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茜女士,请注意你的用词和语法。不要伤害了你儿子纯洁的心灵……你儿子我没把你当做一家人吗?”靳泽明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下嘴,俊颜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慵懒模样。
陈楠茜笑着给了他一下,“我说你就不能正经那么一丁点吗?真是的,就不给我长进。以后万一你爸爸眼睛一闭,我跟你一分钱都分不到,到时候喝西北风去啊!”
“我下载了天气预报app……”
“啊?”陈楠茜愣了下。
“准备随时关注西北风往哪里刮!”靳泽明说完,向旁边一闪,躲过了陈楠茜的拳头。
“妈……”忽然,他极为认真地喊了声,把手放到了陈楠茜的肩膀上重重一摁,“我养你!”
陈楠茜习惯了儿子平时不羁的模样,这会见他忽然说的那么认真,表情那么凝重沉默了。
她想起了如此优秀的儿子只因为身份问题,从小就被扔去了大洋那头,无论拿到了多好的成绩都换不来他爸爸的一个笑脸和拥抱,禁不住鼻子一酸,眼圈红了。
“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是我的错……”陈楠茜背过脸去用手背摸了下眼睛,温热的泪滴沾染上了她纤细的手指。
“我没事,我从没怪过你……”靳泽明站起身,弯腰搂住了陈楠茜的肩膀,柔声安慰,“能给你做儿子,是我的福气。”
陈楠茜破涕为笑,心酸地看着儿子,抬手抚摸着他英俊的脸颊,“泽明,找个好女人结婚吧!这样可以多一个人来疼你,妈妈也好放心了。”
“这世上哪有女人配得上你儿子?”刚才还一脸正经的靳泽明一下就恢复了那种慵懒的神情。
“我跟你说正经的……”
“好了,老妈……我上去换衣服了……”靳泽明松开了她,转身离去了。
匆匆上楼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靳泽明又匆匆地下了楼,在楼梯拐角处,他看到楚湘云刚好从楼下上来。
“泽明,爸爸今天脸色一直不好,你一会小心一点。”楚湘云的声音软软的暖暖的,是那种能够让人安静下来的音调。
靳泽明点了点头,默默地越过她的身旁,下楼去了。
靳家的书房在一楼的尽头,面积很大,装修奢华。书房里的几排书柜,里面放着很多装订精美的图书。
在通往花园的落地门的方向,还专门空出了一块地方放置了一架黑色的施坦威钢琴。
钢琴被擦得一尘不染,在灯光下散发出优雅的光泽。
靳绍棠坐在书桌前,身子仰靠在舒适宽大的皮转椅上,微眯着眼眸紧紧盯着钢琴,眼底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和的光芒。
有些记忆,哪怕是过了好多年,依旧是难以忘怀,刻骨铭心。
第28章 在我眼里就是一堆垃圾
“咚咚”两声门响。
他微微抬眼,喉咙里发出了低沉但却不失威严的声音。
“进来!”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和深色西裤的靳泽明走了进来,“爸爸,你找我!”
回答他的是一个朝他飞过来的青花瓷茶杯,他没有躲避,身体站得笔直。
杯子摔在了他的脚边,碎了一地,茶水溅湿了他的裤脚。
“你再敢让你妈妈来说进公司的事情,就买张机票滚回美国去,”靳绍棠阴沉着脸,浑身彰显出彪悍刚毅的气势,“锦泰不是你能进得去的地方,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靳泽明冷峻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温雅的浅笑,“爸爸,你想多了,锦泰在你眼里是一块宝,可在我眼里就是一堆垃圾。”
“你……”
靳绍棠猛地站了起来,抓起一旁的小叶紫檀手杖支撑着身子走了过来,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举起手杖就朝着靳泽明的身体狠狠砸了下去。
手杖抽在了靳泽明的胳膊上,那力道之大,让他痛得蹙了下眉头,可他高大挺直的身躯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同样是这个男人的儿子,只因为生他们的母亲不同,他从小就和哥哥们有着天壤之别的生活。
小学毕业他就被送去了美国,每年只能回来一次,就是新年。
他痛了,只能一个人哭;高兴了,也只能一个人笑。
他非常努力的学习,不停地拿奖拿奖学金,他只盼望着能获得这个骄傲的男人的一点认同。
可惜没有,无论他怎么做,做得好与不好,这个被他叫做爸爸的男人,永远都不会对着他笑,永远都不会给他哪怕是一个拥抱。
“是你害死了泽衡,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靳绍棠怒吼着睁大了眼睛,眼底因为愤怒显出了一丝血红。
随即,他举起手杖对着靳泽明又是狠狠地一下,这一下,砸在了靳泽明的肩膀上。汗水从靳泽明的额头上滴落了下来,他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你明明知道我最看重他,你就是故意的……”
“二哥在的时候,跟二哥不在的时候,其实你对我都是一样的,所以你原不原谅都好……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回房间了。”
靳泽明说完,冷着脸转过身,默默地走出了书房。
外面,站着一脸担忧的陈楠茜,她害怕的朝书房里看了一眼,把靳泽明拿着就往走廊那头走。
“嘶!”
她刚好拉到了他受伤的那只胳膊,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陈楠茜心里一疼,鼻子酸酸的想要掉眼泪。可她没有停下脚步,一直拉着他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你爸爸打你了?”关上房门,陈楠茜想要去查看靳泽明的胳膊,却被他轻轻阻止了,“没事,妈妈!”
“怎么会没事?”陈楠茜的喉咙一哽,声音发颤,“他出手重,我知道,我是知道的……泽明,对不起,我不该跟他说的,我只是以为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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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找个女人结婚吧
“好了妈妈,别说了,”靳泽明上前抱住了她。
她抬头看了眼微笑着的儿子,有些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伤悲,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滚落了下来,“早知道是这样,我不该进这道门……妈妈没用,好没用……其实你爸爸以前不是狠心的人,你外公当年在医院里等着钱做手术,是他救了你外公的命……是我错了不该偷偷怀上你……”
靳泽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陈楠茜的背。
陈楠茜哭着,眼泪汪汪地看着儿子,“可我又想要你,儿子,当我发现我自己怀孕了的时候,我真的是喜悦到了极点。我那时候就想,无论是遇到多么大的困难我都要把你生下来。要知道是没有你,我会多么的孤单。可看着你这样,我又心痛……妈妈心痛……不然你回美国去吧!可我又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
她抱住了比她高出好多的儿子,想着他这些年在靳家所遭受的委屈,心里疼得跟刀割似的,那一道一道的伤痕仿佛是带着血。
她一直都很纠结,觉得当年选择跟靳绍棠在一起是一个错误,但是没有这个错误的话,她又哪里会有这样一个令她疼爱的儿子。
“泽明,找个好女人吧!也许,你结婚了,你爸爸就不会随时发脾气说要你回美国了。而且,有些事情你心里也清楚,湘云……”
“好了,妈妈,你回屋去休息,不要再为了我跟爸爸起争执。”靳泽明打断了陈楠茜的话,摁住她的肩膀轻轻把她推到了门口。
“哎!我帮你擦药啊!”
“我自己来就好了……很晚了……”靳泽明担心妈妈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又在那里长唉短叹,落泪伤心。
看着儿子掩上了房门,站在门口的陈楠茜叹息了一声。
……
靳泽明熄了屋子里的顶灯打开了床头灯,顿时光线黯淡柔和下来。
进了浴室,他站在镜子前脱去了衬衫,动作带动了身上的伤,痛得他微微蹙紧了眉头。稍微侧过身子,他便从镜子里看到了左手臂和左肩上的那两道红肿的伤痕。
伤痕高出了肌肤很多,浮在表面上看上去有点瘆人,他抬起手轻轻摸了下,性感的薄唇抿得紧紧的。
靳绍棠对他,是从不留情面的,也许在那个老头子眼里,他们充其量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不对,也许连陌生人还不如。
他没有擦药,而是直接脱了所有的衣物站到了花洒下,打开水喉,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
“是你害死了泽衡……”
他的耳畔响起了靳绍棠愤怒的的吼声,他猛地感到心里一阵抽痛,仰起脸用手掌用力搓揉着面颊。
好一会,他还是无法抑制下那种绵绵不绝的痛楚,手撑住了淋浴房玻璃,微微弯着腰,长大了嘴巴痛苦地呼吸着。
一直到缓过劲来,他才紧绷着脸迅速冲完澡,抓起大毛巾擦了擦,将一条白色的浴巾围在了腰间。
第30章 其实你可以回美国
回到房间,他听到有人在轻轻敲门,还没来得及回答,没有锁上的房门便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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