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昨日就下到今天的雨,这样的情况哪年都有,特别到了夏天的时候,比这样更甚的情况,接连下上个七八天跟天漏了似的的时候都有。
是以,面对这样的大雨,粟米并不是很担心,做完自己该做的活计,她就往回走。
至于牛草也无需担心,以前自己割的就有多,就算没有,她也还能去星网里割,所以粟米并不怕把牛牛们饿着。
想着昨日采摘的细竹笋,粟米急忙接了弟弟回家,姐弟俩一道,把所有的竹笋,连同收在戒指里的那一麻袋全都掏出来。
分工合作,开笋衣,麻溜的去了壳子,烧了水烫过后,粟米雨毛毛一人搬着一个簸箕,把笋子用手撕成一条条的,放在簸箕里摊开。
等把笋子都撕光,粟米把火塘里的明火灭掉,只剩下里头未曾燃尽的火炭,她把簸箕固定在炭火的上方,一连累了四层,才算是把所有的笋子都搞定了。
等天好了以后,自己就无需在浪费炭火,可以把笋子端出去让太阳爆晒了。
等太阳,一等就是三天。
外头的雨停停下下,下下停停,终于是在三日后,眼看着燕家坝轮到赶趟的时候,天才算是放晴。
算上二货九叔离开的那天,时间已经足足过去了四天,他们这里,轮五天一个趟,赶趟的时候,周遭的村里人家都会去不说,便是隔得近的其他乡镇上的人,也都会时不时的过来赶赶趟。
天气好不容易放晴,虽然地面依然很泥泞,路不是很好走,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如上街赶趟,如走亲戚,这些都是孩童时期,孩子们内心最为期待的事情。
因为跟着家长去赶趟,他们肯定是能吃到好吃的的,如此哪个孩子不喜欢?
就是自打分家后,从来就不缺嘴的毛毛,对于赶趟都是带着很大期待的。
就为了明天的赶趟,小家伙可老实了,早早就上床乖巧的睡觉,连平常入睡前必翻的小人书都没翻。
粟米趁着弟弟上床睡觉的时候,她就整理着自己明天要带的东西。
农村老乡下的趟,就算是眼下还允许售卖,以物换物,里头交易的东西,也大多都是农家人自产自销的货物。
像什么竹子编制的器皿;
木头打造的家伙事;
家里腌制的干菜、酸菜;
还有各类野菜瓜果等等。
像是正儿八经的衣裳、布料、铁器等等,想要买这些?对不起,请到供销社,谢谢。
粟米自然是没有东西要拿去卖,啊不是,是交换的。
粟米手里的货物,在县里已经有固定的渠道,哪里还看得上乡下每五一圩的集市?
嗯,也许见到新鲜的,自己急需的物品,她会考虑下拿东西换,或者花点钱买回来,其他的,她什么都不缺好吧。
整理要带的那些个东西,可都是给二货九叔拿的。
腊好的兔子剁成小块,拿晒干的萝卜皮切丁,加上干红椒,放上茶油爆炒,用毛毛吃完的鹌鹑蛋罐头瓶给装了满满两瓶,这个带给九叔拿去当下饭菜;
给老哥用灵米做的桐叶巴巴,还剩了不少,黄豆粉白糖馅的,红豆沙馅的,腊肉沫馅的,粟米一样给拿了六个,这个是给那哥三补从营养体力的;
别的粟米倒没有多带,毕竟去炼钢的人那么多,九叔他们还不知道吃住怎么样呢!
先别说自己不能充大户惹人眼,即便是不怕惹人眼,她拿再多的东西去,那也得九叔他们有安全的地方放才行哇。
第二天起床,粟米跟毛毛都换了套,干爸干妈过年时给买的的确良衣裳,还真别说,姐弟俩穿上后,加上因为洗髓过后,而显得粉嫩雪白的皮肤,俩人看着格外有精神,一看都不像农村孩子。
脚上再穿上尼龙袜,套上解放鞋,粟米还拿小盐水瓶给灌了一瓶子温水,连同昨晚给九叔他们准备的东西一起,全都放在小背篓里后,粟米搬着簸箕到外头晒好了笋子,这才牵着弟弟,锁了门就往出团子的路上走。
赶趟嘛,因为热闹只热半天,又有路程距离的缘故,大家都起的很早。
粟米拉着毛毛走到团子口外的石拱桥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一拨妇女,大家都是约好了一道去赶趟的。
团子里有两头牛,不过人家可是牛祖宗,除了耕田,或者是团子里有什么要紧事,就比如前几天要往乡里运铁外,其他时候,牛祖宗都是不能动的。
什么大家要去赶趟,走亲戚,要坐做牛车去赶趟这样的私事?对不起,别做梦了,你还在自己用十一路去比较快。
所以大家去赶趟,就只能用双脚丈量脚下的土地。
三五相邀,大家在团子里的桥头集合,看到粟米牵着毛毛出现,热心的小媳妇就喊着他们一道去。
大家一起上路,有那些个好心的,看到粟米背着个背篓又牵着弟弟,生怕他们走的太累,就有人把粟米的背篓抢了过去背着的,也有顺便把毛毛一把抄起,往自己身后空着的大背篓里甩的。
总之,跟随在热闹的人群中,粟米走的一身轻松。
出了团子,得走好几里的山路,路上还会有不少的村子。
有些个从这些村子里嫁到三合团,或者有亲朋好友在路上这些村子里的人,路过人家村子脚下,更甚着,就只站在路上,隔着对面山上的村子遥遥相望,这边的人就扯开嗓子大喊。
那谁谁谁,好了没,赶紧的,赶趟去喽……
时不时响起的喊声,以及对面传来的回音,都让粟米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交通全靠走,通讯全靠吼,果真是名副其实。
随着慢慢汇聚而来的人越来越多,粟米他们的队伍也从五六个人,变成了二十几号,三五成群并排而走。
一路说说笑笑,妇女们东拉西扯,聊天打屁的时间过的倒快。
没怎么感觉累呢,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燕家坝。
这会约莫是早上八点多钟,粟米的宝贝小闹钟没带,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只能从头顶升起的太阳估摸着时间。
在集市口,热心帮助粟米的两位,一个把她的小背篓原样奉还,一个把她家毛毛放到地上,摸着粟米的脑袋,跟她约定好了返回的时间与集合地点后,人家就赶紧往集市里挤。
她们都有事情要办,还带了不少家里出产的东西,准备去收购站换成钱,一会好采买,粟米跟他们不一样,她却是不急的。
拉着弟弟,走到供销社边上的那家小摊,花了两毛钱,买了两碗米豆腐,跟毛毛一人一碗的吃完,填饱了饥肠辘辘的小肚子,她才领着毛毛在集市上逛了起来。
说真的,集市对她是真没什么吸引力,她缺的,这里买不着;买的着的,她又不缺;
最后逛了一圈下来,在毛毛两只脚都迈不动的时候,粟米无奈,看向弟弟。
面前是一个卖小鸡仔的小摊,敞口的大圆笼子里,是一只只或嫩黄,或灰黄,或漆黑的毛茸茸小鸡仔们。
一只只叽叽叽的操着稚嫩的嗓音,朝着他们姐弟叫着,不要说毛毛,就是粟米内里是个老阿姨,却也是喜欢这样粉嫩可爱的毛茸茸的。
“毛毛想要小鸡仔?”
毛毛听到姐姐问,小家伙眼神立马就亮了,尽量挺直小胸脯,严肃保证。
“姐姐,买鸡仔,毛养,毛挖蚓蚓,鸡仔吃,快快长,下蛋蛋,姐姐吃。”
难得小家伙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句子,而且意思表达的还很清楚,粟米决定,必须得买两只给小家伙养,就当培养小家伙的责任心好了。
反正眼下她看团子里的人,哪家那户都养了鸡鸭猪,自己也跟着养呗。
假若这个时空,也会往上辈子自己所处时空的历史一样,发生那些雷同的事情,她也不怕,大不了到时候自己把小鸡仔藏起来。
而且她要是记得不错的话,不许养鸡鸭,不许私有制,那还得是成立人民公社,改建大食堂,收回自留地,把一切公有制的时候才实施的呢!眼下估计还早呢,事情不到跟前,她不着急。
弟弟要养就养呗。
“奶奶,您这小鸡怎么卖的?”
“母的一毛一只,公的八分。”
额,她只会看毛茸茸,不会给毛茸茸分公母哇!
粟米眨巴着眼看着卖鸡仔的老奶奶,“奶奶,我要十只,您给我挑八只母的,两只公的呗。”
“成。”
老太太对于有生意上门,自然是没有不应的。
她老人家养了几十年的鸡,每年开春都来卖小鸡仔,分公母简直是小菜一碟,而且她卖鸡仔都卖出口碑来了,也不会看着眼下的生意是小孩子就忽悠人家。
伸出大手在鸡笼子里开抓,抓起一只看看屁股,摸摸嘴巴,老人家就分出了公母,挑了八只母的,两只公的,粟米在付钱拿鸡仔的时候又做了难。
她背着的背篓里,放的可都是吃食,小鸡仔看着是不脏,可总要拉粑粑吧?
放背篓里,一会她去找九叔,回头鸡仔在里头拉了粑粑,吃的东西可怎么下嘴?
粟米作难之际,人老太太一个卖鸡仔的过来人,当即就看出了粟米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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