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汇善撅了撅嘴,“好像是东边,我听到好像是东边。”
这模棱两可的答案,令夜辰很不悦,但她知道汇善向来迷糊的,不清楚也不奇怪。
“算了,我去长安殿问问。”
这么大的事,长安殿的中枢系统肯定有备案。
“啊?可是现在天都还没亮呢。”汇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没事,我自己会查。”
“那我跟您去吧,万一需要人手我也好帮忙。您等我一下,我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了。”她随便找了地儿将东西一放,手脚也是快,跟着夜辰就跑。
凤眠轩只是凤夙庭中的一个区域,楼群有七座,其中一部分是属于女护卫的起居区域,这会儿天没亮,未见有什么人活动,夜辰也不关心这个,反正从他住进凤眠轩后,护卫都不会像以前一样,随随便便在这里乱窜了,他心里着急妖娆,也就加快了脚步。
汇善在后头跟得很紧,两人前脚一出去就遇到了人,正是妖娆。
“夜辰?”
妖娆看上去精神很好,后头跟着一群人,是专门守护边境的一批人,夜辰见过几次,见她发丝不乱,衣服干爽,七上八下的心落了地,但还是跑过去细细往她身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屏障出问题了,怎么不叫醒我?”
“咦,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汇善探了个脑袋出来,“宗主,是我!今天我当班……”
妖娆叹了口气,往她脑门上戳了戳,“多嘴!”
汇善捂着额头哀哀地叫了一声。
见夜辰脸色不虞,妖娆抚着他胸口道:“你别生气啊,这事是临时发生的,他们过来寻你,我见你睡得熟,不忍心吵醒你,所以我就自己去了,现在解决了,小事,这屏障好几年没用过了,运转的零件有些磨损,现在已经换好了,没事了。来来来,我们回去了。你早饭吃了没有?我现在特别饿,刚干完体力活哦。”她拉起他的手往门里走。
一众夜家人见了都心照不宣了,为首的那个道:“宗主,那我们先回去了。”
妖娆摆摆手,“嗯。一会儿你们再去看一回儿,还有其他几个角也要看看。既然一个地方发生了,其他地方说不定也有问题。”
“知晓知晓。”
回了凤眠轩,夜辰的气还没消,坐在餐桌旁一直瞪着妖娆。
妖娆眼睛看不见,但感觉得到,呵呵道:“让你多睡会儿不好吗。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别气了好不好,吃早饭了,难得起那么早,吃完了,我们还能散散步。”
汇善围着餐桌布菜,眼睛也没抬一下,布完了就赶紧退下。
妖娆夹起一个包子,想放到夜辰的碗里,但眼睛看不清,也不知道地点对不对,反正就顺着他那个方向放下去。
夜辰伸手捧住,“我自己有手。”
“哦,那你快吃,凉了就不好了。我去看看儿子。”
夜辰将她拉扯了回来,她人一歪就坐到他腿上,赶紧搂住他的脖颈,“怎么了?”
“我话还没说完。”他气道。
“哎呀呀,你还生气呢?真是的……”她往他额头抵了过去,“你啊就是只老母鸡,这里是我家,那么多人看着我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瞒我!”
“这不是瞒,这是贴心。有些事我自己能做,你就让我做吗,好了好了,别气了好不好,亲亲你……”她嘟起了嘴,往他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像小鸡啄米似的,一路沿着下巴亲,亲到耳边时,又非常亲昵地咬了一口他的耳垂。
“别以为撒娇有用……坐直了,有事问你。”
她撅起嘴,哼了哼,“好,你问。”
“怎么会屏障出问题的。”
“老化啊!”
“真的是老化……”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比金子还真,那玩意真的很多年没用过了,联盟那个比这个新,当初三长老就不该那么慷慨借给你。看吧,现在收不回来,只能用老款的了,改天还得让长柠回来一次看看是不是要更新一下。”
“暴风雨呢,为什么昨天我没有听人说起。”
“暴风雨想来就来,还跟你预约的吗?咱们夜家虽然是在岛上,可这岛是在海里的。海不起风浪,那还是海吗?最近气候不好,有台风,起个特大暴风雨也是很正常的。你就别操心了,乖乖吃早饭,你昨天很晚才回来,起那么早休息不够,吃完了,我再陪你睡一会儿好吗。”她小手摸了摸,摸到了包子,顺手拿过来往他嘴边凑,“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是你要我喂你啊。”
这个喂字特别暧昧,她作势就咬了一口,把嘴凑了上去。
夜辰眯了眯眼,一把扣住她的腰,很不客气地咬了上去。
凤眠轩里嬉笑一片,外头有个人影却是手抓着树干,抠出了一条扭曲的抓痕。
吃完早饭,夜辰就去长安殿干活了,妖娆守着摇篮,摸了摸里头的儿子。
到了7点,两个娃就醒了,看到亲娘蹦跶得像猴子,妖娆往他们脸上亲了亲。
五长老开了门走了进来,“丫头,我来了。”
妖娆将儿子抱到她手里道:“这几日要辛苦您了。”
五长老笑呵呵道:“没事,这两只小白眼狼好养。”
星潼蹬着腿,手朝着妖娆要抱抱。
妖娆摸摸他的头道:“乖,妈妈有事要做,你在不方便,等办完了,妈妈补偿你和弟弟,好不好?”她又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星潼似乎听懂了,皱着小眉头,一副小老头状,沉思了片刻,然后扭头扒住了五长老的脖子。
五长老受宠若惊道:“今天倒是亲我了啊。”
这时,汇美走了进来,在妖娆耳边嘀咕了几句。
妖娆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地说道:“知道了。”随后看向五长老道:“您把他们抱回去吧,等事情办完了,我来接。”
“好,但是记住了别逞强。”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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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这个时节,11区的台风和暴风雨就特别多,有大有小,这几日的特别大,狂风作作,雨水就像冰雹,打在人身上都生疼。
凤渊保护屏障的东北角,滋啦一声,竟然缺了个边角,过了一会儿边角越扩越大成了个洞,一人高,一个成年人可以毫不费力地走进来。
外头的云团安然无恙,依旧裹着凤渊,像一件极厚的棉衣,可这时隐隐有一艘船在往这里驶来。
最古老的木船,什么都没有,来人也是靠着手动划桨才能进入,穿上约莫坐着十来个人,等靠近了才发现,这船其实外围裹着一圈东西,竟是纳米虫,正是这纳米虫让船上的人免受云团里的暴风雨袭击。
几人很快到达了洞口,悄无声息地潜入。
一群人就这么进来了,凤渊中的夜家人却毫无所觉,依旧与平日一样,种田的种田,看守的看守,处理族务的处理族务。
妖娆中午吃过午饭,又慰问了十几家人,死了差不多几百号人,像要一下慰问完是绝无可能的,就这么些天,每日不缀的跑,也不过半数,还有半数没走访呢。
这会儿从一户人家里出来,她仰头看了看天空,双眼依旧模糊不清,天空乌云密布未有阳光,但因为屏障的关系,雨水不落,她扭头对着汇美问道:“有点累了,今天到这了,先回去。”
“是!”
汇美巴不得她回去休息,虽知道眼睛见对她没影响,但作为忠心的护卫,老会觉得她会摔着跌着,她呆在凤眠轩里她才能松口气。
走了几步,她回头道:“汇善,今天晚饭吃什么啊。”
汇善愣了愣,大约刚才在想什么事情,这么一问有点反应不过来,眼睛巴巴地看向了汇美。
汇美叹了口气,瞪了她一眼,然后替她作答,报了一串菜名。
妖娆点点头,似是很满意,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沿着路往回走。
到了晚上,夜辰忙碌得没回来,妖娆自己慢悠悠地吃着饭,吃着对汇美道,“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累得慌,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洗洗就睡了。”
汇善听闻,自告奋勇道:“我留下照顾宗主,姐姐你这几天也怪累的,就回去休息吧,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汇美点点头,略略瞅了一眼妖娆,妖娆朝她摆摆手,她便没留下自己回去了。
她洗完澡后,汇善殷勤地端了茶过来,“宗主,喝茶。”
“哦!”她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下。
过了一会儿,困倦袭来,坐着便点起了头。
“宗主,困了就去睡吧。”
“嗯……”妖娆打个哈气,起身去了卧室,踢了鞋,歪头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汇善站在床头,喊了她几声,她毫无反应,嘴角扯起了笑,阴沉沉的笑。
**
长安殿里,夜辰总算将事情处理完了,看着面前的族务,他突然觉得今天的杂事特别多,多是无关紧要的,根本不需要他处理,若不是自己之前又吐了几口血,不想太早回去让妖娆怀疑,他都不会在这处理。
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正要走,突然两个人影窜了进来。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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