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国往沙发里一靠，“切！我说错了吗？男人嘛，关键时刻就不能憋茄子！我可不会教育我儿子委曲求全。”
夫妻两感情好！
丁红豆事事都想顺着丈夫，摆摆手妥协了，“行！行！我不和你犟！你说的都对！行了吧？”
话虽然这么说……
还是暗地里把儿子拽过来，申斥了一顿，“楚儿，这次也就算了！你是因为护着爱丁才出手的，我就不训你了！可你如果敢在外面无缘无故的闯祸，你瞧我不打折你的腿！听见没？”
“……”
“还有，你给我记住了，以后无论出什么事儿了，都不能逞匹夫之勇，这世上有好多种方法处理问题，不一定非要用拳头的，懂吧？更不能把人家的牙打掉了。真要打？也得打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这两口子……
也是没谁了！
88年元旦的时候……
丁文山老两口回国了……
4
元旦的时候……
丁文山两口子回国了。
实话实说。
就是丁文山的主意。
都说落叶归根……他以前之所以会留在美国，是因为要给媳妇儿治病，现在杜一珍昏迷留下的后遗症已经基本消除了，丁文山就有些待不住了。
美国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吃喝拉撒睡各方面都不习惯，以前为了媳妇儿也就将就着，可年纪一天天大了，唯一的孙女儿又在国内，他的心里就长草了。
杜一珍暗中观察着，也明白丈夫的心境……两口子安静的时候，就细细地把心思说了，“文山，你是不是想回国呀？美国不好吗？”
丁文山苦笑了一下，“素馨，我说话你别生气。我之所以来美国，全是为了你，我也理解你在这儿呆了20多年，习惯了一切，并且在美国还有自己不错的事业，我原本想着……就这样将就着吧，只要能呆在你的身边，到哪都一样，可现在……”
“你想家了？想红豆和楚儿了？”
“你不想吗？还有，耀辉的坟……这么久了也没人回去照顾，坟头上恐怕都要长草了。”
杜一珍体贴的拍了拍丈夫的手，“文山，那咱们就回国吧，回国定居！”
“那怎么行，你的事业呢？”
“画画在哪儿都能画，至于杜氏公司吗？还有我妹妹呢！以前也不用我管，以后还有红豆照料着，慢慢的，我们也要把公司交给她了！再说了，一瑶也想把业务转到国内去，或者，如果她能跟楚云松生活到一起去，我们一家人不还是在一起吗？就像你说的，对我来讲，无论是在美国，还在中国，哪里有你，哪里才是家，我不想看着你成天这样郁郁寡欢的。这是咱俩的日子，咱俩都要开心才好。”
丁文山感激的回握着媳妇儿的手。
四目相对。
不用再多说了，一切都在不言中。
夫妻俩开始筹备回国事宜了。
可巧了！
两个人抵达国内的时候，正是元旦，也是丁红豆新家装修完毕的日子。
杜一珍和丁文山顺理成章地住到了原先的那个小院儿……丁红豆住隔壁，楚云松只在几步之外，大家虽然离得近，却各自有自己的空间，互相不干扰。
88年的元旦……
一家人齐聚在丁文山的住处吃火锅。
外面下着小雪。
白色的雪花落在院中光秃秃的树干上，恍如是开满了一树的银花。
屋里……
纯铜的火锅里烧着热炭，老汤轻炖，肉香飘散……一家人边涮羊肉，边看电视剧红楼梦。
杜一珍时不时的点头评论，“这几个演员选的……简直太出彩了！我就纳闷了，都是哪儿找的人呢？仿佛都是书里出来的人物，这个陈晓旭，活生生就是个林黛玉，还有王熙凤和平儿也演的好！老祖宗也不错！”
丁红豆接过了话茬，“中国这么大，什么长相的人没有？想找几个好演员还难吗？我听说……他们都是全国海选上来的。”
“难怪了！”
“……”
丁文山结结实实地给媳妇儿涮了一大筷子半肥的羊羔肉，就着油亮的麻酱粘了粘，又轻点了些韭菜花，这才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别看电视了，羊肉我都给你涮好了。赶紧趁热吃。”
杜一珍扭头瞧着他。
幸福的笑了。
楚云松撑着脖子，向院子里瞧了瞧，“南国怎么还不回来呀？刚才不是来电话了吗？说飞机已经落地了？”
丁红豆笑着点点头，“嗯！爸，你别急，我估计他一会儿就到了。”
“就是！”丁文山挑了挑眉，“急什么？云松，你养了一个好儿子，他有能耐，就得能者多劳！你看看吧！当初还说罚他超生，调到航院去教学，不让他上天飞行了，结果呢？现在不又把他弄回民航去了，而且还是飞行部的主管，手下掌管着那么多飞行员，他自己还飞国际，能不事儿多吗？”
不错！
楚南国确实升职了。
还是飞行部的一把手！
年轻有为！
楚云松自然也跟着骄傲了。
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腰，“真不是我自己夸儿子，我家南国，那真是没话说！干啥像啥，既便是在航校教书，那也是个绝对的好老师，现在又回到老本行了，如果他不当主管，还有人能比他强？不用他，还能用谁？嗯？文山，你说是吧？”
余光一瞄。
还不忘了夸儿媳妇，“当然了！好花还得绿叶配！南国在事业上能有这么突出的成绩，也是因为有红豆的支持！红豆虽然自己的事业很忙，可还没忘了照顾好家！一下要带四个孩子啊，哪个女人不发怵？她却把大的小的，都管得好好的，小两口相如以沫，相得益彰，这样的日子还能不红火。”
丁文山满意的眯着眼笑。
还不忘了调侃他，“云松，我以前觉得你这个人非常实在，并不善言谈，现在呢，忽然间发现，你跟我小姨子学的越来越圆滑了！夸儿子怕我嫉妒，连我孙女儿也一起夸？切，你这纯属是想多了，南国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亲孩子，有人夸他？这说明我眼光好，选孙女婿选的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嫉妒啥呀我？”
杜一珍笑得前仰后合，“你们俩呀……能不能稍微谦虚点儿？夸孩子不够？还得夸自己？”
全家人全笑了。
欢快的笑声。
透过窗口在院子里回荡。
－－－
5
1990年，秋夜……
丁红豆委在沙发里，一边用纸巾擦着眼泪，一边看电视……屏幕里想起了毛阿敏悠扬的歌声：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悲欢离合，都曾经有过，这样执着，究竟为什么？”
楚南国进门了。
一看媳妇红肿的眼睛，立刻开口就问，“怎么了？”
快步的走到她身边，“哪里不舒服吗？孩子惹你生气啦？谁？爱丁是最听话的，楚海，楚阔虽然皮，可还不至于把你气哭了那一定就是丁楚了？”
楚南国卷起了袖口，“丁楚这个臭小子，等着的，我去收拾他！”
说完了话，就要往外走。
丁红豆一把拉住了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压根就没人惹我生气，我是看电视录呢……渴望，我觉得刘慧芳的命真苦，为什么这么一个善良的人，就没有好报呢？她当初要跟宋大成就好了，却偏偏选了这个王沪生，哼，他简直就不是人~”
“啊？”楚南国哑然失笑。
一屁股坐到了妻子的身边，“红豆儿，你还能不能行，看个电视也哭成这样？我还以为家里出啥大事了呢？”
丁红豆瞪了他一眼，“切，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哟！”楚南国不服的挑了挑眉，“这怎么看看电视，还引申到全天下男人的身上了？你可不能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啊。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你没有同情心呗！不同情刘慧芳，也不体谅我！我都哭成这样了，你就不能顺着我说？”
“好！好！”楚南国把媳妇儿宠成孩子了，明知道她这话说得不可理喻，还是哄着她，“你说的对啊！”
干脆用手比着屏幕，“记住王沪生，如果我看到他，我就把他千刀万剐，瞧他把我媳妇儿气的！”
丁红豆扑哧一声笑了，用脚轻轻的踹了踹他，“傻样！人家那是演电视，我骂他，那说明人家演的好，你干嘛把他万剐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真是难伺候！”楚南国干脆贴过来，细心的给妻子按摩的后肩，“累了吧？别看了！上床睡觉，我给你做个全身大按摩！”
“滚你的！又没安好心眼子？是想折腾我吧？”丁红豆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我现在还不能睡，我在等法国的长途呢！”
“怎么？思慕还没回电话呢？”
“没呢！她今天是服装学院的毕业典礼，一定很忙的，我原本也答应她去出席仪式的，可服装厂这边的事情太忙了，现在正是红豆公司上市的紧要关头，我走不开，得在这盯着，所以，我估摸好了时间，先给她去了通恭喜的电话，大概她在外面忙着和朋友一起庆贺呢，也没接电话，我留言了，等她回。”
“这样啊？”楚南国安慰媳妇儿，“思慕是个聪明人，你对她好不好？不全在出不出席这个毕业典礼上，你送她去法国服装学院学习，学费都是你拿，这边还给她开薪水，这样的好事哪找去？她心里一定明白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送她去念书，那是因为她是有才能的人，这叫定向培训，她将来还会回来为公司卖力的，如果她自己没能力，再送出国也没有用，赔本的买卖我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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