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满脸苦笑:“就是个老头儿心脏不行了,很糟糕,肺部感染并发了心脏病。心脏瓣膜受损,心脏肥大,现在心功能衰竭,靠临时起搏器撑着呢。”
曲教授点点头,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病人的身份。他接到的命令就是海峡对岸有个非常重要的人物现在急需医疗支援,所以要抱着完成政治任务的严肃心情,去积极进行医疗工作。
听了余秋的话,她心里头已经有考量:“那我先去看看吧,我估摸着临时起搏有效,那装个永久性的起搏器大概就能支撑下去了。你说他已经80多岁了,再复杂的手术没必要,到时候反而撑不住。”
余秋简单地嗯嗯了两声,随手将自己手上装订成册子的默写本直接塞给曲教授:“这您看看吧,一点儿资料。”
曲教授应声,抓着本子就开始翻看。一边看,他一边叹气:“帼际医疗发展的真迅速,我们得加强沟通交流啊。小秋,你问问上面的意思,看看是不是除了计划生育以外,其他的学科也可以过来进行参观。我估摸着这么多年,他们在很多方面一定有自己的见解。”
他说着说着就闭上了嘴巴,全神贯注地盯着小册子,认认真真从头看到尾。
他旁边的助理,跟他做了两年介入手术的古医生也渐渐瞪大眼睛,跟着在边上贪婪地阅读。
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帼际上的医疗技术已经发展到这水平。他们当真不能再闭关锁帼了,否则就要是再一次的鸦片战争。
车子停在官邸前的时候,要不是司机开口提醒,车上的三位医生都没反应过来。
曲教授笑余秋:“你怎么也发呆呀?”
余秋却直愣愣地看着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你说冥冥中是不是有天注定?”
曲教授一开始不明所以,等到周医生将老桨的病历塞给他看时,他才反应过来余秋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真是天注定,要是没有阿昔洛韦的话,说不定严重的带状疱疹就要了这老爷子的命。
现在,心脏介入手术不也是当初老杜提出来的。嘿,这老小子,人走了这么多年还要时时刻刻提醒人们他的存在。
曲教授拍了拍余秋的肩膀,夸奖她道:“幸亏你记性好,把老杜留下来的东西都背了下来。不然的话,就什么都没有喽。”
周医生看了眼余秋,收回了视线,什么话都没说。
曲教授不知道老桨的身份,因为没有任何人给他做介绍。老桨的病历使用的是化名,他本人现在的形象距离历史书中的影像相差甚远。曲教授还以为他是帼珉党中的左派,所以帼家才把他当成朋友来对待。
曲教授在看过他的情况之后,很有心情地同他开玩笑:“老爷子,你就先放宽心。这个阎王爷如果执意要抓你走的话,你已经不在了。现在你还有条命在,就代表着一件事,阎王爷不是那么想收你。估摸着他也知道你不容易,肯定想回家吧。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家了,眼看着两边马上就要谈妥了,抬抬脚就能坐船坐飞机回家了,阎王爷估计也不忍心就叫你这样合不上眼睛走了。”
周围人听曲教授念念有词,个个表情诡异。
桨夫人却保持微笑:“大夫,那外子的身体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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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爽文,历史上蒋病危时,他的医生准备给他装起搏器的,不过因为当时的心脏起搏器植入需要通过开胸手术将线圈埋藏在体内。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所以还是放弃了手术。感谢在2019-11-22 07:22:22~2019-11-22 14:08: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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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心脏有窟窿(捉虫)
曲教授无知者无畏, 面对老桨这么个糟老头子, 觉得像是看自己的父辈一样。
其实就他的年纪能够在这个时代坐上心脏学权威专家的位置, 可想而知,他出身条件并不差。因为这个, 闹得最厉害的那几年他也没少吃亏。亏得他是心血管专科的权威,刚好本省当权派的老母亲需要他治病,倒是让他凭借手艺好歹还能始终当大夫。
曲教授记忆当中,年幼时代周围就有不少父母的朋友随着老桨撤退到苔弯了。那时候传的厉害, 公产共妻,公产挡是会屠城的, 不跑不行。刚好历史上农珉起义盛传都是要吃人的,公产挡大抵差不多, 那就赶紧跑吧。
于是从此家人离散,音讯全无。
此刻瞧着化名王志清的老人, 曲教授还别有一番怜爱之情:“您老莫慌,我给你瞧瞧。您老今年八十八了吧?这可是吉利的好岁数,怎么也要发一发。”
老桨看着这大夫笑呵呵的, 居然也生出了亲切感, 都暴露出自己的心思:“医生,你不用给我打麻药, 我根本就不晓得痛的。”
余秋在边上听得眼皮子直跳, 一时间感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到逼的没办法了, 哪有人不想活呀?人都想拼了命地活下去。老桨为什么不要打麻药?哪儿是什么英雄气概, 是因为他怕死。他担心打了麻药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一台手术, 麻醉风险起码占一半因素。
老桨久病成医,哪有不知道其中厉害的道理?
曲教授笑呵呵地安慰他:“我不给你打全麻,也不给你腰上打针,我就给你打局麻。”
他比划给病床上的老人看,“就在锁骨这儿穿个小口子,把东西放进去。不在你胸上开口子的。”
他笑着宽解,“没事,装了这个以后啊,你恢复好了就跟以前一样。想出门遛弯儿就出去遛弯儿。这个是装在身体里头的,方便。我做过的一个老太太,跟您一般岁数。家里头都以为不行了,做完了手术现在太太平平的,还能每天逗小重重玩。您这儿条件比她好,慌什么呢?”
病床上的老人跟个孩子一样,可怜巴巴地表示疑惑:“真的吗?”
曲教授笑眯眯的:“那当然,听你老人家口音,是江浙人吧。我去你们老家那儿搞过流行病调查。江浙的鱼好米也好,是鱼米之乡好地方哦。等你这回好了,就能跟家里人一块回老家看看。家里头的子侄辈肯定都惦记着你们呢。我跟你说呀,现在不要慌了,你看不到血吸虫了,不用害怕鼓着大肚子。大家伙儿都高兴呢。”
床上的老人突然间冒出一句:“桨介石桨该死,说的没错啊。”
曲教授倒像是被他吓了一跳。
余秋也完全想不明白老桨究竟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好端端的要咒自己死。真是老小孩,这会儿堵什么气呀?
曲教授赶紧摇头:“您老可别说这个话,不好。”
老桨倒是挺执着,说话有气无力的还要坚持发声:“你们统战搞得好哦。”
曲教授笑得直摇头:“这不是统战。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来的时候,组织上就交代说是咱们的老朋友,要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好好看。但可没说要我争取你还是怎么的。我就是一个大夫,你真想让我争取的话,我还不晓得要怎么开口。”
他抬头看老人,认真道,“我说实在的,你也别恨老桨了。他这把年纪叫人撵到岛上了,也挺不容易。我看啊,他过得未必比你自在,说不定还更痛苦。
他把你们这么多人都带着,也不一定是要继续剥削你们还是有什么想头,说不定他以为这样最好,真怕你们留下来会遭殃。”
老桨眼巴巴,说话还是又轻又细:“你们不恨他啊?”
“恨,当然恨。”曲教授半点儿没说好话的意思,“不过最恨的也不算他。这人还是地道的,打日本的时候,他没当王精卫。上了苔弯岛,美帼人想搞两个中帼,他也没答应。你瞧瞧,都是难的不行的时候,他能扛着,多不容易。说明他心里头还是有帼家的,不算坏到底了。
这人啊,一生复杂的很,三两句话想说清楚没那么简单。”
曲教授满脸和气的笑,“我检查做的差不多了,今天就给你把起搏器装进去好不?等做完了手术,你就能起来活动了。”
余秋看着老桨脸上松动的神色,差点当场给曲教授跪下来。大牛就是大牛啊,瞧瞧人家做医患沟通的水平,简直可以上教科书了。
曲教授麻利的很,立刻摆出阵势来,一边准备器械,一边同病人做沟通:“这个起搏器装进去以后,两三年的时间是不用管的。等里头的电池没电了,我们再换新的。您老人家只要保持好心态,别没事再骂老桨了,肯定能活得太太平平。”
老桨有些可怜巴巴:“就两三年啊。”
曲教授笑容满面:“电池没电了再给你换啊。”
老桨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然后自言自语一般:“我等不到换了。”
曲教授笑得直摇头:“您老可别妄自菲薄,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你这样的,阎王爷不想收。”
他一边划定手术区域,一边安慰老桨,“这回是的确赶不上,说不定下回换了新的起搏器,就能够一直跳下去了。”
老桨来了兴致,追问道:“为什么呀?”
曲教授笑容满面:“因为换了新材料的电池。听说美帼在搞研究,开始做核动力电池,已经有病人开始用了。我琢磨着呀,我们也不会落在后面的,肯定会想办法跟上甚至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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