肯定就是主子惹到人家姑娘了！
孙擎心中坚信不疑，但这话肯定不能直接说，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墨公主看起来不像是会发那么大脾气的人，她刚刚来去汹汹，属下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
聿司乔闻言，眸光稍敛，莫名脑海里闪过了她刚刚眼眶微红的样子。
已经入夜，天色很暗。
孙擎走进了些许，正要说话，忽然借着烛光发现他左边的脸颊有着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巴掌印不大，看起来……像是女人扇的。
孙擎心里一阵卧槽，无意识睁大了眼睛，到了嘴边的话立即收了回去。
聿司乔又睨了他一眼，忽地扯了一下唇冷笑：“看什么？”
孙擎自知避不过去了，略微有些同情，旋即支支吾吾道：“我知道您对墨公主有点意思，但是……也不能，强人所难吧……”
聿司乔忍无可忍，一脚踹了过去，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孙擎赶忙避开，道：“难道不是因为您对墨公主意图不轨，然后遭到了墨公主强烈抗拒，顺便给了您一巴掌，您觉得丢脸，所以就跑了，所以墨公主跟纪楠姑娘才会那么生气地来找人，所以就连属下都迁怒到了……”
孙擎越说越是，悲愤道：“您怎么可以这样！”
聿司乔脸更黑，朝着他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带了内力，罡风凛然，来势汹汹。
孙擎吓了一跳，用尽全力才堪堪避开，跳到了树上，喊道：“殿下息怒，属下胡说八道！属下知错！”
聿司乔忽然更烦，叹声道：“你下来。”
孙擎有些害怕。
虽然他们关系不错，但聿苍要是真的生气起来了，那可不是他能遭得住的。
聿司乔没了耐性，抬手运起一柄虚剑，“下不下？”
孙擎忙不迭地滚下来，“下下下！”
接着老老实实到了聿司乔的面前，“主公请吩咐。”
聿司乔眯了眯眼，冷凛的眸光犹如冰冷的探测器，在他身上上下扫动，许久，才道：“你可曾在那女人面前，提起过我的来历或是姓名？”
“自是不曾！”孙擎立即道：“殿下之来历、身份，属下一字未透，照梅照竹那姐妹两个，也丝毫不知情，只知道主子是烈火国的贵人，家道中落迁徙至此的。”
正文 第978章 她叫我聿司乔
“自是不曾！”孙擎立即道：“殿下之来历、身份，属下一字未透，照梅照竹那姐妹两个，也丝毫不知情，只知道主子是烈火国的贵人，家道中落迁徙至此的。”
这是孙擎跟聿司乔已经对好的口风，如若墨公主问起，那便将这个故事，一字不漏编造给墨公主听就是。
可墨公主竟也问也不曾问过一句，这让孙擎诧异的同时，也对墨公主十分钦佩。
墨公主不问，孙擎自己自然也不会说，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过去了。
孙擎见他提起，问：“可是有何不妥？”
聿司乔又眯了眯眸，“你若没有透露，为何她会知道我之名姓？”
“她？殿下是指墨公主？”
“嗯。”
孙擎皱眉，“殿下自己提过否？”
“自然没有！”
“又或许，从前她便是见过殿下的，”孙擎道，“您还记得一年前，您跟宣王一同到这墨颜国议会，保不齐当时墨公主就是见过您的，所以……”
“不可能。”聿司乔的声音有些淡，孙擎觉得自己可能疯了，竟然在主上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失落。
聿司乔又道：“她若是认出我，便早已将我遣送出卖回烈火国了，别忘了，我现如今是什么身份。”
原本，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人中龙凤。
而现在，他在烈火国的地位就只是一个逃犯而已。
聿司乔眸光沉沉，在夜幕之中越发晦暗，看不清情绪。
孙擎莫名在他身上感到了几分苍凉，心中微凛，孙擎道：“殿下莫要妄自菲薄，属下已经收集到了不少证据……”
“若她认出了我，”聿司乔打断他，淡声道：“那她作为墨颜国的公主，必定不会容我，看她如今的打算，依然是准备回去皇室的，若是让烈火国亦或者她的那个庶妹知道了我的身份跟存在，那么，对她来说便是一件极大的麻烦。”
聿司乔脑子里浮现了墨抒的眉眼。
一颦一笑，仙气飘摇。
抱着孩子浅笑吟吟的模样，已经悄然烙进了他的心里，无法磨灭。
聿司乔道：“她是个怕麻烦的人。”
孙擎深有同感。
可不是吗。
墨公主就是个怕麻烦的人。
所以，她是没有认出来？
孙擎小心翼翼道：“那是不是她去偷偷调查了。”
聿司乔浅浅扯唇，道：“烈火国人提起我，会称呼我为什么？”
孙擎腰板一直，有些傲然，“那必然是奇袭大将军，烈火战神！”
“那我的名字？”
孙擎与有荣焉喝道：“是奇袭战神聿苍！”
聿司乔：“是啊，谁都知道我是奇袭王，谁也都知道我是聿苍，可是只有兄长跟长辈会直呼我的表字。”
“这是自然，”孙擎道：“男子之表字，又岂能随意称呼？那都是父亲兄长与长辈才可以称呼的！”顿了顿，孙擎道：“平辈相交也有表字相称的。”
“可是，她今日唤了我的名字。”
孙擎有些疑窦看他。
聿司乔目光投落到了寂静深浓的夜幕里，思绪仿佛远去，“她叫我聿司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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