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长又叮嘱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宋晋原想起巷口外,齐悦特意叮嘱警卫连长一定要送他来医院,心情分外复杂。
宋思思进了病房,看到她爸爸盖着被子背靠在床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过,她大致也猜到他昨晚去了哪里,侧头望了眼另一张床上睡着的艾欣兰,她咬了咬唇,终是开口道:“爸爸,妈妈喝的化瘀中药是齐悦堂嫂写给王院长的,不过王院长说,最好配合针灸手法,不然妈妈的眼睛只能维持现在这样。”
宋晋原猛地抬头望向自己的大女儿:“你想什么?”
这一句话无意中透出的威压,让宋思思脸色白了白,但她还是顶着他的目光道:“爸爸能不能去请堂嫂过来给妈妈针灸?”
宋晋原面无表情,他问她:“你之前去请过她了?”
“是。”
“结果如何?”
“爸爸!”宋思思忽然提高了声音,想要击碎他给她的压力,红着眼说道,“妈妈的眼睛以后可能就看不见了,齐悦会针灸,她跟咱家还是亲戚,我求不动她,爸爸是长辈难道不能去求她出手吗?”
宋晋原仿若没有听到她这番话,继续问她:“齐悦没有答应,她给了你什么理由。”
“她说她没有把握,但这分明是托词……”
“你怎么知道这是托词?你不信她,又为何要逼她给你妈针灸,你就不怕她失手吗?”
宋晋原一句句诘问,问得宋思思狼狈不堪,绝望地反问:“爸爸,除了齐悦,我能去找谁给妈妈针灸?她要是不肯来,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的双眼彻底失明?”
宋晋原沉默,许久才道:“总会有别的办法,我去给你妈妈找针灸医生。”
他说着就掀开被子下床,宋思思去拦住他:“爸爸,针灸技艺复杂,并不是谁都是擅长脑科,若是找错了人,后果不堪设想。”
“那也得去找。”宋晋原推开往外走。
“晋原,晋原你要走了吗?”艾欣兰忽然醒过来,睁开眼,眼睛却没有焦距,她惊慌地伸手四处乱摸。
“妈妈,爸爸在这。”宋思思急忙拉着宋晋原的手,送到艾欣兰的手里。
艾欣兰放了心,紧紧握着他的手,空茫地眼睛对着他,嘴角带着笑:“我听王院长说,小齐医生的针灸不错,你能不能去请她来给我看看。”
宋晋原神色一冷,转头看向宋思思,宋思思倔强地与他对视。
艾欣兰视线模糊,似乎也没察觉父女俩之间的不对劲,她笑着继续道:“我听思思说了,雷军是她堂哥,那小齐医生就是她堂嫂,咱是一家人,以后也当一家人相处。”
“以前是我想差了,对思思她堂哥和堂嫂有些不礼貌,等他们来了,我亲自跟他们道歉,请他们原谅。而且,从今开始,但凡宋明和思思有的,她堂哥和堂嫂那份我也会备上,甚至好上三分,以弥补咱们家之前对他们的忽略……”
宋晋原越听越烦躁,直接开口打断她:“你不用想这么多,齐悦不会来,我会给你去找其他针灸医生。”
艾欣兰神色僵住,忽然间五官狰狞起来:“是叶英梅不肯让齐悦来给治病吗?一定是她,我知道她恨我抢走你……”
“够了!”宋晋原厉声打断她,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叶英梅是我妹妹,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尊敬她。”
艾欣兰眼睛出了问题后,情绪就坏掉了极点,她跟宋思思一样,都把复明的希望放在齐悦身上,如今希望破灭,情绪崩溃,尖刻怒骂:“你什么妹妹?情妹妹吗?我就知道你想着她,这么多年你根本没忘掉她!你每年都打着给你娘上坟的理由去老家,其实是去找她对不对?”
“你不可理喻!”宋晋原气得脸都青了,丢下这句话,摔门出去。
第478章顺路
齐悦在院门口被雷军抓个正着,雷军冲她发了一通脾气,拽着她进了灶房。
齐悦提着心,骂都骂了,他还想怎样?
“喝!”雷军盛了一碗粥,冷着脸递给她。
齐悦接过碗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雷军的脸又冷了三分:“你碗里的,连同锅里剩下的粥你都得喝完了,不然今天不许出门。”
丢下这句话,他大步出了门,顺手还把房门拉上,齐悦却赶在门关严的前一刻把住了门,雷军气恼:“你也不怕砸了手。”
“我怕,”齐悦仰着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但我更怕被锅里的粥撑死,你帮我喝一半吧。”
对上她水汪汪的双眼,她的瞳孔里还倒映着他的脸,雷军与她对视三秒就败下阵来,他迅速进了门,一把将她抱起,惊得齐悦高举着粥碗:“当心粥烫你一身,你赶紧放我下来。”
“不放!”雷军怒声怒气道,“你早饭不吃就跑出去照顾那不相干的人,不给你一个教训,你根本就记不住。”
齐悦终于明白他为何生气,心里暖烘烘的,气焰也重新长了出来,歪着头问他:“你想怎么教训我?”
一看她这小模样,就知道她有恃无恐。
偏偏这恃仗还是他给的。
雷军双眼眯起来:“你很快就会知道。”
话一落,他抬腿往后踢上房门,用一把夺走她手里的粥碗,灌下一大口,然后俯身渡入齐悦的口中,又顺势在她嘴里掀起风雨。
“……呜呜……我错了……”
齐悦求饶,但是没有用,被喂下整整两大碗粥,她的小肚子涨起来了,舌头也麻得没知觉,两眼泪汪汪。
她错了,以后再也不犯了。
雷军愉悦地喝着锅底的粥,不时打量她绯红的小脸佐粥,齐悦羞愤怒骂:“嗅牛盲!”
呜呜,舌头发音全错了,都怪雷军这臭流氓!
不过齐悦也跟他生多久的气,因为宋晋原的事情解决了,雷军也得到了返回部队的通知,他两天之内就得买票上火车。
就是情绪低落的叶英梅,也丢掉那些无用的情绪,拿起毛线针织毛衣,都顾不上教导齐悦针法,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所有时间都用来织毛衣。
齐悦劝她歇一歇,叶英梅摇头:“前头耽误了不少时间,要是再不抓紧,就没法赶在军子上火车之前织好。他驻守的北疆那么冷,没有毛衣怎么能扛得过去?”
齐悦被她这一番话说得也愧疚起来,她拿了两卷卷毛线去村头找马寡妇:“马大姐,你教我围巾还有手套吧。”
马寡妇了然:“是给你对象织的吧?”
齐悦大方承认:“他后天的火车,我得赶在这之前织完,不过我什么基础都没有,现学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马寡妇摇头失笑:“你这么聪明,一学就会,肯定能赶上。”
可惜她这话夸过了,齐悦在缝衣上天分一般,绣花不用提,织毛衣更是手笨。
马寡妇一开始还想教她漂亮的花样,结果她学结线和平针就学了一个小时,织出来的东西还有松有紧。
马寡妇扶额:“你就用平针先织围巾,熟能生巧,多练一阵就能织得漂亮了。”
齐悦点头,决定以勤补拙。
于是,雷军郁闷地发现,不但他娘没空理他,就连媳妇也搭理他了,眼里只有毛线和针。
到了晚上睡觉,她还没放下,雷军忍无可忍,抬手夺走她的针和线。
“你捣什么乱,快还给我!”齐悦怒斥一声朝他扑去,又不想落入他的怀中,被抱得死死的。
“媳妇,我后天一早就走了,同床只剩下两个晚上,你难道忍心让我睡冷炕头?”雷军轻咬着她的耳朵,语气满是幽怨。
齐悦被他撩得红了脸,飞快的亲了他嘴角一下,安抚道:“我再织一截就睡,等明天我再努力上午或许就能织完了,等下午我就有时间给你织手套。”
听她这话,雷军却直接将针和线丢到床头柜上,扯起被子就把她卷到床上一压:“比起围巾和手套,我希望你给我暖床。或者我给你暖床也行。”
齐悦羞得踢了他一脚:“臭流氓,赶紧滚下去。”
雷军轻笑一声:“换体位也行,我在下你在上。”
齐悦的脸顿时成了大红布,她忍无可忍:“我今晚跟娘睡?”
或许一激动,她的声音有些大了,叶英梅隔着两扇门冲她问道:“悦悦,你刚刚是在喊我吗?”
齐悦张口,就被雷军捂住了嘴,他冲外回道:“娘,悦悦让你睡觉,不要再织毛衣了。”
“知道了,你们也早点睡。”叶英梅回了一声,但人坐在床边勤织不辍。
齐悦却没能抗过身强力壮的雷军,被他压着床上折腾一番后,再也想不起织围巾的事儿,闭这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太阳已经出来了,齐悦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抓起针线就开织,但很快又被雷军制止。
“穿好衣服去吃早饭,不然不许动针。”
面对大魔王的命令,齐悦再次屈服,但吃完早饭,她还是没有摸着针线,王院长过来了,也带回了雷军昨天借给宋晋原的衣物,包括那件军棉衣。
这时,她才恍然想起一件事儿,宋晋原上次送她的装了钱的信封,她还没有还回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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