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旁边三个人觉得自己特别多余。
尤其是顾欣颜,简直受一万点伤害。
“我先走了。”不想看这一对一对的秀恩爱。
“我送你啊。”萧爱道。
顾欣颜头也不回,摆摆手:“坐地铁!”
她虽然家世显赫,从小娇养,但父母给她的教育,让她没有一点贵家女的娇气,豪华轿车坐得,地铁公交同样坐得。
宋羡鱼跟萧爱王锦艺道别,开车载季临渊回贡院。
一路上她两次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屁股,自己吓了一跳,身边的男人却气定神闲。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我撞上去。”
“担心。”
“那你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怕死。”
季临渊语气忽然凝重:“或者,我不该总拦着你上路。”
“总算明白了,你最近的表现有点像管家婆。”宋羡鱼开玩笑。
谁知季临渊一本正经:“我怕失去你。”
宋羡鱼一愣。
心间冒出甜蜜的泡泡,她嘴角止不住扬起:“怎么忽然这么酸。”
季临渊笑了笑,“专心开车。”
晚上,宋羡鱼洗完澡出来,季临渊靠在床头给念念讲故事,念念小小的身体躺在爸爸臂弯,两只小手抱着本故事书。
这本书季临渊给念念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之后,再给念念讲,就不需要翻书了。
有时候宋羡鱼很佩服他的记忆力。
小家伙听得全神贯注,两只大眼睛紧紧盯着爸爸的嘴,眨都不眨一下。
但是听见妈妈的脚步声,念念立马抛下爸爸,爬起来一头扎进妈妈怀里,人家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跟爸爸亲,念念却更喜欢粘着妈妈。
宋羡鱼抱着女儿,跟季临渊道:“你去洗澡吧,我给她讲。”
结果,念念到妈妈怀里没多久,就香香地睡着了,宋羡鱼轻轻将她抱到小床上,替她掖好被子,看着小家伙稚嫩的五官,内心满足而幸福。
念念长得与季临渊有些相似,尤其是嘴巴和鼻子,简直就是翻版,和季临渊的结晶,宋羡鱼要多少个都不嫌多的。
卫生间陆陆续续传出淋浴声,宋羡鱼看了看紧闭的卫生间门,眼珠子转了转,蹑手蹑脚起身朝那边靠过去。
然而,她失策了。
那个男人居然反锁了门!
泄气地拍了下门板,“你洗澡怎么还锁门啊?怕我偷看吗?”
怕影响孩子睡觉,宋羡鱼说话声不大。
季临渊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没一点回应。
宋羡鱼沉默一阵,去楼下拿钥匙,捅卫生间门锁的时候,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嘴边露出的那抹坏笑。
却在这时,她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宋羡鱼看了看门锁,又看了看手机,最后丢下钥匙去接电话。
电话是萧爱打来的。
“小鱼!”萧爱声音兴奋,“苏苏醒了!”
宋羡鱼先一怔,继而满心欢喜:“我马上过去!”
季临渊出来时,宋羡鱼已经穿戴整齐。
“这么晚干什么去?”
“苏苏醒了,我过去看看。”
宋羡鱼说完,人已经走到门口。
季临渊几步上前抓住她,“别急,我换身衣服跟你一块去。”
……
让洪姨上楼照看念念,夫妻俩坐车出门,季临渊开车比宋羡鱼稳当很多,虽然快,却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到病房时,病房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萧家的,景家的,加上佣人护工和医生,站了满满一屋子。
医生给苏玉琢做了简单的检查,然后道:“各项情况良好,观察几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众人自是一阵欢喜。
苏玉琢躺在那儿,眼神朦胧,气息虚弱,说不上几句话,众人待了一会儿也就散了。
宋羡鱼最后走的,她握了握苏玉琢的手,轻声说:“明天再来看你。”
苏玉琢回给她一抹苍白的笑。
人很快走光,只剩今晚值班的一个护工和一个佣人,以及苏父和萧砚。
还有景逸。
苏父两眼含泪,紧紧攥着女儿的手,生怕她丢了似的。
“别哭。”苏玉琢声音很小,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苏父抹了抹泪,“不哭,你有没有想吃的?爸爸现在就去给你弄。”
苏玉琢缓缓摇了下头。
“那喝水好不好?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我……咳咳……”
“好好好,不喝,爸爸不问了,你别再说话,好好休息,爸爸不说了……”苏父见苏玉琢咳得难受,一颗心跟着揪紧。
景逸站在床脚静静地看着,眼里有心疼。
“你们回去休息吧。”萧砚对苏父和景逸道。
顿了顿,他对苏父说:“助理在楼下,正好送您。”
萧砚说得客气,态度却强硬。
苏父知道萧砚想跟苏玉琢独处,也就没赖在这不走。
景逸跟苏玉琢说了声“好好休息”,也回了。
病房门关上后,萧砚看了眼护工跟女佣:“你们也去睡吧。”
苏玉琢说了几句话,又咳了几声,耗了不少精气,她闭着眼,呼吸稍有急促。
她身上的伤虽好得差不多,但元气大伤,十分虚弱,想恢复到以前,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病房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苏玉琢的呼吸声。
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其他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苏玉琢呼吸渐渐平息,慢慢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饱含情绪的眼睛。
和她记忆力那双眼睛有明显的不同。
“你在想什么?”
苏玉琢问。
萧砚没说话,俯身,一下一下亲吻苏玉琢的脸,直到将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亲了一遍。
最后亲吻她眼皮的时候,苏玉琢闭上眼。
眼角有液体滑落。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到什么了?”
“梦到母亲还在的时候,每个春天她都带着我和姐姐采桑葚,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桑葚酸酸甜甜的,是我和姐姐最爱的零嘴,那是我最幸福的日子,妈妈和姐姐都在……”
“后来呢?”萧砚吻着她的鬓发,问她。
“后来母亲没了,姐姐也没了。”
“有我吗?”
“有……我们生了个女儿,长得像你,很漂亮。”
“等你好了,我们生一个。”
“……好。”
“以后乖乖待在我身边。”
“好。”
“我爱你。”
“……”猝不及防的字眼,让苏玉琢怔愣住,她看着萧砚冷峻的五官,沉默稍许,轻轻吐出三个字:“我也是。”
然后她看见萧砚的脸上,缓缓绽开笑容。
……
隔天一早,景逸和苏父一前一后踏进病房。
景逸早已认出苏父是当年席简身边的一个朋友,从苏父嘴里,他大致了解当初发生的一切。
对席简的亏欠,对大女儿的亏欠,都转移到苏玉琢身上。
然而对于苏玉琢来说,他还算个陌生人,哪怕有血缘的羁绊,哪怕冥冥之中那股似有若无的孺慕情,都没法让苏玉琢对景逸亲近,也叫不出那声‘爸爸’。
景逸干坐在一边,看着苏父为苏玉琢忙这忙那,胸膛里有点堵。
苏父终于看出他的失落,把手里浸了温水的毛巾递给他:“你给二丫头擦擦脸吧。”
景逸却看向苏玉琢,征求似地问:“可以吗?”
苏玉琢没说话。
景逸一喜,接过毛巾在她脸上一顿擦。
他是个在军营待了几十年的糙汉子,手上的力气比一般男人大很多,等他擦完,苏玉琢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
有点疼,她没吱声,只微微皱了下眉。
苏父转身拿个东西,一回头就看见女儿的脸被擦红了,顿时心疼不已,忍不住埋怨起来:“你会不会啊?孩子皮肤这么嫩,不能轻点?起开!”
景逸尴尬又自责,“我平时都这么洗脸……”
“你那老脸能跟二丫头比吗?”苏父直接怼回去。
景逸:“……”
“爸……”苏玉琢有点看不下去,对方好歹也是军区首长,她看向景逸:“爸不是有心的,您别介意。”
她这么客气,景逸心里反而不是滋味,可以的话,他倒希望苏玉琢对他能像苏父刚才对他那样。
“没事。”景逸笑了笑,“我出去抽根烟。”
苏玉琢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而后看向苏父,“爸,我自己来吧。”
“你躺了一个多月,哪有力气,慢慢来。”苏父后知后觉也意识到方才自己太胆放肆了,“二丫头……”他一边给苏玉琢擦手,一边说:“我对你父亲是不是态度差了点?”
“他说了不介意。”
“也许心里生气呢?”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