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他”是谁,只有倪霞自己知道。
这天晚饭时间一直推迟到七点,等到汗水涟涟的侯宝赶来才开饭。
除了侯宝,301宿舍除了王城都赶了过来,宋明更是主动找上门,还额外跟丫丫带了礼物,于是后院几乎塞满了人,热闹非凡。
陈老这天或许是心情好,没有要求单独吃饭,而是与众人同桌,且交谈了几句。
301boy们对陈老很是尊敬,京市本地人的赵前进也知道陈宅的事,主动提及道:“这三天我们日夜交替训练,院子里的住户已经受不住,好几次跟我们打听新户主,不过我们都抻着,没有告诉他们。”
雷军点头道:“下次他们再问,你们直接告诉他们就行。”顿了顿又道,“医大操场有些小,明天领两个列队去前院训练。”
他这话一出,饭桌上的boy们整齐划一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送给他四个字:“黑,你真黑!”
然后大笑起来,满堂的笑声,让陈老心头的沉郁也散去不少,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我不急,慢慢来。”
陈老不急,但隔断墙那头的住户却着急,当晚就又缠着侯宝等人,他们佯装为难,让住户们求了又求,这才把新户主是雷军的消息透出去。
赵前进还当面叮嘱住户:“你们可不要告诉雷教官这消息是我透露的,不然我肯定要吃排头。还有,医大这次的军训要持续一个月,雷教官是总教官,他特别忙。你们也别拿这件事烦他,好歹等军训结束后再去谈。”
住户们当面应了,连声感谢赵前进,背地里却暗骂,谁他娘受得了一个月昼夜不休的骚扰,当然要尽快将这群祸害赶出去!
不过想到秦家两个儿子被雷军狠揍一顿又挂在树上吹了半宿的事件,住户们按捺住了当晚去敲门的冲动,好歹在那群绿军装的骚扰中熬到了第二天清晨,派出代表堵上了后院的门。
齐悦早上推开后门,就对上几张有些熟悉的脸,皱着眉道:“诸位一大早堵人门前有何贵干?”
住户代表心底暗骂齐悦不实诚,明明是她丈夫买了陈宅,上次他们过来时还装着不知情,可恨。
但不管心里如何骂,面上却还陪着笑:“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咱们现在住着的宅子是姑娘你和你丈夫买了下来,所以我们想跟你和你丈夫当面谈一谈,不知可不可以?”
齐悦闻露出笑容:“当然可以,各位叔伯通情达理,我们夫妻很愿意跟你们谈的。”
眼下一片青黑的住户代表闻大喜,立刻接口:“那咱们现在就谈。”
齐悦摇头:“我丈夫天未亮就去医大安排军训的事去了,不过他走之前猜到你们可能要来,所以跟我说了两点,不知你们想不想听。”
“听,当然听,姑娘你请讲。”
齐悦杏眸弯起,不急不缓地道:“第一条,你们一个月内从院子搬走,这半年租金我们就不要了。第二条,你们要是不愿搬走,连同之前欠下的半年租金,还有以后的租金都得在一周内交到我们夫妻手里。”
这话一出,住户代表们都炸了:“什么半年租金,小姑娘你是在讹人啊!”
“凭什么要租金,我们一直住在院子里,从来就没有交过什么租金!”
“就是,租金我们肯定是不会交的!”
齐悦脸色一沉:“那就只有请你们搬出宅子。”
“凭什么?!”一个住户代表张口质问。
“自然是凭我们夫妻真金白银买下了陈宅,宅子如今归属我们夫妻,我们有权决定让谁住让谁搬走。”齐悦目光扫过门外之人,一字一句道,“我们夫妻不是陈老那样的慈善家,我们跟你们也没有交情,想要在宅子里白住,那是不可能的!”
第665章动摇
住户代表们被齐悦怼得面红耳赤,有心想耍无赖,又想起之前被赶走的秦家,还有人高马大的雷军,更关键是那雷军居然是军校的教官,不好惹啊!
民不与官斗,便是新中国这条准则也颠扑不破,这是小市民的生存智慧。
眼神交流了一番,领头的代表不满地说道:“你们刚买下这宅子,怎么还要我们补半年的房租,是不是太过了?”
齐悦重新换上笑脸:“我可不是有意苛刻你们,这宅子是半年前回到陈先生手里,这房租自然也是从半年前算起,我们当初将宅子买下,也是这份债务一并接过来的。”
代表们有心反驳,但齐悦不给他们开口机会,继续道:“按照附近房租价格,我也不算你们占用的院子,一间十平米的房间月租是两块五毛钱,你们自己算算自家需要交多少房租。”
“一间房两块五,你这是要抢钱啊!”住户代表们叫了起来。
齐悦冷笑:“是我抢钱还是你们耍无赖,你们自己清楚。反正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一个月内搬出去,要不补上3房租,我这没有讨价还价。”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派出所的所长似乎是下个月退休,新来的所长我虽不知道是谁,但想来对方比老所长年轻,做事上或有不同。”
若说听到前一句住户代表们还有些不以为然,但齐悦的后一句直接让他们变了脸色,惊疑不定。
齐悦没理会他们的神色,直接出了门,又给带上门,根本不给他们进去打扰陈老的机会。
住户代表们也不敢强硬进去,毕竟隔断墙那边还住着一群跟雷军关系匪浅的绿军装。
硬闯不行,出房租……那是不可能的!
一直白住的地方忽然要出钱,还要补上半年房租,这跟剜他们的肉有什么区别!
住户代表们气愤填膺,在巷子里就商谈起来。
“你说,下月新来的所长不会跟那姓雷的有关系吧?”
“刚刚女的话里话外是这个意思,但也有可能是她诈咱们。”
“不管真有关系还是没关系,这宅子如今落在那姓雷的手里是没差的,他要是去派出所告咱们,咱们不占理啊。”
“什么占理不占理,法不责众知道不?”
“呵呵,就怕有人不齐心,暗中拆台怎么办?”
一名代表不耐烦地摆手:“不说这些没用的,只一条,如今那些当兵白天黑夜地在院子里折腾,你们受不受得住?”
这话一出,代表们都沉默下来,眉头紧皱着,自然是受不住的,光昨天因为精神不振工作时又是被领导批评,也有差点被机器伤到的,若是继续下去,情况会更糟糕。
许久没有一人说话,刚刚说话的代表叹了口气:“咱们先回去,将这消息告诉左右邻居,或许他们有什么好法子说不定。”
好法子……那是不存在的,是个人都能看出雷军的强硬,关键是住户们还不占理,他们想跟他对抗,不管是舆论还是派出所那边都不会帮他们。
“要不,咱们还是搬吧。”终于,有人妥协说道。
这话一出,顿时遭来众人的怒目,那人忙解释道:“搬到别处,至少不用补上那半年的房租,这就是赚了。”
虽然不愿承认,但住户们心里都明白,他们确实是赚了,还是新房东有意给他们的饵,就是逼得他们主动搬走,新房东根本就没想留他们继续住下去。
这个饵吃还是不吃?
住户们心里纠结又煎熬。
“大家都住这里这么多年了,都有了感情,一下子散开,咱这心里不好受啊。要不,咱们再去找新房东商量一下,让他们将房租降一降。”一个老太太提议道。
“我们是没那情面,要不您老去试一试。”立刻有人接口道。
于是老太太被众人怂恿着去后院找房东谈价,也有的人家关起门来商量。
“依着儿子看,咱们也别占着便宜还卖乖,收拢收拢搬出去,然后我就跟厂子那边申请住房,最近厂子里新建一批房,我的条件够得上。”一个年轻人冲家人道。
家人先是一喜,然后又皱眉:“你们厂子能给你分多大的房子?能住得下咱们一家老小吗?”
年轻人回道:“自然是要比咱们现在住的要狭窄,但是爹娘你们想想啊,如今这宅子是别人的,就算这次房东不能将咱们赶走,下次还会折腾事,根本就没个尽头。况且,咱们要是赖在这,我厂子那边的房子根本不给申请,毕竟住房困难的工友多得是。”
家人听年轻人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急了:“你这靠谱吗?要是房子到不了你手里,我们又搬出去了,那就真的两头空了。”
年轻人一摊手:“就算结果是两头空,难道咱们继续赖在这就不需要交房租吗?”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那新房东可是军校的教官,咱们能斗得过他吗?想想被揍得半死还被送进拘留所关了好几天的秦家老大和老二……”他的身体抖了一下,“反正我是打不过,也不想跟他打。”
年轻人的家人顿时沉默了。
类似的谈话也在别的住户家里偷偷展开。
作为搅乱池水的齐悦,则在医大操场挥汗如雨地军训。
与她隔了五人的位置上是庞玉,昨天傍晚那一个多小时的加练让她今早差点爬不起来,更重要的是她丢尽了脸面,她根本不愿见人,但教导主任听说了昨天的事,直接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板着棺材脸冲她道:“要不你爬起来军训,要不我将你的学籍革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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