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上午大家都要上课,不可能为了一位学生耽误其他孩子的学习。
龚老师目光落在少女身上,直到她点头迎战:“老师,我愿意试一试。”
校内选拔流程跟正式比赛差不多,首先是个人准备的演讲或者更准确点儿讲是背诵事先准备好的稿件。
林蕊背诵的是她姐给她选的克里斯蒂娜·罗塞蒂那首著名的《风》。
本来林鑫还想让她背一首散文,结果林蕊抵死不从。太长的话,她背不下来。
最后当姐姐的人只得退让,让她挑首诗。
她毫不犹豫地挑了首只有三行,十七个单词的诗。
要不是准姐夫卢定安拦着,她姐就要家暴妹妹了。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她选用了这首八行小诗。
林蕊绘声绘色地背诵完整首诗,虽然她嗓子还有些哑,但并不影响她表情丰富到要跑马。
看得龚老师在边上都眼皮直跳,想叫这孩子别眼睛眉毛一起往天上飞。
背完诗歌之后,按照规定,她要临时抽题目准备五分钟的演讲。
这其实考的是英文写作能力,非得逼着初中生写出篇三百个单词以上的作文来。
林蕊看到题目就乐了。
有一首歌唱到: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倘若二十年后,你跟朋友重逢,将会是怎样?
她偷偷龇牙咧嘴,严重怀疑老师是听了他们班上唱的歌,才临时找出这么个演讲题目。
二十年后,二十年后她已经重新回归她的世界了啊。
真要跟谁重逢的话,她肯定会撺掇对方赶紧买比特币,发家致富好门路,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还有就是,千万别嫌弃2008年的房价太贵,因为2018年房价会让你更加想落泪。
林蕊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二十年后跟朋友重逢,肯定得先问一下这些年过得可好,然后两人找个地方坐坐,说说家庭,说说工作,反正都是一地鸡毛,谁也没飞上天。
她讲完之后,评委席上的老师神情古怪。
龚老师无奈地看着她叹气:“过了二十年,你们就不会对生活的变化表示感慨吗?比方说有什么新的科技发明之类的。”
“当然不会。”林蕊理直气壮,“因为这二十年我们都真实地经历过了啊。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司空见惯,有什么好稀奇的,又不是一下子穿越过二十年后。”
英语组组长语气委婉:“可是你要揣摩老师的出题意图。”
林蕊露出了个标准的假笑:“那还不如改成写给二十年后自己的一封信。”
本来这种朋友重逢的题目就更加适合两人互动的英语场景剧,非要搞成单人演讲,多奇怪啊。
她讲完了,毫无心理负担地离开办公室,溜溜达达回教室。
邢磊在后面喊着她的名字,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你是在故意让我吗?我跟你说,林蕊,我不需要你让我。”
“我为什么要让你啊。”林蕊奇怪地看着他,“如果我不够优秀的话,老师又怎么会单独为我组织一次测评?”
邢磊气得说话都结巴起来:“那……那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知道应该怎样讲才能拿高分。”
“又不是什么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为什么要骗自己?”林蕊莫名其妙,“二十年后我跟你见面,最多会问你在干什么,而不会感慨我国宇航员终于登上了太空。”
评委老师们不想听真话就拉倒吧,反正愿意讨好他们的人有很多,不差她一个。
林蕊丢下呆若木鸡的英语课代表,嘴里头哼着“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往教室奔。
她的数学试卷还没订正好,物理卷子都还没看,得动作加紧点儿。
这样才能让她爸相信她是真心悔过,痛快地在卷子上签上“林建明”这三个大字。
林蕊走到拐角处教导主任办公室时,听到个陌生的男声:“也就是说,周文跟周武之前曾经拦路抢劫过你们,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很可能对你们心存怨恨,对不对?”
林蕊一愣,赶紧转过去看情况。
头戴大盖帽的警察表情严肃地说着什么,她刚想仔细倾听,教导主任就走到门口左右张望,然后谨慎地将门给关上了。
林蕊有心上前听墙角,但是强烈的求生欲告诫她还是不要轻易招惹教导主任这种级别的boss比较好。
她满心疑惑地回教室。
周家兄弟那两个熊货又折腾出什么事了?竟然让警察再度找上门。
嚯,校长这回肯定后悔惨了。
早知道这两人这样不安分,还不如早点儿扫地出门,好歹开除后犯的事情跟学校扯不上关系啊。
林蕊到了班上见苏木跟陈乐的位置空着,老李居然还没回教室,不由得惊讶:“他们人呢?”
于兰正忙着跟左边的姑娘讲小话,闻声头都顾不上回:“给警察提供证据呢。礼拜六公园的船漏水,不是意外!”
林蕊赶紧扯着她,让她把话说清楚。
到底哪个王八犊子缺德冒烟,害得她感冒发烧,她家郑大夫跟她姐都吓死了。
“周文周武啊。”于兰奇怪地看着她,“除了他俩,还能有谁啊,警察都找到学校了。”
林蕊气得直接掰断了手里的铅笔。
TMD,这两个乌龟王八蛋。
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该直接轧断他们的腿,省得他们再出来害人。
第98章 自杀式袭击
周文周武兄弟两个自从被学校停课后, 日子相当不好过, 心心念念就想着要怎么报复。
林蕊掰着手指头冷笑:“就这样他俩还不知足?”
要不是厂里头有心家丑不可外扬, 一床棉被盖下来天下太平,这两个黑心流脓的混账家伙早就该被抓去少管所了。
于兰跟着愤愤不平:“就是,厂里头就不该同意他爸妈辞职当条件, 保下他俩。”
林蕊楞了一下,原来中间还有这门门道道?停薪留职跟辞职的概念差的可远了。
这年头国营大厂正式职工的身份简直就是高帅富代名词, 堪比三十年后的垄断央企员工。
厂里头这一手相当绝啊。
于兰理所当然:“厂里已经够意思了。要我说, 他们那对爹妈拿纸当衣服坑厂里职工的时候, 就应该扭他们去公安局,让他俩蹲大牢!”
诈骗, 投机倒把,就该好好治治他们。
体育委员在边上叹气:“厂里还是太妇人之仁,不然哪里还用陈乐、苏木还有林蕊设局啊。”
林蕊瞪眼:“你可别胡说八道,是他俩自己伙同外人打劫班上同学。”
可惜周家兄弟明显不这么想。
自从爹妈被厂里彻底扫地出门后, 工会没回发职工福利就再也没他家的份儿。
兄弟俩闻着隔壁胡萝卜炖羊肉的香气,馋的口水直淌。他俩最爱吃烤羊肉串了。
两小子偷偷摸摸地盯着邻居家的煤炉,自己不问自取地盛了一大碗回去。
祖孙三人刚抄起筷子吃肉喝汤,就听到外头邻居的拍门声。
最近楼道里头闹老鼠, 她特地在羊肉汤里下了老鼠药, 准备毒老鼠。也不知道是谁错盛了她家锅里头的羊肉,这要是吃下去可得没命的。
周老太还不肯相信, 谁舍得拿羊肉毒老鼠。
结果邻居却满脸为难地告诉她,之前厕所堵了污水横流的时候, 她洗羊肉一不小心掉进脏水里头了。
这下子肉没法吃,她索性下了狠心专门炖来毒老鼠,反正那炖汤的锅也坏了,她要拿旧锅去商场换个新锅。
万一谁吃了羊肉,可得赶紧去催吐,否则肯定会死人的。
祖孙三人这才知道怕,赶紧抠着喉咙想吐出来。
旁边人听了动静给出主意,他们老家有人吃了毒蘑菇都是喝粪水催吐的,那个能解毒。
为了活命,周老太也顾不上体面,直接压着两个孙子的脑袋,跟她一口气呼噜噜喝了一大瓢粪水,吐得死去活来。
等到三人连苦胆汁都要吐干净后,那个献出偏方的人才说差不多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再去医院观察观察。
祖孙三人在医院躺了两天终于敢出院回家了,周武却惊讶地发现领居家那个炖了泡过粪水的羊肉汤的锅居然没换。
邻居大姨皮笑肉不笑:“我不给国家增加负担,锅能用就行。”
这时候,祖孙三人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那锅羊肉汤里头根本没加什么老鼠药。
兄弟俩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对领家大姨龇牙。
谁让她爱人是体院的老师,儿子是省柔道队的主力运动员。给这两小子十个胆,他俩也不敢真跟隔壁硬碰硬。
愤怒的两人将仇恨转移到陈乐、苏木跟林蕊头上,决定必须得给罪魁祸首点儿教训瞧瞧。
原本他俩想逮着机会套三人的麻袋,狠狠揍他们个半死,最好把他们卖去打断手脚当乞丐。
可惜陈乐警觉得很,从来都不肯落单。至于那个苏木,天天跟在林蕊屁股后头,他俩根本无从下手。
两人想撺掇纺织厂的人动手,狠狠教训下这仨阴险卑鄙的家伙。
但是纺织厂的老大叫上次的公审大会吓坏了,生怕自己也吃枪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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