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样,叫我很为难耶,”林校靠在他背上,觉得他的背坚实得很,很想就这么一辈子靠在他的后背,但她知道他是早晚要入伍去的,“国清舅舅,你要是不在,我一个人可怎么好呀。”
“有什么不好的呢?”林国清享受着她贴着自己后背的美好感觉,要不是在自行车上,他还真想将她给紧紧地搂住,感受一下她柔软的身体,“什么事都不要先怕,要想先你能不能做,有一点点的可能都要坚持,你看我,还不是同人谈成了供货合同?”
林校难免有点“多愁善感”,大概是自己真没一个人决定过一件大事,当然,家里买船的事不能算,这个是她凭着对董伟的厌恶而一意孤行做的事,“对方先订的一万件衣服,我们这里布料恐怕就不够,以后肯定还要去挑布料,我心里头都没有底……”
林国清不意外她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她还是头一次,“我把供销社的电话给你,到时候布料你可以去挑,我想他们会卖我个面子。”
“真的吗?”林校立时就来了精神,一桩桩的事,她并不是只画画设计效果图就行的,也不是看着人家做衣服就行的,她也得跟着学,学点门道出来,不至于叫人哄了去,“国清舅舅,你想得可真多,把事都想到了。”
“不想事都想到了可怎么行?”林国清调侃道,“我把事情都想到,然后交给你办,你不至于连个头绪都没有。这是我们的生意,是我们的公司。我不在的时候,我们的公司就是你一个人的公司,所有的事都得你一个人来打理,不管收货方他们怎么验收我们的衣服,还是将来他们不想同我们继续再签订合同,这都是你要解决的事。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压力非常大?”
林校听着这话就恨不得一直就抱大腿算了,不过他现在还不是大腿,抱起来有点难度,还得她自己当一回女强人?算了,她摇摇头,就这么着吧,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干吧,“你还是别说了,国清舅舅,你一说我压力就更大了,大得我真不想干了。”
这让林国清“哈哈”笑出声,“真不干了?”
林校撅了撅嘴,不甘心道,“干,我干。”
林国清就爱听她这副朝气蓬勃的声音,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能消失不见,“我知道你能行的,你看你,能画出那么好看的样式,还有什么不行的吗?”
林校让他的话给捧得差点得意忘形起来,她抚着自己的脸颊,让脸颊都冷静下来,“行吧,你就用高话捧着我吧,要是我万一真干不好,说不定真有撂担子不干的。”
“行!”林国清应得也干脆,“你要是干累了,不想干了,就不干。”
林校对着他的后背翻白眼,他也是的,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到时候她真被赶鸭子上架了,哪里还能下得来,再说了,要是干到中途就不干了,那肯定得亏钱,——钱是个好东西,可不能亏了钱。
“反正我能干就干吧,”林校长长地叹口气,似乎十分的忧伤,是呀,她要从抱大腿的人上升到“实干家”了,还不够她忧伤的吗?“国清舅舅,你可给我听好了,这要是不挣到钱,我绝不会撒手,你也不许!”
林国清将自行车停在服装店门口,“听你的,你说了算!”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朱莲青在店里面看到两个人回来,连忙从店里面走出来,“你们俩都回来了,我以为你们要到下午才回来,没想到回来的这么早。”
林校走了进去,“姆妈,上午生意怎么样?”
朱莲青摇头,“早上就进来过人看看,跟以前不一样,现在买的人少了。”
林校知道这是开店的正常情况,一开始开业比较惹眼,就会来许多人,现在嘛,就已经过了开始的惹眼期,生意清淡些是正常的事,“没事,是这样的。姨妈,我今天拜了个师傅,第二服装厂的方师傅现在是我师傅了。”
朱莲青微有些惊讶,“你说第二服装厂的方师傅?”
“姆妈,你认得他呀?”林校一下子就看出来她姆妈的意思,“你以前也学过裁缝,是不是这样子认识的?”
朱莲青摇头,“我到是不认识,就是听说过,以前吧,我那会儿跟着师傅学时,方师傅早就出师了,我那会去学时,冯裁缝也在那里,到是同冯裁缝有点认识,就是听说过师傅有个徒弟姓方的,在第二服装厂里,挺能干的。”
“那算起来你们还是师兄妹咯,”林校笑着道,“姆妈,我晚上打算送点东西给师傅,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过去看看?”
朱莲青一向不怎么跟人打交道,在村里头也就那么几个人要好,好不容易跟着女儿到镇上住,要不是平时为着女儿看店,她可能就是天天窝在家里头,哪里都不去的人,这会儿让她去方家,她肯定是不想去的,“我就不去了,当时我就没学过几天,哪里算什么师兄妹的,不去了不去了。还是你自己去吧?”
林国清提着东西走了进来,将香烟跟酒都放在角落里,劝着朱莲青道,“莲青姐,你还是一起去的好,说不定方师傅还知道你呢,这样也能拉近点关系,让阿校多学点。”
朱莲青对女儿的事那是十分的上心,一听到林国清提起林校,就十分的镇重,“我现在不太合适出门吧,阿校她爸没了,这百日还没到,别人会不会……”
“没事的,”林国清劝道,“早就过热孝了,没事的,现在的人又不讲究那老一套说法,没的事。再说了,方叔也不是那样的人,你尽管跟我们一块儿去。”
任何对女儿好的事,朱莲青都是会做的,就像当初她都没半点犹豫打算把家里的钱都给女儿,好让女儿带着过去嫁到董家,让女儿在董家能硬得腰来,——后来也是听女儿的话,把钱买了船,她这一辈子好像就是丈夫还在世时,就听丈夫的话;现在丈夫林大海没了,她就听女儿的话,就没为自己打算去,一心一意地盼着丈夫好,女儿好。
朱莲青就是这天底下最朴实的母亲,一腔慈母之心全都在林校身上,尽管林校是个女儿,村里头的人好多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可她没有,女儿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自是十分疼惜,“那好吧,我就一块儿去。”
不过,她又有点迟疑,怕女儿会吃苦头,“这当徒弟可不好当,要吃苦的,阿校你受得了?你在家里头可半点苦都没吃过。”
“能行的,”林校“豪气”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姆妈你放心好了,我学一些就好了,又不是真要当裁缝的,我是将来要当设计师的人,当然,当设计师也不能不知道这中间的道道,所以才学的。”
朱莲青对“设计师”这个职业还非常的陌生,以至于听得一脸懵,“什么设计师,设计师是什么?哪里有学东西南北就学这中间的道道的,要学就学个内行才是。”
林校笑着从背后搂住朱莲青,下巴搁在她肩头,笑眼迎迎地瞧着林国清,话是对着朱莲青说的,“姆妈,你看过我那些图没有?就那些个画出来的图,你觉得好看吗?”
“你这孩子,好好地说话,怎么就缠在我身上了?”朱莲青嗔怪着,眼里到是没半点生气的意思,反而是纵容,“那些图呀,我看过呀,很漂亮呀,都是给人穿的衣服吗?”
“是的,莲青姐,阿校画出来的图都是要做成衣服的,”林国清适时地插嘴,想着莲青姐在这里,他可不好同阿校亲近,真是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能随时与林校处在一块儿,坏处是不能同林校太过亲近,“我跟人谈供货,都是靠着阿校的设计图谈成的,人家就要阿校设计的衣服样式,一下子同我们订了一万件呢,要是这些销量好,对方还会再跟我们订衣服。”
朱莲青听得都震惊了,一把拉过林校,“阿校,你们几时接的这么大宗生意?还一万件,你们拿什么做衣服?哪里来的钱呢?”这时候,她就把林国清给忽略了,眼里只看得见自己的女儿。
林校有些尴尬,“姆妈,姆妈……”
朱莲青到底还没失去全部的理智,晓得林国清还在场,微叹口气,“国清,你胆子也是真大,这么就敢应了这生意?你们哪里来的成本,你们哪里来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要是亏了,你们可怎么办?我家阿校可怎么办?”为人母亲,她自是想着自己的女儿,想着自己的女儿跟着林国清做生意这要是亏了可怎么办。
林国清有点尴尬,莲青姐这话说的也没错,他确实不能保证不亏,钱从信用社贷款来的,现在每月都得付利息,等真正交货时,他才会有钱还给信用社,除去成本,他现在隐约不会亏,但是中间还会有些风险,他自是不会开大嘴就说自己能稳赚不赔了。
林校对他使使眼色,示意他别说话,让她来——他虽然想着还得他出面,让她一个人面对可不太好,在林校的眼神示意下,他还是“屈服”了。
“姆妈,”林校非常满意林国清这合作的态度,就劝起她姆妈朱莲青来,“我跟国清舅舅一块儿注册了公司,也同别人签好了供货合同,到时候按件跟他们收钱就行。前期我们是得投入一点点,你也知道的这做生意哪里能不投入的?要是不投入就有钱赚,你肯定会更担心吧。我们的投入就是代加工费,还有布料的钱,现在我们跟信用社贷了款,付了一部分给第二服装厂,贷款的钱还得付利息,我只能用店里挣的钱安排着还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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