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国笑着点头……有人夸未来的媳妇了,心情当然好。
抱起酒坛,“咣咣”又给自己的碗里倒满了,“你说这话我同意!红豆确实也不差什么!就为你这个评价!我再喝一个!”
一仰头!
又干了!
这就是半斤酒啊!
人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从酒品,看人品……
丁文山对他更是刮目相看了:这小子,行!遇到事儿,不怂!
惺惺相惜!
索性也端起酒碗,“你刚才的话也没错!你确实也挺出类拔萃的,为这,我陪你喝一个!咱们这一局,算是旗鼓相当!”
他也把酒喝了。
只觉得陈酿入口辛辣,一路烧到胃里,化作了一股兴奋的热流,在身体里肆意奔腾……激起了他久违的狂性。
楚南国接着往下说,“红豆要退婚?完全是出于偏见!在没有认真调查之前,就觉得我们家会小瞧她!可实际上呢,如果我真有那个想法,早就去你们家退婚了,谁拦都拦不住,还用等到今天?”
这话对!
依着楚南国的“傲”性子……压根儿就不会“委曲求全”。
他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爷,我当兵8年,虽然没去过你们家看红豆,可每年过春节的时候,我都给你寄两瓶酒,一条烟,永远一模一样,甚至连牌子都不变!这些烟酒不贵重,你也不一定放在眼里!可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明白……这就是我“不改初心”的意思吧?”
丁文山自觉有些理亏!
压低了声音,“我是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作为回报,从红豆14岁开始,我每年都给你寄一张她的照片儿啊!”
一提照片儿……
楚南国“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大步回了卧室,一眨眼的功夫,抱出了一本精致的影集,往桌面上一放,“你自己看!”
丁文山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封页。
触目所及……是丁红豆14岁时,笑眯眯的半身照,两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子搭在胸口,白衬衫,黄军裤,是那个年代最普通的装扮,却仍然掩不住她的丽质天生。
第2页,第3页,第4页……全是她不同的笑颜。
再往后……都是空的!
很显然,所有的空页面都是留给她一个人的,等着未来的岁月来填满。
楚南国已经喝了半斤酒,酒气上头,说话更冲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如果要退婚,当初给我寄这个干嘛?干嘛一直拖着我?”
这……
说得没错!
丁文山无言以对了……当初明明就是想成全好事,寄张孙女的相片“以慰君心”,现在,反而变成“拖着人家”了。
理不直,气不壮啊!
他默默的倒了一碗酒,一口气干了!
楚南国直直的望着他,又陪着他干了一碗!
陪一杯?
这意思很明显了!
刚才那些话……不是对丁文山的挑衅和质问,而是心酸和无奈。
将近一斤酒下肚。
楚南国的眼白里泛着几许红丝,可目光却依旧执着,“现在该你了!你还有什么不嫁孙女的理由?说出来!”
丁文山摇了摇头,“……”
“没有了?是吧?”楚南国的喉头滚动了两下,苦笑了一声,“那我接着往下说!无论如何,你是希望孙女儿有幸福吧?那我今天就跟你郑重承诺,红豆跟着我,想念书?我供着她?想工作?我支持!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天天在家待着,我也一样养得起!别的女人有的东西,她一样不会差!如果我做不到,就受老天罚!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干嘛发毒誓呢?
丁文山叹了口气,“傻孩子啊,你这是图什么呢?女人有的是……你和自己较什么劲儿?”
楚南国垂下了眼眸,一双大手无力的搭在膝盖上,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敬佩,“爷,恕我冒昧,那我也问你一句:女人有的是……你为什么要守着坟头度日呢?”
“这……”
楚南国也没等对方回话……兀自的陈述着自己的心情和感受,“我觉得,爱就是种缘分!或许是前世的情缘,也许是今生的孽债,反正就是说不清!于你?爱,是妻子的生死相随!于我?爱,是丁红豆在山上为我吸蛇毒的不离不弃!投桃就应该报李,不朝三暮四,不让女人寒心,这才算个真正的男人吧?”
不说了!
不用再多说了!
丁文山心情复杂……既有提及媳妇儿的难过,又有对楚南国的赞赏。
他豪气的仰天打了个哈哈,“好!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我就不醉无归!”
顺势抓起了筷子。
夹了一大筷子的猪耳朵,往嘴里一塞,快意的大嚼了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南国小子,咱们接着喝!”
他拍着胸脯保证,“我丁文山一辈子看上的人没几个,可我觉得你行!你放心吧!只要我这把老骨头在,只要你肯努力,那就没有追不到的媳妇儿!”
楚南国满意的笑了!
有了这份承诺和支持,幸福的日子还会远吗?
他高高的举起了大海碗,下巴向着桌面一点,“爷,瞧瞧,我今天买的全是下酒菜,橱里还有一坛酒,咱们爷俩……喝个够!”
☆、第五十二章 夜谈
楚南国和丁文山意气相投。
酒逢知己千杯少!
两个人在家里一直喝到了大半夜……有酒助兴,话题就多了,气氛也随意,颇有些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意味。
医院这边呢……
楚北月大概有些怕丁文山,所以,压根儿也没敢再露面。
丁红豆精心的照顾着楚云松食漱,等到对方睡着了,就借着病房里昏暗的灯光,把楚南国买的高考书……拿出来翻了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楚云松在床上悠悠的醒了过来。
抬眼一瞧……只见丁红豆偎在椅子里,咬着指甲,正在认真看书呢。
他轻轻咳了一声。
丁红豆赶忙欠起了身,压低了声音询问,“楚伯伯,你需要什么?”
楚云松摆了摆手,“我什么都不要!大概是睡多了,有些气闷!想找人聊聊天儿!几点了?”
丁红豆回手在床柜上拿起了他的手表,“嗯?十一点半了!”
楚云松有些讶异,“那你一直在看书?傻孩子,怎么不开灯啊?这么弱的灯光,眼睛不累?”
不开灯?
当然是为了怕影响楚云松休息了。
丁红豆淡淡的笑了,唇边隐着两个小酒窝,“没关系,我能看清书上的字!”
楚云松明白她的心。
格外的欣慰。
顺势瞄了一眼她手里的高中数学书,“红豆,感觉怎么样?课本上的东西能看懂吗?”
丁红豆实实在在的摇了摇头,“高中数学里有一些洋字母的方程式,还有那些勾勾圆圆的图形,我确实弄不大懂!语文就简单很多!基本上都是背的东西,没什么难的。”
数学不行?
这也难怪!
丁红豆压根就没系统的上过学,在家里学的都是一些古言文集,中文的造诣很深,数学嘛,那就很难说了。
楚云松自己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当然理解这里面的差别了。
安慰的点了点头,“没关系!数学看起来挺难的,实际上呢,只要记住一些方程式,定理和定律,慢慢的,再做些练习,很快就会掌握基础的!过几天,我帮你找一个补习老师,从初中数学开始,系统的学习一下!以你的聪明劲儿,没有一个月就能过关的!”
丁红豆笑了,“你说得对!我是必须要系统的学习一下,要不然……还真不行!”
楚云松顿了顿,“红豆,学习的事情都好说!就是……你将来打算住在哪儿啊?我想着,你就搬到我那儿去吧?我那儿的地方大,食宿都方便!不管咱们两家退不退婚,你毕竟是文山兄的孙女,我理应照顾你的!”
丁红豆年纪虽小,却有自己的主意,“楚伯伯,谢谢你的好意,可我搬到你们家去?名不正言不顺的,住着不踏实!再说了,如果将来楚南国处了对象,人家女方要问……这是谁呀?大家好像都挺尴尬吧?算了!我已经想好了,就在外面租房子住!”
果然……
和楚南国预料的一样!
丁红豆真懂事。
又体贴的补了一句,“楚伯伯,你不用担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能够照顾好自己的!我已经联系了一份工作,只要肯努力,以后的生活有保障!”
“工作?什么工作?”
“特别护理呀,就在这医院!”丁红豆实话实说,“虽然算是个“临时工”,可工资不错,正好有个过渡,我将来再慢慢想别的出路!”
楚云松不以为然,“那怎么行,你现在应该全身心的学习!哪有时间工作?”
丁红豆莞尔一笑,“学习的事情可以灵活掌握嘛!不影响工作!楚伯伯,你放心吧!我知道什么重要,会分配好时间的!”
楚云松知道……她虽然年轻,可非常有主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丁红豆沉吟了一下,“楚伯伯,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有学识和阅历的长辈,我也信任你的判断,我想问问,嗯,你觉得“空中乘务员”这个工作怎么样啊?和上大学比起来……哪个更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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