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爽也在香云中餐厅的厨房拍到一些图片视频,汇总所有证据转交关佩珊,问她何时找谢美兰交涉。
“我今晚就回去跟她说,一定帮耿师傅他们讨回公道。”
关佩珊没想到洪爽这杆枪这么好使,如获至宝地拷贝好证据,晚上来到谢美兰的房间。
“妈妈,我想和您谈谈。”
谢美兰以为酒店有情况,听她问起亡夫的遗产问题,倨傲的神色转为恼怒。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关佩珊淡定道:“不是突然想起,爸爸去世都一年多了,您却迟迟不肯去公证处办理遗产分配,效率也太缓慢了。”
谢美兰怀疑她吃了豹子胆,冷笑:“你最近很缺钱吗?我每个月正常付你工资奖金,每个季度帮你添置衣饰用品,你过得够舒坦了,怎么还贪得无厌?”
“这不是贪心,我是爸爸的女儿,有权分配属于我的遗产。”
“你故意的?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妈妈您年纪大了,最好少发火,不然再好的整形医生也挽救不了您的皱纹。”
她肆无忌惮嘲讽,令谢美兰倍感可疑,正色质问:“你敢这么放肆,找到靠山了?”
关佩珊莞尔,打开手机播放洪爽提供的视频,双手递给她。观察养母戏剧性的表情变化,心中十分快意。
“这东西哪儿来的?”
“我想您更该关心这些视频即将造成的影响,去年酒店董事会扩容,增加了五位新股东,要是被这些股东们知道你勾结舅舅和姨父贪污公款吃回扣,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谢美兰经不起挑衅,按习惯顺手赏她一巴掌。
关佩珊泰然受之,理了理头发轻笑:“妈妈,我是您的女儿,挨打挨骂只当尽孝。但作为香云的总经理,我希望自己能做到公私分明,为顾全大众的利益,我会考虑公布这些视频,由股东们进行裁决。”
谢美兰像被捏住七寸的蛇,挣扎都是徒劳,指着她颤声怒骂:“你真是长本事了,肯定成天都在算计怎么弄死我和少凯,好独吞家业!”
关佩珊微笑摇头:“您对我有养育之恩,少凯又是和我一块儿长大的弟弟,我怎么舍得害你们呢?只要您答应尽快分配爸爸的遗产,我就装作从没见过这些证据,以后也不会妨碍您和舅舅姨父继续发财。这么简单的条件,我想您不会拒绝。”
她由始至终都没想过为被解雇的厨师们主持公道,要挟谢美兰夺取遗产才是目的。她出招准确有力,结果事半功倍,迫使谢美兰同意下周去公证处申办遗产分割。
实现目标后,不忘忽悠洪爽。
“妈妈答应一周内出内部通告为耿师傅等五位厨师正名,如果他们愿意,随后可以回香云上班。这次真的全靠你帮忙,我代表香云全体员工感谢你,不过考虑到影响你最好别对外说是你帮我找到的证据,我怕你受牵连,被相关人士报复。”
洪爽本不图功名,能帮无辜者洗冤就很高兴,问:“那厨房以后还会让谢天赐和翁新城做供应商吗?”
“这个还不确定,但妈妈保证会加强进货管控,也向舅舅姨父提出了警告,我想情况会好转吧。”
结果差强人意,洪爽打电话向耿辉和妻子患重病的林师傅通报好消息。林师傅欢喜得不停道谢,而耿辉的反应主要是吃惊。
“董事长真要出通告为我们澄清?”
“是啊,是佩总亲口对我说的。”
“她为什么这么做?”
“好像佩总递交了能证明你们清白的证据,让董事长了解了真相。”
“什么证据?”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洪爽谨守关佩珊的告诫,未透露具体详情,但能感觉到耿辉对“恢复名誉、重新上岗”一事兴趣缺缺,甚至隐约流露一丝惶恐。
她希望是自己多心,能帮的忙都已帮到位,后面的事真不该多管了。
第96章
5月2日是周炳鹤七十九岁大寿,他孤高自许,不爱与人打交道,周嘉元怕他不配合,生日前一天才说在酒店为他摆了五十桌寿宴。周炳鹤大发雷霆,骂侄儿拿他做幌子,一边开道场攀高谒贵,一边装孝顺给自己脸上贴金,坚决不肯出席。
周嘉元劝不动,忙向冷阳求助。眼下只这能言善道的机灵小伙能哄住七叔。
冷阳携洪爽一同造访周家,周炳鹤见了他们也没好脸色,一针见血揭穿来意:“你们是来替阿元做说客的吧,两个字,免谈。”
冷阳笑道:“周老先生,你的脾气我们都知道,绝不敢说惹你生气的话。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他说洪爽近日在帮他设计菜单,发明了一道新式肉丸菜。该菜品由淮阳狮子头改良而成,先将荔浦香芋去皮蒸熟,混合精肉泥和蛋清、牛奶、各种调料,搅打上劲后放入托盘抹平,在冰箱冷冻一夜。取出后重新切碎,再次搅打上劲,做成重一斤半的大丸子,加入高汤小火慢炖两小时,最后再用旺火蒸20分钟,调入适量盐和鸡汁,加香菜末和香油食用。名为“鸿运当头”,想让周炳鹤帮忙鉴赏。
周炳鹤酷爱美食,听到新鲜菜式便心动,咽了口唾沫,回嗔作喜道:“听着还不错,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做好请我吃呢?”
洪爽收到冷阳暗号,笑言:“材料都准备好了,今晚就动工。可是这道菜的关键在高汤,必须用30只鸡炖煮,量大还行,要是只做一份,那就太浪费了。”
周炳鹤不假思索提议:“这好办,你多做点分给其他人吃嘛。”
“食客好找,可没那么多厨具碗筷,也没有地方请人家坐下来品尝啊。”
周炳鹤急于饱口福,想了想慷慨道:“你去包一家餐厅,借他们的家什做菜,包场的钱我替你出。”
冷阳忙说:“你这样高水平的美食家肯试吃就是帮我们的忙,哪能再让你破费。”
他说话时向周嘉元使眼色,后者会意,笑呵呵道:“七叔,反正我明天定了酒席,酒店老板跟我很熟,不如让阿爽借他们的厨房做那道菜,我跟那边打声招呼就行。顺便也让客人们沾你的光尝个鲜。”
周炳鹤醒悟,指着他们教训:“原来你们窜通起来耍我!”
冷阳辩解:“没有的事,我们是诚心请你试吃新菜品,无奈受条件限制。周董帮我们出主意是出于好心,毕竟现成的资源放着不用太可惜了。”
周炳鹤只肯为美食妥协,考虑半晌对洪爽说:“你们吹得天花烂坠,我就姑且相信,如果明天那道菜味道不好,我肯定当场走人,到时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
难题解决,宾客其乐融融闲聊。
洪爽注意到他们来时周嘉元的太太马玉芝只陪坐了一小会儿,之后便不停楼上楼下走动,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周炳鹤被她的脚步声搞烦了,大声喝问:“阿玉,你在搞什么鬼啊,跑上跑下不怕把楼梯踩踏吗?”
马玉芝急忙来到近处,慌惚的神情也惹来周嘉元怀疑。
“你怎么了?早上开始就心神不宁的。”
“我……我在找我那块伯爵手表。”
那块黄金满天星售价31万,她平时舍不得戴,放在卧房的梳妆台抽屉里,今天想着明天寿宴时要戴,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周嘉元问她是不是记错存放地点,却听周炳鹤断言:“不用问了,肯定是被阿玲那贼婆娘偷走了。”
阿玲是周家的保姆,冷阳已听周炳鹤数落她多次,想必不受待见。
马玉芝跟他态度相反,替阿玲辩护:“七叔,这种话可不能乱说,阿玲来我们家一年多,手脚一直很干净的。”
周炳鹤冷笑:“她成天介绍你买这样灵符那样圣水,都快把你哄成她的信徒了,你当然处处护着她。那女人最好赌,昨天还偷偷打电话要跟人合伙去香港买马,她上次欠别人的赌债还没还清呢,哪儿来的本钱?我看你那只表多半已经被她拿出去当掉了。”
马玉芝敢怒不敢言,向丈夫做脸色。
周嘉元劝说:“七叔,我看阿玲平时挺勤快,帮我们做了不少事,你可能对她有误解,回头我们私下说,当着阳仔他们就别提了,免得人家尴尬。”
周炳鹤更来气,拍着沙发怒斥:“衰仔,我在为你看家护院啊!自从阿玲来了以后,天天给你老婆下迷药,打毒针洗脑,你仔细瞧瞧,这屋里是不是多了很多风水阵、镇宅石、佛像、符箓?全是她花高价买回来的,不知糟蹋了多少血汗钱!”
冷阳和洪爽早看到那些五花八门的玄派摆设,以为有钱人都迷信,听老头子抱怨才知是保姆作妖。
马玉芝怕周嘉元见责,急忙反驳:“我也是为了家里的生意能更红火嘛,这半年喜万家业绩提升那么多,可见这些法器都很灵验啊。”
周炳鹤激动:“喜万家生意变好是因为我把周记特酿的秘方给了阿元,又有阳仔帮他搞推广,关这些破烂货鸟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孩子们有见识,连小东小泽都知道那些神棍全是江湖骗子,你还上赶着给他们进贡。我看你再听阿玲胡吹就该去泰国请小鬼了,到时害死全家才能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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