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现在的心思全在政事上,全在如何消灭夜辰和夜之区身上,更得时时提防着白乌鸦突然夺权,将他送入阴朝地府。他需要白乌鸦的帮忙,去也畏惧着他们。
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这个位置,有多难坐,坐了又是如何的如坐针毡。
于是他干脆当不晓得家里的那些破烂事,就当从没听过,从事发开始就没回去过。
要闹就让这些女人去闹吧,他已懒得管了。
这便更苦了金悦桐,劝架没劝上,反被沈运梅,骂了个狗血淋透。
“要你有何用!?”厅堂里,沈运梅见着她的脸就来气,扫手就将下人送来的茶水点心砸了,这一动扯到了她手上的抓伤,顿时疼得嗷嗷叫,掀开袖子一看,老长的三条红痕,已见血。
夏葵赶紧取药膏过来给她抹:“夫人,您消消气,任那顾卿晚再猖狂也已经越不过您您去了,您还是尉迟府的当家人,她也就嘴厉害,心里其实很清楚,儿子不要她了,她就是想去夜之区享清福也没门路。”
这话说得沈运梅心中舒服多了,狠狠瞪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金悦桐,“你还杵在这做什么,苦着一张脸给谁看,要不要给你披麻戴孝!赶紧给我滚。看着就心烦。”
金悦桐看了一眼她的伤,不过皮外伤,不要紧的,也就一声不吭地走了。
沈运梅盯着她的背影,心里憋屈得紧,对着夏葵道:“你看看她,哪里有金家小姐的体面,和那位真真是不能比。”
夏葵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夫人说的是金家的三小姐?”
金凤鸣如今一直住在尉迟府里,尉迟明辰不敢怠慢她,她又与白乌鸦的琉王来往密切,便当她是贵客一样的伺候着,加上金凤鸣脑子聪明,报仇又心切,比起尉迟明辰,和白乌鸦的处得更融洽,尽管不知道葫芦里藏得是什么药,但白乌鸦的老大对她高看一眼却是事实。
“除了她,还有别人吗,一样是金家的女儿,差别怎么就那么大的。真后悔啊,当初怎么就答应了这桩婚事,要是娶的是金凤鸣,明辰还用那么辛苦吗?”
夏葵不敢说的是当初那金凤鸣也看不上自家少爷啊。可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她大约也知道沈运梅的意思了,估计是有意让自家少爷另娶了。
“夫人,这事您可不能自作主张,得问问少爷的意思。”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许久没见过明辰了,让人去找他也不见人。真是愁死我了。”沈运梅揉了揉太阳穴,“还有这个该死的白乌鸦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天天往家里跑,也不知道干什么。”
“夫人,他们可不能惹,你也看到了,他们一个个眼神冰冷,对上一眼我都觉得心慌。”
听闻,沈运梅心里也是一阵哆嗦,挥了挥手手,“算了,不提这些了,你去让人给我放水,我要洗个澡,瞧这一身的脏。”
“嗳,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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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的小楼里,金凤鸣和琉王照常滚了一回床单,气喘吁吁之余,她问道:“你们老大到底打算怎么对付夜妖娆,这都多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到底是关心她什么时候能死呢,还是担心你的尉迟夜辰啊。”
“滚!”她裸着身子起来,毫无遮掩地下床,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也就床上能逞英雄了,其他的……呵呵……手下败将。”
琉王也不恼,侧过身,支着脑袋道:“我知道你心里急,可有些事急了也没用。老大的本事我比你清楚多了,他喜欢慢慢地煎熬别人,也绝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夜妖娆可没那么容易对付。”
金凤鸣穿妥了衣服,梳着墨黑的头发,镜中的美丽不曾减过一分,尤其巫山云雨后,两颊绯红,更添了一份妩媚,“我是怕到时候你们的计划全被人洞悉了,到时候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过犹不及,懂不懂?做得太过了,反而会让人寻出蛛丝马迹来。对付聪明的人,必须要用特别的方式,慢慢地渗透进去。”他眼中一抹阴邪。
她眼波晃了晃,将梳子放下,转过头道,“你可以回去了。”
“你可真无情。”
“滚!看着你就心烦!”
两人这种关系也是够奇葩的,话总是说不了几句就会吵起来,可在床上倒是相当契合,翻云覆雨得爽快。
琉王走到她身后,往她脸上亲了一口,“我这就滚。过几天再来找你。”
“不用。”
“嗯?”他看着她,十分不解,“你的欲望可是比母猫还强烈的啊。”顺手便往她胸口揉了一把。
这等污言秽语完全打击不到金凤鸣,她抚着刚做好的指甲,“我可不会只有你一个男人,想要我的男人多着呢。”
他气息冷了冷,“你说尉迟明辰?”
“呦,你知道啊。”
“他不会要你的。”
她冷哼:“这种事你又怎么会知道?”
“你什么时候想做第一夫人了?”琉王抚抚下巴,“你是想和夜妖娆一较长短吗?”
“物尽其用!男人对我而言,要么就是长得好看,活好,可以暖暖床,要么就是能让我拥有足够的权利。”
“这么说,我属于前者?”
她伸出手指搔了搔他的下巴,“算你有自知自明。好了,快滚吧。一会儿会有人找我喝茶聊天。”
琉王眯了眯眼,“真是个心思活络的女人。”
“还不滚!”她瞪眼道。
“好,滚。这就滚。不过有需要的时候记得找我……”他拿起衣服往窗口外一跳,外头响起机械操控的声音,眨眼人就没入了天边的霞光里。
------题外话------
我其实蛮喜欢金凤鸣的。
第382章 Part 375 庄严博一腔决心
窗外明明已是初夏了,金悦桐的心却如犹在寒冬,越来越冷。望着躺在摇篮里,额头贴着冰宝贴的女儿,她的心也越来越沉。
女儿早产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她没有保重好身体,是她心思太多,导致了抑郁。如果可以她真想用剩下的寿命来换取女儿这一生的健康平安。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女儿日日与病痛为伍,以及那越来越消瘦的小脸。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她。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还是……她不够相信他。
如果问她是不是后悔了?
她扯出一个凄凉的笑容,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想为母亲弟弟报仇,她想为舅舅一家洗刷冤屈,她想……
不,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容不得后悔了,只是苦了她的女儿。
她将柔弱娇小的女儿抱进怀里,脸颊贴上她的小脸,“囡囡,不怕,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不怕……”
从出生就没离开过汤药的小女娃哼唧了一声,明明发着烧,脸色越依然苍白,甚至有些泛青。7个多月就早产了,先天不足是必然的,漏屋又偏逢连夜雨,天生心脏就不好,出生的第二个月就做了一次手术,但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等于白白地让孩子挨了一刀,然后到了六个月大的时候,又是一次手术,结果心脏机能比原先预估的更差,又是草草结束手术怕她会支撑不住的死在手术台上,最后就成了这副模样,快一岁了,连站的力气都没有,话也不会说。
身为母亲,她心痛难忍,可又无能为力。
她曾提过想去夜之区,寻陌如玉,他是当世最好的医生,又精通脑外科,心外科,说不定他有办法救女儿,偏夜之区和世府势不两立,她求了许久,也得不到尉迟明辰的答应。
她知道,他想要个儿子,健康的儿子,尤其是现在,当得知尉迟夜辰有四个聪明健康的儿子后,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
时不与她,她无话可说,可……为什么要将苦痛惩罚在女儿身上,她泪流如雨,烫热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女儿的小脸上,怀中的女娃娃似是感应到了母亲的伤心,虚弱地张开眼睛。
她很像母亲,尤其一双眼睛,虽然病痛折磨得她比同龄的孩子小了很多,可一双眼又大又圆,透着一丝难得的灵气,她抬起小手紧紧拽住了母亲的发丝。
“囡囡,你醒了?”
小女娃咧嘴一笑,尽管面黄肌瘦的,可笑起来仍是那么可爱甜美。
金悦桐心疼死了,将她抱得更紧,朝门外喊了千雪,让她端米糊糊进来。
千雪早就准备好了,将放了肉末,菠菜粉,鲜鱼粒,还有很多营养丰富的东西添在里头的米糊糊端了进来。
已是可以吃辅食的年纪,她小嘴一张,慢吞吞地吃着,又皱着小眉头,艰难地咽下。
她长得太小了,喉管细,一定要稀薄了才能吞得下去,千雪担心她会噎着,帮着拍拍她的背。
虽说体弱多病,但这孩子的性子很是坚强,承受两次大手术,依然是个喜欢笑的姑娘,她不爱哭,只要静下来,她就是病得再迷迷糊糊也不会忘了笑。
“小姐,你看小小姐今天胃口好多了,能吃半碗了呢。”平时,四五勺她就不吃了。
“她是怕我伤心,努力吃给我看的。”
母女连心,就算女儿还不会开口说话,表达自己的意思,金悦桐仍是能从女儿的行动感受到她对她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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