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路还是有些怕他爸爸的,冲着韩卫东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撒丫子就跑了。
韩卫东唤了一声,“叔,姨。”
方成刚擂了韩卫东一拳,“好小子,一年多不见了,看着比原来更结实了。”
韩卫东笑了笑,然后把夏喜平拉到了方成刚和王巧珍跟前,“介绍一下,我对象,夏喜平。”
夏喜平赶紧也随着韩卫东的称呼跟两人打了招呼。
方成刚和王巧珍倒没有表现出什么看不起的神色来,王巧珍上下打量了一下夏喜平,然后笑眯眯地跟韩卫东说道,“卫东的眼光还真是好。”
王巧珍这么一说,夏喜平暗暗松了一口气。
方成刚和王巧珍都是端铁饭碗的,她原本还怕他们看不起她,然后给她脸色看呢。
王巧珍说完又招呼夏喜平和韩卫东道,“外面冷,快进屋吧。”
王巧珍招呼着夏喜平进了屋。
方奶奶正在厨房忙活,夏喜平过去打了个招呼,方奶奶倒也没说什么,只说厨房油烟大,让韩卫东领着夏喜平去客厅坐。
王巧珍跟夏喜平说了几句闲话,便去厨房帮方奶奶做饭去了。
夏喜平原本也想去帮忙,王巧珍却说什么都不让她去,夏喜平只好作罢。
方成刚是地质队的技术人员,一年到头,都是跟着地质队东奔西跑,见多识广,再加上他也是个健谈的,对做生意的事很有兴趣,所以跟韩卫东和夏喜平聊的热火朝天。
几人正聊着天,方路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喜平姐,你快去看看吧,你爸正在你家店门口闹腾呢。”
夏喜平皱眉站了起来,还未开口,韩卫东已先她一步开了口,跟方成刚说了一句,“我跟喜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完,便拉着夏喜平走了。
方奶奶和王巧珍一边擦手一边走了进来,“出啥事了?”
“我去喜平姐店里买醋,然后看到喜平姐他爸在店门口闹腾,我听了两句,好象说是他吃不上饭了,说是喜平姐是他闺女,得养他,当时店门口围了好些人,乱糟糟的,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方奶奶叹了一口气,“我就说这姑娘不能找,她妈虽然是个知青,识文断字的,可她爸是个二流子,好吃懒做,还赌钱,脸皮厚着呢,要是卫东跟夏喜平结了婚,非得被缠上一辈子不可。”
“不是说夏喜平她妈已经跟她爸离婚了吗?”
“两口子是离了婚,可父女关系能断了吗?一辈子也断不了啊,不管到了啥时候,那都是她爸!卫东这孩子,看着怪精明的,可偏偏就做了糊涂事,你说曼曼多好的姑娘,门当户对的,可卫东偏偏就看不上人家,非要找一个农村姑娘,家里还乱糟糟的一大摊事,要是启新跟正芳知道了,不知道会气成啥样呢。”
方奶奶说完,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方成刚插嘴道,“我看这个夏喜平还不错,说话落落大方的,而且很有见识,卫东那小子,性子野,就得配个这样的姑娘,要真换了吴曼曼,怕是都压制不住他。”
“夏喜平可是个农村姑娘,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卫东也没个正经工作,现在俩人都做着买卖,能赚点钱,万一以后世道变了,又不叫做买卖了,俩人可咋办?”
王巧珍开解道,“妈,一辈子的大事,肯定得挑个自个儿喜欢的,而且咱家卫东也不是个傻的,几家人里你瞅瞅,有几个能精过他的?他看的长远着呢,所以你呀,就别在这儿操心了,你就等着喝孙媳妇茶吧,反正我看这姑娘也怪好的。”
王巧珍和孙正芳不一样,孙正芳是高干子弟,骨子里就有点高傲,看不起农村人。
王巧珍原来就是个农村姑娘,是后来地质队招工的时候,她考到了地质队才转的城镇户口,所以骨子里,王巧珍对农村户口没啥偏见。
而且,也许她跟夏喜平有眼缘,一眼就喜欢上了夏喜平,觉得夏喜平比吴曼曼强。
吴曼曼性子太柔,说个话都是娇滴滴的,她不喜欢这种性子的姑娘,而且这种性子的姑娘,也确实压制不住韩卫东。
所以这会儿听方奶奶有点看不上夏喜平,忍不住就为夏喜平说好话。
方奶奶见儿子媳妇都中意夏喜平,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又叹了一口气,嘴里嘀咕了一句“等着看吧,要是启新两口子知道了,有得闹了”,说完就去厨房了。
方成刚看向王巧珍,“要不要过去看看?”
王巧珍善解人意道,“必竟是家丑,还是别去了,省得夏喜平心里不自在。”
方成刚想想也是,如果他们去了,怕是夏喜平会很不自在。
不过,方成刚怕韩卫东脾气上来了,再把老丈人揍上一顿,那可就闹大笑话了,想了想,还是把方路叫了来,叫方路远远的看着,要是事儿闹大了,赶紧回来说一声。
方路答应着去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你现在也是个混蛋(七更)
再说夏喜平和韩卫东,还没走到慧慧制衣呢,远远的便看到慧慧制衣门口围了一大群人,还能听到男人隐隐的哭声,夏喜平额上青筋直跳,两人紧赶几步走了过去。
围着看热闹的人见夏喜平来了,都赶紧给她让了一条路出来,然后小声议论着,想看夏喜平怎么对待夏爱国。
夏喜平走进去一看,见夏爱国正蹲在地上,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边哭还一边数落着。
“这是我闺女的店,我闺女的店就是我的店,我把她养这么大,我拿点钱花花又咋了?你俩有啥资格拦着我?亲闺女的钱,当爸的不能花,谁还能花?”
小九躲在杨兰芝和张桂枝身后,看都不敢看夏爱国,显然夏爱国给她造成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除。
杨兰芝和张桂枝则站在一边,满脸的厌恶,可又拿夏爱国一点办法都没有。
必竟夏爱国说的也没错,这两个店,都是夏喜平的,而她俩,只是夏喜平雇来干活的,认真说起来,夏爱国跟夏喜平的关系,可比她俩跟夏喜平近多了。
就算是夏爱国跟孙慧慧已经离婚了,可夏喜平跟他可没有断绝父女关系,就算是夏爱国再浑,那也是夏喜平亲爸,亲爸花亲闺女的钱,天经地义。
硬赶不好赶,也赶不走,要是如夏爱国如愿,拿店里的钱打发他走吧,夏喜平那儿又不好交待。
必竟夏喜平有多讨厌夏爱国,她们心里清楚着呢,要是叫夏喜平知道她俩拿店里的钱给夏爱国花,夏喜平嘴上也许不会说啥,可心里肯定会很不高兴。
杨兰芝和张桂枝正为难着,这会儿见夏喜平来了,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夏喜平有段日子不见夏爱国了,这会儿看到夏爱国那幅狼狈样,不由撇了撇嘴。
以前的夏爱国,虽然看着也是穷哈哈的,可家里必竟有孙慧慧给他打理着,最起码身上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
可自打孙慧慧跟他离婚,再也没人管夏爱国了。
张寡妇?她看中的是夏爱国身上的那点小钱,她可不会为夏爱国洗衣做饭。
夏家其他人更别提,谁也不会把夏爱国的死活放在心上,包括夏老太。
倒也不是夏老太一点都不疼惜这个儿子,而是夏老太必竟年纪大了,她就是想顾着这个儿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夏爱国是彻底没人管了,他本身又懒,又爱赌钱,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不说,要是欠了钱,还东躲西藏的,把自己弄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反正现在的夏爱国在夏喜平看来,就跟个鬼差不了多少:头发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理了,乱糟糟的跟鸡窝似的,整个人瘦得皮包骨,颧骨高耸,眼窝都凹了进去,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换洗了,都磨得发亮了。
反正乍一看,现在的夏爱国,跟街头的叫花子没啥区别,严格来说,连街头的叫花子都不如,人家叫花子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了些,可起码还是干干净净的。
本来就形象全无,这时候又跟个娘儿们一样,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得夏喜平恨不得上前给他两脚。
见过恶心的男人,没见过这么恶心的。
可夏爱国是她名义上的爸,当着这么多的人,她就算是再想揍他,也得忍下来。
“你在这儿闹腾啥?”
夏爱国正哭得有劲,一听竟然是夏喜平来了,登时哭得更大声了,“喜平,爸是活不下去了,你就可怜可怜爸,给爸一口饭吃吧。”
夏爱国也不知道是经历了啥事,反正看他这架式,不象是装的,估计是确实走投无路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冒着被韩卫东揍一顿的风险,跑到店门口来闹腾。
不过,夏喜平可一点都不同情他。
有句话叫自做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夏爱国。
再想想以前他是咋对待孙慧慧娘儿仨的,别说同情他了,夏喜平都恨不得把他胖揍一顿替那娘儿仨出气。
夏喜平皱眉道,“你又咋了?”
夏爱国擤了擤鼻涕,在鞋底上抹了抹,然后站起来,往夏喜平跟前凑了凑,“喜平,咱能不能回屋说去?”
夏喜平斜了他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进了慧慧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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