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六年前,宋衍生第一次见到许老爷子。
老爷子问宋衍生:“多大了?”
宋衍生道:“十四了!”
老爷子笑着点点头,说:“打算未来做什么?”
宋衍生当时毫不犹豫的回答:“建筑师!”
老爷子赞许的竖起大拇指:“有志向!”
又说:“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很优秀的建筑师!”
那一刻的宋衍生,居然有些感动。
她爷爷早几年去世,而除了他爷爷之外,家中没人支持他当建筑师。
父亲觉得他是个做生意的料,母亲觉得学建筑势必要出国,多少舍不得他。
但后来,他还是出了国,但不是学建筑,而是学企业管理,而是逃命。
直到许老爷子去世的当晚,他有做过梦,梦里面,老爷子问他:“可实现你的梦想呢?”
宋衍生没有回答,那一晚醒来时,他伸手摸了摸脸,竟是满脸泪痕。
宋衍生是将许老爷子当成自己极其尊重爱戴的长者的,不仅是因为他是时暖外公的原因。
祭拜完了许老爷子,两个人则一道朝着时暖母亲的墓地走去。
路上,彼此都不说话,万千心思,都化作了沉默。
宋衍生拉着时暖,时暖回握宋衍生的手,两个人就那么十指交扣的走着。
脚步坚定,姿态从容。
大概快走到许婳墓地的时候,时暖突然顿住了脚步,指着一个方向道:“那个人,是不是余都?”
宋衍生怔了下,朝着宋衍生说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这男人穿着灰黑色的长风衣,姿态挺拔,身量高挑。
可距离有些远,加上那人很快拉开车门上了车,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脸。
“这车子,并不是余都的……”宋衍生说。
时暖看着,刚才那男人上的是一辆深灰色的奥迪,这的确不是余都的车。
可是方才她那微微一瞥,目光有注意到那个男人的侧脸,的确有点像余都。
宋衍生说:“据我所知,余都的家人都葬在余都老家县城,后来余都重新在T市市区买了墓地,将坟墓迁了过来。只是是迁到安山来了么?”
“是……”时暖说:“的确是迁到安山上来了,但是却不是迁到东山,我似乎听到李桂蓉提起过一次,似乎迁到北山去了……”
宋衍生眯眼:“是吗?”
“罢了,不管迁到哪里,都是跟我们无关的!”
宋衍生点点头。
两个人继续往许婳的墓地走,到了墓地前,两个人都愣了下。
墓地上的杂草明显被刚刚清理过,玄虚台上还放了一束新鲜的白色栀子花……
时暖眼眸闪了闪,说:“难道刚才那个人真的是余都?他来看我母亲的?”
“可如果看你母亲,为什么不开自己的车?怕被人知道,为什么?”
时暖伸手拿起那束栀子花,抬起头看向墓碑上母亲的脸。
母亲去世时,才三十多岁,还很年轻,那音容相貌至今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母亲,刚才那个人,是余都吗?你们认识?”
墓碑上的人,自然没法告诉她。
宋衍生上前,拉住时暖,说:“算了,别纠结这些事了,余都是你们时氏的副总,他来祭拜一下你母亲,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我见到他在母亲墓地前徘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宋衍生怔了下:“你的意思是?”
“如果刚才那个人,真的是余都,那他必然知道一些什么,甚至可能知道我母亲死去的真正原因……”
“可余都是李桂蓉的表弟,他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
时暖皱着眉,她想起父亲说的话。
如果未来需要帮助,可以找余都……
父亲为什么如此信任余都,甚至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他?
这一切的一切,总有原因。
时暖说:“先不管了,我们先给妈妈磕头吧!~”
宋衍生“恩”了一声,说:“是该好好磕个头!”
……
两个人从墓地离开,时暖还在思考着那个问题。
她问宋衍生:“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余都,你觉得他来祭拜我母亲是因为什么?”
宋衍生眯眼:“他认识你母亲?”
时暖摇头:“我母亲去世三个月之后,我才第一次见到他……”
“也许他跟你母亲私下里见过面,我们都不知情也不一定……”
时暖点点头:“也许吧!”
但她还是觉得,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余都,那余都身上的秘密太多太多了。
如果是那样,她回去后势必要找他了,必须要找他。
“对了……”时暖想起什么,说道:“二叔不是曾经想让我去接触姚氏吗?我已经准备好了,二叔觉得我什么时候去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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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1255.第1255章 我很喜欢她
第1255章 我很喜欢她
宋衍生想了一下,说:“下周吧,这周风波太多,不安宁!”
时暖自然知晓宋衍生口中的风波是什么,的确,她跟宋衍生的关系公开了,现在外面乱成什么样,无法想象。
现在两个人还能这般安静度日,无非是宋衍生强大的公关能力为之。
可两人既然已经决定要公之于众,所要面对的风波,必然也是免不了的。
从墓地回来,两个人直接去了老宅,路上时暖是真的累了,几乎是靠在宋衍生的怀里睡到目的地的。
甚至到了宋家老宅,时暖还没有醒。
余瑶早已安排了桐姨去迎接,桐姨本欲打开车门迎两个人下车,却被宋衍生抬手制止。
他挥了挥手,示意桐姨可以先离开,桐姨明白了,宋衍生这是要纵容时暖睡到她醒来为止。
不让她在旁边等了。
桐姨不敢违逆,点了点头,应下了。
桐姨回到住宅客厅,进门时余瑶看到,余瑶问:“回了?”
桐姨点头:“但是太太似乎在车里睡着了,先生不忍叫醒,让我先回来了!”
余瑶应声:“看来昨天的事情,也让两个人没有睡个好觉!”
桐姨皱着眉没说话,昨日宋青杨婚礼上的事情,她在之后也听余瑶说了。
余瑶的确注重宋家门楣,和宋家的名声,但她更看重的是宋衍生,是她的儿子。
而桐姨自认对宋家忠心耿耿,看重的则是前者。
“老太太,先生这次这般冲动,您真的打算这么继续放任下去不管了?”
余瑶叹气:“我管?我管得了吗?阿煜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如今那么大了,更不可能让我管了,而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管了,随他去吧!”
“可是……”桐姨还想说什么,却被余瑶抬手制止了。
余瑶道:“别说了,阿煜什么性格你也了解,他若真的听我这个当母亲的话,当初就不会执意娶了时暖,而且他毕竟欠着时暖一条命,我是真的不能说什么的!”
桐姨皱着眉,到底是闭嘴了。
车里,只剩下时暖跟宋衍生两个人。
时暖还在睡着,宋衍生不敢动,生怕会一不小心吵醒了时暖。
那个时候临近傍晚,毕竟十月中下旬了,天气变得肃冷了许多。
宋衍生看着车窗外宋家老宅的风景,心里也是感慨一片。
他从小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生活优渥,一直在父亲出事之前,他都算过的无忧无虑。
父母很疼爱他,他还有对他特别好的爷爷。
若说十四岁之前一定有什么他过不去的心坎,就是爷爷的去世。
有时候他想,若是爷爷还在,也许后来的一切祸事就不会发生。
宋忠明有夺公司的心思,但爷爷在,他自小也算是被爷爷带大的,应该是不敢的。
这里,有他一段快乐干净的童年。
最难的日子,应该是在国外的那七年吧。
他装疯卖傻,隐藏自己,数次死里逃生,终于在二十一岁那一年归国,然后创办TK,破茧成蝶,一鸣惊人。
乔奕驰曾经问过他,若不是有那些遭遇,他是不是真的会去国外学习建筑?
宋衍生想了许久后,还是没有给出答案。
他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曾经的曾经,他的确在内心里勾画着一个建筑师的梦,但后来,这梦里多了一个叫时暖的女孩。
他跟时暖,其实存系着一份同命相连。
甚至时暖的命途,比他还坎坷了几分。
他至少还有母亲一心为自己谋划,父亲虽然成为植物人,至少一息尚存。
但时暖呢,母亲去世,父亲疏离,这世上真正对她好的人寥寥无几。
她真的是个很让人心疼的女孩。
想起那日初见,六岁的她穿着花裙子捕捉蝴蝶笑的美好的样子,宋衍生就觉得很心痛。
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小女人,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下。
目光里的那一份缱绻迷离的光,没人发觉。
时暖在车里足足睡了半个小时左右,才醒来,看见外面已经擦黑,她怔了下:“我……我睡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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