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点头,又忍不住追问:“小神医,你说宝塔糖是一种糖吗?糖真的能打肚子的虫子?我家其实也有些糖,是他舅舅昨天带来的,要不我先让我家崽吃两颗。”
齐悦哭笑不得:“宝塔糖虽叫糖,但其实它是一种药,因为怕孩子吃不得苦药,给掺了糖做的,价格也不贵,一毛钱就能买一包。”
妇人恍然大悟,再三感谢了“小神医”后,抱着孩子小跑着回家拿钱去镇上买宝塔糖。
等到了傍晚,这事就传了出去,越来越多的村民带着孩子过来给她看,还有直接开口要“借”宝塔糖的。
一毛线也是钱啊,万一小神医手松就给呢?就算肚子里没虫子,也能甜甜嘴。
齐悦不胜其烦,给那几个确实肚子长了虫子的孩子父母说明了情况后,其余的都冷淡地打发走了。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师父的脾气为何那么古怪了,不古怪,根本就镇不住那些占便宜占到拿药当糖吃的人。
“悦悦,你给明明和牛根也看看,看看他们肚子里有没有虫子。”余秀莲一脸担忧地齐明明和牛根推到她跟前。
齐悦摇头失笑:“娘,我早给他们看过了,他们没问题,你要真不放心,等我回镇上后给他们带几包宝塔糖回来吃吃看。”
余秀莲愣住:“你不是说不能把药当糖吃吗?”
齐悦:“……其实是可以吃的,只要不吃多,起个预防作用。”
齐明明却撇嘴:“就算宝塔糖是甜的,我也不要吃,我喜欢吃大白兔和巧克力。”
“我也是。”牛根举手附和。
俞秀莲哭笑不得:“你俩倒是嘴刁,尽会挑贵的糖吃,但是你们娘没钱,给你们买不了大白兔和巧克力。”齐明明立刻转头看向齐悦,但被余秀莲掰过来,“不用看你姐,你姐手里的钱为了给你们买衣服买糖果都花光了。”
齐明明被吓到了,抓住齐悦的手问:“大姐,你真没钱了?”
余秀莲立刻冲她使眼色,齐悦就笑着对齐明明道:“确实没钱了,所以你剩下的糖要省着吃,这样也不会长虫牙。”
齐明明得了她这回答,纠结了好一会,忽然蹬蹬地跑回自己屋子,不一会又蹬蹬跑回来,将一沓纸塞到齐悦手里:“姐,这是我的攒下的钱,有舅舅给的,姐夫给的,还有姐你上次奖励我的,我都攒着没花,现在我都拿出来分你一半。”
齐悦愣了一下,将手里的钱数了数,然后抬头笑问她:“一共十一块五毛三分,你分我一半,但这数不好分,得有一个人多一分,一人少一分,你都我多的还是少的?”
齐明明愣了一下,然后掰着手指算了一遍,又纠结了一会开口道:“给大姐多一分,你只给我五块七毛六分就行了。”
齐悦被她纠结的小模样逗笑,将所有塞回给她:“你都收回去,姐不要你的钱。”
齐明明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要分她姐一半钱的,别人都从未从她手里得过一分钱,但姐姐居然不收。
她急了,将钱全塞到她手里:“大姐,你经常出门,没钱怎么能行?反正我吃住在家里,用不着花钱,这些钱都给你。”
“我,我也给大姐钱。”一向喜欢跟着他二姐身后的牛根举手道,蹬蹬要跑回屋子拿钱,却被余秀莲伸手拉住。
余秀莲笑着逗他:“牛根,娘也没钱,你把你攒下的钱分娘一半好吗?娘也不花,就给你攒着。”
牛根肉乎乎的脸上立时露出纠结的神色,他转头看向齐明明,齐明明立刻不满地冲余秀莲道:“娘,你怎么能骗小孩子钱?被大人收了的钱,就从来没有回到小孩子手里。娘你要真缺钱,你跟爹要,他是家里男人,他得养家糊口。”
半大不小的孩子,说起话来一道一道的,听得余秀莲和齐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齐明明跺脚:“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你说的都对。”余秀莲笑得合不拢嘴,“等你爹回来,你把这话告诉她。”
恰巧,齐传宗与齐老爷子从外面进来,提声问道:“明明要告诉爹什么话?”
齐悦和余秀莲笑得更欢了,牛根虽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笑。
齐明明爱得笑的羞红了脸,跺脚说了一声:“我什么都没说。”就跑回自己的屋子,关上门。
齐悦在家里的日子过得舒服,余秀莲总是想方设法给她做喜欢吃的菜,齐明明虽闹了一会脾气,转头又带着牛根黏在她身后,第二天袁巧儿放寒假回来了,黏人队伍又加了一人。
只是她神医的名声传出去后,每天都有村民过来让她看病,有些是真的有不舒服,有些则是抱着则是凑热闹。
有病的,她说了病情,让他们去镇上拿药,因为她手头真的没有药。
至于最后那些人去还是没去拿药,齐悦没管。
悬壶济世,散自家财物给病人拿药,齐悦自认还做不到这种境界,她就是个俗人,能给看她看了,若自己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她能帮一次帮不了一辈子。
这样过了五天,王桂琴的身体也稳住了,她当晚炖好肉,第二天一早拉上余国庆一道上山去看小花豹。
只是她没有料到,时隔三月,帽儿山变得极为寒冷,山腰上有了雪,她将吃食放在往常那块大石头上,石头上积了雪,肉块很快被冻上。
或许是味道散不出去,齐悦等了半小时也没等到小豹子到来。
第505章财迷
余国庆也受不住寒,抱着胳膊跺着脚道:“天太冷,小花怕是藏窝里冬眠了,咱等明年开春后再来看它。”
齐悦白了他一眼:“蛇会冬眠,但是没有豹子冬眠的。你要是怕冷,咱们生个火。”
余国庆看她执意要等到小花豹前来,只得同意生火。
只是积了雪的地方,生火不易。
扫了雪,寻石块垫底,又寻干草和枯树枝,最后费了半盒火柴才将火点了起来,余国庆高兴得几乎扑到火上烤手。
齐悦瞥了眼他的袖子:“你要是把衣服烧了,我可不会脱自己的给你穿。”
话刚落,火苗燎到他的袖子上,烫得他立刻缩手,瞪她:“悦丫头你就是个乌鸦嘴。”
齐悦呵呵两声,拿了棍子穿上肉块放火上烤,油脂落在火里发出兹兹的声音,肉香四溢,馋得余国庆流口水:“悦悦,给舅舅一块肉,上一趟山,我都肚子饿了。”
“不行,这是给小花带的。”齐悦拒绝。
“小花还不知猫在哪呢。”
余国庆说着伸手就抢,但这时忽然一阵腥风扑来,惊得他立马跳开,一团黑影就咬走齐悦手中的烤肉,连同串烤肉的棍子。
一根棍子上可是串着五块肉呢!
余国庆看清抢肉的是豹子,惊悸散去,立马就心疼地扑上去:“给我留一块!”
但豹子只轻巧地一转身,用屁股对着余国庆,三两下就将五块肉全吞进肚子里,然后眼巴巴地望着齐悦。
三月不见,花豹长大了不少,这会站起来有齐悦腰身高了,但是身形瘦了,肚子空憋,齐悦心疼得不行:“小花别急,这还有肉。”
她从背篓里拿出剩下的肉,花豹幽光的眼瞳一下子放出光了,蹿过去低头就要啃食,齐悦伸手推开它的豹头:“先等等,我给你烤热了才更香。”
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乖乖地蹲坐在篝火旁,两只眼睛却随着她串肉的动作在转动,萌得齐悦忍不住用额头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脸,花豹欢喜得伸出舌头舔她的脸,齐悦避之不及,于是被洗了个脸。
齐悦:“……”
“哈哈哈……免费洗脸,小花够爱你的……哈哈……”余国庆幸灾乐祸的大笑了起来。
齐悦恶胆一生,将烤好的肉丢给花豹,然后就抓起余国庆的袖子擦脸,又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立马跳开。
“齐悦,我跟你势不两立!”
豹子的口水,还有她手上的油脂全蹭在他干净的衣袖上,气得轻微洁癖的余国庆跳起来要反蹭回去,齐悦立刻竖起两只油乎乎的手,笑着问道:“你确定要报复回来?”
“嗷呜——”吃完烤肉的花豹低吼一声,一跃落在齐悦跟前,仰起头,对上余国庆。
余国庆秒怂:“豹大爷,你误会了,我就是跟我外甥女开个玩笑。”
花豹斜了他一眼,优雅地转过身,用头蹭亲昵地齐悦的手,余国庆趁机冲齐悦瞪眼,不想花豹唰地转头,余国庆吓得立马变脸,变笑脸。
齐悦看得乐不可支。
余国庆绕到篝火另一边,掏出手帕一边擦袖子,一边恨恨道:“你就仗着小花给你撑腰,等下了山看我怎么收拾你。”
齐悦根本不在意他的狠话,将所有肉给豹子烤了,等它吃完,用雪擦洗掉手上的油之后,摸着它毛茸茸的头道:“小花,天气太冷,我可能要到明年开春后才能来看你了。”
或许是听懂她的话,花豹的幽黄的瞳孔里透出一丝失望,喉咙里发出咕哝的声音,咬了咬她的衣袖,而后迈开四肢往前走。
“小花,你要去哪?”齐悦没有动,只冲它问道。
小花豹回头冲她咕哝一声,继续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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