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她为什么叫秦浅吗?”薄栾舟收回手,正襟危坐。
“知道。”翟钧霖回答。
他只说知道,但是并不说到底为什么。
不抢着回答,也不抢着证明,他如果急了,他就输了。
“薄先生,我知道,你和她拥有很长时间的过去。那些过去,我都知道。但是你也应该清楚,那些都是过去。”
顿了顿,翟钧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还有,你和她的过去,我是没有参与,但是至少我知道,也清楚。可我和她之间,你并不清楚。”
简而言之,你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不用拿出来说。
我和她在你们之后,那些时光,你不清楚,也不了解,更无法参与。
包括现在的以后,也没有你的位置。
翟钧霖也还是第一次和情敌争锋相对。
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做得对不对,反正就是不能让步,不能退缩。
谁让他以前都不曾对谁动过心,就只爱上了秦浅这么一个女人,还后知后觉。
薄栾舟也并不着急,面色如常。
“翟总,你们已经离婚了。”
“薄先生,你已经结婚了。”翟钧霖也还击。
薄栾舟言简意赅,“我离婚了。”
“薄先生,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一个区别。我和秦浅结婚,然后离婚,以后再复婚,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你不一样。”
“你是和另一个女人结了婚,离婚之后,再想和她在一起。你们之间总有另一个人。”
不得不说,翟钧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而且一针见血,直扎人心。
薄栾舟的神色动了动,嗓音如常,叫人听不出什么情绪,“那又如何?”
“她最深刻的那些青春里全部都是我。”
是啊,在秦浅所有美好的年华里,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全部都是这个男人。
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那些全都是刻骨铭心的。
她也曾年少,有过许多女儿家的粉色心事,为他去寺庙,去求签,去信姻缘,不管不顾,孤注一掷,愿意放弃一切。
这些,都是她生命中最深的刻痕,挥之不去,无法磨灭,永远地烙着印记。
这些……他都不曾参与,也无法插进去。
“那又如何。”翟钧霖将这四个字重新地还给了薄栾舟,“从前已经过去了,更重要的还是以后。一辈子那么长,有好几个青春年华的时常,细水流长的时间总能够冲刷过去,迎接新的未来。”
薄栾舟低低地笑了两声,“你哪里来的自信?”
对上薄栾舟那眼底的神色,翟钧霖在太多的人眼中看到过,“我没有自信,没有显赫的家事,也没有滔天的本事,在池家,在你们面前,也许看起来我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有她就够了。除了她,我别无所有;除了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有她,就够了。”
翟钧霖满脸的坚定。
看得薄栾舟一怔。
如他所问,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哪里来的自信,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
薄栾舟晃了一下神,他在想,要是当年,他也像这个男人一样,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那么多的事了?
不是说自负,但薄栾舟自认为,论家世,论地位,论能力,他都比得过这个男人。甚至……他生长的环境,他一身的本事,全都比这个男人更适合池清浅。
更适合做那个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只是,那个时候,他没有。
他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志气,有自己的打算。
有些决定,过了时间,似乎就没有意义了。
“我今天来,不是和你比什么的。”薄栾舟率先停止这场比试,“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也清楚你想追回她。很巧,我也一样。”
这一次,薄栾舟没有说模棱两可的话,“我也想把她追回来。”
“我们的目标和想法都一致,但最终她只能我们之中的一个人在一起。在她的问题上,我并不想耍什么手段,所以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我会和你公平竞争。同时也请你放心,不会因为她而让泰峰和薄氏的合作有任何的影响。”
薄栾舟的君子之姿,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很好的。
偏生翟钧霖听了之后,脸色没有缓和,反而沉了脸。
“薄先生是君子,我清楚。但是在秦浅的问题上,你好像错了。”不等薄栾舟问,翟钧霖便先行说道,“我承认,我和你一样,都想追回秦浅。”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最终只能和我们之中的一个人在一起。她也可以和其他人在一起,这是她的自由。”
“另外,我也不想和竞争。她不是什么东西,不是说可以加价就能够抱回家的。我和你相同,也不同。”翟钧霖说得不快,也不急,每一个字都沉静平直。
“我是要追过她,但是我没有想过和谁争。和薄先生不同,我做好了只要她快乐,就算最后和她在一起的不是我,我也为她感到高兴的觉悟。”
“所以,今天薄先生来说的公平竞争,我不接受。但是很感激薄先生公私分明。”翟钧霖端起茶,“以茶代酒。”
他也没有等薄栾舟,端起茶,就直接一饮而尽。
薄栾舟被这一席话,说得有些错愕又震惊。
他来之前想过这个那人也许是为了池清浅的身份和地位来的,也可能是真心的。
就算他是真心的,薄栾舟也觉得自己能够有信心把他比下去的。
不管是曾经他和池清浅那些谁也无法插进来的过去,还是他的能力,又或者他现在愿意为池清浅放弃继承位置的觉悟。
薄栾舟都觉得,这个男人是无法与他争池清浅的。
但是现在,他似乎有了一些想法的改变。
这个男人……有很多的觉悟,是他也达不到的。
又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愿意为了池清浅孤注一掷,在这一点上,他是输了的。
只是,很多事都不是想的那么简单的。
有的时候,也不是你愿意付出,有觉悟,就能够按照那样去了的。也要看上天给不给这个机会。
薄栾舟看着翟钧霖起身朝外走的身影,“世事无常,春风得意也易摔马。翟总还是注意的好。”
他听说了,池清浅上周周末和这个男人在寺庙上过了一夜。
不是这个消息,他也许现在还沉着气。
“多谢薄先生提醒!”
说完,翟钧霖头也没有回,径直离开了会客室。
……
下午。
“哥!”翟钧昊满面春风地蹿进了办公室。
一屁股坐到了翟钧霖办公桌的对面,那张脸笑得都快烂了。
翟钧霖头也没有抬,直接从旁拿过一张纸扔给了他,“自己填。”
翟钧昊捡过来一看,请假条。
已经签上了翟钧霖的大名,时间处空着呢!
“虽然说你安排好工作想怎么都可以,但毕竟是公司的,规章制度,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不然以后大家都无视,公司不好管理了。”
翟钧霖埋头看着文件,“我知道于苒来澎城了,她难得来一趟,你们也分开这么久了,工作能远程安排一下的就不用回公司来了。”
闻言,翟钧昊立马拿着请假条朝翟钧霖做了一个飞吻,“谢谢哥!”
果然啊,有感情的哥啊,心里也会体贴弟弟了。
要是放到以前,他才不管谁家女朋友来不来呢!别说女朋友了,就是老婆来了,要加班还是得照加。
尝尽相思苦的哥,如今可是善解人意着呢!
本来他也知道,就算他哥要他赶项目,他要是坚持,翟钧霖也是拗不过他的。
不过没想到这么的主动,不错,真棒!
他揣着请假条,走到门口拉开房门,突然想起一件事,脚都踏出办公室了,又把头探了回来,“对了哥,明儿于苒约了嫂子一起吃饭,你一起来呗?”
办公室的男人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房间内响起了他低沉的嗓音,“时间,地点。”
闻言,翟钧昊挑眉一笑,“等着!”
第二天。
秦浅到地方的时候,是于苒先到的。
她站在门口等的秦浅,看到秦浅从车里下来,还是程惜给开的门。
那妮子,嘴巴惊得张大可以塞一个鸭蛋似的,“啊啊啊啊……”
“姐!你这……这……”于苒指着秦浅身后的这部豪车,“我在杂志上面看见过!”
秦浅失笑。
看着这妮子熟悉的神情以及模样,秦浅感觉倍加的熟悉以及放松。
“你先找个地方吃点茶点,完了之后,我叫你。”秦浅吩咐后,便上前,拎过处于震惊状态中的于苒,“走了,进去吧。”
“姐!那是你的车?”
秦浅想了想,“我家的。”
也确实不算是她的,只是池家的一切都由她支配而已。
“哦。”于苒点了点头,然后又猛然仰起头,“那你家一定很有钱吧?!”
秦浅想了想,“还不错吧。”
翟钧昊说他没有告诉于苒她的身份,等着她自己告诉于苒,然后吓她一跳。
昨儿还说,要是于苒知道她的身份,肯定会吓得嘴巴又能够塞一个鸭蛋了。
秦浅想着这一惊一乍,情绪起伏极大的妮子的反应,想想都不禁觉得好笑。
“难怪翟钧昊那人非要卖关子,说什么我来了就知道姐你可是大有来头的,他说我傍上大款了,叫我来跟你求包养!”
说完,于苒那双灵动的眼睛转了转眼珠子,“姐,照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包养我,没问题的哦?”
久违的轻松,秦浅笑道,“没问题,姐养了!”
“池小姐好!”门口的迎宾服务生整齐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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