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神经病！”宋继堂甩开宋砚堂，怒气冲冲地走了，忘了被他拽来的姜言。
晚上二房的聚餐宋砚堂和陈诚都没有出现，听说宋砚堂要宋继堂去接陈诚的爸妈，苏紫心在家气得跳脚。
这顿饭吃得相当尴尬，匆匆吃完饭，老爷子就把大房两口子叫去问话了，姜言也准备告辞。
苏紫心舍不得姜言走，但是想到家里这些破事都被姜言看了去，又不好意思继续留客。
“我这两天冒然过来已经是相当不懂事了，最近我会在辛城停留一段时间，等苏姨和宋叔空了我们再聚就是。”姜言说。
苏紫心拉着姜言的手道：“客房苏姨给你留着，这里欢迎你随时过来。”
陈家的人来，这老宅消停不了，姜言这会儿留在这里确实不妥。
苏紫心叫来宋继堂，“儿子，送送言言。”
这一次宋继堂倒是没有说什么，一声不吭取了车钥匙。
其实姜言哪里要人送，她自己有人有车。
不过她还是上了宋继堂的车。
宋继堂下午那会儿被宋砚堂气到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姜言这丫头居然没有跟他妈告状。
不仅没告状，她自己还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脸不红心不跳，比他这个大男人都镇定。
这还是女人吗？
宋继堂开着车，脑子被这些事儿绕得有些晕乎。
这个年过得真是够了。
期间姜言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她妈打来的，母女俩这个电话接了至少十分钟，姜言说的话加起来不到二十个字。
最长的一句是“我知道，你早点休息。”其他都是“嗯”。
车里突然连姜言的“嗯”都没有了，格外安静。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想说话。
车子到了绝代芳华，姜言下车，宋继堂才问她，“大黄你什么时候牵走？”
姜言说：“现在。”
宋继堂看了看时间，有点晚了，就道：“算了，明天吧，我这里一直有人。”
姜言：“嗯。”
宋继堂摆摆手，调转车头，走了。
他的家就在前面不远，他却非要连夜赶回宋家老宅。
姜言忍不住好奇，他会去接陈家的父母吗？
应该会吧。
大森看着远去的车屁股，道：“小姐，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姜言：“那就不要说。”
大森：“……”可是不说他又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我从宋家的佣人嘴里打听到一点儿东西，据说，二少原本也是想娶陈家小姐的。”
这个消息对姜言来说确实有点意外，她挑了挑眉，瞬间明白宋砚堂宋继堂以及陈诚之间那点猫腻了。
大森壮着胆子接着道：“小姐，您亲近二夫人没人反对，只是宋继堂这个人，怕是入不了先生的眼。不仅仅是先生，还有少爷那边……”
“你可以闭嘴了。”姜言冷声道。
大森没敢继续，姜言的脾气他清楚，点到即止，否则就是多嘴。
此时的陈诚还没有睡，小蓁蓁刚睡着，她看着女儿的小脸，舍不得移开眼。
要说宋家的基因强大呢，小蓁蓁长得特别可爱，眉眼有几分宋砚堂的影子，长大了想必是个浓眉大眼的小美人。
等小蓁蓁睡熟了，陈诚去了宋砚堂的房间。
这是她从主卧搬出来后第一次回这个房间，大概她真的只是一名过客，对这房间里的一切，她完全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属于过这里一样。
宋砚堂也还没睡，站在窗口望着院子里某个方向。
陈诚原本只是想跟他说完正事就走，但是看见他这个样子她就忍不住要刺他。
“你不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卑鄙吗？”
宋砚堂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已经毁了她一次，如果你再毁她一次，你说她会不会杀了你？”宋砚堂肯定的点头：“会。”
第456章 如此凉薄之人
陈诚完全相信，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只要骆西住在老宅，宋砚堂肯定每个晚上都会站在那里，看着她的方向。
呵呵，想想还真是挺痴情的呢。
“宋砚堂，如果我是你我就远离她，只做她人生的一个看客。这一点，你不如顾衍之。”
“看客？”宋砚堂呢喃着这两个字，“我现在只是后悔，后悔我用错了方式。”
陈诚心头微微一刺。
她以为她不在意了，可是原来，她还是在意的。
深吸一口气，陈诚道明来意：“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宋砚堂有些疑惑，他不知道他和她之间还能有什么事需要商量，基本上，两人已经不算是夫妻。
“跟我商量？”宋砚堂勾出一抹讥讽：“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是宋家的事还是陈家的事，你现在应该找的人是宋继堂，不是吗？”陈诚觉得宋砚堂这反应真的是很奇怪，“宋砚堂，按理说，是你骗了我，是你负了我，应该是我恨你嘲笑你。所以，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我为了陈家嫁给你这件事对你
来说比得上骆西掉一根头发吗？”宋砚堂勾了勾唇，不愿意就这个话题深聊的样子，“没事，我大概是心里变态吧，你可以理解为也许我真的是有神经病。说吧，什么事？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
事需要商量。”
陈诚看着他，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可以对着一个方向流露出那种深情的模样，对他的亲生女儿却又如此冷漠。
小蓁蓁出生到现在，他甚至没有报过她一下。
只是远远看了几眼，甚至没有靠近。
陈诚突然觉得自己此举也许是多余的，不过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而已。
可是，她已经因为草率的决定毁了自己一次，不想再因为意气用事毁了小蓁蓁。
再一次深吸一口气，陈诚还是道明了来意：“你怕是忘了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吧？宋砚堂，你真的打算对她视而不见吗？”
“你是为了她？”宋砚堂有些不解。
一看他这表情，陈诚几乎想要摔门而去。“没错，她姓宋，是你的亲生女儿。”陈诚惨淡一笑：“虽然我也并不希望你是她的爸爸，但是她的身上毕竟有你一半的血脉。宋砚堂，我想说的是，我给你三年时间，你陪
她到三岁。三年后，如果你对这个女儿还是觉得可有可无，我就带她走。”
“不用，你现在就可以带她走。”宋砚堂毫不犹豫道：“宋氏给你的股份不会收回，我也会出一笔抚养金。”
陈诚：“……”
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凉薄之人。
她真的是来跟他商量的，不为别的，只是想小蓁蓁的人生中有爸爸的陪伴。
小蓁蓁还没有出生之前，她觉得爸爸不重要，小蓁蓁有她这个妈妈就够了。
可是，别人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她的小蓁蓁怎么可以没有？
就算她的爸爸妈妈不在一起，她也不能剥夺她享受父爱的权利。
所以陈诚来了，想跟宋砚堂商量一下。
她想的很好，宋砚堂现在对小蓁蓁没有感情，但是血浓于水，如果让他们父女俩陪伴三年，她想，宋砚堂说不定就对这个女儿有感情了呢？
就算以后她和宋砚堂不在一起了，小蓁蓁也会知道她还有一个爸爸，心里不会有遗憾。
可是她想得太美好，被现实再一次打脸。
只听宋砚堂冷笑道：“三年？你真的不打算马上跟我离婚吗？我了解继堂，他看着花心，其实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他现在也没有喜欢那个姜家大小姐，他……”
陈诚打断他：“你什么意思？”
她是跟他聊孩子的事，这个人扯宋继堂干什么？
宋砚堂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们马上离婚，我想，继堂应该不会嫌弃你……”
“宋砚堂！”陈诚冲过去，扬手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你自己内心肮脏，凭什么把别人也想得如此肮脏？”
宋砚堂还没愈合的嘴角再一次破裂，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你不知道吧，宋继堂曾跟老爷子说过，就算你跟我离婚，他也不会不管陈家。”宋砚堂看着陈诚，眼眸枯井一般，“你看他对你多好，你忘了，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他，不是
我。他为了你跟我打架，你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是他让老爷子给你的，是他说不管你我如何他都会救陈家的。傻女人，他对你多好，你还在这奢望我这个变态干什么呢？”
“宋砚堂……”
陈诚看着宋砚堂，突然从他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是的，绝望，死寂一样的绝望。
她以为她的人生已经绝望了，可是眼前宋砚堂的眼神是那么悲凉，仿佛四蛮八荒了无生机……
“宋砚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个混蛋！”陈诚浑身发抖，几乎站不住。
宋砚堂大概是真的疯了。
“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只要老爷子下令，没人敢怀疑蓁蓁的身世。继堂肯定会疼爱她的，你不用担心。”
陈诚举起手，却再也没有力气打下去。
这个男人是真的疯了，她想问她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把蓁蓁当成了什么？
但是，问这些有什么用？
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宋砚堂，你的意思是，就算蓁蓁以后不认你，恨你，也无所谓吗？”陈诚的声音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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