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身后的女人只是远看像,近看多少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还有那个婴儿,如果她和沈之承当年的孩子没有窒息,说不定也是这么大了吧?
“哇哇……”就在安默不断回想的时候,空气里响起了婴儿的哭声。
身后的女人试图制止,但是越哭越厉害。
安默还是转过了身子。
“孩子……会不会是饿了?”她记得暖暖小时候哭得厉害,大多数的情况是饿了。
“不用。”女人依然低下了头,然后抚了抚孩子的后背。
安默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想了想便再次在椅子上坐正。
几分钟后,孩子回到了平静。
飞机在高空飞行,穿破云层的时候颠簸的厉害。
孩子又哭了起来,而且声音更大。
旅途本来就辛苦,加之头等舱不大,很快孩子的哭闹引起了身边人的投诉。
空姐无奈,最后走到了那女人身边。
“女士,您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孩子的哭声轻点?我们这里有乘客投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请您谅解。”其实他们也不好做。
空姐说完,便又跑去安抚乘客。
此刻,安默能感受到后座沉肃的呼吸声。
“那个……你能帮我冲杯奶粉吗?”后座女人终于开口,她说着,用手指点了点安默的手臂。
安默的身子顿了一下,其实她想拒绝。因为一想到女人刚才尽在掌控的眼神,心里就很不舒服。
呵,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矫情了?
可是她还是回转了身子。
“奶粉和奶瓶在吗?”
“应该……在吧。”身后的女人指了指斜后座的空位,“该有的都在那边。”
“好。”安默起身,在斜后座的位置上找到了奶粉和奶瓶。
“砰”的一声,却在这时一个人影重重地撞到了她,来不及反应,安默整个人便摔倒在地上。
抬头,只见一个中年女子对自己怒目而视。下一秒蹭的从安默的手里夺过了奶粉和奶瓶。
安默觉得自己简直好心没好报。
她看了一眼抱着女孩的女子,本想说些泄气的话,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喂,你没事吧?”那女人的声音传来。
安默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艰难起身继而坐到了座位。
“我家保姆不会说话,而且为人莽撞,所以你别介意啊。”后座女人声音迟缓,听不出有多少歉意。
安默本想说声没事,可是当她看到那保姆在接到空姐倒来的茶水时,不断点头的样子,心中冷笑。
为人莽撞?是这个样子么?
下一秒,她冷冷的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余光处,她发现那孩子已经被保姆抱起。保姆的脸被孩子的身子遮住,看不清情绪。
她想,不过是一次巧合到不能巧合的偶遇吧,这辈子也许不会再见到这样奇怪的人了……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D市降落。
飞机上的乘客收拾行李准备出门,这时安默注意到,那保姆走到女人的身边,给女人戴上了墨镜和头巾,直到仔细检查一番才出门。
安默好奇,她这样的打扮像是在躲避什么吗?难道是因为她和自己长着相同的脸?
她越想越乱,直到最后拍了拍脑袋,这才还是走出了机舱。
……
D市的机场很大,安默走的不快,不自觉地,她会回头看看原先在飞机上的那个女人。
她并不是关心她,而是很想看看,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只是走着走着,她竟发现他们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
她这是怎么了?这么关心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自己不喜欢的陌生人的孩子?
她摇摇头,最后无奈地继续向前走着。
猛地,身子撞到一个结实的胸膛。
她抬头,却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姜总?”她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姜源。
将近两年了,安默还是第一次和姜源见面。曾经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一想到当时被玻璃砸中的情景,安默发觉自己的神经还是痛的。
“真巧。”她本想问他是来接她的吗?可是想着两人的生疏以及将近一年都没有通话过,便觉得可能不大。
巧合吧,一定是。
“送给你。希望你能接受。”就在安默打算绕开姜源身位的时候,男人生涩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跌打损伤药交给安默。
安默愣住了。
“姜总,这是?”将一瓶跌打损伤药作为见面礼的,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姜源咽了口唾沫,最后直接将小瓶的跌打损伤药塞进了安默的风衣口袋里。
他的动作很快,生怕别人看见,放入后,他逃过安默的视线。
他捋了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目光失焦,装作毫不在乎。
“那个……之前我误会你了,后来马克把你嫁给沈之承的原因告诉我了。嗯……上次我打了你,其实这瓶跌打损伤药我已经藏了快两年了。”姜源的话说的支支吾吾。
其实他是在真诚的道歉,只是他到底不能像沈之承和程俊尧那样的男子,在女人面前可以泰然自若的表达自己的观点。
有些人,即便年岁变大,他骨子里的羞涩许是永远都变不了的。
安默觉得不可思议。很快一股暖流涌向了她的心口。
她恨过姜源,恨他不分青红皂白,恨他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却没有出手相救,甚至还冷嘲热讽。
可到底,一切都是出于误会。
说到底,姜源还是一个情感上过于直白的大男孩。
“那个……你放心,我给你的绝对不是过期产品,我看过那个跌打损伤药,保质期一共有五年。”姜源以为安默对那瓶药心存疑虑。
他是个营销天才,但是生平最害怕的,就是对女人说话,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安默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谢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她说着,拍了拍风衣的口袋。
姜源的眉角微扬。
“那你现在不生气了吗?”姜源简直欣喜若狂,“我也不求你原谅我,但是怎么说呢,反正你不生气就好。”
安默捂着嘴巴笑。
“姜总,您几岁了?”她觉得他这个样子,像极了幼儿园犯错的孩子。
“三十四岁。”姜源的回答又快又准,生怕没有强打答案或者打错一样。
“嗯……三十四岁,身家清白,未婚,纳斯达克最红的科技公司之一的创始人,这不就是传说中妥妥的霸道总裁么?你怎么还这么紧张?”
“我……我尽量淡定。”姜源捋了捋头发,清了清嗓子,“那个……我现在在公司不是这样的。我现在在公司是非常严肃的。”
“但愿如此。”安默说完认真地看着姜源。
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注意了姜源的打扮。
两年过去了,他现在意气风发。他今天没有穿卫衣,而是换了一套黑色西装。
他的五官本来就很标志,在定制西装的线条映衬下显得更加富有轮廓感。
安默忽然在想,这样的男人如果在网上放大,会不会有一天成为“国民老公”呢?
“合作愉快!”她向他伸出了手。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以银河科技的名义参与盛世科技的股权竞拍,两年过去了,他们再次成了合作伙伴。
姜源顿了几秒,最后也伸出了大手。
“合作愉快!”
双手相握的一瞬间,两个人曾经的恩怨就此淡忘……
两人一起走到了机场门口。
就在这时,机场门口的巨大屏幕上播放着新闻,安默下意识地回头,很快一组画面拉住了她的视线。
此刻,只见一个男子正面对这摄像机镜头,屏幕的下方,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沈氏集团董事局主席沈宗岩。
安默原本以为自己会平静,可是当看到沈宗岩这样得意洋洋的样子的时候,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有些人有些恨,也许只是一瓶小小的跌打损伤药就可以化解,但是有些人有些恨,就算化成了灰烬也终是无法原谅。
她对沈宗岩的恨就是后者。
看着眼前巨大的屏幕,安默觉得自己的眼前灰蒙蒙的。她苦笑,是因为厌恶吗?
这时,电视屏幕里出现了记者的身影。
只见一个记者问:“沈宗岩先生,我们听说沈氏集团上一任董事局主席沈之承先生所拥有的科技公司——盛世科技即将被拍卖股权,请问您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是啊是啊,而且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沈之承先生在狱中委托律师,要求主动放弃盛世股权,请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记者们一个个咄咄逼人。
安默不是没有注意倒屏幕的后方写着“能源行业大会”几个字样。
沈家垄断着D市的大部分媒体,想来今天的记者并不是只是来自于D市,所以问题才会变得如此犀利。
屏幕上的沈宗岩虽然将近六十岁,他依然一头黑发,精神很好,依然有着一个有着好皮囊。
这样的皮囊,是会欺骗人的。
他清了清嗓子。最后和蔼的笑容面对镜头。
“沈之承,就是我的侄子。太年轻太叛逆。我想着大半年的时间里他在狱中也悔过了,应该也知道自己的错误了。
他打算放弃盛世科技这个他在D市的唯一的资产,我猜他的目的就是不想留在D市吧。毕竟他是沈家几代人里面唯一一个受过法律制裁的人,我想他自己也是觉得毫无颜面。”
沈宗岩的话很严密,总是用“我想”“我猜”这样的词语。引导了舆论的同时,也不会让人觉得他的独裁和武断。
他和沈之承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将他送进了监狱,哪里会在媒体面前说他的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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